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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萧以檀的西北赏金】-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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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萧以檀的西北赏金】-洛阳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5-29 20:49回复
    西北边境的风,总是呼啸而过,带起阵阵的风沙,吹迷了人的眼睛。萧衡起初刚来灵州时,总是不太适应,老是裹着白色薄纱,免得让沙子进了眼睛,还被底下人笑话着呢。萧衡才不管呢,只要舒服些,其他无碍。来了小半年,萧衡才慢慢适应这里干燥寒冷,风沙大的气候,在南方养好的白皙面孔,早呗风沙吹糙了,瞬间老了十岁。萧衡有时候在想,老九那个样子,是怎么适应这西北的天气,还当武将,直直摇头,丝毫不解。咸亨六年的年初,萧衡也还在灵州,听说边境军队要来巡查,自然是欢迎的,但更高兴的是,老九萧以檀也在此列。这日依旧是风沙大,萧衡坐在马背上,站在灵州城墙下的阴影处,等着军队过来。等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是看见了人影,熟悉的身影撞入眼帘,那一瞬间,萧衡都觉得自己有点泪目,毕竟许久未见的弟弟,也是思念家乡和亲人们的感情。等到萧衡带领着他们安顿好,才有得时间,仔细跟老九好好聊一聊。在外面带了沙子进来,便是脱掉了外袍,盘腿坐在贵妃榻上,跟他煮了一壶茶,是京城来的龙凤团茶。
    :“尝尝吧,估计你也好久没喝到了。”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5-29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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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事方息,边境稍定,却盖因起先流民暴乱之动荡波及甚广,毗邻各州多有应和,是以都护放心不下,同我一道将将下了前线,未等歇上一口气,又领我一齐巡查各州,以防有乱党余孽流窜他地,再挑事端,祸乱当地之纲纪法度。
      巡至灵州,便见衡兄已候于城下,都护知我与衡兄是兄弟,先是调笑我一二,后与我言可在灵州歇脚几日,再赴他地巡查。我谢过都护体恤,随都护一道受衡兄的安置。待衡兄安置好诸兵将,才与衡兄归其府。
      待入府内,才卸下一身的紧绷,露出家中娇惯出的毛病,今日日头过旺,军中又不便以黑绫覆目,虽不妨事,到底不大舒服,遂至府中便径直阖了眼,又颇有喧宾夺主之嫌地指使着衡兄府上的奚女,替我卸甲褪袍,且扶着奚女的臂,行至椅前,毫无坐像地窝进椅中。
      “阿兄,你这般坐于贵妃榻,不若把这榻让我,也免得暴殄天物。”
      稍稍撩起眼,捧来茶盏轻嗅,茶香扑鼻,熟悉得令人心生动摇。浅呷一口,唇色稍暖,有了几分血色,连着面上也不似初时那般病白,我与衡兄二人前后脚出走长安,远赴北疆,衡兄来了灵州,而我行得更北更远。
      “还是阿兄这儿好东西多,军中可真是要什么没什么。”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0-06-01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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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的天气,总是干燥寒冷,这不两人刚进了屋子,外面就刮了风,吹得细小的沙子,打在窗户,响起了细微的声音。老九向来懒散惯了,也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金贵主儿,一来就指示着萧衡的奚女做这做那,丝毫没有做客的样子。不过,这才是萧衡熟悉的模样,但常常在想,这样懒散又金贵的主儿,怎就愿意到这西北,当个武将,那不是折磨自己吗?待他坐定,才挥手叫奚女们下去,独留他们两人在屋内。听见他的话,笑着摇头,永远是这般肆意,起身挪到旁边椅子上去坐着,指着贵妃榻说到。
        :“你自己挪过去躺着,像个魔星一样。”
        话语中多是对以檀的调笑,许久未见的弟弟,还是同样的脾性,如此甚好。似乎从小他就是傲气的,虽然患有眼疾,可科举,做官,总是在萧衡前面,骨子里的气性,从不比萧衡少,甚至可以说,比萧衡更多。他也许是不想让旁人看低,也许就是单纯的想争一争,也无所谓了,这个家里,除了长兄与五哥之外,萧衡也为大,得好好护持这些弟弟妹妹们。萧衡担任灵州刺史,底下来的好东西不少,又向来大方,随意说到。
        :“你看中啥了?我叫人给你搬到车上去,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啊。”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6-03 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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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与衡兄客气,理直气壮地挪了地儿,是鸠占鹊巢地霸了衡兄的贵妃榻。懒散地赖在贵妃榻上,被铁甲压久了的身骨得了喘息,新伤叠旧伤的躯体得了松坦,便是那自战起便绷作欲断之弦的神经也松弛了些许。在榻上滚了一滚,活动了一二四肢,舒服得直眯眼。
          “我先谢过阿兄大方,不过还是别了,免得平白为人参一本。”
          捧着热茶慢悠悠地尝着味儿,北境不比长安,又适逢战事,我多是与将士一道驻于军中,这上有孟灭与李永胜盯着,下有众兵士看着,每一言每一行皆要斟酌权衡,免得一不留神落人口舌,以此作挟,以为谋利。
          “阿兄这儿好东西是多,但到底不比长安,何故舍了长安舒逸,来此穷山僻壤之地?”
          衡兄少时便行过大江南北,来此地当是故地重游,这儿一无新鲜之意,二无值其惦念之处,且衡兄爱财,自制举之始便属意户部,他又不似自己这般多嫌长安喧嚣扰人,何故放着这大好京官不做,国库里大把钱财不管,来这穷山恶水之地呆上个几载?更遑论,衡兄便是本事通天,此地再有暗藏的富庶之处,到底不比有天下之财的国库罢。
          “别是阿兄偏爱这摧残人的黄沙罢?”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6-03 1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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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06-04 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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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是嫌长安太吵,来北疆躲个清净,孰料我没这个福分,被这些个烦事追着跑。”
              这话是真,盖因只言了其中一半,我出走长安确是嫌长安喧嚣,诸事烦扰,而至北疆却非只因躲清静,前些年东突厥内势力更替,近来才将将安定,新可汗对我朝之态不甚明朗,安北辖内常有突厥寇边之事发生。正是因突厥与唐之边境摩擦不断,够我浑水摸鱼捞一二战功,这才自请往北疆而来。只不曾想,李永胜野心昭昭,引小乱成大战,以谋战功军勋。
              此念按下,不提,只优哉游哉地吃着茶,还未等舒坦多会儿,便为衡兄拽起,久留于衡兄府上也非是好事,都护体恤我兄弟二人久不曾见,宽我时日以叙旧情,只落到他人眼中却不知能传出何等风言。是以不情不愿,倒也未曾拖沓,只将银甲暂存于衡兄处,解下腕上黑绫重覆于眼上。
              “阿兄,你先把你这身官袍脱了,我可不想被人围着闹。”
              待其换了常服,才与其一道向外行,避开城中攒动的人头,躲去最是喧嚣热闹之地,仅策马循城外高墙而慢行。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0-06-04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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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0-06-04 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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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0-06-04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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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的灵州,天气炎热了起来,两人换浩衣服出门的时候,风沙正好停了,地上积了一层金黄的沙子,绵软温和,萧衡抓起一把,抛到空中,看着那些沙粒,随风远去,落入遥远的地方去。两人策马扬鞭,一会儿就到了灵州城外,远处是漫天的黄沙,连绵不绝,在夕阳的照射下,反射着耀眼而夺目的光芒。将两匹马的缰绳系在身侧的胡杨树干上,席地而坐,丝毫没了讲究。萧衡瞧着远处渐渐落下的夕阳,犹如一轮巨大的橙色圆盘,挂在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上,微眯着眼眸,听见起了风,吹着胡杨树叶子响了起来,慢慢的说到。
                    :“以檀,想长安吗?”
                    五月底的长安,已经热起来了,身边的以檀是个怕热的,也是个讨厌亮光的,在上朝下朝时,经常躲在树荫下走,总能凉快些。萧衡喜欢夏日,能吃凉爽的冰酪,能策马奔腾后,冲个凉水澡,舒爽全身。而夏日里的灵州,只剩下了炎热,因为这里树木稀少,江河也很少,日常百姓饮用可能刚刚够,也没得多的拿来洗漱,自然萧衡这样爱干净的,总是难熬。可夏日里的灵州,又是极舒服的,有着甘甜的瓜果,放在井水中,傍晚时分拿出来,一口咬下去,那清甜又凉爽的汁水,顺着喉咙下去,全身都舒坦了。忽的叹气,无奈的说到。
                    :“六月快到了,只可惜今年吃不到岭南得荔枝了。”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06-08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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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暮西垂,残照如血。
                      我立在树荫之下,是有霞光如霓裳自叶缝间漏下,披落于身身,有北风拂起绫与发,将目光捧起又远捎,我在远望长安,穿过无边的旷野与黄沙,去眺望那梦里常现的明宫。
                      “想,也不想。”
                      折下胡杨的一枝残段,捧起一掌黄沙,我将边境的风光仔细叠好,纳入皮革袋之中。我曾与阿姊说,想离开长安,出去走走,用双足丈量大唐的河山万里,我要折来江南的第一支春柳,接下北疆的第一片雪花,将大漠的风寄去,将南疆的雨捎回,我想要远在明宫的阿姊能瞧见那四方城外不同的景。
                      且将目光收回,有些好笑地瞧了一眼衡兄,长安好,亦不好,萧府庇下自不缺锦衣玉食,无虑行事恣张,后事多有阿兄善后圆场,我只需言行收敛些许,不出大错,便可诸事无忧。只京中各族盘踞,利益纠葛,诸事盘杂,行走于京时,难避同僚诸公之言辞试探,难躲闲来无事之觥筹交错,再叠碎语闲言繁多,是喧嚣难断,争端不休。
                      “我原以为阿兄偏爱此处胜于长安,此般瞧来阿兄比我更念长安。”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0-06-09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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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的夕阳渐渐落下,只余大半在外面,依旧明艳夺目。耀眼的红霞,像是火焰的颜色,烧的半边天都是。那样艳丽的光线,落在两人的身上,给他们镀上了一层的光芒,似神界多大谪仙,然而,他们只是一届凡人,在万里的黄沙里,怀念着长安的人与物。眼前似乎不再是灵州的模样,而是长安城里玄都观里,桃花树下的俊秀男子,那是萧衡心心念念的人,还有马球场上,衣角飞扬的宫妃。萧衡怀念的,从来不是人心叵测,利益相争的京城,而是长安城里的那些人。
                        :“我念着的,只有他们而已。”
                        话语中的他们,是长安的五兄,小川,芷瑜。长安再美,再繁华,也比不过灵州的自由自在,这里得人们,开心时会拉着你一起喝酒跳舞,生气时会跟你决斗一场,这样鲜活而淳朴的生命,让萧衡感到温暖。可,这里没有小川,沉静又温柔的男子,会给萧衡摘下鬓边夹杂的桃花,这里没有五兄,没有芷瑜,没有繁姐,小七与太初,更没有萧家,只剩下他萧衡。所以,他怀念长安。最终,太阳落了下去,再也没有那样明艳的颜色,只余了漫天晚霞,预示着明日会有一个好天气。
                        :“回去吧,天黑了。”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0-06-09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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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乌西坠,夜幕已临。残霞散去绚烂的光,将沉鸦还于天际,是有月色温柔,晕开如水的浅白,有星光点点,璀璨四方。我曾在幼时的无数个夜里,伏在阿姊膝头,把玩着阿姊柔顺又乌黑的发,听着她娓娓道来世间万物的模样,慢慢说道萧府高墙外的喧闹嘈杂,那是我在自己天马行空的幻想里,描摹出最初对这世间的印象。
                          长哨一声,唤来爱马,翻身而上,我在无边的旷野里,留恋地再望一眼这满空的朗月疏星,听一耳夜风柔婉如乐,我曾厌长安喧闹,恶京中烦扰,只今已远走他乡几载,将根基与血骨遗下。那年深秋禁苑之景犹历历在目,我难得离阿姊这般的近,近得能瞧见阿姊轻颤的睫羽上盛着的眷恋,瞧见阿姊埋在眼底不可言说的私欲,我在凉风习习间与阿姊闲话,在以红枫黄叶下与她相言,待我归来时,当用功勋为阿姊的妆奁添一支珠钗。
                          策马慢行回灵州城内,人声渐起,灯火渐明,避开诸者群聚之地,再返衡兄府上,是有银甲入目,敛眸而笑,今可否算未负当日之诺?
                          “阿兄,我要喝长安的西凤白。我信你这儿有。”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0-06-10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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