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亲，这也，这也太快了吧。我弱弱地这么回复道，却奇异地发觉其实自己除了有点受了惊吓外，并不反感。
这个四月的午后两点半很静。星巴克里人不多，只有偶尔的私语，店员的问候和搅拌机发出的声音。
这次清歌的回复来得比之前几次都要慢，我甚至以为是这里的免费wifi突然失效了，下意识抬头，就发现对面的沙发上已经多了一个女的，矮桌上多了一杯卡布奇诺。
我吓了一跳，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倒是她伸手过来，将我身前的星冰乐推开，缓缓开口，“别再碰到了”。
声音很好听。非常好听。
我打量着她，长发是烫染过的，短款深色风衣配上一双常人难以驾驭的高跟靴子，怎么说呢，应该是蛮有点气场的一个人。
于是我试探着开口叫她:“清歌？”
她展颜一笑，算是回应。
我怔了一下。她笑得好漂亮好温柔。
“走吧，去实践。”她依旧很简洁，但是配合了那带了弧度的眉眼和柔得像水的声线，说服力何止大了一倍。
我做出了最后的挣扎:“我们彼此还不是很了解呢。”
她答:“实践是了解的最快方式。”
最后一个提问被化解，我立刻缴枪投降，像傻了一样直点头。
她起身，我也亦步亦趋地起身。
沙发旁的矮桌上留下了半杯她的卡布奇诺和半杯我的香草星冰乐，一个柔和一个清凉。
我走在距离她半步的位置，目光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于是只好低着头看着这条步行街上的长方形青石板，还有她的高跟鞋。
就这样，我跟着她走到了附近一家快捷酒店的前台。
就像那首歌里唱得一样。
就这样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
温柔也是毒，剧毒。
清歌，你说是不是？

4
据说大家在实践开房时大部分会紧张尴尬，包括我。可是清歌轻车熟路神情淡定，仿佛她是前台，前台才是那个来开房实践的，任何负面情绪都不属于她。
身份证是一人一张，而到了交付押金加房费时，我还没来得及想好我该给多少，就见她已经把几张票子递了过去，向我微微点头，然后接了房卡径直向内走去，头也不回，一点也不担心我会不跟上去。
好吧，事实证明，我也确实是小跟班一样追了过去。
宾馆的走廊长长的，铺了软软的暗色的地毯，我走在上面，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在云彩上走路一样飘飘忽忽。
我才不会承认这是我第一次实践我很紧张呢，才不会！
为了不让清歌也发现这一点，房门一开我就大步跨了进去，行云流水地捞过了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行云流水地开了电视，最后又行云流水地卧倒在床，结果用力过大把这比我想象中还要柔软许多的大白床压得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反而是吓了自己一跳。
反观清歌，缓缓走进，先是回身把门锁好并开灯，又将包包摘下在茶几上放好，然后拉上窗帘，拿起空调遥控器向我摇了摇:“需要吗？”
当真是一气呵成有条不紊！
我一边摆手示意她自己不需要空调一边在心里感慨着，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显得有些心虚，不过，应该不会暴露自己的新手身份吧，我猜。
电视上放着莫名其妙的广告，聒噪的声音却突然让这个房间里显出怪异地安静。我试探着看向清歌，发现她也正看着我，眼神柔和淡然，反而让我不明理由地心跳加速，只得又收回目光，盯着屏幕上念叨着广告词的某明星的小脸。
啊，这明星明显是整过脸啊不然怎么会脸小成这样。
啊，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真是尴尬死了！
“你不洗澡吗？”清歌的声音明明温柔得像是森林公园里的溪水，传到我耳朵里却变得像边塞腰鼓那样惊天动地震耳欲聋，“那开始吧。”
“啊啊，哦，啊，开，开始吧。”我觉得我答应得特别平静，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这样觉得了，说完就理所应当地继续窝在床中央。
她站在床边看了我几秒钟，突然眉眼弯弯地笑开:“来这边趴好。”说着伸手点了点靠她那边的床面。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地理位置确实是不太恰当，除非她是长臂猿，否则能碰到我的可能性不大。
我挪到了她指定的地方趴着，突然觉得脸热得要熟了。尽管我一遍遍在心里吐槽自己这还没脱裤子呢还没开始打呢，但是这张不争气的脸就是自顾自地热着。
“自己脱吧。”清歌说。

5
我再去看清歌的时候，不知何时她的手上已经多了一只衣架。
其实这个句式在文里很常见，不知何时手里就多了一个什么，说得好像变魔术，但是似乎就是如此。
“今天本来没打算实践，身上也就没带什么工具，只好借用一下宾馆的衣架了。”她说的时候手也没闲着，很随意地那么一施力，这只木制衣架的横杆就被拆了下来，瞬间变身成了一根小木棍。
吓得我立刻别过脸去不再看她。
“怎么还没脱好？”小木棍戳了戳我的腰。
我装死。
“嗯？”清歌连鼻音都柔得一塌糊涂。
这次却没来由地让我心惊。
“脱不脱？”她发问。
我从来没有想到温柔和威严能同时出现在一句话里，可是现在我信了。她只是那么随意笑着说着，却让我不敢不从。
脸还是埋在床里，一双手却缓缓绕到了身前解了扣子，然后将牛仔裤一点一点褪到了大腿。
屁股凉了，脸却更热了。
就当是在公共浴室洗澡，我安慰着自己，一狠心，又把内裤脱了下来。
房间里只有电视机在吵。
“好，好看吗？”我想着随便说点什么打破尴尬，却发现脱口而出的这个问题让自己更加尴尬了。
回答我的是清歌的小木棍，对象是我羞涩的屁股。
突然我就再也不羞涩了。
“啊啊啊好疼，轻一点啊，我，我是第一次实践！”
小木棍没有停下来，我能明显地感觉它从上到下一路抽过去，再一路抽回来。
“啪啪啪……”
“……现已加入肯德基豪华午餐。”
“我受不了了，啊，疼，疼！”
“戴上铂金，用一辈子说我愿意。”
“啪啪啪……”
“停下来，停下来好不好！”
“超能女人用超能。”
“啪啪啪……”
“真的，真的不行了，清歌，清歌！”
“一起喝优酸乳吧。”
如果有人一定要听我的第一次实践经历的话，我愿意把这几句话如实记录下来。
清歌放下小木棍的时候，我已经觉得我的屁股不是我的了。
“没有躲，没有挡，很乖呢。”她说。
“衣架，没有断吧？”我喘着粗气问出了此刻心底最大的疑问。
她怔了一下，然后轻轻笑出声来，走到我身前来，向我摇了摇那根完好无损的小木棍。
我长吁一口气:“这个如果用断了可是要赔的。”
她果然笑得更好看了些，眉眼弯弯地看着我，嗔怪道:“笨蛋。”
尽管屁股还很疼，我还是也跟着笑了起来。
傻笑。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挨完打后为什么没有抱怨疼也没有急急地去撒娇，我猜大概是因为我希望能与别人不同。
能在她眼里，和她遇到的每一个被都不同。

6
小木棍再度被组装成衣架挂在了宾馆门后，清歌转过身来看向我，眼神清澈得像康师傅矿泉水一样，我猜她下一秒会说出些好听的句子来。
结果，清歌再度语出惊人，“下面换数据线了。”
还来不及反驳，就见她从自己的包包里摸出了一根黑色的数据线，我觉得刚才就饱受折磨余痛未散的屁股都跟着颤抖了起来，忙伸手去挡:“别。”
“记住，挨打的时候不可以挡，这是规矩。”清歌拎了数据线再度走到床和我的旁边。
我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默默地把手移开，还不忘最后恋恋不舍地又在屁股上揉了几下，上面能摸出明显的檩子，像被车轮轧过的泥泞路面。
痛楚混杂着委屈在心头打转，竟渐渐滋生出依赖的情绪。我望着清歌，突然觉得她前所未有的亲切。
对这个人，我毫无保留。
哪怕我们认识不过一个小时。
就在我品位着这份心得时，屁股上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劈了一下，隔了半秒钟才有细密的疼痛翻江倒海。
我痛到失语，来不及反应，第二下就接踵而至，紧挨着它前任，却比它前任还要给力，我能感觉到眼底有淡淡的潮湿。
妈呀，我这是，要被打屁股打到哭了吗？
要不要这么丢人！
数据线还在抽打着，我疼得再顾不上分辨电视机里在啰嗦些什么了，只觉得屁股要开花了，视野也随着泪水越积越多而变得模糊。
“清歌，清歌。”我不敢伸手去挡，只有一迭声地唤着她的名字。
清歌开口，声线优美柔和得不像话，“你该叫我什么？”
数据线随之重重地抽落而下。
我心里的一根弦被牵动，终于脱口而出，“清歌，姐姐，姐姐！”
破音了。
心里却一下子很安静。
我喊得很大声，比电视机里的声音还要大，我甚至怀疑路过的保洁人员会听到我这声嚎叫。
身后再没有更多的痛楚传来，我小心翼翼地抬头，才发现清歌已经走到了茶几旁，将那根作孽的数据线收回了她的包包里。
这时候我注意到她的包包旁边挂了一只很萌的小黑猫挂件。
眼睛大大的，看起来软软的。
正好这时清歌开口，“怎么称呼你？”
我一时不知道是该把真名报上，还是跟她一样取一个圈名。
和那只小黑猫对视了一眼，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
“叫我白猫吧。”我说。
如果你是黑猫，就让我做你的白猫吧。
让我陪在你身边吧，清歌。
“白猫？”她似乎是怔了一下，纤细的手指轻碰了下包包上那只小黑猫，一双眼睛里混杂了些不知名的情绪，随即莞尔，“好，我知道了，小猫猫。”

7
清歌拉开了窗帘，午后的阳光一点一点照亮了她的面孔。
我这才想起就在一个小时前，我还捧着一杯清凉的香草星冰乐窝在星巴克深绿色的沙发里，等待着能有什么闯进我的生活。
现在，我却在这里，与清歌一起。
有点惊慌失措，觉得以后的日子会产生难以预料的变动。
也有点难言的幸福。
“想什么呢，还不穿好？”思绪被语声打断，我这才注意到清歌已经挎好了包包。
“哎，这，这就要走了？”我脸红着一手去穿裤子一边问，却碰到了被打到滚烫的屁股，疼得直吸气。
清歌看我如此，掩着嘴轻笑起来:“这样就受不了了？那好，我以后轻一些下手。”
“没，我没事！”被她取笑，我觉得脸已经跟屁股一样热了，忙开口为自己辩解。
她走到我身旁，把我按回床上，又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柔声道:“那你就在房间里休息会吧，我有事要先走了。”
“啊？”我惊讶地只剩这么一个音节。
“嗯，本来我下午约了人，结果她要晚到，我在星巴克等她的时候看到了你的帖子，就叫你来实践了。”她笑盈盈地解释着，似乎完全没发现等人的时候顺便实个践是多么不合常理的事。
“呃。”我只能再次傻傻地回复了一个音节。
“这个时间她该来了，我也要去赴约了。本来想带你一起走，你却痛到爬不起来。”她戳戳我的脑袋，“所以你在这里休息吧，我先走啦。”
“那，那找回来的押金呢？”虽然有点不舍，但我还真的觉得各种疲惫，想睡一觉，想了想她的建议，发现唯一的问题只有，押金是她付的。
“你拿着吧，就当我这个做姐姐的请你吃顿晚饭。”说着，她又揉了揉我的头发。
好吧，我承认这种被摸头的感觉，超级幸福！
不过，等等。“这，这也未免太土豪了吧！”
她走向门口，回过头来，向我挥挥手，又想起什么一般开口说:“对了，过会我会把你拖到一个我建的群里去，里面都是我们这里的同好，在里面聊天蛮有意思的。”
我点头。看她要走心里一阵寂寞，却又说不出什么来阻拦。
哎呀，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都认了姐姐了，她还要我加她的群。
“好吧，你走吧。”我说。
清歌也痛快，轻轻点头，把包包又往肩上推了推，挂在上面的小黑猫也随着跳了一下。
“那我先走了，拜拜，小白猫。”她最后对我笑了笑，一闪身，消失在了门后。
我挥舞着的手僵在半空。
讨厌，烦人，笨蛋，这么着急干什么啊，我，我还想再叫你一声姐姐呢。

9
我正要打字问好的手指僵在了键盘上面。
油条:我不是来吵架的，只是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我这才回过神来。反正她都是别人豆浆里的油条了，我也没必要吃醋了。于是我回复道:“你好，说吧。”
还友善地加了个笑脸。
尽管我现在一点也笑不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去问清歌，她的前任被就跑过来跟我私聊了，这种感觉并不好。
油条:你喜欢清歌姐吗？
我突然有些反感，这根突然冒出来的油条明显是跑过来跟我较劲的，明明都有了豆浆了，还缅怀什么清歌。
白猫:怎么了？
油条:啊，你别误会我，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些注意事项的。
注意事项？
我想了想，还是该先了解下她和清歌的情况。
白猫:你什么时候认她的？
油条:一个半月前吧。
白猫:什么时候分开的？
油条:一个月前。我就是想过来跟你说一下我们分开的理由的，如果你是真的喜欢清歌姐，就小心些，不要像当时的我一样。
哦，原来如此。
我不知道我现在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这些文字，我是该感激涕零吗，突然冒出来的过来人要来给我保持关系的秘笈了。
偏偏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不爽。
是吃醋吗，我说不清。
然而似乎自己又没什么立场跟她的过去吃醋。
我们不过才认识不到一天。
准确地说，是五个小时。
她对我来说，只是个我想去依赖的唤作姐姐的陌生人。
油条不知道我的心思，腾讯只告诉我她现在正在输入，接着，她的消息陆陆续续发来了。
油条:清歌看起来很温柔，总是笑眯眯的，人也很漂亮，我刚认识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她。
油条:确定了关系后，她对我很好，每天陪我聊天，就算工作很忙也会抽空跟我说一声晚安，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会把我喜欢吃的菜放到我面前。就好像，真的是我姐姐一样。
这家伙好煽情！
我开始怀疑屏幕对面是一张怨妇般的流泪面孔了。
油条:而且，她实践的技术也好到没话说，工具很全，力度也把握得很好。
我已经怀疑这根油条根本没什么所谓的注意事项要告诉我，只是单纯过来跟我秀恩爱的了。
于是我不得不进行了打断，提醒这个油条妹子回归主题。
白猫:于是你们是怎么分开的呢？
这句话之后，油条在对话框的另一端“正在输入”了很久很久，我以为她会打很多很多字过来，谁知道当我真正看到的时候，只有短短一句话。
我突然一点也不讨厌她了。
因为我猜得到，她应该是沉默了很多，回忆了很多，键入了很多，最后又删除了很多。
油条:在她眼里，有很多东西比我重要，比如那只黑猫。

10
黑猫。
眼睛大大的，看起来软软的。
挂在清歌的包包上，一晃一晃的。
在我提到我要叫白猫时，清歌不自然地怔了一下，随即莞尔。
我觉得我明白了油条的意思，但还是下意识打字去问。
白猫:发生了什么？
油条:你应该见过她包包上的挂件。
我刚要打字给出肯定的回答，她又说话了。
油条:也对，你肯定见过，名字都叫白猫了。
白猫:嗯。
油条:我和清歌姐分开，就是因为那只黑猫。当时我们在宾馆实践，已经打过了，准备休息下就走了。
油条:我一边跟她聊天一边四处看，觉得那个挂件好萌，就跟她撒娇，问她能不能送给我。
果然，这妹子真是想不开。不过大概是她并没有注意到清歌玩弄那个挂件时的若有所思，只觉得清歌既然都对自己这么好了，作为妹妹向姐姐要一个小玩意总不过分吧。
不过，就为了这个小小的要求而分开了？
油条:清歌姐之前还在笑着，听到我说的话后立刻冷了面孔，拎起藤条又开始打我。当时我裤子都穿上了，却仍觉得疼得不行。她下手很重，明明我们刚刚才实践完，她却毫不顾忌，我怎么求饶道歉都不管用。
突然过来了这么多字吓到我了，看完之后更是吓到我了。这妹子作文一定写得不差，不然不会让我这么有画面感，脑补地格外清晰。
可是，那个人真的是清歌？
是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清歌？
油条的诉说还在进行。
油条:她一直打到藤条断了才停手，我哭到嗓子都哑了，却始终不明白她怎么一下子成了这样。然后她把藤条扔在了地上，说了句“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就走了。
不得不说，我看得心惊肉跳。
而且，怎么也不能相信。或者说，我知道她不会拿这个作假，只是单纯地不愿意相信。
再回忆起几个小时前清歌一派温和的眉眼模样，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
见我迟迟没有再回复，油条妹子沉不住气地又说话了。
油条:是不是吓坏你了？
口气有些抱歉有些难过。
我忙回复证明我还活着。
白猫:没有没有，你继续。
油条:后来的事就跟清歌姐没什么关系了，我失落了一段时间，退了圈，把当时的QQ号都扔了。隔了一段时间没忍住，重新注册了一个号，遇到了现在的姐姐，也就是群里那个豆浆。没想到她居然是清歌姐圈里的朋友，我的新QQ号又被拉近了这个群里，在这里重新遇到了清歌姐。
我不知道回复些什么，只好晃着鼠标发呆，顺便看了一眼那个→_→群。里面各种说说笑笑，热闹非凡。
我望着屏幕上清歌这个名字，那种在午后星巴克时初遇时的陌生感犹如潮水一般涌上了心头。

11
进了圈子的人都能体会到一种奇妙的感觉，就是生活似乎被分割成了不相关的两段，并列着进行。
这么感慨是因为我还沉浸在屏幕里油条的故事和→_→的热闹里时，室友的声音猛地从身后响起，吓得我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哎，你明天应该没事吧。”
“我要学习。”我答得有气无力，因为这在大学生眼里等于没事。
“我就知道，学霸君每逢星期天必去泡图书馆，于是学霸君，麻烦你明天帮我去麦当劳打一天工吧，我临时有事去不了了。”她把这个任务布置得理所应当。
我头疼地揉揉太阳穴，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力:“你是在甜品站吧。”
室友直点头:“我记得你大一一个暑假都在甜品站赚外快，代我一天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人家都这么说了，我只能答应，跟她说完了后再回到笔记本前时，油条已经不再跟我说话了，群里却依旧七嘴八舌说个不停，我翻了几句也没看明白她们在筹划些什么。
大概是群聚会一类的，在商量要去哪家唱歌，这些人真会玩啊。
我下了QQ，那些窗口一并消失。
世界一下子清静了。
这样，我今天的生活仿佛就又和昨天的没什么区别了。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二天，麦当劳甜品站。
由于是周日，我一直忙得可以，好不容易找到个忙里偷闲的空荡，正要摸出来手机放松一下，就听到窗口外有人柔柔地说了句:“一个原味甜筒。”
我一边职业化地随口回应着“甜筒第二个半价”，一边抬起头来向着玻璃外面露出职业化的傻笑。
然后我就真的傻了。
清歌。
又是清歌。
巧遇小能手清歌。
第一次星巴克，第二次麦当劳。
第一次星期六，第二次星期天。
你很喜欢闲逛啊。
“第二个半价啊，那好吧，我要两个甜筒。”招牌式的温柔笑容，今天是休闲小外套，依旧一双能把柏油马路戳破了的高跟鞋，包上挂一只小黑猫，软软萌萌。
我无言以对，默默收钱找钱。
然后腹诽着人不高胃口不小啊默默转过身去给她做冰淇淋，顺便滥用服务员职权地多给她打了一圈。
满脑子都是昨晚油条口中她的残忍冷漠，机械地把两只甜筒递出窗口。
她接过:“你在这里打工？”
我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如实回答:“今天帮室友代一天班。”
她点头，微笑，然后把一只甜筒递回窗口里来:“乖，我请你的。”
人来人往的街头，清歌在麦当劳甜品站买了两只甜筒，其中一只给了甜品站窗口后面的我。
雪白雪白的，甜甜的冰淇淋。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
不要假装对我好，我很傻，会当真的。

12
我从来没有觉得甜筒这么好吃过。
甜得让人舌头都软了，以至于我舔了一口后格外没出息地喊了一声姐姐。
清歌笑了，把手伸进窗口点了点我的额头:“这才想起来要喊我？”
好有爱的动作。
你是不是也曾经这样对过你的其他被呢？
她们当时又是怎么回应的呢？
你笑着看着我的时候，眼里到底会倒影出哪一个影子？
冰淇淋在我口中缓缓融化，一点点顺着喉咙凉下去。
她见我不回答，大概是以为我只顾着吃了，笑得愈发温柔好看，甚至，还有点宠爱的意味在里面:“就知道吃。”
清歌，其实我没有那么吃货的。我只是在想，我到底该怎么面对这个我知道的你和那个我不知道的你。
最难过的是，我还不能找谁商量。
我有点后悔没再跟油条说几句了。
“这，这里还卖吗？”路人甲迟疑着打断我的思绪。
甜品站里面的人在站着吃甜品，他一定是被这副罕见的光景吓到了。
我连忙含着冰淇淋回应他:“卖的！喜欢您来，需要点什么？ ”
看我一手拿着甜筒一手艰难地找钱出单的时候，清歌向我挥了挥手:“看你这么忙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了，晚上有空的话记得上QQ，我有事跟你说。”
我含糊着应了一句，目送都没来得及目送一眼，忙完了再去看的时候，清歌已经不在了。
只有我手上那只快要融化的甜筒告诉我，就在刚才我好像又见到了她。
晚上回到寝室再打开电脑把QQ登录好了之后，已经是八点多了，迎接我的是疯了一样跳出来的→_→。
出于强迫症，我点开了。
油条不在豆浆在，这个很欢脱没有半点姐姐样子的主在积极地策划着什么群聚会，已经具体到了到时候她想为大家深情演唱一首《保卫黄河》，却没有策划出具体的时间地点，办事的效率和对重点的把握能力堪忧。
这时候梦梦冒出来。
我记得这个人是因为她跟我一样喜欢圈子里的某大神初雪。
梦梦:聚会能不能带我去？
清歌:不可以，你年纪太小，不能耽误学习。
啊，我这才想起来我上QQ是要找清歌的，忙顺手戳开她的头像。
群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梦梦:清歌姐，我不小了！
梦梦:再说了，你又不是我姐姐，干嘛要管我的学习。
这叫梦梦的小丫头，这么说是故意用激将法来刺激清歌收了她吧。我暗自摇头，开始跟清歌私聊。
白猫:话说那个梦梦多大啊？
清歌:初二，应该是十四吧。
白猫:真是好小！
清歌:所以不想带她，马上就要中考了不说，她这个年纪也还不能很好地约束和控制自己。
啧啧，真是温柔姐姐。
白猫:哦，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清歌:昨天那顿还没打完呢。
什么？
怎么个情况？
昨天的，没打完？
一阵恶寒从屁股上涌上来，一直窜到心里。
别闹了，我现在还坐不好凳子呢，你竟然告诉我你还没打完？
清歌:怎么，不想实践了？
白猫:真的好疼的。
清歌:那我找别人去，啊，梦梦一直想认我呢。
白猫:诶，等等啊！我没不答应吧！
清歌:群聚会如果不出意外是下周六晚上，于是周六下午我们实践，打完了正好去跟群里唱歌吃夜宵。
这就是传说中的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吗？
白猫：我同意了吗？
清歌:你那天有事吗？
白猫:呃，似乎没有。
清歌:嗯，所以就这么定了。
白猫:好吧。
于是我下个周末就有了活动。
实践，聚会。这种原本只在文里看过的词如今也加入了我的生活，成为了理所应当的事情。
白猫:话说，群聚会是什么样子啊？咱们群经常聚会吗？
清歌:还可以吧，上次是两个月前，大家都觉得还不错，尤其是豆浆，玩得各种嗨，所以这次就非要叫喊着再来一次。
白猫:豆浆可真萌。
清歌:要叫豆浆姐，她是主，而且年纪也比你大。
豆浆姐？她认识我吗我就叫姐。不过想起群里那些小孩也都是管清歌叫一声清歌姐的，我也只有入乡随俗。
白猫:好吧，我知道了。
这时候群图标又一闪一闪地出现在我的屏幕右下角了。点开，又是豆浆。
豆浆:小情歌，你带不带你家小白猫去聚会？
清歌:当然，油条来不来？
豆浆:那小鬼今晚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一直没上线，等她上了我再问她。
大头:对了，小情歌，你上次说的哪几种藤条？
清歌:0.5，0.8，1.0，1.3。
看她们随意闲聊着，我也就懒得再去私聊清歌让她分神了，正百无聊赖想找个视频看，QQ一声咳。
哦，原来有人加我。
我看看啊。
验证消息:同城女主。
哦，原来是同城女主加我。
什么？！
这是时光倒流还是我在做梦？！
居然，是和在星巴克看到的备注一模一样的四个字。
不过这次加我的人名字不是清歌了。
而是立夏。
同城女主，立夏。

13
我不应该加她。
这是我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反应。
手却鬼使神差地点了同意。
妈呀，点错了。
您已经与立夏成为好友。腾讯立刻很有礼貌地告诉我。
腾讯，我点错了啊，我有清歌了有姐姐了，我不想要这个立夏啊。
腾讯显然不会理我，理我的是立夏。
立夏:哟。
诶，打招呼的方式比想象中的萌呢。
白猫:你好。
立夏:小丫头想找姐姐？
白猫:啊，之前是，但是现在已经找到了。
说完我又心虚地补了一句。
白猫:抱歉啊。
好像是售货员发现顾客想买的货物卖完了一样。
喂，我干嘛要道歉啊？
立夏:好吧，真遗憾，我还觉得白猫这个名字挺萌的呢。
白猫:嘿嘿。
立夏:当不成主被就交个朋友吧。
这个，总不能再拒绝她了吧。而且我也很想认识她。
毕竟是个主，跟她多说说话，是不是我就能知道清歌的心理了呢？
白猫:好啊，我正好好奇主都是什么样的人呢。
立夏:你不是有主吗，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就好了。
白猫:我有点不懂她。
白猫:其实她看起来并不复杂，总是很温柔，但是有人跟我说了一些话，让我开始觉得自己并不了解她。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对着立夏，我不知不觉就把心里话讲了出来。
或许是立夏给我一种安心的感觉，也或许只是因为我急需一个人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陪我说说话。
立夏:那个“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白猫:大体意思就是，我的主不像她看起来那么好，其实她对被狠，呃，就是那种渣主吧，呃，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我有点语无伦次了，希望立夏能看得懂我在说什么。
立夏:嗯，我明白，可是你这样说是有点矛盾的，如果她真的是你说的什么渣主，她干嘛还要对你那么好呢？
我顿时无言以对。
屏幕上继续冒出字来。
立夏:我作为一个主，实在不理解你们总是说我们很渣什么的。我们除了圈子里主的身份外，在生活里也都是个正常人，但很多时候会听到有人说主对被不好，辜负被的感情，我觉得这不该追究主的责任，而应该让那些被去找找自身原因。
我们与你们相处时也是希望能好好的，除了极少数无聊的人渣，没有人会以伤害对方感情为乐趣，我们也是。
就在我发呆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的短暂时间内，立夏就发了这么多过来，这只能说明两点。
一，立夏打字很快。
二，她很认真。
和清歌的简练温暖不同，立夏显得率直而认真，哪怕是对我这么一个刚认识不超过一刻钟的陌生人，哪怕我不打算当她的被。
她是一个好主。
虽然没见过她，完全想象不出她的长相衣着身份性格，但我能断定，她是一个好主。
立夏那边又发了新消息过来。
立夏:在质疑一个主渣的时候，先想想她为什么渣，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让违背了她的原则。没有人天生就愿意去渣，肯定是有理由的。
立夏:如果你觉得你的主很好而其他人说她不好，只能说那些是其他人达不到她的要求，你都达标了还纠结些什么呢？
好吧，我承认我被她说服了，之前累积在心里的对清歌的怀疑，似乎也没那么严重了。
想太多，把一切弄得过分复杂的，一直都是我。
看了那么多圈子文，吐槽了那么多自己把自己搞得失落痛苦的小被，结果，最后也落了个同样的当局者迷。
既然她对我好，我也觉得可以这样继续下去，似乎就可以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立夏的解释还是我自身悟性高，总之我觉得心情顺畅了许多。敲击键盘，表达了下对屏幕对面那个陪我说话的女主的谢意。
白猫:我明白了，谢啦，立夏。
立夏:小丫头真没礼貌，我年纪可比你大呢，要叫姐姐。
啊，都怪我当时发布寻主信息时把年龄都写上了，她们才一个个都不问我就理直气壮地让我喊姐姐。
清歌也是，这个立夏也是。
等等，立夏就算了，突然发现我连清歌到底多大都不知道，看样子应该是二十三四的，却从来没有去问过。
想到这里，我又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可能性。
圈子并不大，同城的同好很多都是互相认识的，何况是清歌这种小有名气的呢。
虽然立夏并不在清歌的→_→群里，但如果真的认识，岂不是太好玩了。
这样恶趣味地想着，我再度敲起了键盘。
白猫:对了，我姐姐叫清歌，你认识她吗？

14
立夏:不认识。
三个字，打碎了我的猜想。
好吧好吧，果然生活不是小说，像偶遇星巴克又偶遇麦当劳这种的巧合不可能总是发生。
立夏:怎么，我应该认识她吗？
啊，这下不好了，我的**假设让人家困惑了，我连忙解释。
白猫:不不不，我就是随口一问，抽风了以为圈子不大，大家都该互相认识呢，你无视我。
立夏:完全不认识，不过说真的，你姐姐的名字很好听呢，清歌，够文艺。
白猫:嘿嘿，是的，而且她本人也很温柔很漂亮呢。
哎呀，我这油然而生的自豪感是怎么回事？！
立夏:嗯，你们要好好的。
啊，这嘱咐，果然人如其名，立夏真是一个像初夏一样暖的好人啊！
说实话，要不是已经跟了清歌，我还真的会对她动心。
咳咳，我在想些什么啊。
不要再想什么立夏了，我还立春呢。想清歌，我家姐姐清歌，清歌最好了最好了。
我正要岔开话题跟立夏聊些别的，却随意一瞥发现已经快到宿舍熄灯的时间了，再一抬眼，室友们都已经一个个跑到了床上，只有我一个人还孤零零地坐在书桌前。
“你玩什么呢这么上瘾？”她们笑我。
我这才发现一晚上的时间已经在我敲击键盘的时候悄悄过去了，只好回了她们一个苦笑，慌张着跟正在说话的立夏道了晚安，又去跟清歌也说了一声，然后手忙脚乱地也上了床。
灯关掉了。
我躺在黑暗里，闭了眼，看到更深的黑暗。
我迟迟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清歌，都是立夏，都是那个群，都是在贴吧和论坛看过的那些文。
这个圈子以突兀的姿态插入了我的生活，插入了我的情感世界。
在我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迎接它但其实并没有的时候。
明明自己在生活中是个还蛮擅长交际的人，在第一次面对清歌时却偏偏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明明自己并不是斤斤计较的那种小女生，在听说清歌曾经有过很多妹妹后却偏偏觉得整颗心都酸酸的。
明明自己……
这样想着想着，我就忘记了自己都想到了什么。
我猜我大概是睡着了。
然后我看到很多人，在ktv略显昏暗的包厢里唱啊跳啊，似乎是群聚会。
清歌就坐在我旁边。
我问清歌，这是哪里。
音乐很吵，我的问题清歌没有听见。
我不得不提高了音量。
她似乎发现我是在跟她说话了，转过头来看向了我，对着我微笑。
但是没有回答我。
我更加更加大声地去问，她也没回答我。
只是就看着我微笑。
清歌，你听不见我说什么吗？
“***大半夜叫喊什么姐姐啊！”随着耳边有人一声咆哮，我觉得我的脸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一睁眼，我的怀里多了只枕头。
室友没好气地吼我:“做什么梦呢，一直没完没了地喊姐姐。”接着又手向我一伸，“枕头还我，不许再给我说梦话了，不然下次用手机砸你！”
啊，原来我做梦了吗？
梦里一直在喊着清歌吗？
这个梦什么意思？
是我在潜意识里正害怕着什么吗？
因为刚才说了群聚会，所以我就梦到了群聚会；因为之前对清歌的事情充满了迷茫，所以我就梦到了总是听不清我说话的清歌。
是这样吗？
我默默把枕头扔回了室友的床上，再度闭上眼睛。
距离周六的群聚会还有六天。

15
周二晚上。
其实我也很想直接无视掉这些无趣的日常，跳到聚会当天去，可是，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当然，所谓“有趣”，是我现在看来。如果我能预知未来，我一定不会觉得这些事情有趣。
→_→群里。
梦梦:我有姐姐了！
我第一反应是点开清歌的头像，一串狂轰滥炸过去。
白猫:在吗在吗？
白猫:你把梦梦收了？
白猫:不是说她太小你不会收吗？
白猫:人呢？
白猫:哈喽？
白猫:啊啊啊，怎么碰巧你不在？！
对着清歌的灰色头像抽风了半天，我终于放弃了呼唤她。群里有人跟我提出了一样的问题。
油条:怎么，清歌姐认了你了？
哈，这酸味。看到吃醋的不光我一个人我顿时舒服了很多。
梦梦:不是啊。
原来不是啊，很好很好，我顿时放下心来。
可是梦梦那边再度语出惊人。
梦梦:我家姐姐叫立夏。
梦梦这么说。
立夏。
她家姐姐是立夏。
仿佛心里某根弦被轻弹一下，有说不清的感觉。
应该不是重名吧。
豆浆:恭喜恭喜。
梦梦:嘿嘿，豆浆姐，可不可以让我家姐姐进群里来啊？
豆浆是→_→的管理员。
豆浆:好，你让她加吧。
一分钟后。
立夏加入群→_→。
是的，果然是她。
梦梦:姐姐，姐姐，你来啦。
立夏:嗯。
立夏:清歌？白猫？
我猜她大概是看到了群主的名字。
白猫:欢迎啊。
立夏:小猫猫，真是巧，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你，想我了吗？
这时候好友列表里清歌的头像亮了。
然后她就开始叫我了。
清歌:我和梦梦什么事都没有，倒是你和那个立夏，怎么回事？
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我声讨质问的时候她不在，现在我的猜测不攻自破了，她上线了，而且有了可以声讨质问我的事情。
说实话，背着她跟其他女主说话应该不算什么好事，但我又不想隐瞒，只得小心翼翼地全盘托出。
白猫:姐姐，是之前立夏想收我，我拒绝了。
清歌:拒绝了她怎么还一副这么熟的样子？
这我哪知道？！虽然我跟她说过几句话，也蛮喜欢她，但是也不至于像立夏在群里说得那样，关系好到需要时不时“想她”一下。
立夏，你也太会开玩笑了吧，你是随口一调侃，我这边可是解释不清了！
不过，清歌这反应也……
白猫:姐姐，你不会是吃醋了吧？我跟她不熟的。
清歌:没有。不过这么看来这个立夏是个不成熟的人。
白猫:啊，有吗？
清歌:跟你不熟却还这么打招呼，还收了年纪这么小的梦梦，简直胡闹。
清歌，似乎不喜欢立夏。
我又想起立夏那晚认真敲字给我分析主的心理，再看看现在清歌给出的对立夏的评价，有点不知所措了。
想替她反驳，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终究还是默默给出了最无聊的回复。
白猫:好吧。
似乎类似“好吧”一类的字眼是话语终结者，我对着屏幕呆呆又等了一会也不见清歌再说什么。我很想再胡扯点别的什么内容来继续聊天，但是实在编不出来了，也只好作罢，去翻群里刚才又说了些什么。
结果还没来得及去看之前的记录，正在进行的对话就惊到了我。
立夏:群聚会？
梦梦:是啊，就是这周六晚上，我想去玩，但是清歌姐姐说我太小了，不让我去。所以姐姐……
立夏:清歌妹子，我带着梦梦一起去总可以了吧。
清歌:别这么叫我。
立夏:好好好，小情歌行了吧。梦梦年纪小，我带她一起去，我会看着她不给你们添乱的。
清歌:年纪小不是主要问题，我不想她玩得耽误了学习。
立夏:小情歌，你这担心现在可就有点多余了啊。有了我这个姐姐，她要是敢耽误了学习，哼哼。
清歌:那随你吧，我不管了。
我连忙戳开清歌的名字和她私聊。
白猫:你生立夏的气了？
清歌:我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
白猫:那怎么了？
清歌:没怎么啊，她们的事情我也没什么好干涉的吧。本来群聚会这种事情也是谁愿意来就可以来的，我只是不建议梦梦来，她非要来我也没办法。
清歌的解释让我再没法多说什么。依旧是默默的两个字。
白猫:好吧。
然后我继续坐在笔记本前对着桌面发呆，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立夏会陪梦梦参加群聚会。
我和清歌自然会去。
所以，我能见到立夏。
距离周六的群聚会，还有四天。

16
清歌:小猫，给你看一下我的工具，你挑几件喜欢的，我们实践的时候用。
白猫:不用了！
我速度一定是太慢了，这边回复刚刚发出去，电脑屏幕上就已经开始一张一张蹦出照片来了。这景象，如果找四个字来形容，清歌大概会说，赏心悦目。
而我只能说，触目惊心。
戒尺，藤拍，竹板，九尾鞭，还有两根一粗一细的藤条。
如果不知道对方是清歌，我甚至以为自己是在逛某类淘宝店。
清歌:就这些了。
“就”这些了？“就”？！
姐姐，你觉得特别少是吗？！
清歌:这些是我之前拍的，最近新买的几件没来得及拍照，先不给你看了。
还有最近新买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收藏癖？！
清歌:对了，数据线那类的生活用品型的工具我就不给你发图了。
清歌:于是选一选你喜欢哪些吧。
我看的心惊肉跳，很没底气地给出了我的真实想法。
白猫:姐姐，我能不选吗……
清歌:可以，那就我来选了。我本人喜欢藤条，那个打出来的伤痕不管是颜色还是形状都很漂亮，尤其是0.5的那根，手感特别好。
白猫:停，姐姐，还是我选吧。
清歌:选吧。
我想了想，使了个小聪明。于是洋洋得意地把戒尺那个图复制了又发给了她。
这张是她把戒尺拿在手里拍的。
清歌:嗯，戒尺，还有吗？
白猫:不啊，不是戒尺。
清歌:复制错了？
白猫:没错，就是这张图，不过不是戒尺，你这张图里还有一样工具，我要选那个。
清歌:手？
清歌不愧是清歌，立刻反应了过来。
白猫:嘿嘿，答对了。
清歌:不行。
拒绝得很干脆。我有点小郁闷。
白猫:为什么啊？
清歌:没那么大力气，想挨巴掌找男主去。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她是对的。想想也该知道，女主的话，如果用手打，估计被还没怎么疼呢，主的手已经红成一片了吧。能够理解，但还是有点感觉遗憾，毕竟我猜没有一个被不喜欢手打。
工具永远是冷硬的，只有手，才符合被被们所渴望的，那种带着温度的疼痛吧。
唉，谁让我喜欢的偏偏是姐姐呢，没有手只有工具也只能认了。
白猫:那就不用手吧。
清歌:于是选什么？
白猫:呃……
清歌:那我帮你选。
白猫:不要，等等！！！
于是，现在我的面前，宾馆洁白的大床上，三样工具一字排开，像是在列队欢迎我。
戒尺，竹板，藤拍。
“好看吗？”刚刚把它们摆好的清歌半挎着包包，笑眯眯地看向我，那神情仿佛是在等待着别人对她的工艺品给出赞美。
包包上的小黑猫也萌萌地看向我。
我突然一阵恶寒。
这就是传说中的腹黑？
我僵硬地扯出了一个笑容:“似乎，还挺好看的。”
“嗯。”清歌轻轻点头，把包包放到了一旁的桌上，又抬手将垂落的发丝划到耳后，拿起了最中间的竹板，随手把玩着，“藤条太长，包里装不下，所以就没带着。”
听这话，仿佛还有点惋惜的意思。
“好了，小猫，裤子脱了，手扶墙去站好。”她抖了抖拿着板子的右手，衣袖滑下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腕。
今天的清歌，依旧是八分左右的高跟鞋，卡其色中长款风衣配一条黑色长裤，颈间松松地搭了糖果色围巾，沉稳中也不失清新，再加上她一贯温柔的声线与眉眼，大有本城名主的典雅气质。
我认命地乖乖向墙边走去，心里想着这是要尝试新姿势了。手扶着墙撑好了，就见清歌走到了我身后，拿着她的板子点了点我的屁股:“裤子。”
其实我是知道自己没脱裤子的，典型的小被心理，觉得害羞就假装忘掉了然后光明正大地无视。现在被无情指出，我回头可怜兮兮地望向清歌，后者回应我一个温婉迷人却也不容反驳的微笑。
我无奈地撇下嘴，右手从墙上收回来放到裤腰上，有什么的，脱！
一咬牙，一跺脚，一发力，我成功地把裤子脱到了大腿上，正当我满意于它的位置而松开了手时，它突然刷地顺着我的腿滑落下去，一路向下，势不可挡。
吧嗒。
挂到了脚踝上。
我光着腿瞬间傻在那里了。
完了，今天想都没想就随便挑了条宽松的长裤跑出来实践了，却忘了换了站姿后会变成这样。
我尴尬地用余光去看清歌，只见她轻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我红着一张脸也不知道是该把裤子提上来好，还是该就这样下半身只剩一条内裤傻傻站着。直到清歌笑够了，开口说了句“直接脱下来好了”，我才回过神来，脸热得不行，抬脚去脱裤子时还一下子失了重心，在房间里跳了好几下才稳下来。
清歌笑着轻叹一声，语声轻柔，带着责怪，也带着宠爱:“小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