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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汉握着外婆的手,嘴角轻轻翘起,露出一抹浅笑望着外婆,外婆像是什么愿望得到了实现,微笑着缓缓闭上了双眼“汉汉……”临走前只是轻轻的唤了一声。
净汉撑着一把黑伞,一身黑色着装伫立,骨灰盒上外婆微笑着的照片让他移不开视线,就这么静静的站在最前头,雨缓缓沿着伞面落下,一切都渲染着一种独特的哀伤,胜澈静静的望着那张略带苍白的精致面容,嘴角一直保持着轻轻翘起。
胜澈就站在他的身侧,身着白色衬衫,一根黑色领带束着,外面套着一件黑色风衣,风衣上透着被风吹落到上面的雨痕,双眸紧盯着身侧那个连肩膀都没有够到的孩子,背后缓缓升起一股寒意,很熟悉,十多年前的那种感觉,只有他才能给他的,有人说过,胜澈性情凉薄,可是此刻他却觉得不及净汉给他那种感觉的十分之一。
然后净汉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双让胜澈熟悉的双眼此刻不再灵动,覆盖着一层阴郁,失去了他想象中的光彩。
他知道,净汉这是在送外婆最后一程,他希望外婆放心,他会开开心心,把所有悲伤终止于此,不带走一丝阴郁。
一滴雨水滴落在净汉的脸颊上,恍若一滴清泪滑下,胜澈看见此景却有些心疼,仿佛净汉在默默的流着眼泪,他从来不曾心疼过别人,从来不曾心疼过自己,“虚伪”是他对这个世界的定义,连同于自己,可是那滴水仿佛就是净汉的泪,瞬间就划破了一切,手脚似乎快于头脑,等到自己发觉的时候,已经伸出了手指正要为净汉擦拭。
净汉轻轻一躲,清冷的目光落在胜澈的身上,不带一丝感情,不怨不恨,不喜不爱,仿佛就是胜澈作为一个陌生人因为太过靠近他招致的反感。
净汉始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密长微翘的睫毛落下了一片阴影,视线早就飘向了别处,胜澈不禁轻轻开口“回家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揪紧了心,纷纷望着净汉,等待着净汉的回答,可是净汉好似没有听见一般,转身迈开了步子,额前的碎发微微落下,他将骨灰盒递到了妈妈洪佩佩手中,不等所有人的反应,告别了外婆也就告别了所有人。
“汉汉……”知秀的脸色苍白,被管家扶着几步小跑,可是最终还停下了,清咳了几声,悬空的手向着净汉的方向“你等等。”
不知是心软,还是早年的习惯,净汉最终还是没能走出几步停下了脚步,知秀望见净汉的心软,终于舒心的笑了“汉汉,不要这么急着离开好吗?”
“汉汉……”洪佩佩强忍着眼泪,捂着嘴望着净汉“妈妈……妈妈错了,你回家好不好?”
净汉缓缓的小转了一下身子,仅仅只限看到所有人的场景,最终的视线还是落在了最初挑起话题的胜澈身上,沉默了好久,净汉还是没有表态,似乎已经再用沉默表达了他的回答,知秀的脸色逐渐苍白,是一种无形的失望,更加重了内心沉积多年的自责,他知道净汉怎么会原谅,至少是现在,他只求净汉可以施舍一个让他补偿的机会。
净汉微微张启薄唇,可是胜澈却因此心被突然悬空了,似乎觉得净汉会说出什么让他们失望足以崩溃的话语,不做多想,手中的伞已经被甩落了黑色的风衣被甩了一身的雨水,疾步上前,大手有力的握住了净汉的手腕往前走去,净汉措不及防,手中的黑伞落了地,还未等到回神,自己已经被崔胜澈拉走了。
等到胜澈放开手的时候,他们已经身处在另一个地方,两个人处在不远处的一条小河边,净汉没有刹住车,低着头狠狠的撞在了胜澈的胸膛上,反弹了回去,他捂着额头微微皱眉轻揉着。
净汉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知道崔胜澈想要做什么,甚至很惊讶于崔胜澈这样一个从小不会太过问别人的人,如今看起来却有些紧张,他身材挺拔修长,净汉自己站在他的面前难免有些矮小,眼前的这个男人轮廓分明,俊朗英挺,一言不发,混合着这点点细雨打落在他的脸庞上,发丝上,反而还透着几分威严和强大,如果眼前人是别人,净汉一定会赞叹一番,如果不是他的哥哥。
胜澈大手覆在他的后脑,轻轻的捧住了,细看之下,才觉得此刻净汉有了些变化,至少看到了微微的怒气。
“你在干什么?”他微微抬起头,两个人存在明显的身高差,净汉不得不抬头望着胜澈“凭什么拉我?”
“你们早就不算是我家人了,不存在回家这个话题!”胜澈缓缓开口,低沉的嗓音狠狠撞击着净汉耳膜,他略带惊讶的看着胜澈,却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吧。”
净汉不作声息的深吸了一口气“既然知道了,也省的麻烦。”说着转身就要走,可是手腕一紧又被胜澈一个转身拉了回来“汉汉……”净汉整个人落在了胜澈的怀抱里,胜澈弯下身子,将净汉紧紧的包围住,在他的耳边轻吐对他的呼唤。
净汉有一瞬间的失神,忘记了推开胜澈,静静的等着胜澈下一步想要做什么,胜澈只是紧紧的抱着他“回去吧,不求原谅,至少让我放心好吗?”
一句话轻轻落下,净汉半垂着眼眸,视线落在湖面上,细细的雨丝如同小针一般点在湖面,仿佛和他的心跳慢慢的同步了。
几滴雨水顺着额前的发丝落下,冰冷的触感让净汉打了一个冷颤,胜澈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终于松开了净汉,眼前的净汉显得如此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