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过去了,谢必安收到了弟弟从前线寄来的信:一切安好,兄长勿挂。
谢必安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知怎的想起了美智子,想起了她明艳的红裙和柔和的话语。
谢必安再次进入了倚香楼,对迎上来的老鸨道:“还是要三楼的雅间,送白茶,我想见见上次的美智子姑娘。”
谢必安刚品完一杯茶,美智子便推门而入,与上次的大红色和服不同,这次美智子穿了一件淡粉色,裙角绣着点点梅花的和服,头上别了一枚梅花形状的发卡,黑色的长发松松的扎成两缕马尾垂在脑后,如同梅花仙子降临人间。
“侯爷万安。”美智子同上次一样不卑不亢的福身行礼。
“美智子姑娘不必多礼。”谢必安听到美智子的称呼,不由一愣,“姑娘何时知道了我的身份?”
“侯爷一表人才,与众不同,妾身在侯爷走后一时好奇,便和姐妹们打听了一下,还请侯爷莫要怪罪。”美智子起身答道。
“无妨,我不会怪你。”谢必安淡然一笑。
“谢谢侯爷。”美智子抬起头望着谢必安,“侯爷想看些什么?歌舞还是诗词?”
“啊,我只是想来……”谢必安有些哑然,犹豫片刻后还是说了出来,“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美智子美丽的明眸里闪过一抹柔情似水的光:“妾身谢侯爷厚爱。”
“美智子姑娘上次的祝福很有用呢,吾弟写信给我了,说他一切都好,叫我别担心他。”谢必安轻笑道。
“啊!”美智子突然轻声惊呼了一声,然后福身对谢必安道:“侯爷,谈起这个,妾身为您和您弟弟各做了一个御守,您若不嫌弃,妾身这就去拿来。”
谢必安有些惊讶,惊讶于美智子居然给仅仅见过一面的他和压根没见过面的范无咎做御守保平安:“当然不嫌弃,姑娘有心了,我代无咎谢过姑娘。”
美智子微微一笑,转身出了房间,回来时一手握着一个小袋子:“妾身的女红不算好,叫侯爷笑话了。”
谢必安接过美智子手中的御守,两个袋子一个白底黑边,一个黑底白边,上面绣着象征平安的祥云和樱花,两个御守都做工精致,手感舒适,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美智子姑娘是倭国人吧?”谢必安小心的把美智子做的御守收好,然后抬头望着美智子。
“是,妾身生在倭国,七岁时被妈妈桑卖到了这边。”美智子走到谢必安身边,为他添茶。
“七岁?”谢必安难以置信,“美智子姑娘为何如此年幼便入了青楼?”
“妾身……”美智子的手一顿,忧伤的垂下来眼帘,“妾身是孤儿,为了生计在青楼当丫鬟,后来被妈妈桑相中,说要把妾身培养成头牌,但后来不知为何就把妾身卖了……”
谢必安静静的听着美智子的故事,目光里闪过自己都没有注意的温柔。
“啊,真是的,本来该是妾身听侯爷诉说心事的,结果倒是妾身自顾自的说了……”美智子抬起头,重新露出明媚的微笑,“让侯爷见笑了。”
“无妨……无咎平安,我心里镇定了不少,其实没什么心事……”谢必安温文尔雅的一笑,“美智子姑娘,你总让我想起我的母亲。”
“妾身惶恐,侯爷的母亲岂是妾身……”
“不,你很像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她并没有与我父亲真正的结成夫妻。”
美智子惊讶的睁大了眼,不敢轻易接话。
“她和你一样,不幸却仍然美丽坚强……”谢必安望着美智子美丽的面庞,又想起母亲迷人的双眼和精致的面容。
哪怕苍天无情,时光易逝,谢必安的母亲范依然仍然美的一如既往,倾国倾城,似乎岁月都不忍在她绝美的脸庞上留下痕迹。
美智子望着谢必安,然后恬淡一笑:“侯爷的母亲,一定是个美人。”
谢必安抿了一口茶,轻轻颔首:“是很美的。”
望着美智子乌黑的长发,谢必安再次感受到内心深处前所未有的舒适,安宁,和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