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杨戬同人］令人心疼的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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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鼎真人并未说话，只是将杨戬身子轻轻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抚上他的心口，开始按揉四周穴道，“不舒服为何不说？”
杨婵这才注意到二哥额头上已有了一层细汗，眉头也在玉鼎真人的按揉下微微皱起，唇色发白。
杨戬见二人神色，道：“师父，三妹，我没事，别担心。”
玉鼎真人心中疑惑越来越大，杨戬当了这么多年的司法天神，早已心思难测。就算是满心仇恨之人，想必他亦能平静从容，甚至是满面笑容，情绪从不外泄，让人看不出一丝一毫。他的眼睛就如同一潭深水，所有的波澜都会隐藏在其中，尽管心中早已惊涛骇浪，早已飞流急湍，面上也看不出分毫，仿佛那些情绪从不存在。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瞒了众人八百多年，也将满天神佛诳了八百多年。可现在玉鼎真人明明从杨戬身上感受了浓浓的仇恨与悔意，还有着难以理解的决绝。这绝不正常！这状态分明是劈山救母失败后的杨戬！十六岁的杨戬！
想到一种可能性，玉鼎真人试探地问道：“戬儿，你今后有何打算？”
这句话在杨婵听来莫名其妙，一时间一头雾水，只道他是在问杨戬回不回天庭，急道：“真人说什么呢？二哥当然是和我们在一起，好好休养。”一旦回到真君神殿，天庭的大小事务自然是要处理的，那般操劳，以二哥如今的身子如何能禁得住？
杨戬确是听得明白，看着妹妹，神情温柔，“三妹如今成了家，有了孩子，有人照顾，二哥也就放心了。”转而又道：“对了，三妹，孩子多大了？我这个当舅舅的还没见过他呢！”
话音未落，杨婵已愣在当场。
玉鼎真人恍然大悟，道：“戬儿，你还记得你今年多大吗？”
杨戬笑道：“师父忘了，不久前师父才在玉泉山为徒儿过完十六岁生辰。”杨戬记得，自从跟随师父学艺，每年生辰，师父都会弄来一大碗寿面，然后看着他吃。
杨戬至今不知道师父的寿面是从哪里弄来的，每次一问，师父都会笑着说：“我你师父玉鼎真人这么聪明，还弄不来一碗面吗？”面只是一般的清水面，几根青菜，一个鸡蛋，比不上娘亲做的，但那味道却是永远也忘不了。
玉鼎真人也记得，炼出金刚石斧后杨戬执意要去劈开桃山。他和杨戬说了很多，但这孩子性子太过执拗，救出母亲又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是以杨戬一刻也不想等。他劝不住杨戬，幸好快到杨戬生辰，他好说歹说留下杨戬过完十六岁生辰，因为他怕这孩子一去不复返。生辰当日，他亲自为杨戬煮寿面，又因心事重重，寿面还有一股糊味，他看着杨戬把它吃完，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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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的很多事情，玉鼎真人都会记得清清楚楚。可他更清楚这件事已经过去多年，过去了几千年！如今看来，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杨戬的记忆停留在十六岁那年！
杨婵本就冰雪聪明，此刻哪里还能不明白。她此刻很担心，不知道二哥的病情又出了什么变故，竟会不记得这几千年间发生的事。于她而言，只要二哥好好的，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并不重要。况且不记得了也好，那二哥就还是当年的二哥，不用承受司法天神期间带来的痛苦与煎熬。
杨婵从玉鼎真人的眼中看到的了然之色，心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心口传来的痛楚在玉鼎真人的按揉下此刻已好了许多，可这一阵疼痛也把全身力气耗得差不多了。微微闭目，任由自己的身子软软地靠在师父怀里，杨戬不由得心中感叹，也不知这样的身子何时才能复原，何时才能恢复法力。
玉鼎真人知他心口疼痛是情绪变化所致，见他气息渐渐平稳，心中稍安。又见他神色疲惫，便不再言语，继续替他按穴止痛。过得一会，又替他把脉，确定脉息平稳后方扶他躺下。
玉鼎真人道：“戬儿，你先好好休息，其他的就等明天又说吧。”
杨戬也确实感觉疲累，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玉鼎真人、杨婵一同出了房门，便见哮天犬蹲在门口，沉香、小玉、孙悟空站在院中小声说着什么，就连刘彦昌也在一旁。
见他二人，众人纷纷迎了上去，想要问问情况，便听玉鼎真人说：“到前厅去说吧。”言罢，当先走出院子，众人匆匆跟上。
前厅，玉鼎真人坐在椅子上，手中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表情有些严肃。杨婵就坐在他旁边，也是神色莫测。
众人有些紧张，担心是杨戬情况不好。
孙悟空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气氛，当先道：“杨师兄怎么样了？”
玉鼎真人喝了一口茶，当道：“我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戬儿受乾坤钵咒语反噬，伤了元神，此前一直都只是头疼眩晕，可这次竟是失了记忆，他的记忆停留在了十六岁那年。”
听了这话，众人心中震惊，只有知晓情况的杨婵和向来大大咧咧的孙悟空还算冷静。
孙悟空问道：“那怎么办？能恢复吗？”
随着孙悟空的话，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玉鼎真人身上。
玉鼎真人道：“既是元神受伤造成记忆缺失，等到伤势养好自然会恢复，只是我现在所担心的不是这个。”
杨婵了然，说道：“真人所担心的可是母亲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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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鼎真人道：“确实如此，想必杨婵最为清楚，戬儿对救出母亲一事的执念有多深，很多时候他都是靠着这个信念坚持下来的。如今记忆停留在劈山救母，母亲被金乌大阵晒化之后，恐怕不妙。”
不知道这段往事的沉香、小玉满脸震惊。沉香忍不住问道：“舅舅也曾劈山救母吗？”
听他疑问，玉鼎真人便将当年之事娓娓道来，眉宇之间尽是心疼与无可奈何。众人无不唏嘘，心情沉重。
“舅舅那时才十六岁吗？”最震惊的就是沉香，毕竟他是第一次听说舅舅以前的事情，一股敬佩之感油然而生。
他的舅舅十六岁便能劈开桃山，与天庭大战，力战十大金乌，而他十六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呢？还在刘家村与同龄玩伴上山掏鸟蛋，下河捉鱼虾吧。上学经常惹夫子生气，不听教诲。若非他的舅舅，他此刻可能还在是刘家村的混世魔王，惹父亲生气，惹夫子生气无所事事。
沉香不禁心中懊恼，又觉得当初自己有些可笑。他怎会认为只学过几天功夫的自己能打得将天庭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舅舅呢？
他能体会舅舅的恨，因为他之前也恨过。亲生母亲被压在山下受苦，作为儿子痛在心间，无时无刻都期待着学好本事救出母亲。
可他却体会不到舅舅的痛。他刘沉香有会为他保驾护航，处处护着他的舅舅。可他的舅舅杨戬却没有，天庭的玉帝是真真切切地冷酷无情，至自己亲妹妹一家于死地。父兄、母亲惨死在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那是一种怎样的痛？是一种怎样的绝望？沉香不敢想。
而今他的舅舅记忆又回到了失去母亲，回到了那痛彻心扉的时候。沉香只觉自己的心里似乎有几千只蚂蚁在撕咬，万分难受，却又无可奈何。幸得这一次有他们的陪伴，至少他的舅舅不必再那么孤单，那么彷徨，那么绝望。
除了沉香，其余人也是思绪万千，沉默不语
杨婵突然道：“真人，那要不要告诉二哥后来的事情？”
众人的思绪被拉回，都看着玉鼎真人。说来惭愧，因为他们发现这世上最了解杨戬的便是玉鼎真人。尽管他们也是杨戬的亲人，但他们却做了许多伤害杨戬的事，如今也是怕自己无意之间会伤害到他。
玉鼎真人迟疑半晌，方道：“贫道刚才也在想这个问题，以贫道之见，戬儿有权利知道他的过去。”
沉香道：“可是舅舅这些年已经够苦了，若能忘记也未尝不好。”小玉也在一旁点头称是，他的爹爹几千年来过得那般苦，她也希望他能忘记一切从头开始。
杨婵摇了摇头，道：“我赞成真人的想法，不过我想征求二哥的意见。我们可以问问二哥，他是否想要知道自己的过去。”
玉鼎真人点头称是，“大家觉得如何？”
沉香、小玉觉得有理，把这个决定权交给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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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不知师父为何会有这些奇怪的假设，不过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笑道：“师父多虑了，徒儿是决不会接受天庭招揽的，一个司法天神的位置，杨戬不屑。徒儿的性格，徒儿的想法，师父当是知道的。”
玉鼎真人扇了扇蒲扇，道：“为师当然知道，你连玉帝王母都不放在眼里，那些至尊身份于你而言不过是虚妄罢了，何况一个司法天神的位置。但假如你接受了呢？而且条件是休了你的妻子。”
杨戬摇了摇头失笑，道：“妻子？杨戬若当真有了妻子，又岂会弃她不顾，去做什么司法天神？这和那些见利忘义的小人有何区别！”
玉鼎真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是杨戬的气节，是他的傲骨，从认识杨戬的时候他就知道。
玉鼎真人又道：“倘若你做了呢？”
杨戬微微皱眉，道：“倘若我当真这么做了，那定是有不得不做的原因，不过我想不出会是什么原因能让我做出这样的决定。”
对于这些，杨婵一直很好奇，当年她虽然选择相信二哥，却也不知道二哥心里的想法。每每想问，可一看到二哥一脸疲惫的神情，她便再也问不出口。
见二人沉默不语，杨戬接着道：“至于三妹，我杨戬的妹妹，犯了天条又如何？成亲了，有了孩子又如何？只要三妹喜欢，想嫁谁就嫁谁。谁若敢动我妹妹，他就死定了！”
杨婵看着哥哥眼中一闪而过的厉色，面上的坚决，心中一阵暖意，又有些酸酸的。他的哥哥从来都是这般疼爱她！杨婵这时才发现，她当初明知触犯天条，却仍然敢私自与刘彦昌成亲，所仰仗的可不就是二哥对她的宠爱吗？
在她看来，无论她做了什么二哥都会理解她，帮助她，一如既往地将她捧在手心里宠着，疼着。那时的她已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缺了理智，缺了冷静，再也没有之前的善解人意，有的只是不解与对哥哥的怨恨。
杨婵沉思中，玉鼎真人又道：“倘若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人用几十万凡间百姓的性命威胁你，让你在几十万百姓和杨婵之间选一个，你会怎么选？而且这个人是玉帝王母身边近身之人，深得信任，你又不能杀了他。”
杨婵也瞬间抬头看着哥哥，她也很想知道二哥想法。
杨戬微微皱眉，神色有些黯然，想了许久，就在两人都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杨戬说话了，“天条何其严苛，对待犯了天条之人从不容情，玉帝王母更是冷酷无情，否则母亲又岂会是那般结果。玉帝王母是不会允许任何人挑衅天条的威严的，因为那也是在挑衅他们。若是三妹当真思凡，犯了天条，又被天庭知晓，就算有我从中斡旋，三妹恐怕也会受尽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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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婵只觉一阵惊雷猛然劈下，震得她难以言语。是啊，她当初为何没想到这些呢？虽然他的二哥是权倾三界的司法天神，万人之上，可他的头上还有两人，那两人只想自身颜面不顾三界众生的玉帝王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三界至尊。二哥身为司法天神，天庭的执法者。而天庭早已多年沉珂，腐败异常，人心浮动。二哥这个手握执法权力，无论是执法，还是不执法，都势必要得罪不少人。凡事少不得谨小慎微，坐在这个位置上可谓如履薄冰。
杨戬接着道：“而几十万凡间百姓何其无辜，他们并没有犯错，为何要成为天庭权利斗争的牺牲品？”
玉鼎真人问道：“凡人得救，你妹妹也得救，那你该怎么办？”
杨戬握着妹妹的手，看着她道：“既然会决定上天担任这个司法天神，那定然会有不得已的理由，而且是非做不可之事。既不能破坏了当初的计划，要救三妹，也不能不管无辜百姓的死活，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在天庭发现之前由我亲手处置了三妹。”
杨婵忍不住问：“那在这样的情况下，二哥会如何处置我呢？”
杨戬轻轻揉了揉杨婵的发顶，眼中一如既往的宠溺，神情温柔中带有几分痛惜与无奈，“如果真的面临这样的困境，我能想到唯一的法子就是禁足。将三妹禁足，然后设下结界，派心腹驻守，不让任何人伤害三妹，待时机一到再让三妹光明正大地出来。至于那凡人和孩子，我自会当着天庭的面格杀勿论，以此来维护天条的权威，捍卫天庭的尊严。”
这话听得杨婵一阵心惊，急急问道：“若真有那一天，二哥当真会杀了婵儿的丈夫和孩子吗？”
没等杨戬说话，玉鼎真人缓缓地道：“你会当着天庭的面杀了他们，只不过会使个障眼法，至于阴司那里找两个并不无辜的替死鬼就行，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死了，然后再替他们寻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生活。戬儿，为师猜的可对？”
杨戬笑道：“知我者，师父也！这还真像是我能想出的办法。”
玉鼎真人心中苦笑，司法天神期间杨戬不知道多少案子都是这么办的，只不过众人都不知道真相罢了。这孩子太过善良，总是在为他人着想，默默地承受着所有人的误解与谩骂，却不置一词。有时他到希望杨戬能够真的狠下心来，多为自己想一想，计一计，不必再那么事事委曲求全，不必再殚精竭虑，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一刻也不曾轻松过。
杨戬又道：“只是会委屈了三妹，得受母子分离之苦，不过我相信三妹定然会理解的。”继而又看着杨婵道：“三妹，如果是这样你会怪二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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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二哥哥对这唯一的妹妹可谓是疼之入骨啊！

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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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婵的心此刻已纠在了一起，这种情绪险些压得她难以呼吸，眼圈一红，再也忍不住，扑进杨戬怀里，紧紧抱着他，口中直呼：“二哥，二哥……”
他的二哥在两难之地一味替她着想，早就替她谋划好了，还那般地信任她，而她却辜负了二哥的期望。还记得刚入华山水牢，二哥去看她，她不曾问过他的境况，只是质问他，问她的丈夫和孩子在哪里。那时她满心满眼只有丈夫和幼子，竟不曾注意到二哥眼底的痛。难怪那时二哥会告诉她，他们都已经死了，叫她不要再执迷不悟，不必再想着他们。那时她声嘶力竭，厉声质问他，还说出再也不会原谅他的蠢话来，想来二哥那时定是对她无比的失望。
杨戬也伸手抱住了她，柔声道：“三妹，你的孩子，二哥岂会舍得伤害他，那是我杨家后人啊！”
杨婵的泪水夺眶而出，是啊，这是最疼爱她的哥哥，他宠她入骨，如何会伤害她的孩子？是她一时昏了头，竟也人云亦云，认为他变了，认为他为了司法天神的位置六亲不认。从来就是她错了，错得离谱！
杨婵趴在哥哥怀里哽咽道：“二哥，对不起，对不起……婵儿应该知道的……”
杨戬以为妹妹被吓到了，将她从怀里扶起来，轻柔地替她擦去泪水，满眼心疼，“三妹莫哭，这不过是个假设，如果当真发生这样的事，二哥拼死也会护着你的。”
杨婵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二哥，婵儿不要你死，婵儿要你好好的，无论发生任何事都要先保护自己，再想别人，你能答应婵儿吗？”
杨戬有些莫名，看着妹妹哭得越来越伤心，忙道：“二哥答应你，你别哭了，好吗？”
杨婵点点头，擦擦眼泪，看看杨戬又看看玉鼎真人，欲言又止。
恰好杨戬心中疑惑，便问：“师父，你们可是有话说？还有为什么会问我这些问题？”
玉鼎真人道：“戬儿，其实为师刚才所说的这些假设的真实的，它已经发生过了。”
杨戬压下心中惊讶，说道：“师父可否说明白？”
玉鼎真人叹了口气，满脸心疼，“戬儿，这些事情不止发生过，还发生在你的身上，确切地来说是你的过去，只是你现在已经不记得了。”说完，玉鼎真人将几千年来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杨戬静静地听着，眼中波澜不惊，内心确是说不出的滋味，却又不得不相信。首先，他的师父和妹妹不可能会骗他，就算想要骗他也没有必要编出这些事情来。其次，这确实是他会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