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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推理】梦游杀人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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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游杀人案 第三部分
厄尔·斯坦利·加德纳


1楼2019-07-06 10:46回复
      德拉·斯特里特活泼轻快地向他走来,向他伸出一只戴着手套的手,“对不起,如果我打扰了,梅森先生,”她说,“但我知道,您是一个坚决要求约会守时,很一丝不苟的人。外间办公室的一个姑娘让我到法律图书室去等着,因为您有事。但由于我有一个极为明确的约会,而那件事太重要了,我简直无法相信她的话。因此,我等了几分钟后,就打开了门。我非常、非常对不起。”
      “不过是凑巧,”梅森解释说,“另一件事妨碍了……”他住了口,向多里丝·肯特做了个手势,她慢慢地站起身来。
      “我恐怕,”德拉·斯特里特注视着梅森的面孔说,“无论如何,我必须坚持我的约会,梅森先生,我只有几分钟时间。您记得吧,您在电话里告诉我,我不必等。我知道我闯进来不对,但是说到底,约会就是约会。”
      梅森显出很窘迫的样子。他向多里丝·肯特转过身去说:“很对不起。你会记得的,我告诉你我只能你给几分钟时间。我和斯特里特小姐事先约好……”
      “没事儿,”多里丝·肯特抬起下巴说,“我会回来的。”
      梅森与德拉·斯特里特四目相对,他悄悄把头向多里丝·肯特一摆,德拉向她走过去。
      “我确信您会原谅我的,是吧,亲爱的,但我只有几分钟时间。”
      肯特太太通情达理地微笑着,“没什么,”她说,“没事儿,我知道梅森先生有多忙。说到底,我认为他理解我的立场,而且……”
      “我在哪儿能和你取得联系呢?”梅森问。
      “在拉菲特旅馆,今后两三天我会在那儿的。”
      梅森吃了一惊的样子,说道:“咦,那是你住的旅馆,对吧,斯特里特小姐?”
      “对,我正住在那儿,它非常好。”德拉·斯特里特亲切地说。
      梅森陪多里丝·肯特向走廊走去,“我很抱歉,”他说,“发生了这件事,她真的不该打开我的私人办公室的门。但是她有约会。她很有钱,挺爱冲动……”
      “我完全理解。”多里丝·肯特说着,转过身,向他伸出一只手。
      “说到底,”她说,“我们可以做朋友,对吧?”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允诺。
      梅森拍拍她的手,转身重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德拉·斯特里特迫不及待地抬头看着他说:“我是不是把事情弄糟了?”
      “没有,”他告诉她,“你办得棒极了,正是我需要的。”
      “那个了不起的主意是什么?”
      “弄一堆华丽的服装,搬进拉菲特旅馆。在那儿别走,直到你看见多里丝·肯特。过去和她熟识起来。告诉她,你打断了她的会面有多么对不起;过后你意识到了,你没有权利闯进去,你不知道你是怎么鬼使神差地那样做的。告诉她,我通常对于约会是非常仔细的,你感到是办公室里的什么人搞错了,你当时很匆忙,就是必须要见我。”
      “然后怎么着?”她问,“肯定,头儿,你不会认为她会与我变得很知心,把任何会给那个案子中她那一方带来危害的事告诉我吧?特别是当她知道我认识你,而且……”
      他“咯咯”地笑了,“那个在恋爱骗局中被骗的姑娘叫什么?”
      她冲他皱着眉问道:“你究竟在说什么呀,头儿?”
      “你知道,那个想让我办她的案子的姑娘?她被骗了5000元……”


    2楼2019-07-06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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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你是指麦娜·达琴。”
        “就是她,”他告诉她,“她的男朋友在哪儿呢?”
        “他住在皇宫饭店。用乔治·普里恰德那个名字。”
        “好吧,”梅森说,“现在你去拉菲特旅馆。力求与肯特太太谈话认识,让麦娜·达琴给你指出这个玩弄爱情的家伙。我推测他是那种使一个姑娘的心卜卜跳的男人吧,对吗?”
        “我想他是,”德拉·斯特里特说,她茫然不解,“我看见过他的一张照片,他的样子就是个勾引少女的花花公子。”
        梅森说:“努力去和他认识。编个什么你丢了钱之类的瞎话,但是,在他往你的旅馆打电话以后再这样做。要争取让他到那儿去拜访,直到你有机会把肯特太太指给他。告诉他,她是个很有钱的寡妇,而且,如果你可能做到的话,你就把他介绍给肯特太太,于是……”
        她的目光显示出她很快就明白了。
        “于是就听其自然?”她打断了他。
        梅森躬了一下身微笑着说:“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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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店铺门脸的招牌比较新。它写着:“皮斯利五金公司”,而店铺其余的东西都挺老旧。在那些尽是灰尘的黄褐色橱窗里,已经做了一种旧瓶装新酒的努力。各种各样的工具按几何图形排列着。木头台阶罩上了绿布,展示货品,但是,很显然,那些货品清楚明白地证明,它们已经陈列了好长时间了。
        佩里·梅森挤进门。显然,新的灯光装置将柜台照得闪闪发亮,但是阴暗的四壁内,让人看到的只有毫无生气的废弃之物。
        鲍勃·皮斯利从后面的一间小办公室轻快地走上前来。当他走近,认出梅森后,他的脚步显然就有些犹豫了,随后,他端平了肩膀,走上前来,冲梅森强作出笑容,表示问好。
        “您好,梅森先生,真是荣幸!”
        “你好,皮斯利。你这个地方真好。”
        “您这样想吗?您喜欢它我很高兴。”
        “你在这儿多久了?”
        “不太长。这是我在一个破产财产管理人的甩卖中廉价买来的。我现在正在努力甩掉一些旧存货。然后,我想或者搬走,或者把整个内装修重新搞一遍。”
        “是租的吗?”梅森问。
        “对,而且这租约很有利,我有权自己花钱做变动和改进。”
        “打算很快开工吗?”
        “等我把旧存货搬走一些,搞到些现金就开工。”
        “情况怎么样?”
        “还不错。大约30天以后我要搞一个推销存货的大甩卖。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我这儿都有什么。从来没有存货清单,那个管理人做的清单不过是一个凑合事的东西。这里面太黑了,我真是不知道顾客怎么能找到进来的路。我安上了一些新的灯,但是,不知怎么搞的,看上去仍是蛛网密布的。”
        皮斯利谨慎地回头看了一眼,低下声音说:“那把切肉刀怎么样?”


      3楼2019-07-06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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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棒极了,”梅森回答,“和我需要的一模一样。”
          皮斯利一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样子。
          “怎么了,”梅森问,“有什么事吗?”
          皮斯利摇摇头。
          “最近看见海伦·沃灵顿了吗?”
          “昨晚看见了,”皮斯利回答,“干嘛问这个?那儿没出什么岔子吧?”他并没有正视梅森。
          “最近看见哈默小姐了吗?”
          “没有。”
          “哈里斯呢?”
          皮斯利的脸红了:“您问我他的事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他问。
          “不过是想知道。”梅森说。
          “没有,我没见到他。”
          “那么,”梅森说,“你见到谁了?”
          “您是什么意思?”
          梅森像个长辈一样把一只手放在那个年轻人的肩上。
          “你看,皮斯利,”他说,“有件事出岔子了。你知道吗?”
          皮斯利犹豫了一会儿,尔后咕哝着低声说:“不知道。”
          他很随便地走开了,这样,梅森的手从他肩上落了下来。他的态度变得挺无礼。
          梅森慢慢地说:“我认为我被欺骗了,对于那件事你知道什么吗?”
          皮斯利的目光中闪出怒火,“什么我也***不知道,”他说,“而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到这儿来。”
          “和谁说起那把刀的事了吗?”梅森挺随便,几乎是欢快地问道。
          皮斯利说:“我说,你究竟想干什么?”
          “只是想搞清楚。”梅森说。
          皮斯利不言语了。
          “你说过吗?”梅森问。
          “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
          “因为……因为我不能。”
          “是沃灵顿不让你说的吗?”梅森问。


        4楼2019-07-06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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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斯利沉默不语。
            梅森哈哈大笑说:“别把这件事弄得这么神秘,霍尔康布警佐知道这件事,所以你没有理由不说出来。”
            皮斯利的表情有一种特别的变化,“您知道那件事?”他问。
            “什么事,霍尔康布警佐的事吗?”
            “对。”
            “我当然知道了,他告诉我……”
            梅森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向皮斯利伸过去。两人都拿了烟,梅森拿着一根火柴。
            “霍尔康布是个很聪明的家伙,”梅森随随便便地说,“他漏不掉多少东西。”
            “我也那么认为。”
            “他怎么发现那把刀的事的,他告诉你了吗?”
            “没有。”
            “你给他一份书面供述了吗?”
            “您看,”皮斯利说,“我不该谈论这件事。”
            “噢,如果你和我谈论的话,霍尔康布不会在意的。”
            “他正是不想让您知道那件事。”
            梅森惊奇地扬起眉毛,“为什么?我看不出怎么会是这样,因为我确实知道那件事。”
            “对,但是他认为您并不知道。”
            梅森打了个哈欠说:“真无聊,皮斯利,其实我无所谓。如果你不想谈那件事,就算了。”
            “嗯,我不过是在遵守承诺,没别的。您使我处于一种困境,梅森先生。”
            梅森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讶神情,“我怎么了?”他问道。
            “您使我处于一种困境。”
            “喂,根本没有那种事,”梅森说,“你有权把五金商品卖给任何人。”
            “霍尔康布警佐可不是这样看这件事。”
            “霍尔康布警佐见鬼去吗吧!”梅森很得意地说,“告诉他趴到湖里去吧,他并没有在这个铺子里投一分钱,对吧?”
            “对。”
            “那么,什么在使你不安呢?”
            “他说那件事把海伦拽进去了。”
            “他说谎,”梅森欢快地说,“没有人把海伦拽到任何事件之中。”
            “但是我给了您那把您打算去替换……”


          5楼2019-07-06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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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替换?”他问,“换什么?”
              “嗯,换另外那把刀。”
              梅森慢慢地、庄严地摇摇头,那是表示一种感到无法相信的十分惊诧的否认。
              “我并没打算替换任何刀子。”他说。
              “那您为什么需要它呢?”
              “只是为了做一种试验。为了进行那一试验,我必须有一把和杀了里斯的那把刀一样大小一样外观的刀。”
              “什么试验?”
              梅森迅速地吸了一口气,好像就要详细地回答那个问题似的,然后停顿了一下,呼了一口气,慢慢地摇摇头。
              “不—不—不,我想我最好不告诉你。你看,我不是很乐意把悄悄话都告诉霍尔康布警佐,而他或许会问你。你说你不知道比你说知道但发了誓要保密要好得多呢。霍尔康布曾佐不时地有点儿冲动,他或许会感到你没和他合作,特别是如果他认为你为我搞到那把刀的事中有可疑之点的话。我想他不会扰乱你吧,皮斯利?”
              “不错,我受到了打扰,而且有点儿担忧。”
              “担忧?”
              “对,霍尔康布说到私了重罪的事。”
              梅森哈哈大笑说:“不要让一名警佐来告诉你法律是什么,从律师那里了解法律吧,我不会让你做任何违法的事的。”
              “嗯,这话让我松了一口气。我很担忧,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海伦。”
              “别提这件事了。”梅森告诉他,“顺便说一下,我还想搞到几把那样的刀。”
              “还要几把?”
              “也许半打吧。你能派人到制造商那儿搞到吗?”
              “我想可以。”
              “要花很长时间吗?”
              “我想我可以从这个城里的一个批发站把它们取来。”
              “就这样吧。”梅森说,同时从兜里掏出一卷钞票,把两张20元的钱扔到柜台上,“这应该够开销的,也够为你额外招来的麻烦予以补偿的了。”
              “我只会按规定价格向您收费。”皮斯利急忙说,“但我必须得到霍尔康布警佐的准许。”
              “扣押这个店铺的财产了吗?”梅森问。
              “不,肯定没有。”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得到一名警官的批准才卖商品。”
              “但是他想要我把您对我说的任何话都随时通知他。否则,他声称,他就不得不为昨晚那把刀的事制造麻烦了。”
              梅森尽情地大笑说:“当然,去吧,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我来了,想再要半打刀。然而,不要告诉他我说了关于他的任何话。他可能会不喜欢的,他是个挺特别的家伙,或许不喜欢那样的。”
              “好吧,”皮斯利欣然同意,“我会像您说的那样处理这件事的,梅森先生。”
              “而且,如果我看见他,我决不会提起和你谈论过的事。总的来说那可能会更好。你可以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我来要半打一模一样的刀……好了,我必须得走了。希望我没有打扰你。”


            6楼2019-07-06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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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儿也没有。”
                “而且你搞到那半打刀不会太麻烦吧?”
                “肯定不。”
                梅森和他握了手,离开了。在街角的药铺,他往办公室打了电话。
                “德拉在吗?”他问。
                “不在,梅森先生,她去您让她去的那家旅馆了,我这儿有电话号码。”
                梅森记下了那个号码,往拉菲特旅馆打了电话,找609房间的斯特里特小姐,不一会儿就在电话里听到了德拉·斯特里特的声音。
                “霍尔康布来过办公室吗,德拉?”他问。
                “没有,为什么问这个?”
                “那把刀的事他盘问了皮斯利。”
                “是吗?皮斯利告诉他什么了?”
                “全说了。”
                “可霍尔康布警佐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呢?”
                “那正是我想搞清的。”
                “艾德娜·哈默肯定不会告诉他的。”
                “有道理。”梅森表示同意。
                “这事会有麻烦吗,头儿?”
                “我不知道,我已经尽我力所能及去做了。也就是说,我已经努力把那个案子全搅乱了。”
                “怎么做的?”
                “又订购了一些同一物品,那儿情况看上去怎么样?”
                “一切都挺好。”
                “见到那个女人了吗?”
                “见到了。和她谈得不错,非常亲切,非常遵守礼节。相信吧,一点儿也没露马脚。”
                “很好,”他告诉她说,“见到那个男人了吗?”
                “没有,正在努力。”
                “坚持下去,”他说,“有什么新情况,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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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记员让陪审团宣了誓。
                马克汉姆法官对人类天性具有敏锐的目光,他在巨大的桃花心木“法官席”上靠后稳稳地坐了下来。地方检察官汉米尔顿·伯格宽肩膀、粗脖颈,身上全是成熟男子汉的有力肌肉,他坐在那儿,警惕地注意着,就像一个棒球接手注视着一个从一垒跑开遥遥领先的跑垒者一样,打量着佩里·梅森。
                坐在他身旁的是萨姆·布莱恩,他年纪轻轻,高高的个子,挺细溜儿,正在努力做出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外表,用乎指摆弄着从眼镜上垂下来的黑缎带。
                在对面的法律顾问席,佩里·梅森独自坐在那儿,在他身后几英尺的地方,彼得·肯特面孔白白的,五官扭曲着,不断地扭动着手指。在他后面一点儿的地方,露茜尔·梅斯用忧虑的目光注视着诉讼进程。她不时地努力向彼得·肯特做出使他放心的笑容,可那一努力可怜地失败了。
                马克汉姆法官说:“请允许我为迅速地挑选出了陪审团成员而向双方的法律顾问予以祝贺。您想做开场发言吗,地方检察官先生?”
                地方检察官伯格走到了将12名好奇的陪审团成员与法律顾问隔开的那个围栏的前面。围栏的后部,拥挤的人群紧张地期待着,都没有作声。
                伯格说:“先生们,我不打算沉溺于滔滔的雄辩。现在我要简短地告诉你们,检方期望证实的事情是,本月13日,被告彼得·肯特住在他在好莱坞的住宅。在那个住宅里,除去仆人们以外,当时有他的外甥女艾德娜·哈默;他的异父兄弟菲里普·里斯;来自芝加哥的律师约翰·邓肯;被告的生意伙伴弗兰克·麦多克斯;被告的秘书海伦·沃灵顿。”
                “我们期望证明,在14日的早晨,被告走进了里斯的房间,用刀扎死了他。我们期望证明,里斯在被告不知情的情况下,与弗兰克·麦多克斯调换了房间,麦多克斯与被告彼此仇视,被告为那种或者有根据或者没有根据的感觉所苦恼,就是麦多克斯正在诈骗他,试图在一个生意中向他索要高价。”
                “差不多如同可以查清的一样,死者在大约早晨3点钟的时候由于一把切肉刀的刺人而致死亡。当时就死了。我们期望证明,在早晨3点钟那个时间,被告彼得·肯特手里拿着这同一把刀,正在光着脚偷偷摸摸地走动着,通过将他的卧室与麦多克斯的卧室分隔开的那个天井,当时,死者里斯正睡在麦多克斯的卧室里。”
                “我们期望证明,那件致人死命的凶器随后在被告当天夜里睡的那张床的枕头下面被发现了,那把刀的刀刃毫无疑义地证明,它就是用于杀死里斯的凶器。”
                “我们期望证明,被告被捕以后,主动地承认他是一个习惯性的梦游者,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梦游的时候有杀人的倾向。”
                “法庭将向你们这些先生提示,一旦被告杀人这件事确立了,证明使那一举动减轻罪过或为之辩解的各种情况的担子就转到了被告身上。就检方而言,它将证明里斯的死亡,那一死亡是一把切肉刀导致的扎伤造成的,在那一谋杀发生的前后,那把切肉刀在被告手中,有人确实看见,被告在谋杀发生时间前后正在离开死者的卧室所在的那一厢。我们期望证明,被告以为麦多克斯睡在里斯正睡的床上,被告有充分的动机谋杀麦多克斯。”
                “正如你们这些先生们被挑选为陪审团成员时受到辩方的提问从而知道的,辩方将至少是部分地,以一种梦游的说法作出回答。我们期望证明,在以前,在犯下这一罪行大约一年以前,被告曾弄到一把切肉刀……”


              7楼2019-07-06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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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里·梅森慢慢地从座位上站起身说:“法官大人,我反对地方检察官在他的发言中混进一年以前发生的任何事情;反对他试图去预见我们的辩词,并且提议对陪审团成员们发出告诫,对他的话不予考虑。”
                  “那一证据是十分适当的,”伯格反驳道,“它证明,在以前的一个时间,被告知道了他在梦游时有杀人倾向,在他意识到他又在梦游以后,他并没有努力去遏制这种倾向。”
                  马克汉姆法官敲敲他的小木槌说:“预期辩方的做法并非检方义不容辞的责任。证据是否能包括这一罪行发生之前的事件,并且是与之相隔12个月的事件,这些问题将在出现时得到裁决。与此同时,辩方的反对成立,本庭将下令,陪审团对开场发言的那一部分不予理会。地方检察官做出的这一开场发言只是概述了他期望证明的事情,目的是澄清陪审团成员们头脑中那些有争论的问题。不要将地方检察官的这一发言看作证据。”
                  “继续吧,地方检察官先生。”
                  “我们期望,”汉米尔顿·伯格重又开始说道,“通过被告自己的外甥女来证明,在那一罪行犯下之前,事实上是两天以前,她在被告床上的枕头下面发现了以后被用作谋杀凶器的那同一件器械。根据这一证据,先生们,并且根据可能被介绍为反驳证据的类似其它证据,检方将要求你们同意将被告判为一级谋杀罪。”
                  汉米尔顿·伯格坐了下来。马克汉姆法官问佩里·梅森:“您想作开场发言吗,律师?”
                  “我将在适当的时候再发言。”梅森说。
                  “很好,检方将传唤它的第一位证人。”
                  “我将传唤弗兰克·麦多克斯来证明构成犯罪的主证据。”伯格说。
                  麦多克斯走上前来,宣了誓。
                  “你是叫弗兰克·麦多克斯,居住在芝加哥吗?”
                  “是的。”
                  “在本月13日的夜里和14日的早晨,你是在被告的宅子里吗?”
                  “是的。”
                  “你知道菲里普·里斯是否和被告有亲属关系吗?”
                  “他是被告的异父兄弟。”
                  “在13日以前,你在被告的住宅中呆了多久了?”
                  “我是在10日到的。”
                  “在14日早晨,你是否见过里斯先生?”
                  “我见过。”
                  “他在什么地方?”
                  “在他的卧室里。”
                  “他是活着还是死了?”
                  “他死了,仰面平躺在床上,一条薄毯子盖到他的下颚下面。毯子上有一条切口,一把刀曾通过那条毯子插进去,插进里斯先生的身体之中。那条毯子被血浸透了,里斯先生死去了。”


                8楼2019-07-06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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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头将重新传唤这位证人,进行进一步的提问。”汉米尔顿·伯格说,“目前,我只是显示出构成犯罪的主证据,现在我要求获准,让他暂时退下。”
                    “很好。”马克汉姆法官说。
                    “你有什么可问的吗?”伯格向梅森问道。
                    “有,”梅森说,“你说你在13日晚间在那座宅子,麦多克斯先生?”
                    “对。”
                    “而且14日上午也在?”
                    “对。”
                    “你在14日上午第一次离开那座宅子是什么时候?”
                    “这重要吗?”伯格皱着眉问。
                    “我认为重要。”
                    “我不认为。我反对,因为它无关紧要。”
                    马克汉姆法官犹豫了一会儿。
                    “这很重要,”佩里·梅森说,“我要对这问题进行修正,使它成为这样:在那具尸体被发现之前,你在14日早晨第一次离开那个住宅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显然是在提问范围之内的。”马克汉姆法官裁决道,“回答它。”
                    “我根本没离开那个住宅。”麦多克斯说。
                    梅森扬起眉毛,“你没有在大约早晨3点的时候离开那个宅子吗?”他问。
                    “没有。”
                    “你在13日晚上什么时候到你的房间去的?”
                    “我判断大约9点半吧。”
                    “你到你的房间后马上就上床睡觉了吗?”
                    “没有,我的律师邓肯先生和我一起去了我的房间。我们谈了很久。”
                    “你14日早晨是什么时候起床的?”梅森问。
                    “你和凯尔顿先生闯进我的房间,试图搞清是什么人被杀死了,把我吵醒的……”
                    “申请将回答的那一部分勾销,那是证人做出的结论。”梅森说。
                    “它将勾销。”马克汉姆法官裁决,“陪审团将对它不予理会。”
                    “那是什么时间?”
                    “我认为,大约8点前后。”
                    “你想让陪审团明白,麦多克斯先生,从你13日晚上回到你的房间,到14日上午8点,你一直在那个宅子里吗?”
                    “是的,先生。”
                    “你没有在14日早晨大约3点钟的时候,到太平洋长途汽车站仓库,往圣巴巴拉给多里丝·萨里·肯特打一个长途电话吗?”
                    麦多克斯双唇紧闭,摇了摇头。
                    “你得让人听得见地回答那个问题。”法庭记录员宣布。
                    “我极为肯定,没有那样做。”麦多克斯清晰地说。
                    “你没有?”梅森问,声音中带着惊奇的意味。


                  9楼2019-07-06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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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先生。”
                      “你在早晨大约3点钟时起来了吗?”
                      “我甚至都没醒过来。”
                      “你没有醒过来?”梅森问,“你没有在14日早晨3点钟前后和邓肯先生谈话吗?”
                      “没有,先生,绝对没有。”
                      “在13日午夜和14日早晨5点之间的任何时间呢?”
                      “绝对没有。”
                      梅森说:“我没有问题了。”
                      汉米尔顿·伯格传唤了一名制图员,他绘制了肯特住宅的一张平面图。那张平面图被提出作为证据,没有异议地被接受了。验尸官确定,死亡时间为14日早晨2点30分到3点30分之间的某一时间。
                      侦探霍尔康布警佐上了证人席,验明了那把刀刃被一种邪恶的锈红色弄污的的切肉刀是在肯特床上的枕头下面发现的。这时,佩里·梅森问霍尔康布警佐:“那张床上的枕套和床单呢?”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嗯,我听说,管家妇把它们放到洗衣房了。”
                      “她没把它们留出来吗?”
                      “没有。”
                      “你们为什么没把它们作为证据呢?”
                      “因为我认为不需要。”
                      “这就是说,在枕头或床单上都根本没有血迹?”
                      “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有一些血迹,但我不记得了。”
                      梅森嘲笑着说:“如果有血迹的话,你会认为那些东西很重要,足以扣住它们作为证据的,对吧?”
                      “反对,这是有争议的。”伯格吼叫着。
                      “我只是为了唤起证人的记忆。”梅森说,“他作证说,他不知道是否有血迹。”
                      “他得回答这个问题。”马克汉姆法官裁决道。
                      “我不知道。”霍尔康布警佐承认,随后他加了一句,“你应该知道,梅森先生。是你发现了那把切肉刀。”
                      审判室里的旁听者们窃笑了。
                      佩里·梅森说:“对,我知道。你是在要我告诉你吗,警佐?”
                      马克汉姆法官用他的小木槌重击了几下,“够了,”他命令说,“要用适当的问题盘问证人,证人与律师之间不要再交流了。”
                      “而由于,”梅森抬高声音发起了攻击,“那条被单和枕套上没有血迹,因此,可能会成为妨碍检方看法的证据,于是,趁你独自负责那个宅子时,你就确保这些东西在辩方有机会保留它们之前,被送进了洗衣房,对吧?”
                      伯格咆哮了一声,站起身来,抗议着,“这一点与本案无关。”
                      佩里·梅森只是微笑着。
                      “证人应该做出回答,”马克汉姆法官裁决,“这个问题有助于显示证人的倾向。”
                      “不,”霍尔康布警佐说,“我和那些床单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你确实向那个管家建议,她最好把房间清理一下了吧?”


                    10楼2019-07-06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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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我那样做了。”
                        “而且把床整理好?”
                        “也许。”
                        “没有了,”梅森得意地看了陪审团一眼,宣布说,“我没有别的问题了。”
                        “传唤约翰·邓肯。”布莱恩宣布,汉米尔顿·伯格靠后坐定,让他的副手出面了。
                        邓肯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来,宣了誓。
                        “你叫约翰·邓肯,是一名来自伊利诺州的律师,而且你认识被告彼得·肯特?”
                        “是的。”
                        “你在本月的13日和14日的上午是在他的住宅吧?”
                        “对。我当时和肯特与他的律师佩里·梅森先生有一个生意方面的会谈。出席那一会谈的还有肯特先生的秘书海伦·沃灵顿和我的委托人弗兰克·麦多克斯。我认为有一个叫凯尔顿医生的人也在场。”
                        “你是什么时候回去睡觉的?”
                        “大约11点。会后,和另外几位先生分手后,我和我的委托人在他的房间里谈了一阵。”
                        “那么那天晚上,会谈以后你又看见肯特先生了吗?”
                        “我在14日清晨看见了他。”
                        “什么时间?”
                        “早晨3点整。”
                        “你在哪儿看见他的?你能否在公诉方的第一号物证,在这张地图上,指出确切地点呢?”
                        邓肯指示着那张图表上的一点。
                        “在这张图上,你的卧室在什么地方?”
                        邓肯指示着。
                        “从你的卧室你可以清楚地看见被告吗?”
                        “是的,先生。”
                        “你第一次看见他是什么时候?”
                        “一个影子掠过我的面部,把我惊醒了。我醒过来,看到一个人正从走廊通过。我跳了起来,看表是几点,并走到窗口。我看见被告彼得·肯特,只穿着一件睡袍,正从天井走过。他手里拿着一把刀。他向一张咖啡桌走过去,停了一会儿;然后走过天井,在另一侧的那道门后消失了。”
                        “你说‘另一侧的那道门’是天井北侧的门吗?”
                        “是的。”


                      11楼2019-07-06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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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张咖啡桌大约在什么地方?”
                          邓肯在那张地图上用一支颜色笔画了一个标记。
                          “你说你当时看表了?”
                          “是的。”
                          “那是几点?”
                          “3点。”
                          “你打开灯看表了吗?”
                          “没有。那表是夜光的,我能看到指针的位置。”
                          “你是在天井里看到那个人影之前还是之后看的表?”
                          “之前之后都看了。我刚在床上坐起来,就看了表,看到被告走过天井,消失在那道门后,我回到床上,又看了表。”
                          “当时你还做什么了?”
                          “我非常忧虑,穿上一件浴袍,打开通走廊的门,往走廊左右看了看,一个人也没看见,之后我决定,由于我是在一个怀有敌意的人家中,我还是别管闲事。于是我回到床上,终于睡了。”
                          “我认为,如果法庭同意的话,”梅森说,“我们有权从证人的回答中勾掉他在一个怀有敌意的人家中那一事实。那是证人做出的一个结论,那一回答与他的动机有关,却与事实无关,这是应该加以反对的。”
                          “可以将它勾掉。”马克汉姆法官裁决。
                          布莱恩向佩里·梅森转过身去说:“你可以提问了,梅森先生。也许你会想问他,他为什么回去睡觉了。”
                          马克汉姆法官冲布莱恩皱皱眉说:“够了,布莱恩先生。”
                          “是的,”梅森从容自在地说,“我一定会问他那个的。邓肯先生,在见到一番如此惊人的景象后,你怎么能回到床上睡觉呢?”
                          邓肯故作姿态地向前倾着身,“因为我累了,”他说,“那整个晚上,我一直在听你讲话。”
                          审判室里爆发出一阵大笑。法警重重地锤击着他的小木槌。马克汉姆法官等到恢复了秩序后对证人说:“邓肯先生,你是个律师,不需要再对你说什么是一个证人的责任。请你不要再试图激起哄笑,或是在你的回答中加上没有要求你作出的评论。你也不要再肆意地对法律顾问做人身攻击了。”
                          邓肯迟疑了一会儿,然后用一种阴沉的态度说:“是,法官大人。”
                          马克汉姆法官死盯着这个证人,仿佛要在他的告诫中加上些什么,但终于慢慢地向后坐好,对梅森点点头说:“继续吧,律师。”
                          “如果法庭同意,”梅森说,“我十分愿意按证人回答的字面意义接受它。我并没有要求把其中的任何部分勾掉。我想就那一陈述对他进行提问。”
                          “很好,”马克汉姆法官说,“你可以按你的意愿就那一陈述对他进行提问,律师。”
                          梅森站起身,死死地盯着邓肯。
                          “这么说,你整个晚上都在听我讲话,听得太累了,所以你能回去接着睡,对吧?”
                          “是的。”
                          “你和你的委托人都回到你们的房间后,你们谈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吧?”
                          “是的。”
                          “这么说我的谈话并没有使你困得马上去睡,你接着和你的委托人又讨论了某些问题了吧?”
                          “我和他谈了。”


                        12楼2019-07-06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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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大约11点的时候上了床?”
                            “是的。”
                            “然而,在睡了4个小时之后,我的谈话所起的催眠作用仍然如此之大,一个男人只穿着一件睡袍,拿着一把切肉刀,在月光下蹑手蹑脚地走来走去的惊人现象都没有打扰你的睡眠,对吧?”
                            “我被惊醒了。我往走廊两边看了看。”邓肯说。
                            梅森继续紧逼:“而且又接着睡了,邓肯先生?”
                            “我接着睡了。”
                            “在几分钟之内吗?”
                            “在几分钟之内。”
                            “而你宣誓作证说,你能这样做是由于我的谈话所起的使人疲劳的作用吗?”
                            “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了解你的意思的惟一途径,邓肯先生,是你说的话,而且,当然,那也是陪审团了解你的意思的惟一方法。现在,我们来对陪审团坦诚相待吧。我在我们的会议上只谈了几分钟,对吧?”
                            “我没给你记时。”
                            “我的谈话大部分是对你的要求说‘不’,对吧?”
                            “我认为我们无须涉及那件事。”
                            “但是当你说我的谈话使你累得毫无困难地接着睡下去时,你是在夸大事实,对吧?”
                            “我回去接着睡了。”
                            “对,邓肯先生,而你回去接着睡的真正原因是,当你第一次看见那个人影时,你并没有看到任何特别使人恐慌的东西,对吧?”
                            “对于我来说,一个男人在夜里拿着一把刀走来走去是使人惊恐的。”邓肯厉声说,“我不知道那是否会使你惊恐。”
                            “正是,”梅森说,“如果你在14日凌晨3点钟看见那个正在天井里走来走去的人手里有一把切肉刀的话,你会被惊吓得马上报警或是把宅子里的人叫醒的,对吧?”
                            “我不明白你的问题。我看见那个人影,我看见那把刀,我回去接着睡了。”
                            “我会换个方式问,”梅森说,“是不是你当时没有清楚地看见那把切肉刀?”
                            “不,我看见了。”
                            “是同一把切肉刀吗?”梅森向被作为证据拿过来的那把血迹斑斑的刀做了个手势,问道。
                            “同一把。”邓肯厉声说。
                            梅森什么也没说,站在那儿冲他微笑着。
                            邓肯露出忐忑不安的样子,他说:“无论如何,它看上去很像这把刀。”
                            梅森向法律顾问席走回去,打开公事包,掏出一个牛皮纸包装物,撕掉纸,拿出一把牛角柄的切肉刀。
                            “我要把这把切肉刀交给你,”他对邓肯说,“并且问你,这是否是你看见正从天井走过的那个人影手里的那把切肉刀。”
                            邓肯猛烈地说:“不,它不是。”
                            “你怎么知道它不是?”梅森问。
                            “嗯,”邓肯说,“我认为不是同一把刀。”
                            “你想让法庭和陪审团明白,你当时把那把切肉刀看得很清楚,能够验明它吗?”
                            “不是验明它,但我能对它有一个大致的描述。”
                            “而你肯定这不是那把切肉刀?”
                            “我认为它不是。”
                            “你肯定它不是吗?”
                            “嗯,当然,当时那种距离我无法肯定。”
                            “那么你就无法肯定由公诉方作为第二号物证的这把刀,是同一把刀了,对吧?”
                            “嗯,不,”邓肯说,“我做不到。”
                            “我认为,”梅森说,“我要请求法庭将这第二把刀作为辩方的A物证加上辨认标记。”


                          13楼2019-07-06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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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反对,”伯格叫道,“法官大人,这把刀和本案没有任何关系。这不过是辩方的法律顾问为了搞乱本案而耍的一个把戏。我可以证明,这把刀是辩方律师在那一谋杀发生以后从一个五金……”
                              梅森猛地向他转过身,但还没能打断他的话,马克汉姆法官就厉声作出了裁决。
                              “够了,地方检察官先生。不要说你对这把刀的来源能够证明什么。这个证人已经作证说,他在天井里看见的那个人影拿着一把他认为是公诉方第二号物证的刀;无论如何,它的外表是相似的。梅森的律师拿出另一把刀问刚才的那些问题,是合法的提问,并没有人提出抗议。律师现在只是要求将那把刀作上辨认标记,以便对另一把一模一样的刀能够辨别。这是完全适当的。本庭将把这把刀作为辩方A物证做上辨认标记。”
                              梅森突然一下子转过身面对着邓肯说:“邓肯先生,你能回去接着睡的真正原因,就是你当时并没有意识到,你看见的那个人影正拿着一把刀?”
                              “我看见他手里拿着某件东西,一件闪闪发光的东西。”
                              “其实你当时并没有意识到那是一把刀,直到第二天早晨发现有人死了,你才突然想到,那一定是一把刀。你当时不是只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影在天井里走动吗?你当时不是认为那是某个人正在梦游吗?而且你不是决定你不去干涉,而只是锁好你的门,以防被人闯进来,然后回去接着睡了吗?”
                              “我并没说那个人正在梦游。”
                              “那么我所说的不对吗?”
                              “不对。”
                              “可真实情况确定如此,即你能回去接着睡的惟一原因是,你对他手里的东西看得不够清楚,没有认出那是什么?”
                              “不,我不这样认为。”
                              “你能再明确一些吗?”
                              “能,我看见那把刀了。”
                              “我问你,那个人影向天井里的那张咖啡桌走去了?”
                              “是的。”
                              “你看见他抬起那张咖啡桌的盖子了吗?”
                              “是的。”
                              “而且你看见那个人影随后离开了那张咖啡桌,走过天井,从你指示过的那道门离开了天井?”
                              “是的。”
                              “那个人影离开那张桌子以后,继续拿着那把刀吗?”
                              “嗯,是的……我不知道……我无法说。”
                              “你想说他没有拿着那把刀吗?”


                            14楼2019-07-06 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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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说是或否。”
                                “那么,可能那个人影把那把刀留在咖啡桌面下面的那个椭圆形的容器中了吗?”
                                “我无法说。”
                                “你肯定那个人影在走到咖啡桌前拿着一把刀吗?”
                                “反对,这个问题已经被问过答过十几次了。”伯格说。
                                “我希望他回答这个问题。”马克汉姆法官裁决,同时向前倾身,紧盯着邓肯。
                                “是的。”邓肯说,“他手里有一把刀。”
                                “你对你看见的那个人影的身份很肯定吗?”梅森问。
                                “是的。”
                                “是被告吗?”
                                “是的。”
                                “他什么穿着?”
                                “只穿着一件睡衣。”
                                “他是光着脚吗?”
                                “是的。”
                                “你第一次明确地看见他时他离你有多近?”
                                “他正从我的窗前经过。”
                                “并且在你脸上投上了影子?”
                                “是的。”
                                “但是当时你没能明确地看见他。你在床上,从沉睡中惊醒了,对吧?”
                                “对。”
                                “你第一次清楚地看见他时他离你有多远?”
                                “我无法确切地告诉你。”
                                “你能在那张地图上指出来吗?”
                                “能,他差不多是在这儿。”
                                梅森用一支颜色笔在那一点上作了标记,随后,参考了一下那张地图的比例,说道:“换句话说,他离你大约35英尺吧?”


                              15楼2019-07-06 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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