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车缓慢而行,民众安静的看着,变天有时只是一瞬。
两个时辰后,禁军于东西市布告‘逆贼司马长风降。’
“我等了三年。”皇甫仁和缓步下阶,看着被绑缚着的司马长风,“我可以早点结束这个游戏,可我不想。司马长风,你知道为什么吗?”
“越长的迷惑,带来的痛苦越大。”司马长风不惧的看着他。
“不愧是半天月教导出来的。”皇甫仁和蹲下身拍着司马长风的肩膀,附身上前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们是一路人。”
皇甫仁和一挥手,便有两位带着青铜虎面纹面具的侍卫用钩子剜入了他的琵琶骨。
而后皇甫仁和将手掌放于司马长风头顶,抽取着他的内力,司马长风痛的青筋暴起面色煞白,隐忍着剧痛。
而后皇甫仁和又灌入猛烈内力,彻底废了他的武功。
而后他递给司马长风一粒药丸,“吃下,我就让你和上官燕团聚。”
司马长风果断的拿过,咽了下去。
“这药是我亲自炼的,十几年了就这一颗,我给它取名叫命数。”皇甫仁和满意的说道。
死牢内
司马长风被铁钩束缚关在水牢之中,腐败的恶臭裹着他,他只有勉强的站着,时不时滑入水中。
被捆在邢架之上的上官燕,此刻她已遍体鳞伤,她却顾不得自己,看着司马长风挣扎。
“司马长风,看。”皇甫仁和叫道在水中晃荡的他,示意他看着上官燕。
皇甫仁和用剑尖挑开了上官燕的外衣,皙白的脖颈露出,“江湖第一美人,不能一人独享。”
“放开!放开放开!”司马长风拼力跑前,水花溅开,“哐”的一声,长链将他拽倒在水中。
恶臭的水灌进他的喉咙,叫他想吐。
“长风。”上官燕也虚弱至极,只能小声唤着。
“伉俪情深。”皇甫仁和收起剑道,“我也不舍过多折磨,明日再来吧。”
司马长风呛咳着,当他好不容易再站起来,皇甫仁和已经走了,只有牢头站在上官燕身边。
“不能一人独享。”
“不能一人独享。”
“不能一人独享。”
司马长风不停地重复这句话,他一直睁着眼看着,就怕昏迷过去,他的妻子便被人玷污。
“长风。”上官燕看着司马长风那样有些害怕,尝试的叫了他的名字。
司马长风猛的抬头,看向上官燕:“燕儿别怕。燕儿别怕,我会救你,救你,别怕。”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燕和司马长风都被人架了出去,被扔到了当初决战的城墙之上。
上官燕看着司马长风,想要去接近他,只是没有力气站起,这不像是受伤导致的无力,倒像是迷药。
将他们送过来的几个兵士并没走远,反倒是围着上官燕越走越近。
司马长风挡在她身前,“你们……敢。”
“去!”为首的士兵一脚便将他踹到,脚掌撵着他的手,“我们不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发出刺耳的尖笑,“我们是要好好伺候镇南夫人的。”
说着他便解开了腰带,走向上官燕。
司马长风拽着他的裤脚,用力的,士兵不耐烦的扯开裤子,便摆脱了。
士兵弯腰要褪下裤子,痴迷的看着上官燕,“我还没尝过此等极……”
“哄”一声,他便飞出去了三尺远。
是上官燕拼力使出了内力,而后她便又倒在了地上,彻底的没了反抗之力。
剩下的几人他们的队长这么一下便咽气,顿时害怕了,可看着上官燕此刻瘫软在地却像是不能再反抗了。
“看你们吓得,老子来。”胆大的一人推开众人,上前刚要扯开上官燕的外衣,便又被一股强大的内力扫荡开。
皇甫仁和在禁军守卫下,出现了,“把他们几个,扔下去。”
守卫听言,便将束缚丢下了城墙,他们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只听一阵惨叫,闷声响起。
守卫看着他们没有动静,才回头禀告。
司马长风紧忙半抱着上官燕,以微薄之力妄图守护着她。
“想走吗?”皇甫仁和问道。
“你……要什么?”司马长风用力的握着上官燕的手臂,怕自己松手便会失去。
“求我。”皇甫仁和脚尖点了点地,“求我我就给你们生路。”
上官燕躺在司马长风怀中,牵扯他的袖摆,“不要……不。”
皇甫仁和示意手下拿来了什么,他将那物丢在了他们面前。
是龙魂刀和凤血剑。
“不求?”皇甫仁和挑眉大笑,“那就用龙魂刀杀出一条血路!就像你以前一样。”
“你还能吗?”
“司马长风,求城主饶命。”司马长风颤抖的说道。
“你们听见他说什么了吗?”皇甫仁和转头问道身后的禁军。
“没有!”他们异口同声的大声答道。
司马长风深吸一口气,将上官燕抱起。
她触上他的脸,“不要。”
司马长风看着皇甫仁和,磕头。
然后伏地大声说道:“求城主,饶上官燕一命。”
“好啊。”皇甫仁和温和的声音随狂风席卷钻入他的耳朵,“要我饶命,那你便抱着她,一步一叩自朱雀大街出四方城吧。”
司马长风双手颤抖,抬头又是郑地一磕,“谢城主。”
“传令,命城民给鬼见愁和女神龙送行。”皇甫仁和缓缓道,他走到司马长风身边,将他扶起,“她的生死皆由我,而你不过是个什么也挽救不了的**。”
“而你,上官燕……司马长风为你服下了毒药,可这要不了他的命。”皇甫仁和看着上官燕的眼神有些同情,“你以后会有大把时间体会。”
连日大雪纷飞的城镇,前所未有的素白。
熙攘的城民被青铜虎面纹的禁军挡在街道两侧。
交叉的铁枪阻止了他们向鬼见愁和女神龙丢东西。
他们只好用语言伤害。
“真的是将军和夫人。”
“鬼见愁和女神龙官那么高,居然还谋反。城主还是宽厚,这么轻绕了他们。”
“叛徒!真是丢祖宗脸!”
“一对狗/男女!滚出去!”
他们五花八门的说着,他们的眼中有无名的仇,而怜悯的人在铁刃下也未敢发声。
司马长风抱着上官燕自朱雀大街一步一跪的缓慢前行,宽敞的大街仿佛一眼望不到头。
路上只有他二人,皆着麻黄单衣。
柔软的雪下,是马车压的结实的病。
就像是碎钉一般压入他的血肉,司马长风不被外界万事所动,木然的跪拜行走。
上官燕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泪浸透了他的衣襟,“自己走吧,别管我。”
司马长风已经没了力气,跪下是有些踉跄:“我不会丢下你。”
他抱着上官燕跪在路中央,身后是两条血痕一直通向宫城。
上官燕在他的怀中微微颤抖,司马长风单手解下自己的单衣给上官燕裹上,自己只赤着上身。
“别……我我不冷的。”上官燕嘴唇已经铁青,却还是要拿下他的单衣。
“马上我们就能出城了。你想去哪儿?”司马长风按下她的手,温柔的看着她。
“暖和的地方。”
“我也是这么想的。”司马长风笑了笑,右脚撑力站起,向前走了一步,与其说是跪,不如说是双膝砸地。
他已经觉察不到,严寒麻/痹了他的知觉,他的双膝早已血肉模糊,细看甚露出了些微白骨。
“就快了。”
司马长风呢喃着,城门离他们越来越近,禁军只是麻木的看着。
他们越来越慢,而民众也逐渐沉默。
转眼便入夜,却只有少数人离开,他们改执着火把,默然看着这一场热闹。
离城门只有几步了,司马长风勉强撑起身子要站起时,感受到了上官燕拽紧了自己,司马长风跪下时是将她的身子放在大腿的。
他感受到了大腿逐渐湿黏。
司马长风怔住了。
上官燕贴近他的胸口,啜泣:“对不起。长风,对不起。”
司马长风大口喘着粗气,不知是哪儿来的气力,站了起来,没有言语,很快的跪出了城门,他的裤子也以被血浸透。
不再有别的,青铜虎面纹的侍卫在他跪出城门后,便将城门关上。
城门关上的一瞬,司马长风就抱着上官燕跌倒在地。他还是护着上官燕没有摔着她。
上官燕此刻面色更是煞白,浑身发着冷汗,她拉过司马长风的放在自己小腹上:“事出……前一日,我才知道。大夫……说有…两月了。”
司马长风怔然的抚摸她的小腹,这里曾有一个他们的孩子,不适时宜到来的…孩子。
上官燕意识逐渐飘散,身下却依旧是血流不止。
“大…大夫,找大夫……”他抱着上官燕颤颤巍巍的走着,面前百个长矛上都定着死尸。
期中便有小豆芽……
他只漠然扫了一眼,便继续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