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端的美丽,也是极端的残忍。
将听者的伤口,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撕开,鲜血淋漓。
夏尔想起了许多他渐渐淡忘的东西,
被血与火笼罩的城堡……黑夜里死去的红衣女子……荒芜的墓园……身躯崩坏的女王……毁灭的伦敦。
每一个每一个,都代表着死亡。
Death……
一股寒意忽然泛起,夏尔浑身发抖,闭起眼睛,脸上有什么东西在抚慰他,暖暖的,很温柔的触感,一瞬间,让他想起了母亲。
有什么东西在温柔地魅惑他,既然活得太辛苦,为什么要坚持下去呢?眼见美丽的东西就在眼前,亲人的笑脸、和煦的阳光……于他来说,是只在梦里出现的东西。
夏尔恍惚,不自觉伸出手往阳光下走去,到得边缘时,却浑身一颤,住了脚。那光芒太亮,太刺眼,他双眼刺痛,蹲下身来,双手捧着脸,忽觉脸上有液体,用手指一抹,却是湿热的。
鼻端萦绕着腥甜的香气,夏尔猛然一惊,清醒过来,又觉身上灼痛——被阳光照耀的地方,血肉绽开,鲜血淋漓。他咬着牙,愤怒、不甘、倔强、渴求……各种情绪涌上,又倏然平复。他神色漠然,退开一步,不再去看那灼人的美景。
如果我污秽到无法接触光明,那就让我腐烂在黑暗里吧——连同我的灵魂。
心念方转,眼前的一切景象就扭曲了起来,仿佛被火焰吞噬的纸,再展开时,已是面目全非。
一片浓黑。
极其深沉的黑暗,黑暗中有触目惊心的暗红色。夏尔湛蓝的眸子里闪着寒光,他死死盯着眼前的黑暗,呼吸渐渐粗重。
无形中有什么东西包围着他,压迫着他……血腥的气味越来越浓重,夏尔满身的汗,脸色发白,却执拗地站得笔直。黑暗里传来翅膀拍打的声音,夏尔似有所觉,抬起头来,发现黑暗中浮着几双眼睛,细看之下,才发现是几只黑色的蝙蝠,他身上一抖,咬紧了下唇。
蝙蝠在空中呼啸几声,翅膀一闪,齐齐向夏尔扑来。夏尔人小力弱,挣扎无用,不多时就被蝙蝠扑倒。身上衣衫破碎,渐渐透出血色来。
夏尔似乎察觉不到身上的痛楚,木然睁着眼,看着蝙蝠近在咫尺的黑色翅膀。
他问自己,就这样完了吗?被这些血债压垮?被畜生啄食?
不……不该的,做坏事就要有承担的觉悟,做恶魔就不要管那些良知,既然已经决定了未来的路,即使是沦落到地狱里,他也要活着爬出来。
活着。
夏尔眼里闪过一丝锐芒,唇角一弯,露出一个噬血的微笑。
他忽然站起身来,两手抓住身旁一只蝙蝠的两边翅膀。双手使力,眼里是近乎疯狂的笑意。
蝙蝠发出哀鸣声,一阵挣扎,却逃不出夏尔的掌控。他的手指纤细,然而其上蕴含的力道,却堪比铁石。
“呼啦”一声,蝙蝠小小的黑色身影被生生撕裂成两半,带起一连血雨。夏尔被溅了满身的鲜血,眼里煞气更种。先前缠着他的其他蝙蝠此时忽然飞离他的身体,呼啸而去。
溅在身上的鲜血仍带着热意,夏尔战栗,眼前的黑暗渐渐消逝。
……
夏尔神色平静地睁开眼。
还是那个客厅,唱片还在继续播放。
而刚才的幻象……死亡幻境吗?还是说,迷惑人心的歌声,将人引导向死亡?
他站起身来,走到留声机前,一手按住还在转动的唱片。
被迫停止的唱片发出刺耳的声音,夏尔拿起唱片,动作温柔地将唱片装回盒子里。
他抚摸着盒子表面的花纹,指尖轻轻敲打唱片盒子,唇角泛起一个浅浅的笑容。
幽暗光芒下,他双唇殷红,仿佛饱饮了人血的魔鬼。
“让我去死……你还不够格呢,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杀了我的人,就是我自己!其他人……都去死吧!”他喃喃地说,似乎是对着那不知名的歌者,又似乎是对着自己的内心。
一阵风吹过,窗帘飘动,透过窗户看去,几片落叶在风中飞舞,其间夹了一抹黑色,细看之下,却是一片黑羽。
一只体型娇小的黑鸟栖在别墅旁的树上,它双眼血红,鸟喙呈白色,忽而翅膀一扇,往别墅二楼的一间房飞去。
由开启的窗户进入房间,那房里放了两幅油画,竟是画室。
黑鸟翅膀扇动,飞到红夫人的画像上方,栖在画框上。
它轻轻啼叫了一声,声音模糊低沉。画像中的红衣女子似乎听到了声音,眼眸微微一动,神情随着鸟儿的啼叫声转变,忽而闭目,眼中赫然流淌出血红的液体,挂在脸上,就似泪痕。
将听者的伤口,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撕开,鲜血淋漓。
夏尔想起了许多他渐渐淡忘的东西,
被血与火笼罩的城堡……黑夜里死去的红衣女子……荒芜的墓园……身躯崩坏的女王……毁灭的伦敦。
每一个每一个,都代表着死亡。
Death……
一股寒意忽然泛起,夏尔浑身发抖,闭起眼睛,脸上有什么东西在抚慰他,暖暖的,很温柔的触感,一瞬间,让他想起了母亲。
有什么东西在温柔地魅惑他,既然活得太辛苦,为什么要坚持下去呢?眼见美丽的东西就在眼前,亲人的笑脸、和煦的阳光……于他来说,是只在梦里出现的东西。
夏尔恍惚,不自觉伸出手往阳光下走去,到得边缘时,却浑身一颤,住了脚。那光芒太亮,太刺眼,他双眼刺痛,蹲下身来,双手捧着脸,忽觉脸上有液体,用手指一抹,却是湿热的。
鼻端萦绕着腥甜的香气,夏尔猛然一惊,清醒过来,又觉身上灼痛——被阳光照耀的地方,血肉绽开,鲜血淋漓。他咬着牙,愤怒、不甘、倔强、渴求……各种情绪涌上,又倏然平复。他神色漠然,退开一步,不再去看那灼人的美景。
如果我污秽到无法接触光明,那就让我腐烂在黑暗里吧——连同我的灵魂。
心念方转,眼前的一切景象就扭曲了起来,仿佛被火焰吞噬的纸,再展开时,已是面目全非。
一片浓黑。
极其深沉的黑暗,黑暗中有触目惊心的暗红色。夏尔湛蓝的眸子里闪着寒光,他死死盯着眼前的黑暗,呼吸渐渐粗重。
无形中有什么东西包围着他,压迫着他……血腥的气味越来越浓重,夏尔满身的汗,脸色发白,却执拗地站得笔直。黑暗里传来翅膀拍打的声音,夏尔似有所觉,抬起头来,发现黑暗中浮着几双眼睛,细看之下,才发现是几只黑色的蝙蝠,他身上一抖,咬紧了下唇。
蝙蝠在空中呼啸几声,翅膀一闪,齐齐向夏尔扑来。夏尔人小力弱,挣扎无用,不多时就被蝙蝠扑倒。身上衣衫破碎,渐渐透出血色来。
夏尔似乎察觉不到身上的痛楚,木然睁着眼,看着蝙蝠近在咫尺的黑色翅膀。
他问自己,就这样完了吗?被这些血债压垮?被畜生啄食?
不……不该的,做坏事就要有承担的觉悟,做恶魔就不要管那些良知,既然已经决定了未来的路,即使是沦落到地狱里,他也要活着爬出来。
活着。
夏尔眼里闪过一丝锐芒,唇角一弯,露出一个噬血的微笑。
他忽然站起身来,两手抓住身旁一只蝙蝠的两边翅膀。双手使力,眼里是近乎疯狂的笑意。
蝙蝠发出哀鸣声,一阵挣扎,却逃不出夏尔的掌控。他的手指纤细,然而其上蕴含的力道,却堪比铁石。
“呼啦”一声,蝙蝠小小的黑色身影被生生撕裂成两半,带起一连血雨。夏尔被溅了满身的鲜血,眼里煞气更种。先前缠着他的其他蝙蝠此时忽然飞离他的身体,呼啸而去。
溅在身上的鲜血仍带着热意,夏尔战栗,眼前的黑暗渐渐消逝。
……
夏尔神色平静地睁开眼。
还是那个客厅,唱片还在继续播放。
而刚才的幻象……死亡幻境吗?还是说,迷惑人心的歌声,将人引导向死亡?
他站起身来,走到留声机前,一手按住还在转动的唱片。
被迫停止的唱片发出刺耳的声音,夏尔拿起唱片,动作温柔地将唱片装回盒子里。
他抚摸着盒子表面的花纹,指尖轻轻敲打唱片盒子,唇角泛起一个浅浅的笑容。
幽暗光芒下,他双唇殷红,仿佛饱饮了人血的魔鬼。
“让我去死……你还不够格呢,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杀了我的人,就是我自己!其他人……都去死吧!”他喃喃地说,似乎是对着那不知名的歌者,又似乎是对着自己的内心。
一阵风吹过,窗帘飘动,透过窗户看去,几片落叶在风中飞舞,其间夹了一抹黑色,细看之下,却是一片黑羽。
一只体型娇小的黑鸟栖在别墅旁的树上,它双眼血红,鸟喙呈白色,忽而翅膀一扇,往别墅二楼的一间房飞去。
由开启的窗户进入房间,那房里放了两幅油画,竟是画室。
黑鸟翅膀扇动,飞到红夫人的画像上方,栖在画框上。
它轻轻啼叫了一声,声音模糊低沉。画像中的红衣女子似乎听到了声音,眼眸微微一动,神情随着鸟儿的啼叫声转变,忽而闭目,眼中赫然流淌出血红的液体,挂在脸上,就似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