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看了一场口舌之争,魏无羡有些头疼,他现在突然非常、非常想念他家蓝湛,作为被三个小朋友同时依靠的他,压力真的也是很大啊。
蓝思追见他短短一刻钟时间便抬了三四次手去按揉太阳穴,立马一个眼神制止了还在吵闹的两个家伙,正经道,“魏前辈,说说正事吧。”
魏无羡闻言看向他的眼中带了一万分的欣慰,“好思追,我现在有点明白你们家蓝老头当初为什么那么痛恨我而喜欢懂礼数的孩子了。”
此时,习惯了他言行时而不着调的蓝思追早已经练成了那种能够自动屏蔽他话中不适不尊不雅词语的本领,比如:蓝老头。
因而他只是轻咳一声便继续听魏无羡讲话去了,心中丝毫没有对于蓝老先生的愧疚之情。
什么?蓝老头?我没听见啊,大概就是这么一个状态。
“好了不说别的了。”魏无羡放下手,认真的分析起情况来,“照思追所说,那东西是在被伤后逃走的,按理来说,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
见众小辈被他话语引导着直点头的样子,魏无羡心里好笑,面上却一本正经的来了个大转折,“但是……!”
还有但是?被这突兀的转折弄得一头雾水的金凌叫唤道,“但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真跟你舅舅一样是个急性子。”魏无羡小声吐槽道,“很简单,我方才所说的这种可能,是在大多数情况下会发生的。可若是...这鬼魂,明不可为而为之呢?!”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云梦江氏的唯一一条家训,聂怀桑知道,蓝思追蓝景仪也知道,金凌对这句话更是熟知,只是从魏无羡口中以不羁的口气说出来,不带一丝违和,仿佛这家训就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金凌有些明白江澄为何每次提起这句话时会不自觉得流露出那种憔悴而又怀念的神情来。
大概是因为年少时的他们,一起做过许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吧!那时候的魏无羡,是不是也曾神采飞扬地对着江澄说出过这句话呢?
见他们都不说话,尤其金凌脸上还带着些郁结的神情,魏无羡自知失言,叹了口气道,“好吧好吧,我们换个方式说,我的意思呢,就是说,指不定这鬼魂就跟我一样爱浪,爱刺激呢?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换而言之,最危险的时间段也就是敌人最疏于防范的时候。”
蓝思追神情严肃道,“我懂了。魏前辈的意思是她有可能会选择在这两日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来达到她的目的?”
“不错。”魏无羡接道,“如果这种假设成立的话,说明她和我是一个脾性,那么换做是我的话,不用两日,今日就是最好的动手时间。”
“什、什么?!今,今日?”聂怀桑一副快要吓破了胆的模样凑到了魏无羡身边,苦苦哀求道,“魏兄!魏兄我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没什么修为拿不起仙剑,你可一定要保护好我啊!”
蓝景仪鄙夷地抱臂看着他。
其怂包模样就连蓝思追都不忍直视地干咳一声将头扭向一边去,可谁知正对上金凌不知何时定定看向他的目光,一阵无言的尴尬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被当事人撞破偷看的金凌毫不意外地闹了个大红脸,而后赶忙将脸转到另一边去了,反倒是弄得蓝思追这个被偷看的人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一时间跟根木头似的杵那儿。
这边魏无羡甩了三次胳膊才让赖皮糖一样黏在身上的某人松手,眼见的他刚离开没一会儿又恨不得贴上来的模样,魏无羡眼疾手快地抓过一旁看戏看得正爽的蓝景仪挡在身前,打趣道,“抱他,抱他就好,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了,不太好和其他人亲密接触,蓝湛会吃醋的~”
莫名其妙当了挡桑牌的蓝景仪一脸的卧槽,生怕聂怀桑真的会贴上来一样指着他叫道,“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敢过来,我就先那鬼魂一步弄死你!”
还好那聂怀桑本来也没有真的打算贴过去,只是充斥着嫌弃意味的眼神看得蓝景仪一度想打爆他的头。
有了这一小段插曲,气氛得到缓和,蓝思追也不觉着尴尬了,因而强调道,“好了,既然魏前辈这么说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就该多做些准备才是。”
此刻本应到了用膳的时辰,却因为尚且有一个危险因素存在,就连作为不净世主人的聂怀桑也不得不让人将饭菜拿到书房来吃,至于其余几人,更是连吃都没得吃,因为他们的任务便是埋伏在房间四周,自然不能轻易露面。
倒是给三个小公子分配完任务一身轻的魏无羡悠哉悠哉得蹭了不少饭菜。
时间就这样安然地流淌到了傍晚,点了灯的房里只有两道浅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聂怀桑正坐的端正,一脸严肃地审视着面前的文书,时不时地提笔在上面画上几笔,倒有了几分可靠的宗主模样。
可魏无羡是谁?作为一个关注点总是十分清奇的存在,聂怀桑这幅与人前大不相同的模样显然引不了他的注意,反倒是他写写画画于文书上的东西让他万分关注。
只听他稀奇道,“唉唉唉?你瞧瞧你这字写的,跟蓝湛可真是差远了,同样是这一撇一捺的,怎的我家二哥哥就写得那么有韵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