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西单附近三室一厅的小居室中见到王芬燕的,穿着长T,一瘸一拐扶着门请她进来,纤细的手上,带着宽大的腕表,有点不搭。王律师曾拿着身份证复印件打趣说,这年头漂亮的女性都热衷于追求自由,她看了,确是个漂亮的女人,但本人要比身份证上好看许多。脸带淤青,绾着发丝露出脖颈和耳垂,脖颈上有掐痕,黑眼圈浓烈,她笑着的时候,憔悴的模样像风中垂垂欲败的花瓣儿,该是由人细心呵护的,怎能有人忍得下心。
江茗问她第一句便是:“报警了吗?”
她摇头,把江茗请到客厅沙发坐下,为江茗奉上水。她发现她的膝盖、小腿上也是多处淤青,对江茗这般实习律师来说,够是触目惊心了。
王芬燕谈吐像大家闺秀,她细细述说的声音并不让人恼,她说她的先生是个好人,只是没办法共同生活了,要求也不高,房子是家中父母资助的,希望可以拿回应有的份额,也不想上法庭,最好是能协调双方庭下调解。
谈起家暴,她总是替丈夫开脱“他是太爱我了,是我对不起他。”
“恕我冒昧,王小姐您是出轨或者外遇了?如果这样财产分割上恐不利于您。”
“当然没有。”连急切摇头的样子都是柔弱的,更何况她还长了八分的好样貌,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有人伤害她呢?
“王小姐,希望您能多告诉我一点您的信息,方便我们为这场官司做好准备,您也知道,现在离婚倘若有一方不愿意,是很难的。”
她却问“林律师,您恋爱吗?一看您就是刚毕业的,应该能明白我说的,我与文帆结婚是基于双方意愿,缔结的婚约合同,现在我没有意愿的了,但他还有,说到底是我违约,我执意离婚,是应该付出代价的,但房产是我父母出资的,不算是我的。”
“爱情怎么能用合同作比喻呢?”
“但结婚于我,就是一个合同,现在我违约了,感情破裂,但房子是我父母出的全款,文帆只是和我出了装修费用,林律师请您务必为我要回应有份额。”
“那好吧,我回去和王律师商量,尽量协调你们调解,家暴的事您又不想追究,这确是件难事,不过王小姐,我还是要劝您保护好自己,家暴这事,有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的。”
“谢谢您。”
回去后同林衣说起这件事情,林衣说世间事物千千万,你这也只是其中普通之一,你果然还是应该跟着我,要是去代理几件离婚案件,恐怕就不敢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