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妃 | 鹤尔苏裕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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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蕙百亩,草长莺飞。斜阳轻倚油糊纸,染宣纸斑驳,提狼毫洒墨,字里行间藏妙心。墙院里添几分喧闹,我揉揉眉心,葱指半掩朱唇,微打个呵欠,眉眼里便染上了媚态。青雀哒哒的,从殿外窜进斋里,倩影藏进匾下,彼时殿内便传来她灵动佳音,道的是允奕自个儿遛出殿玩去了。我心惊,下意识紧攥绢帕,柔荑隐透青筋,樱唇隐隐泛白。
允奕打小身子就不如旁人,太医道是贫血,整个人瞧起来都没甚血色,苍白苍白的,从前还因此晕过去几次,因而我概是严管着他,不愿他独自在外头。我慌了神,疾步朝外,向宫道那头延足,一路寻他。方才瞧见他安好的站在前头不远处,小小的人儿,大眼扑闪扑闪的,俊俏小公子的模样。我轻轻缓口气,红晕漫上靥颊,松了神情朝那头挪步,便瞧见娇人,拿了风筝将他手里的枣泥糕给换了过去。
那枣泥糕是允奕最喜食的,再者那红枣亦有生血的作用,这便常常命小厨房做与他,后来底下的人便自觉供上来,竟叫从未见过的人用一民间店铺处处可见的风筝换走,我心里头说不上的滋味。允奕性子率直,我总觉着他会受到旁人欺负,于是我朝那头唤他的名字,五官与声线都融进了柔情的宠溺之中。我看他眼眸里忽然泛光,向我挥挥手喊一声额娘,便朝我这头跑过来,我蹲下来接住他,将他抱入怀中,亲亲他的额头,替他擦汗,然后往前挪步,睨那白玉盘里的枣泥糕,抬眸笑问娇娥。
“娘子觉得,这枣泥糕可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