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榴芒夫妇☆ 20180918｜ 改文｜《致命吸引》娱乐圈

　　郑秀晶卡壳了，她不知道该和宋茜说什么，刚才顾正川打电话来问她的时候，她还在想，如果宋茜知道会不会不高兴。
　　正常人都不会喜欢自己给别人一种被包养的感觉的吧？
　　她很心虚，又有点愧疚。
　　「谢谢郑总，给我这么个机会。」
　　宋茜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郑秀晶楞了一下，啊了一声。
　　宋茜不说话了。
　　她开着车回了郊外那个家，打算去那里看看自己家大王。
　　「我……」
　　「我先挂了。」
　　郑秀晶的话被掐断在嘟声里，她叹了口气，从那边端着咖啡走过来的柴颖说：「快走吧，快登机了。」
　　宋茜走在路上还在玩儿消消乐，最近天儿不好，她带着个防霾口罩，手机发出的声音可爱的要死，路过被家人抱着的小孩的时候，还被小孩拉了一下头发。
　　宋茜逗了会儿小孩，走了两步拐了个弯，看了看路。
　　没想到看到个熟人。
　　尽管崔装打扮成那样，她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崔雪莉。
　　她煞费苦心养大的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
　　宋茜：我上面有人，有点爽
　　郑总：加钱加钱不够再加！虽然这部剧名字太特么土了，剧情也很土。
　　顾正川：mmp我还以为您斗不过那个比你大两倍还富得流油的金主呢！
　　郑总：(划重点)这个导演有点小钱。

第14章 剧组
　　这片是十年如一日的破旧，只有某些工具才能让人感觉到这里时间的流逝。
　　比如蜂窝煤不见了，换成了电磁炉，却依旧要放在屋外，滴滴的声音，炒菜的声音，好像时间在这个地方的流速都会变慢。
　　宋茜没再往前走，她停在原地，就定定地看了崔雪莉一会儿。
　　如果这时候崔雪莉回头，一定会发现宋茜的。
　　可她一向是个不会回头的人。
　　院子很小，掉漆了的铁门像是随便一脚都会被踹破，里面瘸腿的土狗艰难地从狗洞钻了出来。它是一只老狗了，之前也见过崔雪莉，自然也认得站在门外的人，尽管这个人披着厚厚的长棉服，从头到尾裹得严严实实。
　　宋茜也发现大王出来了，她转身，拐了个弯，直截了当地朝肖文琦的家那走。
　　现在刚中午，每天都因为骂学员而嗓子疼的肖教练正在厨房炒菜，宋茜推门而入的时候她拿着锅铲冲了出来，发现是对方，相当无语地说：「你来干什么，不是当明星去了么？」
　　宋茜：「讨口饭吃。」
　　一只手就能拎起铁锅来回颠菜的肖教练对宋茜的厚脸皮实在是无话可说，「滚滚滚，你家儿子的饭我倒是盛好了，你回来了自个儿喂去！」
　　「你去吧。」
　　宋茜坐在沙发上，随手扯了本肖文琦放在一边柜子里摆设用的相片集翻了翻。
　　肖文琦：「你丫两条腿废了么？」
　　「雪莉在，我不想过去。」
　　「**，她来干嘛。」
　　肖文琦把菜端到了饭桌上，撸了撸袖子，还顺手让宋茜把她的套袖给下来。
　　宋茜把对方那与自身形象极其不符合的粉红Kitty猫套袖扯下来扔到了一边，「不知道。」
　　「茜茜，你也没必要躲吧？」
　　肖文琦从一边拿了瓶牛奶丢给宋茜，相当奇怪对方这怂样。
　　「就是不太想见。」
　　肖文琦一向不知道宋茜在想什么，她也没多问，拎起那点小盆就去给对方狗儿子喂饭去。
　　肖文琦撩起门帘走了，宋茜自己盛了碗饭，蹭饭倒是蹭得理直气壮起来。
　　有些事情肖文琦也不知道。
　　宋茜也不会说，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过，她自己都是迟钝察觉的，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以敞亮说出来的机会了。
　　或许从来都没有。
　　肖文琦裹着个相当乡村风的皮草走到了宋茜的家门口，崔雪莉还在，肖文琦当没瞧见似的，拿着钥匙轻车熟路地开了门，瘸腿大王这会儿有饭就是娘，相当黏腻地蹭了上来。
　　「唉你丫就是个狗腿子！」
　　肖文琦正准备关门，裹成个什么危险人物的崔雪莉摘了口罩，抓住即将要关上的门，问：「宋茜是不回来了？」
　　「哟，崔大明星啊？」
　　眉毛跟张飞有的一拼的女人笑了一下，像是真的才发现她似的。
　　「人家是你姐，回不回来你比我清楚啊。」
　　崔雪莉从小大到不喜欢宋茜，宋茜的朋友她更不喜欢，一个比一个流气，讲话也脏的要死，十几岁的时候就成天跟不三不四的男人混在一起，关系也很乱。
　　肖文琦就更了。
　　如果不是她联系不上宋茜，才不会来这里，更别提还跟这个人说话了。
　　摘了口罩的女人露出了脸，这张脸肖文琦也算是看着长开的，就那么喜欢抬着下巴看人，活像人的三六九等分在她这里还要在细分细分，变成可看和不可看。
　　「她人呢？」
　　肖文琦懒得搭理她，自顾自进去给大王喂饭去了。
　　一条腿不好使的土狗还是一蹦一蹦地跟着女人进了屋，崔雪莉站在屋外，最后还是咬牙垮了进去。
　　她已经好多年没回这个家了。
　　从她有能力在市中心租房开始，她就再也没踏进来过。
　　这里象征着她那段带着羞辱意味的岁月，以至于在台前她从不提起，哪怕是曾经的校友爆料，也只是一笑而过，从不否认，也从不承认。
　　后来她买了一套离崔家很近的房子，通告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不会想起这里。
　　宋茜作为她的经纪人，在忙得不可开交的日子会住在失去的公寓，稍微喘口气的时候，会自己回来。
　　这些她都知道，但她们在一块的场合里，却除了工作鲜少有其他的交谈。
　　这条狗她还是知道的，那年她拿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视后，宋茜送她回住处的路上，路边捡来的。
　　当时鲜血淋漓，狗疼得太久，已经叫不出声了，流浪狗，不是很大，寂夜里出来觅食，还是被车给撞了。
　　崔雪莉不喜欢动物，宋茜那天却执意先把狗送去了宠物医院，再送她回的家。
　　她们在车上就发生了争吵。
　　是她自己单方面的。
　　仔细想想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她们无数次的这样，无数次的以宋茜妥协为结尾。
　　但那次宋茜没妥协，只是沉默地把狗送到了宠物医院，交完费，把她送了回家，之后又急匆匆地走了，估计是又去看那伤狗了。
　　宋茜一直这样，明山胡同哪只狗不喜欢她，买一包牛肉干都得撕开分狗吃的人。
　　如果是崔雪莉的话，早就自个儿吃完了。
　　在那之后，宋茜就慢慢地沉寂下来了，又过了一段时间，夏哲东就来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回来。
　　可能是太生气了，因为打不通对方的电话而无措，最后变成冲动，就这么开着车一片空白的来。
　　结果门锁也换了，不换她也没钥匙，因为都扔了。
　　她找不到宋茜，

　但这跟宋茜的第一幕戏，他就觉得有点不一样。
　　这不过是对话的片段，没多久那边女主就会出来。
　　同门的对话，张易对这个大师姐是感激的，他在山门被欺负的时候，也是林秋出来帮忙，到现在这个时候，师父派她下山帮他，她还真来了。
　　「师弟，你莫怕。」
　　林秋其实不太认路，但又不能丢了大师姐的面子，只能强撑着。
　　她还有点害羞。
　　毕竟是跟喜欢的人单独待在一块，可能以后，他们都会这样待一块。
　　柴火驱了寒，少年人看着旁边映着火光的面容，他心思细腻，但也没发现大师姐的不同寻常，却能知道林秋其实也找不到路。
　　还得忍住笑，安慰一下。
　　「嗯，师姐，我不怕的。」
　　……
　　接下来都是自然的对话，自然对梁景曜来说其实挺难。
　　毕竟他对摄像机的感知很强，或者说他的镜头感很强，所以总是觉得不能放松。
　　但很奇异的是，宋茜这么倚着树根坐下低低地说话，他们像是真的成了剧本里的人，深山雪夜，柴火荜拨，叙说一些以后。
　　冯蓝峰对宋茜挺满意的，毕竟他跟梁景曜合作不是第一次合作了，这小子好看是好看，就是他僵，像是非得让人知道他是演戏的一样。
　　宋茜在听到卡之后就站了起来，一边的蒋豆豆递上了羽绒服。
　　旁边有人递上来个暖水袋，宋茜下意识地一看。
　　愣了一下。
　　这直发的小美人又是哪位？
　　作者有话要说：
　　郑总：今个儿高兴，拉个直滴（我是小美人（小声地））

第15章 暗示
　　拍夜戏打的灯不是特别亮，但看人长什么样儿还是可以看得清楚的。
　　郑秀晶头发拉直了不少，现在只有发尾是卷着的了。
　　宋茜戏服外头套着厚厚的外套，她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接过了郑秀晶递过来的暖手袋，最后看了对方略显单薄的穿着，问道：「你不冷么？」
　　郑秀晶连原本卷卷的刘海也拉直了，却还是有点遮眼，仰头看着宋茜，「不冷。」
　　她穿着一件皮衣，脖子上围了一条丝巾，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冷。
　　郑秀晶很白，宋茜第一次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就觉得对方看上去实在太白了，苍白的白，加上总是似笑非笑，坐着的时候拐不离身，一只手总得摸着，年纪轻轻就给人一种迟暮感，太多的矛盾叠在上面，总让人觉得离得太远，甚至阴郁缠身，像是被什么桎梏着一样。
　　「假的。」
　　郑秀晶只听到宋茜说了这两个字，下一刻脖子一热，对方竟然把暖水袋按在了她脖子上。
　　郑总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山路不是很平，郑秀晶一个趔趄，在要往后倒的时候被宋茜拉了一把。
　　旁边的蒋豆豆都看呆了。
　　顾正川是她堂哥，她成绩不太好，干脆跟着堂哥混，进了昕照待了大半年，一直打杂，见是见过郑秀晶，不过年纪轻轻的老板上班都目不斜视，从头到尾写着懒得正眼看人，哪有这么乖巧的时候。
　　果不其然，手冰凉冰凉的。
　　宋茜拉着郑秀晶的手按在暖水袋上，说：「大半夜的，早点休息吧。」
　　「我……」
　　郑秀晶最近结束了个合作项目，就马不停蹄地过来了，她那点窥探的心思断断续续地绵延了数年，终于到了可以正大光明相看的地步，也懒得管别人是不是按了什么包养的名头，恨不得一天到晚地看着宋茜。
　　宋茜点到为止，她不明白郑秀晶这种眼神，却因为两个人的关系也不问，这种场合，旁边人多眼杂，她冲郑秀晶笑了笑，说了声：「晚安。」
　　看来下午看到的真的是郑秀晶了。
　　郑秀晶倒是一点也生气，她看了宋茜一眼，然后说：「那我下次再来。」
　　看也看过了，其实也还挺满足。
　　习惯了老远观望的姿态，这样会给她造成困扰吗？
　　柴颖自然是不可能一天到晚做助理的活的，她其实算是昕照正儿八经的高层，只不过人天生带点贱样，喜欢管事，但这种陪着老板泡明星的行程她一般不参与，跟着郑秀晶的是个女助理。
　　女助理跟着郑秀晶其实挺多年，对郑秀晶的私生活心知肚明，近期郑秀晶也没跟一票狐朋狗友去什么会所，之前关系好点的小明星也没再见面了，突然清清白白，有点反常。
　　直到跟着对方大老远的赶到影视城，她算是明白了。
　　这会儿气氛有点尴尬。
　　她看着郑秀晶下山不太方便的姿势，想着怎么才能不谄媚地去扶对方一把。
　　但没走几步，宋茜倒是下来了。
　　她还是有点不忍心，或者说郑秀晶的形象实在是太能挑她心里的那根弦。
　　山路有点陡，郑秀晶走得还是很快，她瘸了十多年，适应的很好，对健步如飞没事没向往，但对怎么走能好看一点，还是有点研究的。
　　但山路始终不太好走，她走得没平地走的快，最后被宋茜拉住了。
　　「郑总！」
　　郑秀晶被拉住了胳膊，旁边亦步亦趋跟着的助理晓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郑秀晶回头看向宋茜。

　　郑秀晶的语调还是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让宋茜觉得自己好像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让这个在娱乐圈怼天怼地的混世魔王这么毕恭毕敬。
　　「好。」
　　她想着吃晚饭再去把自己家的狗接回去也成，于是让司机先把助理蒋豆豆送回去，再去和郑秀晶吃饭。
　　结果郑秀晶说的地址并不是什么餐厅，拎着行李的宋茜站在豪华的别墅前，相当地不解。
　　她按了门铃，门马上就开了，紧接着里头的门也开了，哒哒哒的声音先穿了出来，宋茜还没走几步，郑秀晶就先出来了。
　　对方穿得还蛮正式的，一对比之下宋茜觉得自己像个流浪回来的。
　　她对自己这么突然的登堂入室感到惶恐，在进屋后看到一桌的菜后更是惶恐。
　　甚至有点想落荒而逃。
　　毕竟这房子从头到尾都写着「我好有钱」，桌上连餐具都是相当名贵的摆件。
　　「您这是？」
　　宋茜有点无语，看着穿着裙子的郑秀晶，觉得拍下来可能会变成娱乐版头条。
　　「啊……这个，」郑秀晶挠了挠头，「庆祝你第一部戏成功杀青。」
　　宋茜：「……」
　　「您这也太隆重了。」
　　郑秀晶看着宋茜风尘仆仆的样子，低下了头，认真思考自己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
　　气氛有些尴尬。
　　宋茜最后还是脱了厚重的外套，坐到了郑秀晶边上，盯着一桌的菜哭笑不得地说：「您这是自己做的？」
　　「那个……我订的……」
　　郑秀晶从小到大只会西红柿炒鸡蛋，还是甜的那种，被宋茜含笑盯着的时候特别的尴尬，头都要垂到胸前了。
　　宋茜其实挺累的，但她又觉得郑秀晶有点可爱。
　　和微博上那个乖戾霸道的娱乐圈「毒瘤」截然不同。
　　她端起已经倒了红酒的杯子，去碰了碰郑秀晶的，她说了声谢谢。
　　低头的女青年陡然抬头，看到的是女人仰头喝酒的模样。
　　餐桌盯上是复古的吊灯，她贪婪地看着宋茜因为仰头而展现出来的脖颈曲线，优美，又迷人。
　　她觉得自己心跳都快了。
　　以前对这种情节嗤之以鼻，现在却觉得真实地不可思议。
　　宋茜对这种炙热的眼神已经快免疫了，但好久没见，这会儿又被看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无奈地看了郑秀晶一眼，说：「我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凶狠地看的？」
　　凶狠……
　　凶狠？！
　　郑秀晶：「我没有！」
　　她的反应过于激烈，宋茜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最后她还是很认真地问了自己前阵子原本不打算问的问题：「您对我是有什么要求吗？」
　　她说的很委婉。
　　郑秀晶还是听懂了。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浑身血液倒流，甚至连耳垂都充血。
　　「我……」
　　作者有话要说：
　　郑总：（想和你那啥）
　　——
　　以上是假的=3=

第16章 女朋友
　　世界上哪有不用付出就可以得到的东西。
　　宋茜很清楚等价交换的意义，在这个圈子里等价交换是常态，为了一个角色付出肉体的大有人在，尽管她能隐隐的发现郑秀晶某一方面的单纯，依旧始终抱有疑虑。
　　郑秀晶觉得她整个人都在被炙烤。
　　脸颊很烫，脖子很烫，全身上下都快爆炸的那种难捱。
　　「我……」
　　我真的没有要求。
　　她半天说不出话来，也不敢去看宋茜，拉直的头发换了个发色，有点像藏蓝，又有点紫，这些发色其实并不好驾驭，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她顶着，就不违和。
　　发尾的卷儿有点颤抖。
　　好像她整个人都是颤抖的，宋茜看着郑秀晶，一瞬间有一种自己像个罪大恶极的人。
　　像在严刑拷问。
　　她问的已经很委婉了，如果不问清楚，她每次见到对方，始终会有些异样。
　　「我……你……你觉得我有什么要求？」
　　郑秀晶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她抬头强迫自己去直视宋茜，她觉得自己此刻四周全是擂鼓声，只听得咚咚咚。
　　她的下唇上都是咬痕，宋茜看了更觉得对方像个惹人怜爱的小女孩，虽然对方好像和崔雪莉一样大。
　　「我不知道。」
　　她笑着答，她是真的不知道，但又因此而困惑，所以才选择直面。
　　「哦……」
　　郑秀晶又垂下头，有点沮丧地想：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吗？
　　虽然她没那心思，但还是觉得宋茜有点太看不起自己。
　　是不是我的行为给她造成困扰了？
　　这段时间她也想了很多，要么去面对这个昔日把她从深渊里拉起来的恩人。
　　她没有什么名正言顺的由头。
　　说是老板吧，哪有老板这么保持高度关注的？毕竟像柴颖说的，宋茜即便再有潜力，也是刚开始，谁知道她有没有呢？
　　要么就……
　　她这个念头才刚冒出一点，嘴皮子就率先动了。
　　「我想和你谈恋爱。」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
　　宋茜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
　　可坐在她旁边的女青年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的理由似的，咧着嘴傻笑了两声，又重复了一遍：「我要你和我谈恋爱。」
　　这样是理由了吧？
　　这样我的关注都是应该的了吧？
　　宋茜被这个笑闪到了，更觉得不可思议。
　　她头一次听到有人能把这种还算专制的口气说得这么傻乎乎的。
　　「和我？」
　　「谈恋爱？」
　　谈恋爱三个字对宋茜还蛮稀奇的。
　　她没谈过几段，感觉也没说得这么美好，用肖文琦的话说，搞对象就搞对象，你恋了么你爱了么，就是人喜欢你你就喜欢他，你恋爱个屁。以前母亲还在的时候，也跟学校的同学稍微体验了一下早恋是什么感觉。
　　现在想想也没剧本写的那么夸张，只不过是年少日子里稍微新鲜的体验，再后来，陪着崔雪莉实现愿望，圈内相貌好的人多了去了，只不过这行跟艺人恋爱得谈的隐秘，除非艺人真的跟经纪人打算结婚，她和一个男明星也谈过一段，对方红了之后，还是分手了。
　　之后就是 崔珉豪，知根知底打算安定的感情。
　　也断了。
　　她的感情生活不算丰富，里头也是相当纯粹的异性恋，没想到到最后还有这种发展。
　　更是哭笑不得。
　　还有点苦涩。
　　郑秀晶男女不忌在圈里也算是出名了，但谈恋爱和包养是两回事，宋茜还是很好奇。

「不是包养？」
　　郑秀晶这会儿正胆战心惊着呢，被宋茜的问题吓了一跳。
　　「啊？」
　　然后猛摇头，「谈恋爱不包养。」
　　也不睡。
　　她补了一句。
　　其实她也不知道谈恋爱到底得怎么谈，虽然她情史丰富，但回想起来都特别糟糕，早期平等的恋爱分手时总被批一句冷血无情，她自己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再后来不平等关系上纲上线，倒是喜欢就召来，不喜欢就不要，省心多了，人家也不敢骂她。
　　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很糟糕的人？
　　郑秀晶忐忑地想，不过下一刻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她的风评一向很差，也用不着力挽狂澜。
　　她只要专心地对宋茜好就行了。
　　我觉得她肯定会拒绝。
　　她想起宋茜的前男友， 崔珉豪在生意场也是个佼佼者，郑秀晶是觉得对方长得还算凑合，但柴颖喜欢得要死，要不是她做事还算认真，郑秀晶都要怀疑对方要因为男色而跳槽。
　　虽然对宋茜没有那种感情，这时候郑秀晶还是不太自信。
　　我是个女的，她会不会觉得我是变态？
　　宋茜看了郑秀晶很久。
　　吊灯的光不是很亮，但也足够照亮一室了。
　　「好啊。」
　　她说完就侧过身，专心地吃饭了。
　　郑秀晶愣了好几秒，才哦了一声。
　　菜色是相当不错，也不知道郑秀晶是点的哪家的大厨做的，郑秀晶胃口很小，没几口就饱了，最后乖巧地坐着看着宋茜。
　　「下次别叫这么多菜了。」
　　宋茜放下筷子，看着撑着脸只顾盯着自己看的女青年。
　　「你家里就你一个人？」
　　「啊？」
　　郑秀晶被宋茜这种陡然亲近不带「您」的口气吓到了，隔了老半天才说：「就我一个。」
　　宋茜看了眼剩下的菜，又问：「你平常都吃什么？」
　　「外卖吧，」郑秀晶又给自己杯里倒了点酒，「唔……本来是有保姆的，但我觉得挺烦，现在就只有钟点工来一下了。」
　　宋茜：「……」
　　下一刻郑秀晶突然抓住宋茜的胳膊，「你关心我？」
　　宋茜叹了口气，「这不是应该的吗？女朋友？」
　　她那有些悠长的叹气烫红了郑秀晶的脸，宋茜眼睁睁地看着新上任的老板女友低下了头，蚊子似的说：「我好开心哦。」
　　人怎么才可以长成这样？
　　宋茜觉得自己像在淘宝买了东西发现和实物极其不符合，可能是评论里的买家秀的全是清一色的差评，到她这里倒是清新脱俗成了五星好评。
　　郑总作为新上任的女朋友从一开始就表现出来超凡脱俗的好奇心，具体表现为在听到宋茜说要回去看看狗的时候飙到临界点，差点拎着拐就想跳到宋茜背上赶紧去看。
　　宋茜：「……」
　　那边老妈子卸任这边好像又上任了。
　　她收拾完餐桌，郑秀晶已经戴好帽子拉着宋茜的行李箱站在门边等她了。
　　「车钥匙呢？我开你的车走可以么？」
　　「你要开哪一辆？」
　　戴着毛线帽两边还垂着个毛绒球的郑秀晶走到玄关边的柜子，拉开一个抽屉，问走过来的宋茜。
　　宋茜：「……」
　　「随便吧。」
　　那么多不一样的车钥匙就让宋茜觉得眼睛有点疼，她发现自己下线N年仇富心理突然上线，在开车出去的时候忍不住看了眼后视镜里的豪宅，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虽然郑秀晶说是谈恋爱，但那种被包养的气息还是挥之不去。

宋茜是说过她有个助理，不过这年头助理都兴这么粘着人的？
　　小矮个带着个白色的毛线帽，俩绒球垂在胸前，脸上带着黑色的口罩，看不出什么样儿。
　　「老肖，你明儿什么时候走？」
　　宋茜拉着行李箱往里走，肖文琦也往回走，瘸腿的土狗盯着生人，一直哼哼。
　　「七八点出发吧，坐车可得把我坐死。」
　　「哦……那屁股可疼，唉大王别叫。」
　　宋茜把行李箱递给肖文琦，安抚她家因为见生人而呲牙的狗。
　　她抬头对郑秀晶说：「秀晶啊，把口罩摘了，不然它可能还得狂叫。」
　　郑秀晶乖巧地摘了口罩，露出一张精致过头的小脸。
　　一边的肖文琦：「不是说叫豆豆吗，怎么变成糖了，糖豆？」
　　宋茜：「……」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郑秀晶先伸出手，冲肖文琦伸出手——
　　「你好，我是宋茜的女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郑总：来不及解释了先安个理由叭……（先留住人再嘻嘻）

第17章 挑衅
　　「朋友啊。」
　　肖文琦嘀咕了一句，去碰了一下郑秀晶的手，下一刻陡然回神，瞪着她那双眼，「女女女女朋友？！」
　　她瞪着的是宋茜。
　　宋茜捏了捏大王的耳朵，嗯了一声。
　　肖文琦只觉得五雷轰顶，她冲自称是宋茜女朋友的妹子皮笑肉不笑了一下，然后一把拽起宋茜往边上带。
　　「你有毛病？跟女的谈恋爱？我这么多年也没看出你对我有所企图啊？」
　　肖文琦揽着宋茜的肩，她俩蹲在花圃边上进行交流，有点像小时候的场景。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肖大脸！」宋茜推开对方凑过来的脸，相当不客气地说：「你自我感觉过于良好了。」
　　肖文琦腾地站起来，她那长得剪下来大概能卖好多钱的头发甩了宋茜一脸，「老娘还是有姿色的！」她说完又看了眼那边放下拐棍蹲下跟狗对视的女的，低声说：「你自个儿被人撬了墙角也没必要这么想不开吧！」
　　她一脸的痛心疾首差点没把宋茜给逗笑，宋茜也站了起来，她拍了拍对方的肩，笑着说：「这算想不开？我这是傍大款了都。」
　　肖文琦看了眼蹲在地上的女青年，「这算哪门子大款？」
　　小脸是长得不错，谁知道有没有动过刀，浑身上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看上去倒是跟学生一样。
　　「我就说了什么好东西扔到你眼前你也认不出什么来。」
　　宋茜叹了口气，「这又不是毛病，谈恋爱嘛，图个开心，男的女的又有什么关系。」
　　她两只手都插进了兜里，低着头踢掉了脚下的石子，肖文琦听得出她口气的认真，也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要我帮你搬家么？」
　　宋茜：「不用，把狗带过去就行了。」
　　「你那小破地儿大王住的惯么？」
　　「那你带回老家？」
　　宋茜反问。
　　「那可不，我怕它被欺负，我老家那些狗凶的要死，大王还没跑估计都被摁倒在地了。」
　　「那行吧，你早点休息，明儿一早还出发呢。」
　　「成，我回来给你带点特产，其实你跟我回去过年也行，别告诉我你还打算跟那臭丫头一块过。」
　　说到崔雪莉，肖文琦还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不会，我跟你回去像什么话，到时候你妈真以为你跟我搞对象，我怕被你妈打断腿。」
　　肖文琦翻了个白眼，「你可劲儿贫吧，咱俩要搞对象早搞了，还等到现在？」
　　「不知道谁刚才还说我有毛病，指不定是你对我有非分之想。」宋茜低低地笑了两声，外头很冷，说话的时候白气冒出来，肖文琦也笑，「把你美的。」
　　「回去别说你被男人甩了，就说你把人家甩了。」
　　「操，宋茜***快住嘴吧！」
　　肖文琦拍了宋茜一掌，「我走了。」
　　宋茜吹了声口哨，大王屁颠颠地过来了，「快走吧。」
　　肖文琦要关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看了一下，对弯腰从地上拿起拐棍的女的说：「嘿，对她好点。」
　　郑秀晶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个肤色有点黑的女人是在跟她说话。
　　「嗯。」
　　她点头，然后转身就往宋茜那边凑了。
　　她这高冷的模样把肖文琦气得头顶冒烟，觉得宋茜不管跟男的谈还是跟女的谈都不会找个稍微稳重点的。
　　铁门砰地关上。
　　郑秀晶抬头看了看宋茜，又看了一眼已经不冲她吼了的土狗，「你是要把它带走？」
　　宋茜低头，露出一个笑来，「对啊，你进屋坐会，我拿点别的东西。」
　　郑秀晶的记忆里是有这种构造的房子的，她很久前住过一段时间。
　　但这种记忆她其实不太愿意想起，偶尔不自觉地会冒出一小缕。
　　宋茜的这个房子比她记忆里自己短暂的住所好了不少，看上去又温暖又舒服，尽管没有精装，看上去有些老旧，也被她收拾地特别干净。
　　白炽灯大概是很久没换了，不是很亮，宋茜去开了床头灯。
　　地板上衣服东一件西一件，估计还被狗扯过。宋茜弯着腰拉开柜子找东西，冲四处张望的郑秀晶说：「你随便坐，渴了的话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喝的，热水的话应该是没有了，不好意思哈。」
　　她进屋的时候就脱了外套，里面穿得很少，裤子是低腰的，弯腰的时候露出一截来，那个曲线郑秀晶看一眼都觉得脸红。
　　她拘谨地坐在了沙发上。
　　边上是电脑桌，桌上烟灰缸上有很多烟头，还没来得及倒，烟灰落在外烟，还有一点洒在桌上，郑秀晶盯着那烟头，想象着对方坐在电脑前抽烟的样子。
　　肯定很好看。
　　很迷人。
　　很……性感。
　　大王在刚才院子里跟郑秀晶的对视后大概是发现了这个人没什么攻击力，可能还跟它差不多，现在已经欢快地在郑秀晶脚底下撒欢了。
　　郑总穿得阔腿裤裤脚很宽，大王闲的没事，一屁股坐在对方的鞋上，开始咬裤脚。
　　宋茜拎着收拾出来的衣服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般奇景。
　　她新上任的女朋友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她的爱犬坐在对方鞋上，正兴奋地咬着裤脚。
　　郑秀晶一点反应都没，还有点纵容。
　　外面是风的呼号，感觉世界都静得不像话。
　　「收拾完了？」
　　郑秀晶抬头，然后试着挪了挪腿，反倒激起了这位身残志坚狗朋友的兴趣，抱住她的腿又开始咬裤子。
　　郑秀晶：「……」
　　宋茜：「大王，过来。」
　　黄色的土

黄色的土狗抖了抖耳朵，慢吞吞地挪了过去。
　　「走吧。」
　　宋茜翻箱倒柜翻出了一身汗，披上衣服的时候还拨了拨头发。
　　郑秀晶的目光又在茶几上的相框上看了几眼。
　　和卧室隔开的那面墙壁上挂了很多照片，宋茜和崔雪莉的，和刚才那个女人的，还有 崔珉豪，还有很多不认识的人。
　　反正崔雪莉的最多。
　　郑秀晶心里冒出点尖酸来，她发现自己在别人面前的阴郁实在施展不开，最后只能面无表情地拄着拐站起来。
　　手还没碰到拐棍，她就率先被宋茜扶了起来。
　　宋茜拉起郑秀晶的手，「我在的话就靠着我就行了。」
　　郑秀晶低垂着眼，不大好意思去看对方。
　　其实她也没多瘸，不用拐也能走，仔细看才能看出点不便，只不过她这些年习惯了装腔作势，反正她瘸是真瘸，让别人觉得可怜其实也挺有趣的。
　　她嗯了一声，挽住宋茜的胳膊，恨不得整个人嵌进这个怀抱里。
　　可惜宋茜的怀里有狗了。
　　那条瘸了一条腿的狗正被宋茜抱着，一双眼盯着郑秀晶，鼻子不停地喷着热气。
　　郑秀晶：「……」
　　比惨？谁不会哦！
　　宋茜觉得自己大概养了两个小孩，锁门走到停车的地方实在快累死她了。
　　大王走路不好走，小郑总也是，平常几分钟能到的路愣是走了十来分钟，把大王放到车后座的时候她送了口气，坐上驾驶座的时候眼前就递过来一瓶水。
　　宋茜不客气地接了，没注意这水是喝过的。
　　她喝了两口放到了一边，一边的郑总红着耳朵又捏着手机了，她刚才发了一条微博。
　　就是一张图而已。
　　一只左前腿弯折的黄色土狗坐在院子里，后面是亮了灯的房子，她趁宋茜跟朋友说话的时候拍的。
　　才一会就手机就吵个不停。
　　宋茜一边开一边说：「秀晶你能帮我约个车么，拿我手机就成，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再回去。」
　　郑秀晶：「我先去你那里，你再送我回去就行。」
　　「那不是一样么？」
　　郑秀晶没说话，宋茜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又低着头玩手机了，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
　　小姑娘一样，明明都这么大的人了。
　　宋茜想着把狗放回去也来得及，她开车到了她市区的公寓，她买的是三十二楼，抱着狗坐电梯上去的时候发现她家傻狗都晕了。
　　这边公寓她不怎么住，前两天让蒋豆豆找人来打扫了一下，她拎着家里带来的床单打算铺个床，让郑秀晶坐在沙发上休息会儿，这边狗窝也是顾正川买的，郑秀晶坐在沙发上，面前是刚才宋茜给她倒的牛奶，用微波炉热过的，还冒着热气。
　　她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个小朋友。
　　她是不是忘记了我名声很差？
　　大王在新窝里扑腾，郑秀晶抱着她的拐棍认真地思考，但马上她就被边上的手机铃打断了。
　　是宋茜的。
　　这个公寓不是很大，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宋茜在房间里铺床。
　　郑秀晶瞄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是崔雪莉打来的。
　　她看到这个名字就窝火，从少年到现在，都是相当纯粹的嫉妒，以至于贯穿性格的那点恶劣冒上来，也顾不上什么隐私不隐私了，拿起就接了起来。
　　崔雪莉的行程是很满的，她现在还在剧组拍戏，好不容易休息了一下，刷了一下微博，首页倒是发现了郑秀晶发的那条。
　　郑秀晶在圈内很有名，私底下也会和明星聚聚会，打游戏也是常有的事情，她的架子时有时无，大方起来挥金如土，正常的时候还挺招人喜欢的。
　　崔雪莉认识的几个朋友也私底下跟对方出去玩过，评价也还好，说没传闻里那么吓人。
　　她对郑秀晶也没什么印象，毕竟昕照一姐姚星雪跟她同年出道，两个人到现在都会被拿来比较，但姚星雪家境优渥，自带资源，自然是风光无限，不像她，起步的时候走一步都痛苦无比，对方现在不混电视圈，专攻电影圈，虽然碰不到，但对崔雪莉来说，她对这个公司的艺人，都不是很喜欢。
　　但合作是经常有的事情，还得装出一副非常友好的模样。
　　去年她跟昕照艺人合作的一部剧，对方好像是郑秀晶的相好，在片场的时候她还见对方跟那个小鲜肉的腻歪，改戏份都改得明目张胆，但没人敢说。
　　郑秀晶的微博展现出来也都是有钱人的纸醉金迷，什么聚会，什么走秀，哪里热闹哪里有她，没想到居然会发这么一张跟她画风完全不符的图。
　　小院子，老旧的房子，还有瘸腿的土狗。
　　崔雪莉熟的很，她前段时间还去过。
　　她长大的地方，熟人眼里和宋茜相依为命的地方。
　　「喂？宋茜你在哪里？你居然把郑秀晶带到家里去了，是简直是有病！你怎么跟她这种……」
　　「她这种什么？」
　　郑秀晶握着她的拐棍，她瘸了好些年，最开始拄着的是老太太用的那种最普通的拐，再后来郑家的人不敢对她不好，换了好的，现在这个被人笑谈是好几千万，其实也没有，比普通的稍微贵一点，用着很舒服。
　　她捏着已经被她体温温热的物体，脸上是别人的习以为常，是宋茜没亲眼见过的布满阴霾，她是笑着的，弧度不是很明显，扯出来的都是铺天盖地的凉薄，眼神没有焦距，跟之前那个乖巧的样子截然不同。
　　崔雪莉自然听得出不是宋茜的声音。
　　「你……」
　　她没想到居然会是

小小年纪拄拐很引人注意，她的腿也没好利索，行动总是不太方便，吃饭也是，走到食堂都要很久，更别提上学放学了。
　　她妈其实学识不错，在幼儿园带小朋友，就是身体不好，得了癌症。
　　她以为郑秀晶不知道，其实郑秀晶早就知道了，她也没说。
　　她走回家原本要用二十来分钟，现在差不多要一个小时，走到天黑是常有的事儿。
　　有时候不得不走小路。
　　有天她抄小路的时候再次看到了宋茜，不过对方不是一个人，对方面前有个女孩。
　　她也认识，她们一个年级，还是隔壁班。
　　崔雪莉长得漂亮，是公认的校花，也有人夸过郑秀晶好看，不过她瘸了之后再也没人说了。
　　崔雪莉在跟宋茜吵架。
　　宋茜拉着自行车，低着头看着一直骂她的妹妹。
　　「你说过给我买那件衣服的，还有裙子，一套的，你自己答应了的，骗人！你就是欺负我，你反正就是……」
　　一套？裙子？
　　郑秀晶突然想起自己床头叠得整齐但没还的衣服。
　　崔雪莉长得好看，特长又多，在学校里倒是特别受欢迎。
　　穿得也好看，大家都说她家里特别有钱。
　　可这样看，好像也没有。
　　宋茜穿的衣服很旧，她的自行车都很旧，她整个人都像是从老照片里走下来的，带着不符合年纪的厚重感。
　　还有点沧桑。
　　「雪莉，我下个月给你买好不好。」
　　宋茜低声说，她伸手想去摸摸崔雪莉的头，但崔雪莉躲开了。
　　宋茜的手尴尬地停顿了片刻，最后垂下。
　　那一刻，郑秀晶恨不得冲过去，让她摸摸自己的头。
　　可她不敢。
　　她现在是个小瘸子，走在路上都会被别人笑。
　　她也没有崔雪莉那么多特长。
　　如果我是她的妹妹就好了。
　　被踏实怀抱包裹的感觉实在太幸福了，好像有了一个相当安全的盾，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栖息。
　　「不好！」
　　崔雪莉伸手推了宋茜一把，还踹了一下那辆自行车，然后走了。
　　她的头发很黑，每天发型都不一样，各种辫子也很好看，很多人女孩都羡慕。
　　宋茜被推了一把，后退了一小步，隔了几秒，推着车跟了过去。
　　郑秀晶拄着拐站在阴暗处，等到对方消失在拐角，才走出来。
　　她的心怦怦直跳，一种强烈的渴望涌了上来，不是恨也不是爱，是一种羡慕。
　　她嫉妒崔雪莉，她想要宋茜。
　　她想做宋茜的妹妹，或者说是被宋茜那样温柔的对待。
　　无论怎么样，回头都能被那种目光包裹。
　　可她这些想法还没来得及去思考具体实现，或者还没多做几个梦，她妈就不行了。
　　她的妈妈，这个看上去就和她们老家格格不入的女人，死后留下的文件倒是价值千金。
　　但她的女儿显然不是省油的灯，也不怕对不起自己亲妈，第二天就拉着亲妈的尸体去了她那个吃软饭的亲爹公司底下。
　　直截了当地上了社会新闻。
　　她离开了那个被底层人聚集的地方，连拐棍都换了不一样档次的。
　　宋茜变成了她年少梦里梦外得不到的渴望，在看到对方的电影的时候这种渴望更是爆开来，她按不住自己自己那颗澎湃的心，打算换条路走。
　　但她没想到，宋茜没打算自己披上星光。
　　她给崔雪莉开了一条布满星光的路，自己却被尘埃铺满，成了个不起眼的地基。
　　不过还好。
　　老天爷还是喜欢反转。
　　静观其变那么多年，她总算盼来了一个可以实现愿望的机会了。
　　挂完电话的郑秀晶心情格外愉悦，她堂而皇之地删掉了通话记录，然后翻了翻自己微博下面的评论，挑了几条顺眼的回复。
　　宋茜收拾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已经倒在沙发上趴着不知道是玩手机还是睡着了的小郑总。
　　小郑总头发拉直后看上去又添了几分乖，在她看来是。
　　趴着的时候帽子也没摘，衬得闭眼的样子更乖了。
　　「走么？」宋茜弯腰拍了拍对方，没想到被郑秀晶抱住了手，还用脸蹭了蹭。
　　「什么……」
　　带着睡意的嗓音被拉得有点长，黏腻黏腻的，让宋茜想到很多年前儿童节的时候奖的软糖，齁甜齁甜，隔了夜还是甜的要命，喝多少水都消不下去。
　　「送你回去啦。」
　　她拍了拍郑秀晶的脸，觉得手感还不错。
　　郑秀晶睁开眼，她在听到宋茜开房门的声音后迅速趴下装睡，闭眼几秒后反倒真的憋出了几分困意，她勾了勾宋茜的手，摇了摇头，「我不回去。」
　　宋茜笑了笑，「那你要去哪儿玩？」
　　她知道昕照的郑总爱玩的很，午夜场的常客。
　　「和你玩。」
　　在这里。
　　现在立刻马上。

郑秀晶长得很精致，她是乍看的冷艳，第二眼的时候觉得之前的冷艳都是幌子，反倒是得天独厚的精致，连下眼睫毛都比别人密一些。
　　她眨着眼看着宋茜，但没想到自己倒是先入迷了。
　　她怎么这么好看。
　　每一眼都是惊鸿一瞥。
　　我想被她天天看进眼里，放到心里。
　　揣到兜里也行。
　　「和我？」
　　宋茜笑弧更大了，「老年人已经想睡觉了，怕是没什么可以玩的了。」
　　「那我就在这里睡觉好不好，你明天再送我回去。」
　　郑秀晶舔了舔嘴唇，有点小心翼翼。
　　「好啊，老板。」
　　宋茜也没什么所谓，既然都说谈恋爱，她也不把郑秀晶放在上司的位置了。
　　对待恋人，留宿都不是难事。
　　郑秀晶笑了笑，正打算翻身坐起来，没想到宋茜弯下腰，她抱起了自己。
　　郑秀晶顺着杆子往上爬，抱住了对方的脖子，相当自然地蹭了蹭对方的胸。
　　味道是变了，但感觉还是一样。
　　她个子不高，宋茜抱着倒是不费力，前阵子聚会她还开玩笑地去抱起夏哲东来着，不过男人还是有点重，差点闪到腰。
　　怀里这个很轻，感觉没几两肉。
　　「太瘦了。」
　　郑秀晶嗯了一声，「吃不胖。」
　　「那多吃一点。」
　　「……那你可以每天跟我一起吃饭吗？」
　　「那可不行，我得挣钱为你效力。」
　　「你明明是想演戏吧……」
　　「别拆穿啦。」
　　宋茜把郑秀晶抱到了卧室，出去拿自己的手机。
　　她才刚解锁，就发现邮箱里多了一封崔雪莉的邮件。
　　她再看了看自己的通话记录。
　　什么也没说，也没去回复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郑总：计划通！

第19章 赖着
　　因为这边公寓宋茜之前没怎么住，连冰箱里都是空空的。
　　郑秀晶睡相还是挺好的，床很大，她就占了一小块地儿，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得严严实实，到后半夜的时候才打了个滚，滚到了宋茜这边。
　　早晨宋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半夜滚到自己这边人又滚到床边了。
　　郑秀晶给她的感觉实在不太像传闻里的那样，她其实挺为难的，这种起因有点怪的恋爱要怎么谈，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案。
　　崔雪莉原本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她自己狠心挖掉之后空掉了。
　　郑秀晶过来，她想把她放进去，这么说起来其实也很不尊重对方，甚至也有点不尊重自己，甚至有点病急投医的感觉，但她也这么做了。
　　反正也不讨厌，可能还有一点点的好感。
　　她不想肖文琦那么爱憎分明，非得有那么点意思才去谈个恋爱，她从头到尾都是很会将就的人。
　　大概就是长大以后没小时候这么执拗，是非对错也没觉得都有界限，况且这是也不是错的，但也不是绝对，不明界限里一个没有对错的决定。
　　有段感情不容于世，遮掩了这么多年，最后剜掉，血淋淋也没什么大不了。
　　有几段感情本来就是起于成年人之间那点温存，分开的时候也没什么大起大落，再见时也是点头之交。
　　她现在对这段感情也是，没什么期待，投入多少还有待观察。
　　起码在有限的在一起的时间里，把这段恋爱谈的稍微真实点，她之前那么多年对一个人倾尽所有的好一下子无处安放，可能也改不了习惯性的示好，那不如不改，换个人，一心一意地对待。
　　打开卧室的时候外头的大王听到了动静，慢吞吞地走了过来，宋茜摸了摸它的脑袋，收拾了一下去外头便利店买了点早饭。
　　今天天气比昨儿好点，霾没那么大，不然看着高楼都跟仙境似的。
　　她拍了张大王的照片，发了条微博，顺便看了看首页，这才发现郑秀晶昨天发的那条。
　　被戏称娱乐圈圈管的郑总日常都是纸醉金迷，试图把吃瓜群众的仇富心理调动到最大，然后轻描淡写地说声转发抽奖。
　　抽的奖……都很简单粗暴，打多少钱，反正都是四位数起，下面一群人嗷嗷嗷地叫老公。
　　不过她的转发抽奖一般都在心情好，或者怼人之后，有时候怼那个明星没成功，或者又被哪家狗仔挂墙头，理不直也能被她发出理直气壮的感觉。
　　昨天那张图一看就是自家院子拍的，宋茜笑了笑，点了个赞，后来才反应过来她家的大王经常出没于她的微博，评论估计又变得相当有意思了。
　　她往下拉了拉，发现还真有人发现了。
　　-「这狗有点眼熟！！！不是@Yzhao家的大王吗！！！天惹，没想到郑总跟宋茜关系这么好！！肯定之前就认识吧。。。」
　　-「不管了我要上热门！！！」
　　-「呜呜呜老公你为什么不直播了，我等穷人就指望看你来YY一下自己大小姐的生活呢，苦苦等候，但更希望能抽到奖诶(┬＿┬)」
　　-「难道茜姐姐是跟我们郑总一块吗？我没记错的话，前几个小时梁景曜才发了跟宋茜的照片说杀青了诶。」
　　-「大概是好朋友吧……难怪会跳槽到昕照了。」
　　……
　　郑秀晶是被宋茜叫起来的，她其实很能睡，如果不上班的话一天到晚窝在家里昏昏沉沉，小时候一个午睡都恨不得睡到傍晚，长大后也没人管她了，有时候看电影或者玩游戏到第二天早晨，再睡个十几个小时的。
　　日夜颠倒，晨昏翻转，日子一长，也知道对身体不大好。
　　能跟宋茜睡在一张床上她明里暗里都想过无数次了，还有几年明目张胆地许了心愿，恨不得第二天睁开眼就能看到宋茜的脸。
　　现在实现了。
　　实现了……耶。
　　她揉了揉眼睛，一屁股坐起来的时候磕到了宋茜的额头。
　　「哎哟。」
　　「撞疼了么？」
　　郑秀晶可能还是有起床气的，不过没发作，宋茜揉了揉对方的额头。
　　「没没没没没事。」
　　郑秀晶跳下床，一瞬间忘了自己是个瘸子，左腿还拌着右腿，又被宋茜拉住了。
　　「你……」
　　宋茜无奈地笑了笑，「慢点，等吃完早饭我跟你一块去公司。」
　　「哦！」
　　里头刷牙的人响亮地应了一声。
　　……

到公司的时候刚好是上班高峰，停完车上去的时候还碰到了些人，拄着拐的郑总在人前还是一贯的阴晴不定，反而是宋茜，还跟其他部门的人聊了几句。
　　录音室什么舞蹈室的地儿是单独划分的，办公的也在不同的楼层，宋茜刚来昕照，没多少时间就去了剧组，其实还不是很熟悉。
　　她打算找个地儿对个剧本，反正顾正川今个儿也来，没想到这边到了十几层电梯里一波员工唰唰唰出去了，郑秀晶拉着她换了个电梯，宋茜一头雾水，郑总摁了按钮，没看她，闷闷地说：「你可以问我的。」
　　宋茜：「？」
　　下一秒她反应过来了，哭笑不得地说：「是啊，不小心忘记了。」
　　郑秀晶心想：你把我当什么啊你。
　　她穿得还是昨天那身衣服，头发早晨没拉直，又有几缕顽强地卷了出来。
　　宋茜琢磨着她是天然卷还是烫的，但看到对方那一脸的不高兴，伸手揽住了郑秀晶的肩，她低头凑过去，说：「只记得你是我女朋友了。」
　　郑秀晶唰地转头，发现宋茜正盯着她看。
　　她在脑子里把这句话想了又想，最后擅自把它定义成只觉得她是她的女朋友，连公司是女朋友的都忘记了。
　　又觉得有点美滋滋。
　　「是二十七层么？我记得我上次是在二十七层吧。」
　　宋茜明知故问。
　　郑秀晶嗯了一声，电梯门一开，在宋茜要走出去的时候，她拉住了对方的衣角，「你中午和我……」
　　「一起吃饭。」
　　肯定句。
　　宋茜假装犹豫了一下，然后笑了一下。
　　郑秀晶觉得她大概是拒绝了，收回了手。
　　没想到电梯门快关上的时候宋茜又走了进来，她拉起了郑秀晶刚才放下的手，亲了亲那根勾住自己的手指。
　　羽毛一样的亲吻。
　　郑秀晶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分心用拐去戳电梯门。
　　宋茜轻笑了一声，「那我先走了。」
　　她今天不一样，或者说众人眼前的宋茜跟私底下是截然不同的，她看上去什么时候都镇定自若，穿着都是极简的打扮，看上去并不廉价，还有种一般人很少拥有的高级感，随便一点缀，都与众不同。
　　女人走了，电梯门关上，电梯继续向上。
　　残留的香水味还在鼻尖萦绕，郑秀晶僵硬的左手有点颤抖，直到走出电梯，到办公室，她都保持那样的姿势。
　　之后的一个上午，都有点心不在焉。
　　她盯着被亲吻过的手指，像是有什么蝴蝶一直停留在上面，舍不得惊扰。
　　眼看着就要放年假了，虽然大多数人都准备收工了，但依旧有艺人还在剧组拍戏，顾正川虽然手底下省心的不少，但为了宋茜这个大龄入行的，还得费不少心思。
　　「剧本看过了？」
　　「嗯。」
　　宋茜手上还拿着，她早晨看又看了看，「陈导……是打算转型？」

　　顾正川看了眼戴着副眼睛的宋茜，「你不是说你五点三么，戴眼镜了又。」
　　「豆豆给我的，平光镜你看不出来？」宋茜抬头笑了笑，「不是个戴眼镜的留洋大小姐么？」
　　「她让我先试试看。」
　　「……」顾正川看了眼宋茜坐在沙发上的样儿，「宋茜。」
　　「嗯？」
　　跟《焚心决》大师姐林秋的扮相不一样，大概是之前宋茜出现在荧幕前的形象太片面，都是精明能干的经纪人，最初那个让她大出风头的角色实在没什么影响力。
　　不过顾正川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摘掉扮相，能让人完全联想不到角色的。
　　就像现在，宋茜的所有举动，和他之前在片场见到的大师姐林秋，只是相貌相似的两个人。
　　「你看上的又是配角？」
　　顾正川抽了抽嘴角，虽然陈春导演奇奇怪怪的，转型之作有点未知，看剧本也不像是以往的商业搞笑片，但至少质量还是有保证的，讲的是家国大义，一个富家大少和一个卧底□□的故事，女主角不傻白甜，倒是个潜伏在风月场所的当局情报小组成员，战事越来越紧张，富家大少家境每况愈下，却还坚持着上妓馆，在一日喝完花酒回去的时敌袭了，一片房屋变成焦土，两军对峙，他家破人亡。
　　后来还是被组织鼓动，参加了组织，和女主共事，但没过多久被出卖，女主被抓，被逼供，男主营救。
　　最后还是个悲剧。
　　剧本不过是一段历史的残片，挑了个普通小情报的员的生平加以润色，放大了场景和细节，从不同的视角看那段岁月的苦楚和挣扎。
　　女主是个典型的悲情人物，很有感染力，这也是个好剧本，即便表演不出挑，都能火。
　　顾正川没想到宋茜看上的居然是里头没露过几次脸的情报组组付桐，从很多台词都透漏着留学回来知识分子的矜高，但她是军阀家的小姐，又喜欢跟男人一块去花街柳巷热闹，私底下却做着和家族截然相反的事儿。
　　她和父亲的党派背道而驰。
　　尾声的时候也没怎么交代她之后的事儿，整个情报组都暴露了，她的身份也是。
　　只留了一个依旧穿着洋气的背影。
　　「对啊，我很喜欢。」
　　宋茜摘下眼镜，看了看顾正川和上次如出一辙的不理解，笑了笑，「明儿试镜你早点和我去吧。」
　　晚上吃饭的时候宋茜和郑秀晶提了提，没想到小郑总居然说要一块去。
　　在家和狗待了一天琢磨了一下剧本顺便烧了晚饭的宋茜一点儿也不惊讶。
　　她想到上次在剧组对方那突如其来的来一下，又依依不舍走的样儿，就发现这位相传爱好奇特性格乖戾的总裁可能真是个黏答答的小可爱。
　　以前恋爱也这样的吗？那为什么那些前任说起她总是这么战战兢兢？
　　「真的要一块去吗？」
　　宋茜给火锅调了个档，把坐在热风口依旧岿然不动的小郑总往自己这边拽了拽，「你不觉得被扑一脸吗？」
　　郑秀晶吸了吸鼻子，响亮地嗯了一声。
　　宋茜：「……」
　　可能还是个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
　　郑总：我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