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楼,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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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袭来,长达半月,这几日凝阴不散,落落停停,今日才勉强见青天爽朗,日色不侵。至观星楼顶,见底下临近小湖,两岸皆是垂杨细柳,但因至于高处,诸事瞧不分明,目色隐略有些干涩,不由揉着眼眶,在外人看来,却似是啼哭。)
(好在今日并非孤身前来,我纵与子典近来多有磕绊,倒也琴瑟和鸣,无需由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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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爱新觉罗玮齐
【连续下了多日的雨,好不容易才放晴,就想趁着这大好阳光,扫去悒郁。何况近来公务繁忙,和阿雪在一起的时间也很少,阿玛额娘皆去,袭爵后,府中大小事务都落在她身上,带她出来走一圈,多少也算安慰】
【见她眼睛红红,忙问一声】阿雪怎么啦,多大的人了,还要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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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入王府,成命妇,便再未曾回过奉天。好在族中双亲皆已入京之际,也将故居祖宗一并接来,今时的奉天大宅,除几名旁系子弟打理,并无他人。他唤我一声,我置手而望,气序清和,嗔一声。)
哪有的事。
(近来若有忧愁,无非是他涉巴蜀时,我在府中旅日如年。中秋将至,临近铺面新络,我又添一句。)这么说来,中秋快要到了,这一回,你要在京中过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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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爱新觉罗玮齐
【公务抓得紧,不时要出去走一趟,三四月时,就去重庆府、荆州府走了一趟,原本还要去成都府寻布政使,不过来回路途漫长,时间紧迫,也就作罢。听她问到中秋,也不知如何回答,因为公务这事,不是我想不去就可以不去的,只得敷衍两句】
我尽量吧,不过我也不好说,你先备着那些礼节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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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缘二字,足以补圣经贤传之阙。人生之离合相遇悲喜,皆不过于此。恰如故人所言,缘未至,不得营求,缘既至,无从规避。我常叹若我那日未曾往玉华山庄,未曾遇及子典问银杏落叶,是否就不再有之后的苦乐悲喜?恐怕谁都无法道明,故只低眉应道。)
那臣妾回去便备上了。
(距离中秋已无十日,眼下并不着急。)前些时日气候炎蒸,近来秋声渐浓,正是京中景致最好的时候,齐哥儿不如,明日去玉华山庄再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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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爱新觉罗玮齐
【听到她的称呼,心里有些凉凉,开始还怀疑是听错了,反问一句】
臣妾?你什么时候,这么恭敬起来了,倒是有些陌生了
【语气依旧是笃定,不容置喙,咬定这一句不肯放松了,总不可能又是额娘那样的为难】
当初在玉华山庄见到你,怎么不是这副模样,先不提这件事,你不如先说说,你又遇上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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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一称,若无外人在,我断然不会与他如此自称。他枉顾后一句玉华山庄之邀,却置喙于此二字不放,思及平日所作所为,皆是添堵,至今日境地,却是全然相反。低眉应答一声,状似无意。)
只是觉得举止失仪,故而如此,王爷若是不喜,臣妾……我以后不说便是了,还请王爷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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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爱新觉罗玮齐
【她本就不是这样的性格,还举止失仪?怕不是有什么藏着掖着,不肯说罢了,直勾勾望着她】
先别急,既然你说以后都不说了,那王爷一词,怎么又从没听你这么叫过?
【当然是不算在正式场合的时候,有外人在场,还要分清轻重缓急,但眼下只有我与她二人在此处,怎么就这么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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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若非场合之故,我唤他,多是一声齐哥儿,又或是子典,从未如今日一般生疏。万事顺遂,恐不得我所愿也,琐事压在喉间,将他之貌寸寸落入眼中,他或是无知,又或是无意,但总归需要解铃。)
没有的事,王爷若是有看上的女子,也请好生善待,自二弟迁出忠王府,自立将军府邸,翎笙也一块去了,有人在府里头添些生气,也是福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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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爱新觉罗玮齐
【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怒,此话听着温柔贤惠,但里面的讽刺意味,恐怕二弟这种二愣子都听得出来,起初还是一愣】
什么?
【确实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想到近来之事,心跳骤然加速,聪慧如她,若是看到了些什么蛛丝马迹,又岂会猜不透彻,但是眼下,还是先装作不知道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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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也曾庆幸,虽是并入宗室达贵之中,却无需同文君、文雎那般,同旁人共拥夫婿。近几日适才明白,所谓庆幸,无非是时辰未到罢了,说到底,我也不可左右于家主之抉择,何况他一贯是跅弢不羁。见他颇有感怀,又依旧是不知情的模样,一口气哽在心口,进退不得。许久,才压下心底的积郁,故作轻松。)
那日替你收拾书桌时,我见得了你同温察姑娘的书信。
(后话,戛然而止,何须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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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爱新觉罗玮齐
【她一字一句缓缓吐出,没说一个字,自己的心跳似乎就会停一下,尤其是听到温察二字时,面有不可置信,又窦然顿开,懒懒应了一声】
喔,既然你觉得我与她之间多有往来,我回去把书信烧了就是,往后她再捎来,我也一律拒收,你看怎么样?
【如此诚心诚意,也是自己所能做的最好,至于她愿不愿意听信,恐怕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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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许是我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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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爱新觉罗玮齐
【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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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