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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郭得友!——”一团卷毛气冲冲跑进了龙王庙。
“你是不是又下水了!”
“小师弟,你的良好家教呢?嚷嚷什么,我本来就是捞尸队的,下个水怎么碍着你了?”说话的人中气十足,还带着难以察觉到的调笑意味。
“哎,你这个人还真是不知好……”他一路直冲进他的房间,看到他的面色一时怔愣住。
郭得友此刻躺在那张破床上,头发还有点湿,看来泡完澡不久。惨白着脸,脸上的笑容却仿佛点亮了全世界。
“郭得友,你是拿自己在开玩笑吗?头发都不擦干就睡下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他嘴里不停地叨叨着,手上却已拿来了毛巾,小心翼翼地把他扶坐起来,附上他的头发动作起来,动作丝毫不多余。
效率真是高啊,果然是学洋仵作的人呢……
郭得友在心中默默感慨,丁卯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你干嘛盯着不动啊?自己擦!”刚要站起来把毛巾扔给郭得友,拿着毛巾的手就被包裹住了。
不是温暖得如父亲一般的大手,这是一只骨节分明,和他的手一般大小,此刻冰冰凉的手。
丁卯惊讶于自己第一反应竟是他的手的温度,而非别的什么,当他脑海里跳出害羞这个词,便立即被他抹去。
切,我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害羞的。
若是忽略他脸上的红晕,这句话可能会更有一点信服力。
他忙抽出自己的手,气呼呼地跑出了房门,还贴心地把水盆放在了他坐的凳子上,就挨着床。
郭得友慢慢悠悠地擦起了头,思绪飘飞,莫名其妙地发现自己居然回味起了手上的余温。啐,和丁卯呆多了真是变得跟他一样越来越神经质了。
把毛巾丢进水盆里拉起被子就躺下,动作一气呵成。
丁卯推门进来时,刚要说话却发现郭得友已经入睡。明明我没隔多久就进来了啊,他睡得是有多快。
抱着水盆离开前看了一眼,还好头发是干了,毕竟我走之前差不多已经好了。
真的是很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