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站在自家凌乱的客厅中央一时不知该先吵哪一个。
“所以说……你俩怎么打起来的?……”
“他吓唬我!”
“他先揍的我!”
一左一右蹲在角落的人互相指责,场面一度像是幼稚园里拌嘴的小朋友。
“一上来什么都不说!笑得还那么恐怖!不打你打谁!”
“我笑得恐怖?!我可是夜店头牌牛郎好不好?!你有没有眼光?!”
“哈?!哪个夜店?!还头牌?!是有多穷请不来帅哥?!”
“你是瞎了吗?!还说我?!你留着长发干嘛?!还有这家里到处扔着的女装!你的?!伪娘吗?!性别认知障碍?!”
“我这只是爱好!只是觉得女生的衣服好看!劳资是男人!!男人!!!”
马场觉得头痛,非常痛,比十个源造大叔提着扩音器在他耳边催稿时还要痛一万倍。
眼看着两个人马上又要扭打到一起,他眼疾手快一把捞过炸毛猫先缴了武器,再一手横在大和面前脚下一绊压着人按在沙发。
视线瞬间颠倒一圈的大和呆愣半晌蓦然发出哭号:“马场你个没人性的!怎么不撂倒他?!”
林哼了一声从马场手里挣扎出来扭头就走,用力甩上卧室门一头栽倒在床上,他的心脏又开始急促跳动,心悸不安让他的额头渗出冷汗。
他拿被子将自己裹了一圈,深深呼吸几口才缓和下来,放松后的身体又涌上疲累。
被窝里有马场的味道,他半阖着眼想,就像刚晒过阳光的稻谷,热乎乎的,暖洋洋的,很好闻。
“所以,你来这儿只是想吓唬他一下?”马场去厨房给大和倒了杯茶,“我怎么不记得你天天这么闲啊。”
“我有病啊我,大老远跑来吓唬他?”大和还沉浸在马场有了媳妇没了爸爸的愤懑里,说话有些控制不住音量,被马场适时提醒声音又低了下来,“我路过,正好看见有个人鬼鬼祟祟进了公寓,就跟来了。”
他喝了口茶又想了想补充说:“没看见脸,戴着帽子口罩墨镜,都快夏天了还捂那么严实,生怕别人不怀疑他?”
“那人上几楼了?”
“没看见,我进来的时候已经找不着他了,所以才直接过来的。”
“多谢,”马场摸出手机看了一眼,11:43,“想吃什么?”
大和抽抽嘴角扯出一抹笑:“不了不了,你下厨做的饭除了豚骨拉面还能有什么?我还是自己回去吃吧,哪天请客就行。”
马场也没多留,送走友人就往卧室去,打开门看见林就像寿司一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忍不住想笑。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坐在床边,顺了顺林的长发露出那张脸来。刚入睡没多久还在半梦半醒间辗转的猫一巴掌拍在作祟的手上,嘴里哼哼唧唧表达不满。
“林酱,先起来吃饭,吃完再睡。”马场低声哄劝,倒真像是在养猫。
“笨马滚开……”林手一挥翻了个身,无意识地念叨着,“我好困……不舒服……”
男人闻言爬上床虚跨在林身上伏下来去看少年的脸,除了双颊微微泛红外看不出什么不妥,于是他又翻下床去找早不知丢到哪里去的医疗箱,因为几乎不怎么生病,也忘了是不是扔掉了。
待他好不容易从柜子深处将它刨了出来,林已不堪其扰快要炸毛。
“乖,先别睡,量量体温。”马场说着将体温计用酒精擦好示意林张嘴,“五分钟,一会儿给你做饭吃。”
林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个麻烦的二房东打发走,于是敷衍地张嘴含住,说话有些模糊不清:“不想吃豚骨拉面。”
“好,那你想吃什么?”
猫躺在床上想了想:“皮蛋瘦肉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