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排列着整齐的士兵,气压很低,因为他身上带着一股王者气息,压迫着一切。
“那个…您好,我叫月沉。”她轻轻开口,举着热茶,朝对面的人轻轻笑笑,想要缓解尴尬压迫的气氛。
茶杯中升腾的蒸汽模糊了面前人的脸,她想问的东西有很多,比如,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在这?你又是谁?
月沉的大脑一片空白,除了一股似有似无的旋律,除了她自己的名字,她所及的能力,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面的人轻抬眼皮,没有理会她的主动示好,望了她一会儿,随即微闭上眼睛,有些无奈的叹气。
大门突然被撞开,一个气喘吁吁的人冲了进来,带着一身寒气。
“月沉?!”
那人冲过来,一把抓住月沉的双手,月沉一惊,茶杯掉了,杯中的茶洒在了肥大的大衣上。
“你是…”她茫然的望着面前陌生的脸,努力回想着,大脑却依旧一片空白。
“夜枭子…你哥哥。”那个压迫一切的人终于开口,睁开酒红色的血眸,望着两人。
月沉回眸,望着那双攥紧自己的双手,一时间有些莫名伤感。
“你是…我哥哥?”她抖动着双眸,努力的想要记住面前这张面孔。
夜枭子点点头,望到她手腕上紧紧缠绕的纱布,忧伤冻在脸上。
月沉有些不信的望向前方,怀中却掉落一个厚重的日记本,她小心的捡起,轻轻的翻开。
扉页上写着一句话:我曾慕过暗中光。
那句话旁边沾染着血迹,血迹有些陈旧,却深深渗进了那暗黄的牛皮纸中。
月沉吞了吞口水,轻轻翻下去,开头几页被撕掉了,只有残骸留在本上。后面一页用红笔标记着:
哥哥:夜枭子
将军:夜凌云
“哥…夜枭子?”月沉眨眨眼睛,望着他,随后转头,指向夜凌云,“将军?夜凌云?”
两人一齐点头。
她微微舒了一口气,猛扑进夜枭子怀中,“哥…我累了。”
夜枭子望向夜凌云,夜凌云微微皱眉,“带她回去吧……”
夜枭子点头,拉起身旁的她,微微朝夜凌云鞠躬,“谢将军。”
空气很浓稠,周围的士兵很安静,月沉只能听到自己与夜枭子离开的脚步。
“等一下。”终于,那种压抑的空气再次被夜凌云打破,夜枭子猛然停住,仿佛早就在等这一刻。
“我认为你应该解释一下你妹妹手腕上的伤。”夜凌云颤抖着嘴唇,冰冷的话语带着一丝抑制住的冲动,“那伤…这次为何而来?”
夜枭子咬牙,攥紧月沉的手猛然一松,“月沉是我妹妹…还请将军息怒。”一句话,划清了夜凌云与月沉之间的界限,明摆着指月沉是死是伤都不该归夜凌云管。
月沉听得一头雾水,有些不明白这浓稠的空气为何而来……
大殿外,她抬起清澈的眼眸,残月映入她的眼底,空气很凉,似此时此刻的心。月沉垂眸,望向快要走远的夜枭子,一时间有些彷徨。
“哥…”月沉试探的叫着,毕竟就算她什么都不知道,也大概了解刚刚大殿中的浓稠尴尬来自于她。
“对不起…”夜枭子停驻脚步,沙哑的嗓音如此时此刻悲凉的风。
“哥。”她追上去,小心翼翼的扯住他的衣角,“我看到…冥王被封印在玄冥之棺中……”她俯身,在地上画着脑海中闪现的部队分布。
“结果如何?究竟是谁胜了?!”夜枭子声音颤抖,从沙哑转向惊喜,他激动的握住月沉的肩膀,满脸期待。
“哥…对不起…我没看到…”月沉垂眸,有些不知所措的攥紧衣角,“以我的能力,如果看到结果,估计现在你就看不到我了……”泪水夺眶而出,最后被风化成流沙,散落在手腕上的纱布上,“你…你不会怪我的对吧?我只是想留住一些记忆…哪怕就一点点…”她泪流满面,压低声音,拉着夜枭子的手。
“没用的东西!”夜枭子咬牙,猛然甩开她的手。
天光散尽,凛冽的蔷薇香飘散,似有似无,整个世界都陷入幽香之中。
借着月光,月沉望向那个走远的身影,她擦了擦泪水,轻轻打开那本厚重的日记本,蹲在地上,小心的用笔写下一段话:
我是月沉,我可以看到未来,但每一次看到未来的同时,我也会忘记一段过去,当一切都被我遗忘了,我也就会随着记忆消散……随着看到越来越多的未来,我忘记的也越多,直到现在,我记住的只剩下今天了……
…………
不畏将来,不念过往,自然不会乱于心,困于情。但只看将来,遗忘过往,心乱情灭人自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