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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南宫煊vs白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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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已久的番外2来啦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11-19 12:44回复
    她本来以为自己是跟白锦绣互换了灵魂,结果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从前的白锦绣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可是自从出了那事之后,当自己的身躯被别人占领之后,白府绮罗就变成了一个十分骄纵的女子了。
    为着这事,她后来明察暗访,却也没有查清楚到底是谁占了自己的身子。
    这种事情本来就玄乎,她也不好在明面上查探,这么多年下来,她也渐渐适应了白锦绣的身份。
    庶女虽说不如嫡女那般娇贵,但是有一点却是好的,那就是没有太多人注意到她,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这十年来,她才能做了这许多自己喜欢做的事。
    本以为这一辈子自己就会是白锦绣了。
    可是偏偏命运弄人,兜来转去,她竟是又回来了!
    只可惜……
    她怎么是这个时候回来的呢?
    为什么不能早两个月呢?
    白绮罗自从嫁入皇宫之后,那些所作所为其他人不清楚,可是她却是一清二楚的。
    这般败坏的名声,她却要如何挽回?
    “唉……”白绮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拂了拂袖袍,坐在了窗边矮榻上。
    当真是命运弄人啊!
    白绮罗兀自在矮榻上坐了一会儿之后方才想起了一个万分重要的事情。
    她站立起身双臂自头顶运行了一周天,当她感觉到自己的内力竟是随之俯身时便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老天如此捉弄她,却终是没有剥夺她最重要的东西,她这练了十年的内力却是半分都没有丢掉,这该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调整好内息之后,白绮罗找到了衣柜,从中翻找了一阵子之后,拿出了一件稍微轻便一些的衣服。
    之前的白绮罗也不知是被谁附了身,品味十分的艳俗,瞧着这一柜子的花花绿绿,白绮罗感觉头都大了,这般繁芜艳丽的衣服,她要如何才能避开禁卫军出得宫墙?
    白绮罗将翻找到的最简便的衣服铺陈在了案几之上,寻了一把剪刀便噌噌噌地修剪起来。
    之前回来的时候,她称自己头疼便问了夏颖南宫煊的态度,夏颖支支吾吾不愿意说,还是她板着脸后,她才说了一句:“皇上的意思……好似想要废后……”
    说完这话,夏颖立时跪在了地上,准备接受白绮罗的狂轰滥炸。
    当白绮罗听到废后这两个字时,心中竟是升起了一股解脱之感,如若真是要废后的话,那么今后的路,她或许还能不那么艰辛。
    可如果南宫煊当真废后的话……
    白绮罗紧了紧衣襟,心中那一丝丝痛楚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下的。
    回想起夏颖跟她说的话,之前的白绮罗也太没脑子了,怎么能够在皇帝面前说那样的话,真是嫌命太长吗?
    思索了一会儿,白绮罗低叹一声,一切随缘吧。
    白绮罗改好衣裙之后便在凤吟殿中等待南宫煊的废后诏书,左等右等没有等到废后诏书,倒是等到了一则禁足三个月的口谕,并且皇后主理六宫的权力也因禁足而移交给了贤妃阮婷伊。
    宣旨的太监走后,夏颖将白绮罗扶起来,叹了一句:“皇上多少还是看顾着白家的脸面。”
    她本来以为按照今天皇后娘娘说的那些话,皇上非废了娘娘不可,却终究还是没有下达废后诏书。
    毕竟是一国之母,哪能说废就废?
    再说了,娘娘身后还有太后还有白家呢,皇上又怎会不顾念这些?
    虽然禁足三个月狠了些,皇后娘娘又被剥夺了后宫主事权,但是只要没有废后,那么所有一切都还可以重来!
    “以后不要在凤吟殿中提及白家。”面对夏颖的低叹,白绮罗转头冷声叮嘱了一句。
    “奴婢遵旨。”夏颖低头回答,心中惶惶不安。
    白绮罗看了夏颖一眼,便吩咐传膳,用过膳之后遣退了所有人。
    待到夜深人静之时,一个纤细的身影从凤吟殿的一角飞身上了屋檐,沿着一条僻静之路出了皇宫直奔白府而去。
    查案这些年,白绮罗对这座京城非常熟悉,知道哪些路鲜有人走,哪些路会有朝臣经过。
    她选了一条捷径直入白府二房院落。
    此时夜色已深,白锦绣的院子却是灯火通明。
    白绮罗避开侍卫飞身上了屋檐,趴伏在房顶之上,揭开了其中两片青瓦。
    “小姐,您是有多饿啊?今儿个已经吃了很多了。”房中,白锦绣的贴身丫鬟小月嘴角抽搐地看着自家小姐。
    小姐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午休起来之后就一直没命地吃东西,从来没见她吃这么多过,她是饿神转世吗?
    白绮罗微眯眼眸,透过屋顶朝下看去,便见白锦绣一只腿屈起踩在了凳子之上,右手不停地翻刨着米饭,那样子活像八百年没吃饱过饭一般。
    “我马上就吃饱了,你别吵!”白锦绣一面大口吃着饭,一面包嘴跟小月说着话,那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大家闺秀。
    白绮罗秀眉微蹙,莫非白锦绣的身子还不是以前那个?瞧她这模样,活脱脱是被乞丐占了身子啊。
    一想到自己曾经用过的身子被乞丐占了去,白绮罗自然有些不舒爽。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11-19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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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2 神机营
      然而,夏颖还未抓到那只白鸽,却觉身旁一阵香风拂过,再次转过头时,就见皇后娘娘已经将白鸽握在手中了。
      夏颖眼眸微瞪,感觉有些神奇,皇后娘娘好像离得更远些,怎么会比自己先抓住白鸽呢?
      “你先出去一下。”夏颖还未回过神来,白绮罗的命令已经传递过来了。
      夏颖颔首退出了内殿。
      白绮罗看着殿门阖紧之后,方才握着白鸽转到书桌旁坐下。
      她从白鸽腿上取下一个小竹筒,从中取出一张小小的纸条。
      展开纸条,遒劲有力的字迹力透纸背,写着:酉时三刻,老地方。
      这是师兄邹豫晨的字迹,而这只白鸽,是她与师兄用来传递见面信息的工具。
      以往这只白鸽都是飞往白府,而今她的璎珞腰佩换了地方,白鸽自然也会换地方的。
      白绮罗看完纸条之后,用内力将纸条焚为灰烬,随后将白鸽放了出去。
      快至酉时时,白绮罗命夏颖守护在殿外不得打扰。
      禁足的好处在这个时候就显现出来了,从这一点上来看,她是不是还要感谢以前的那个白绮罗?感谢她把南宫煊惹毛了,然后将自己禁足?
      白绮罗轻声嗤笑了一下,随后将人皮面具戴在了脸上,梳好简单方便的发髻之后,她将那夜从白府带回来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这身衣服与皇宫禁卫军的衣服是一样的,穿了这身衣服,只要不行走在后宫,都是没有问题的。
      白绮罗轻而易举地出了西六宫,朝着目的地老地方而去。
      这个所谓的老地方其实是皇宫角落一处荒废的院落,自从南宫煊登基之后,他便将神机营会面的地方改到了此处,以前会面的地方都是在京城角落,现在他当了皇帝,自然不能时时出禁宫的。
      入了院落之后,白绮罗将院门掩盖好,随后朝内走了一步,轻声问道:“师兄?”
      一声问话之后,并未有人回应她,仅有一阵皂靴踩在青草上的吱吱声。
      “扶桑,你来了?”
      低沉如酒的男音蹿入耳朵,白绮罗身躯微震,循声望了过去,瞧了一眼之后便颔首照着以前南宫煊所熟悉的声音请安道:“属下给皇上请安。”
      自从南宫煊还是静王时,她便跟随在南宫煊身旁,成为了神机营的一员,经过十年的努力,她已经成为了神机营的副统领,化名为凌扶桑。
      神机营是南宫煊秘密建立的一个组织,暗中为他办事,神机营中的人都是南宫煊的心腹,是他十分信赖之人,她的师兄邹豫晨是神机营的统领。
      南宫煊对待身旁之人可不像他对待女人那般无情,从来都是宽厚有加。
      往日每次见他,心中没有太多杂念,只一心为他办事。
      而今她恢复了白绮罗的身份,再次见他,却只觉心中浪如涛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此时的南宫煊,脸上一派和煦,与那日对着皇后身份的自己时判若两人,只听他浅浅说道:“朕派豫晨去东面办事去了。”
      神机营的联络方式是单向联系,就算白绮罗知道其他神机营的人,平日里也不会跟他们联系的,任何人想见她,都与师兄联系,皇上也不例外。
      白绮罗按下心中的杂念,点了点头,表示知晓,南宫煊随后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了白绮罗:“白卓松把持盐务已有多年,这份名单是南方各州府与他有关联的官员名单,你带些神机营中武功高强的人,秘密南下,去给这些官员制造些麻烦,务必留下可以查处的蛛丝马迹,这样,朕六个月以后的南巡,也好发落他们。”
      盐务对一个国家的政事来说非常重要,作为皇帝的南宫煊自然想要收回手中。
      白卓松是当朝左丞相,是白绮罗的父亲。白家在前朝如日中天,后宫不仅有一个太后,还有一个皇后,这样的白家早就成了南宫煊的肉中刺眼中钉,一天不拔除,他这个皇帝的位置都坐得不安稳。
      当初南宫煊创办神机营时,却也没有太多夺嫡的想法,泰半是为了自保。
      可是这忽然之间,南宫浸就将皇位传给了他,是以,白家便走到了对立的位置上。
      走到今天这一步,是白绮罗并不想见到的,毕竟自己是白家的人。
      当年她入神机营时,也没想着南宫煊能当皇帝,而今回望过去,当真是造化弄人,现在她早已深入神机营,又哪里能够全身而退?
      再说了,从私心里讲,她并不想离开神机营。
      好在皇上登基这两个多月来,也没让她去查白家的事,所以她便一直龟缩在壳中,挣扎难耐,也好思忖着以后的每一步该如何走。
      皇上吩咐下来的差事是要办的,但是白家的人,尤其是父亲,她还是要护的。
      “属下领旨。”接过南宫煊手中的纸条,白绮罗装入了怀中,静候在侧。
      南宫煊交代完了正事,随后侧头看了白绮罗一会儿,问道:“扶桑,朕记得你今年该有十七了吧?”
      “属下已经十七了。”
      “可有意中人?”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11-19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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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绮罗随之一愣,抬头看着南宫煊,此时夕阳刚至,橘色的暖阳斜洒在他的身上,将那身赤金色常服照耀得异常耀眼,阳光下的男子俊美如神祇,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跟随在南宫煊身边十年,除开办正事,他也会与她闲聊,但是却是第一次聊到这个话题。
        “这么吃惊地看着朕做什么?”南宫煊微微挑了挑剑眉,负手朝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她:“这些年,你为朕出生入死,比得上朕的亲人,你的事,朕自然要上心些。”
        听着那亲人二字,白绮罗心间滑过一股暖流。
        白绮罗微微垂首回了话:“回陛下,属下还没有意中人。”
        “无妨,你且好好地挑,等到哪日有了,便来告诉朕,就算是他国的太子,只要你喜欢,朕也定然不会委屈了你!”说到此处,南宫煊顿了顿,唇角微扬,竟是揶揄道:“不过,若是他国的皇帝嘛,那就算了,配你,太老了!”
        白绮罗听着这话,有些想笑,当然,她也依着往日的习惯,在南宫煊打趣她时,一点儿也不拘着,就这么笑了起来:“皇上真是爱说笑。”
        南宫煊见她笑了,便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摆手道:“此次南下,你自当小心,若有需要,便飞鸽传书给豫晨,去吧。”
        “属下告退。”白绮罗抱拳朝后退去。
        回到凤吟殿后,白绮罗便着手离开皇宫的事,以往的她,是白府庶女,消失个几个月,根本没人理会她。
        而今她身份不一样了,乃是一国皇后,她得思虑清楚,不过好在她被南宫煊禁足了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办好皇上吩咐的差事,当是足够了。
        想清楚了之后,白绮罗将夏颖宣入了殿中。
        白绮罗坐在桌旁,纤手摆弄着茶具,等到夏颖站立身旁时,方才浅浅酌了一口香茶,放下茶盏后方才抬头看着夏颖:“夏颖,本宫平日对你,可好?”
        夏颖立时垂头快速说道:“娘娘待奴婢很好。”
        “很好?那你为何这般紧张?”
        夏颖一听这话,膝盖头瞬时一软,跪了下去:“奴婢没有紧张,娘娘待奴婢自是极好的。”
        “没有紧张,你干嘛跪到地上去?”白绮罗问完这句话,也没打算让夏颖,便接着说道:“夏颖,你是白府的家生子,全家人的卖身契都在白家人的手中,你也照顾了本宫这么多年,想必,本宫在你心中是个什么形象,你早有论断。”
        夏颖抬头看着白绮罗,不知她是个什么意思,由于太过紧张,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滴地落了下来:“奴婢不敢妄议皇后娘娘。”
        白绮罗垂眸看她,唇角掀了掀:“你不必这般紧张,本宫不会责怪你。”
        夏颖将头抵在地上,一声未吭。
        白绮罗知道她不会说什么,便又说道:“本宫那日撞柱之后,也算是想开了一些事,本宫这两日的改变,你也看在眼里了吧?”
        夏颖继续沉默,心中却是点了点头,她确实发现主子有所变化,并且,变化还不小。
        而今听来,竟是主子想通了一些事了么?
        其实她早就觉得主子这般只会越来越遭皇上厌恶,可是主子性子倔,自己又怕受责罚,所以才忍着没说,而今主子自己能想通,那是最好不过了。
        白绮罗看着夏颖不再颤抖的身子,便知她已不如之前那般紧张,遂将最重要的东西说了出来:“夏颖,在这皇宫之中,终究还是你与本宫最亲,本宫最能倚靠的也仅有你而已。”
        此话一出,夏颖抬头看着白绮罗,表了衷心:“皇后娘娘,奴婢对您从来没有二心。”
        白绮罗点了点头,随后俯身将夏颖扶了起来:“你对本宫没有二心,这个本宫自是知道,本宫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夏颖垂头不语,白绮罗又道:“在这重重艰险的皇宫之中,我们主仆二人只有相携而去,方能走得长远,这个道理,你该明白吧?”
        “奴婢明白。”
        “嗯,夏颖,本宫自明日起,有些事情要出宫去办理,少则一个多月回来,多则两个多月才能返回。”
        夏颖瞪大眼眸看着白绮罗:“皇后娘娘……您……”
        “本宫被皇上禁足三个月,你放心,只要你不往外说,自是无人知道本宫出宫去了。”
        “奴婢绝对不会往外说的。”方才皇后娘娘那句话就是在提醒她,她与皇后娘娘是在一条船上。
        “嗯,本宫不在的日子,你要将凤吟殿上下照料好,不能出半点差错。”
        “奴婢知道,只是,皇城禁宫,皇后娘娘您……要如何才能出去?”
        “这个本宫自有办法。”
        夏颖点了点头,又说了一句:“皇后娘娘是一个人出去吗?不需要带上一些下人吗?”
        “不用了。”
        “那娘娘您万事小心。”
        白绮罗应下之后便挥手让夏颖出去了,自己则是准备一些出宫的细软。
        翌日清晨,白绮罗只身一人出了皇宫,出了京城之后在一处密林召集了其他神机营的人,跨上骏马一路朝南奔驰而去。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11-19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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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绮罗这次办差差不多花了两个半月的时间,在这期间,她不露痕迹地完成了南宫煊下达的任务,等到所有的事情办妥之后,她便启程赶回京城逸都。
          返回京城的第三日,清晨她退了房之后便上马离去,出城不久,便听见一阵嘶喊的救命声。
          “救命啊——救命……”
          白绮罗素来不喜管闲事,尤其皇命在身的时候,但是此刻,她除了听见这救命声之外,还听见了婴孩的啼哭声,那声音非常细软,想必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忽然之间,动了恻隐之心,白绮罗调转马头循着声音奔了过去。
          往林子中间奔驰了一段路程之后,白绮罗瞧见一辆马车停在林间,马车旁边,竟是有两个粗野男子正在抢夺一名中年妇女手中的孩子。
          “大胆!”白绮罗抽出腰间佩剑,脚一点地直接飞了过去。
          她剑法精妙,飞身而去时,直接刺中了两名男子的要害,两名男子骤然疼痛,瞬间放开了妇女。
          白绮罗脚步移动,挡在了妇女和婴孩的面前。
          两名男子身体剧痛,知道自己惹上了厉害人物,也管不得坠落一地的碎银,掉头如鼠窜般离开了林子。
          既已救了人,白绮罗便不想杀人,她将佩剑入鞘之后便蹲在地上将中年妇女扶了起来。
          妇女的身体抖索得厉害,她怀中的孩子哭得满脸通红,看着让人心疼。
          “大娘,您没伤着吧?”
          大娘摇头道:“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我没有伤着,就是孩子被吓着了。”
          ------题外话------
          咳咳,说一句,此时他国的皇帝,一个是北漠的寒子夜,一个是西玥的水无痕,一个是南临的纳兰昊月,都是老一辈革命者啊。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11-19 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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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3 倚云山庄
            白绮罗看着孩子,只觉小小的一坨看着特别让人心疼:“孩子还不到半岁吧?”
            她没有生养过孩子,但是毕竟是走南闯北的人,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大娘点头道:“这孩子才三个多月,小着呢,”说到此处妇女顿了顿,忍不住又流泪了:“真是天杀的**,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才三个多月,这么小就赶路,是要去哪里?”
            大娘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脸:“这孩子真是命苦啊,一生下来就没了娘,我这是带着孩子去找她爹爹的。”
            “孩子的爹娘没在一处么?”
            “没有,她娘也是个命苦的,怀胎十月,她爹竟是从来没有来看过她娘一眼,我总是说她爹不是个好人,她娘却说一切都不是她爹的错,所有的错都是她自己造成的,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白绮罗听着也觉心酸,不过,人世间的情字是最让人摸不透的事,一时也难分辨对与错。
            “大娘,这一路凶险,可要万分当心啊。”
            大娘一脸揪心:“我也担心这事,你说我这一出城就遇见抢劫的,此去倚云山庄路途遥遥,该如何是好啊?”
            白绮罗听闻眼眸微亮:“这孩子是倚云山庄的血脉?”
            “是啊,她娘本来一直缄口不言,但是由于生孩子时难产,她娘知道自己可能过不去这一关了,方才告诉我的,说这孩子的爹爹乃是倚云山庄的少庄主,云思辰。”
            “云思辰?”白绮罗自然听过这个响当当的名字,不仅仅因为他是赫赫有名的邪医,更因为云思辰跟宣王二公子南宫烨,也是她的表哥关系不错。
            皇上近来因着烨表哥的事甚为心伤,若能将云思辰的孩子完好无损地送回去,也算是跟倚云山庄搭上了一些关系,若是他日皇上想探听一些烨表哥的事,也能顺理成章。
            白绮罗定下心思后,又算了算路程,觉得自己尚有时间护送两人去往倚云山庄,便对大娘说道:“大娘,要不我护送你们去一趟倚云山庄吧。”
            “真是太谢谢你了,姑娘,您真是一个大好人啊!”
            白绮罗微微一点头,便扶着大娘上了马车。
            由于白绮罗时间不多,路上便行得快了些,有时候大娘照顾得累了,白绮罗也搭把手照顾着孩子。
            一碰到孩子那软软的身体,白绮罗觉得整颗心都软了,孩子真是可爱啊。
            三日之后,白绮罗带着大娘和孩子出现在了倚云山庄的门口。
            倚云山庄的庄主云枫将人请了进来,听完大娘的描述之后,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你说什么?你说这孩子是辰儿的女儿?”
            大娘点了点头。
            云枫瞬时火起,朝着身旁的护卫厉声吼道:“还不去叫那个**过来?”
            真是反了天了!这还没成亲呢,娃都给他整出来了!
            说来也巧,云思辰素来不归家,可是今儿个偏偏就在家,还是今晨刚刚到的家。这是知道自己闯了祸,所以回家来了?
            云枫的夫人却是没有那么大的火气,直接从大娘手中接过孩子,径自逗了起来,逗了一会儿之后转头看向云枫:“云枫,你过来看看,这孩子长得好可爱啊。”
            “哼!”云枫没好气地拂了拂袖子。
            “什么事儿啊,爹?天要塌下来了?”过了一会儿,就听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出现在了正厅。
            白绮罗抬眸望过去,就见一名男子穿着蓝色的衣衫,头发有些微乱,却仍旧掩盖不住他的英俊不羁,尤其那一双带着一丝邪意的桃花眼。
            这便是邪医云思辰么?
            倒是人如其名,应了那邪字。
            云枫扬手就朝云思辰打去:“你个臭小子,在外生了孩子也不跟你老子说一声,你这是要气死你老子?”
            云思辰躲了二十几年,对于他老子那几招完全摸得门儿清,轻而易举就闪躲开了,但是,他的眼睛却因着他老子的话而睁得浑圆:“爹,你说什么?我的孩子?”
            他有孩子了,为什么他这个当爹的不知道?
            云枫没打着,气也没处洒,伸手指了指云夫人手中的孩子:“就是这个孩子,你好生看看,看看你是跟谁生的?”
            白绮罗看着这番场景,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想笑,却还是生生地压了下去,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府邸,若是笑出来,太不礼貌了。
            云思辰两步就踱了过去,站在他母亲身旁,盯着母亲怀中的孩子,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云夫人逗着孩子,抬头看着自家儿子,说了一句:“可爱吧?”
            云思辰如遭雷劈,僵直地抽着嘴角:“这……是我的孩子?”
            怎么可能呢?他怎么会有孩子?
            他的措施从来做得很好的啊……
            云枫见云思辰一副呆傻的样子,便对大娘说道:“大娘,麻烦您将刚才说的话再跟这个**说一遍。”
            “好的。”大娘连忙应下了,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个遍。
            云思辰起初还没有表情,然而,在听见孩子的娘亲因为难产死去时,浑身一颤,终是问道:“孩子的娘亲叫什么名字?”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11-21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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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娘一路说过来都是用的她娘,听闻此言,她笑得有些尴尬:“您瞧我这记心,居然连最重要的东西都忘记说了,孩子她娘的名字叫做听雨。”
              “听雨?!”云思辰倒抽一口凉气,有些不敢置信:“你说听雨她,没了?”
              这话许是戳到了大娘的伤心处,她竟是垂下泪来:“是啊,这孩子体型有些过大,听雨她生得艰难,孩子一出来就血崩了,人就这么没了……呜呜……”
              云思辰感觉自己的唇瓣在微微颤抖,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听雨,可是,毕竟是他的女人,又怀了他的孩子,而今还因着给他生孩子没了性命,这让他如何不难过?
              “她的尸骨埋在何处?”
              “在赤河镇西郊的山中。”
              云思辰闭上了眼睛,双拳紧握,沉痛不已。
              厅中一片沉默,白绮罗的心情也跌到了谷底,云枫瞧见自己儿子的表情时,也没了找他算账的念头,只蹙着眉头站在那里。
              良久之后,云思辰睁开眼睛,从母亲的手中接过孩子,瞧着孩子白嫩嫩的脸颊,他的心竟是奇迹般的融化了。
              孩子已经送到,白绮罗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等到厅中的人情绪稳定之后,她便开口打算辞行。
              云思辰自是感谢于她,谢谢她护送自己的女儿回来,并表示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需一句话,倚云山庄便倾力相助。
              白绮罗拱手说了一声:“再会。”便带着大娘出了山庄。
              再次回转逸都时,已是四天之后的事了。
              回宫之后,白绮罗自是直接去院落向南宫煊回禀了自己所办之事,回京的途中,她已经飞鸽传书师兄,告诉了师兄自己的禀告时间。
              此时刚刚下了早朝不久,她去到院落时,南宫煊已经等候在了那里。
              他并未穿朝服,而是换了一身藏青色的回纹常服,头上带着冠玉,龙章凤姿。
              两个多月未见他,心中竟是泛出一丝思念之情,从前这样的情愫于她来讲,是倾力压制的,毕竟主仆有别,可是现在,当她变回白绮罗之后,又升起了一份奢望。
              她本就是他的妻,不是么?
              “属下参见皇上。”白绮罗晃神片刻立时回转,躬身请安之后便向南宫煊汇报了此行所办之事,结束之后又将一份名单交给了南宫煊:“皇上,这是一份南方各州府可以任用的官员名单。”
              南宫煊接过名单,赞了一句:“你办事,朕素来放心,这次的差事办得很好。”
              白绮罗微微一颔首,没有说话。
              南宫煊收了名单之后,又问道:“你的差事当是在七天前就办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这些日子你没有传消息回神机营,朕有些担心。”
              若是换个其他主子,这话听来倒像是质问,可是南宫煊与她之间,那是十年累积而成的信任,他之所以问她,是因为那是真的在担心她。
              白绮罗心中自是一暖,旋即回道:“回禀皇上,属下本应在七天前回来复命,只是回来的途中刚巧遇见了一件事。”
              “何事?”
              “属下救下了一名女婴,乃是倚云山庄少庄主云思辰流落在外的女儿,属下想着云思辰与宣王二公子感情甚好,便转了道,护送那孩子回了倚云山庄。”
              南宫煊剑眉微抬,又想起了南宫烨,他盯着白绮罗,眸中竟是显而易见的愧疚之色。
              因着灵魂交换的事,白绮罗与南宫烨这个表哥不是很熟,她知道的所有一切都是从皇上这里听来的。
              是以,当白绮罗瞧见他眸中的愧疚之色时,感觉有些莫名:“皇上,您……”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南宫煊打断了:“扶桑,南巡时,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去倚云山庄吧。”
              “诺。”
              白绮罗回到凤吟殿之后,便是昏天黑地的睡了整整两天,这次的差事虽然不算危险,但是却也辛苦,她来回奔波非常疲累,当她躺倒凤吟殿那绣有金凤雕纹的大床上时,才捶手感叹道,还是皇后娘娘的床睡着舒坦啊!
              不过,白绮罗舒坦的日子并没过多久,倒不是南宫煊又有差事找她,按照以往的习惯,在一份差事结束之后,南宫煊会让她休息一段时间,然后才会找她继续办事,他担心她累着。
              白绮罗这舒坦日子过到头的原因是,她禁足的时间,到了。
              主理六宫的权力还在阮贤妃的手上,她这个甩手皇后除了去太后娘娘那里请安之外,本来不应该有其他事的。
              但是,她不想见那些女子,却拦不住这些女人要来见她。
              夏颖见她眉眼之中尽是不快,便说道:“皇后娘娘若是不想见那些个妃嫔,打发了便是。”
              白绮罗看了她一眼,却是说道:“本宫被禁足了三个月,想必那阮贤妃也是憋了足足三个月了吧?若是不让她进来显显威风,摆摆宠妃的谱,本宫看她往后这日子,怕是难捱啊,既然她愿意演,本宫便给她这个舞台。”
              上次的北五所事件,之前的白绮罗就是受了阮婷伊的蛊动,所以才会犯下弥天大错,搞得南宫煊差点废后,由此可见,这个阮婷伊,也是一个不安分的主儿。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11-21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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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在静王府,她就是个小透明,没人把她当回事,若非她不离不弃地跟在静王身边,哪里有现如今的地位?
                夏颖听着主子的话,眼眸微睁,总感觉现在的皇后娘娘今非昔比了,瞧瞧这番话,说得多厉害啊?
                今儿个是皇后解禁的日子,阮婷伊一大早就召集了六宫佳丽,排着长队来凤吟殿中给皇后请安。
                她如今主理后宫诸事,也不知这是请的哪门子的安。
                众妃嫔被凤吟殿的宫女迎进殿中之后,便按照分位一一入座。
                本以为那禁足三个月的皇后会摆皇后的架子,让她们等上三五个时辰才会慢悠悠地晃出来,毕竟今儿个可不是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日子。
                岂料,众人刚刚坐下,就见夏颖扶着白绮罗,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
                众人齐齐将视线汇聚在白绮罗的身上,当她们瞧见白绮罗的穿着打扮时,皆瞪大了眼眸。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11-21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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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4 变化
                  其实,白绮罗也没穿什么奇装异服,只是以往的皇后娘娘喜欢色泽艳丽的衣服,将能堆在头上的饰品全部堆了上去。
                  可是今儿个,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竟是穿起了素雅的衣衫,头上也只戴了一只七尾凤簪,端的是清丽可人。
                  不过,这衣衫虽然素雅,但是阮婷伊可是认得那料子的,乃是前段时间南临国上贡的天香织锦,是一种极其昂贵而奢华的布料。
                  由于每年产量低,南临国也就上贡那么一些,到了后宫之后,虽然皇后不受宠,但是谁让人家是皇后呢,那可是皇上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给她用还能给其他小妾们穿戴?
                  南宫煊对于后宫的事鲜少理会,除非事情闹得特别大,像布料这样的事情,南宫煊通常不会理会的,只是在布料入库时吩咐一句,按规矩办就是。
                  在这后宫里头,最大的一位姓白,第二大的一位还是姓白,按照规矩的话,这昂贵的布料,不就得全部给她们用了?
                  所以啊,做完两套衣服之后,也就只剩下一些边角料了。
                  阮婷伊即便再得宠,也没有份儿。
                  对于这事,阮婷伊一直如鲠在喉,总想着在某天晚上给皇上吹吹枕头风,岂料,她还没来得及吹呢,白绮罗就自己作死了。
                  虽然白绮罗作死一事让她很是高兴,但也让她没了再开口的机会,皇后都被禁足了,她总不能在这个时候说这么个事儿。
                  而今,皇后解禁的第一天,她就穿了这么一件衣服,是故意穿给她看的么?
                  这是无声地向她宣告,她白绮罗才是这东琳后宫的第一人么?
                  阮婷伊想想就觉得气堵,不自觉地就握紧了手中的罗帕。
                  “阮妹妹,你很热?”
                  就在这时,白绮罗忽然问出了这么一句话,众妃及时调整视线,看向了阮婷伊。
                  阮婷伊也是一愣,她表现得并不明显,皇后怎么就说她热呢?
                  她不明就里地看着白绮罗,白绮罗却是笑着说道:“本宫看阮妹妹的额头上,有些许汗珠渗出,阮妹妹的身体可真是好,这才刚刚回暖,就能出汗了。”
                  阮婷伊伸手在额头上轻轻抚了一下,果真发现额头上竟是有细密的汗珠,只是这细汗如此微小,白绮罗坐在上位,离自己也不算近,怎么就能看得清楚呢?
                  陈充媛听着白绮罗的话,便垂首轻笑道:“想是陛下给暖的。”
                  众妃一听这话,又转了视线看向皇后,谁都知道昨儿个夜里皇上又翻了阮贤妃的牌子,在皇后面前提这事,不是打皇后的脸么?按照以往皇后彪悍的性格,陈充媛怕是又要被皇后收拾了吧?
                  不过这陈充媛也是个人才,一点儿也不怕皇后,在以往的战绩中,虽然皇后拿身份压了她,但是每每,她都能将皇后气个半死。
                  阮婷伊没急着说话,就是为了等皇后的反应。
                  可是今天奇了,众妃等了半天也没见皇后发飙,只瞧见皇后娘娘拿了桌上的玉盏,慢慢饮起了茶。
                  众妃搞不清楚状况,殿中沉默一片,阮婷伊这才说道:“陈妹妹怎么又打趣本宫?”
                  有人接了话茬,陈充媛自然又开始自由发挥:“谁不知道在这六宫之中,就属阮姐姐最得陛下恩宠,我们其他人啊,也只有寒夜孤寂了。”
                  刘贵人跟着道:“陈姐姐这是说得哪里的话,陛下不也挺宠爱姐姐的么?”
                  “是啊!”其他几位妃嫔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敢情这整个殿中,所有的女人都能得到南宫煊的宠爱,就白绮罗这个皇后无宠了?
                  若是在往日,白绮罗早就掀桌了,可是今日,却是出奇地安静。
                  等众人说完之后,她才慢悠悠地放下玉盏,浅笑妍妍道:“皇上可是我们的天,众妹妹服侍皇上本就是你们应尽的职责,本宫还要在这里多谢你们服侍皇上呢,未来的日子还长,众位妹妹可要精心调养好身子,多多生养孩儿,也不枉本宫对你们的期望。”
                  白绮罗这话可谓杀人不见血,她这笑意盈盈当中明显就是说这些女人都只是妾,妾的本分仅是服侍夫君而已,而她这个正妻才是与皇上比肩而立的人,她们不过就是生养孩子的工具。
                  说起孩子,阮婷伊就更气了,她承宠已有多年,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却是从来没有怀过孕,而今听白绮罗这么一说,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白绮罗不待众人反应,便又对夏颖说道:“夏颖,你去拿些饰品出来,本宫要一一封赏。”
                  这还赏起东西来了?
                  皇后收拾人的水平真是猛然拔高到了一个高大上的水平啊!
                  面前这堆人,无人新承宠,无人晋升,无人受孕,这是封的哪门子的赏?她这样赏东西,可不就是告诉众人,你们伺候我夫君辛苦了,所以我要赏你们。
                  真真是气煞人也!
                  众妃拿了东西之后再也坐不住了,白绮罗也不愿留人,便称自己乏了,让众人都散了去。
                  阮婷伊拿着手中一只翡翠玉镯,完全气白了脸。匆匆回到玉华殿之后,手一扬,便将白绮罗赏的那只镯子给砸了个粉碎。
                  “白绮罗!”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11-21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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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在凤吟殿的白绮罗自然听不见阮婷伊的吼叫声,今儿个不是向太后请安的日子,方才又舌战群雄,她也有些累了,关键是瞧见那一堆脂粉香气,她的心是真的酸涩,而今打发走了这么一群人,她自是要休憩一会儿。
                    然而,刚刚准备回内殿的她,却听夏颖禀告说,宸元殿的大宫女桂香来了。
                    桂香乃是当朝太后白染霜跟前儿的第一红人,白绮罗听见她来了,便提了裙摆迎了出去。
                    “桂香姑姑,您来了。”
                    桂香是白染霜的陪嫁丫鬟,终身未嫁,一直待在白染霜的身边。
                    以往的白绮罗虽然嚣张跋扈,但是在白染霜的面前,还是十分守规矩的,对于这个桂香姑姑,也是不敢太过跳脱。
                    桂香在猛一瞧见白绮罗的打扮时,着实愣了一下,不过她也是浸淫内宫数十年,自然没有表现在外,瞧见白绮罗便笑着道:“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命奴婢来传唤娘娘。”
                    白绮罗点了点头:“本宫本该去向姑母请罪的,适逢今日不是请安的日子,担心扰到姑母,打算明日再去了,而今真是烦劳姑姑走这么一遭。”
                    桂香听闻此话,抬了抬眉毛,只觉白绮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人意了,本以为她今儿个解了禁就会第一时间冲去宸元殿哭闹喊冤,结果等了半天也没将人等来,而今却是担忧惊扰到太后了?
                    这还是白绮罗么?
                    白绮罗自然知道桂香在想些什么,她接着道:“姑姑,我们现在就启程吧。”
                    桂香没有时间再思索,也怕太后等久了,便点头与白绮罗一起去了宸元殿。
                    此时的养心殿中,南宫煊已经下了早朝,正在与吏部尚书商议事情。
                    吏部尚书是南宫煊的人,六部之中,他也仅仅只掌握了两部,未来的路还需一步一个脚印坚实地走下去。
                    两人商谈的过程中,自然会提及白卓松的事,等到吏部尚书离开之后,南宫煊抬手捏了捏眉心,松泛起来。
                    隔了一会儿,他问道容桂:“今日可是妃嫔向太后请安的日子?”
                    容桂想了想,回道:“不是。”
                    “那便去一趟宸元殿吧,朕也有些日子没去探望母后了。”除非必要,他不太想跟一屋子女子坐在一处,听她们东拉西扯。
                    南宫煊带着容桂出了养心殿上了肩舆,到得宸元殿时,却见另一个肩舆也到达了宸元殿前。
                    容桂瞅了瞅,对南宫煊说道:“陛下,那是皇后的肩舆。”
                    南宫煊一听皇后二字,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正准备让容桂转头回去时,已经下了肩舆的白绮罗却是瞧见南宫煊了。
                    抬肩舆的自然瞧见了这一幕,于是肩舆便堪堪停在了那里,没有转动。
                    南宫煊眼眸一瞥,便看见了那个婷婷而立的女子,朱红高墙之下,她就似一株迎风而立的百合,清淡优雅。
                    不可否认,今日的白绮罗让南宫煊眼眸一亮,只因她清丽的装扮。
                    看惯了明媚艳丽的她,这般清装素裹,倒真真不是她的风格。
                    她这又是玩的什么花招?
                    按照规矩礼制,白绮罗见到了南宫煊,自然要上前来向他请安,可是白绮罗的脚就像被钉子钉住了一般,怎么也挪动不了半分,看得身旁的夏颖急得满头大汗,完全不知道已经变成战斗小超人的睿智皇后这又是犯的哪门子的傻?
                    白绮罗就那样定定地站在那里,一双明眸透过万千红尘就那样注视着他。
                    如今自己的身份与凌扶桑截然不同,本已封固住的酸涩就这么溢了出来,为他办事时,她只当他是自己的主子,心中所想不过是尽力办好差事,而今身处后宫,一想到他身后的莺莺燕燕,她又岂能不在意?
                    偏偏他还这般厌恶自己这个身份。
                    南宫煊本来想要命人调转肩舆就此离开,却不知为何,在接触到白绮罗的目光时,居然忘记发话了。
                    他看着她投射过来的目光,那目光中有隐忍有苦涩竟然还有一份掩藏在内的情意?
                    她怎么用这般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
                    “娘娘,皇上在您面前呢。”夏颖急出了一身汗,见自家主子还未动弹半分之后,终是忍不住开口提醒。
                    白绮罗如梦初醒,骤然收回视线,只觉自己脸颊滚烫无比,她到底在干什么?
                    经过夏颖提醒,白绮罗终是迈开了步子。
                    这时的南宫煊也已回神,在瞧见白绮罗向自己走来时,挥手说了一句:“摆驾回宫。”
                    小太监们领命转身,白绮罗的步子再一次定住。
                    她没有追赶,也没有呼喊,只是立在原地,看着那抹身影渐渐远去,直至消失。
                    桂香站在一旁观看全程,只觉今日的皇后娘娘绝对与往日不同,这要是以前,早追着撵着赶过去了,哪里还能立在原地?
                    “姑姑,我们进去吧。”正思忖间,白绮罗已经回转身,对桂香说了这么一句。
                    话语落下,却是抬步朝内行去。
                    南宫煊一路回了养心殿,一股闷气哽在胸口怎么也平复不下去。
                    他思了一路,怎么也想不明白白绮罗的眼中的隐忍与苦涩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11-21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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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逼娶了她,该隐忍该苦涩的不应该是他么?
                      “哼!”南宫煊拂袖坐在了御案前,挥手让容桂去办一件事情:“你去凤吟殿打探一下,看看今早出了什么事。”
                      “诺。”容桂躬身退了出去,两盏茶的时间之后,容桂便来复命了:“陛下,今日凤吟殿气氛融洽,皇后娘娘也没有发威,不仅没有责怪众位娘娘,还赏赐了所有娘娘。”
                      “什么?赏赐?为何?”
                      “说是众位娘娘伺候陛下有功,理应当赏。”
                      南宫煊一听这说辞立马知道她是个什么意思了,他唇角牵动,冷声一笑:“她现在倒是学聪明了?不明着来就暗地里讽刺了?她这是在摆她皇后的谱!”
                      容桂缩了缩脖子,没有吭声。
                      南宫煊看了容桂一眼,眼眸眯了眯,上次白绮罗大闹北五所,他本想废后,岂料太后却是得了音讯,将他找了过去,放低姿态与他说了良久,他念及母后的养育之恩,便改了旨意,却也跟母后说了一句,若是再犯绝不宽恕!
                      而今瞧见她绵里藏针的状态,当真是换了一种战斗模式了么?
                      她可不要再犯什么大错,否则他绝不手软!
                      ------题外话------
                      很想看南宫煊知道白绮罗就是凌扶桑后的表情,一定精彩纷呈啊!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11-21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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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5 挡灾
                        白绮罗随着桂香一路进了宸元殿,入得正殿之后又进了内殿。
                        内殿中,焚香袅袅,太后白染霜正斜倚在长榻上看书,冬日的暖阳照在她的身上,泛起了一层浅浅的光。
                        白绮罗看着白染霜,心中起了羡慕,她交换灵魂太早,以至于对于这个姑母,她的印象没有太深,因为作为庶女的她根本没有资格进宫参加筵席,姑母于她来讲是一个遥远的存在。
                        而今近距离看着这个全东琳最高贵的女子,白绮罗只觉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她依旧是那样的美丽。
                        难怪她这一生都是被宠爱着的,先皇活着的时候只爱她一人,先皇去了,现在的皇帝虽然忌惮她,却仍旧对她恭敬有加。
                        白染霜听见脚步声后,慢慢放下了手中的书,坐了起来,她长睫微抬,看向白绮罗时,竟是微然一笑:“罗儿,你来了,快到姑母身边来坐着。”
                        白绮罗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轻点头颔首走了过去,倒是桂香吃了一惊,因为自从皇后娘娘入宫后,太后并未表示出对她有多喜爱,今儿个这是怎么一回事,瞧她眉眼里全是笑,竟是这般和蔼可亲起来。
                        白染霜看了桂香一眼,朝她挥挥手:“桂香啊,你先下去吧,哀家有一些体己话要跟罗儿说。”
                        “是。”桂香颔首退了出去。
                        白绮罗转头对着桂香微微点了点头,便在长榻旁坐了下去。
                        刚一坐下,白染霜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白绮罗微微一颤,抬眼看向白染霜时,却见这个风华正茂的女子眸中竟是盈了泪珠。
                        白绮罗看不明白她的表情:“姑母……”
                        “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白绮罗眨了眨眼睛,若说她自己,这十年来着实受了些苦,可是前十年那个占了她身子的陌生人,她又哪里受了半分的苦?
                        这话来得莫名其妙。
                        白染霜叹了一口气,方才缓缓说道:“罗儿啊,姑母什么都知道,你才是真正的罗儿,之前那个,她不是……”
                        正因为那个她不是真正的白绮罗,她才会这般地放纵她。
                        今早是罗儿开禁的日子,早上那一茬很快就传进了她的耳朵,能这般处事的人,可不就是她真正的罗儿归来了么?
                        于是她便迫不及待地招她来到了宸元殿,她有太多的话想跟这个孩子诉说。
                        白绮罗震惊地转头看向白染霜,眸中写满了不可思议,这般诡异这般私密的事,姑母是怎么知道的?
                        白染霜看着白绮罗震惊的神情,眸中满是了然:“罗儿啊,姑母给你讲个故事,可好?”
                        “姑母请讲。”
                        “煊儿在他十二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药石无医,你也知道,煊儿他从小便没了母亲,他一直是由姑母养大的,姑母疼爱他,待他视如己出,哪里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么没了,可是那个时候,宫中的御医全然束手无策,姑母情急之下就只能相信一些旁门左道,姑母打听得来有一位道士很有本事,可以医治一些怪病,姑母便偷偷出了宫去见那个道士,那个道士煊儿这是中了邪,只有一个方法可以救煊儿,那就是找一个命硬的人来帮煊儿挡灾,”说到这里,白染霜顿了顿,转眸看向了白绮罗。
                        白绮罗微微咽了咽,从姑母的眼神中便能知晓,那个命硬的人一定是自己。
                        白染霜的眸中又噙了泪,她握紧了白绮罗的手,接着道:“罗儿,那个道士说你命硬,帮着煊儿挡灾也不会伤及你的性命,只是……只是会暂时让你灵魂错位。”
                        白绮罗眼眸一转,南宫煊大她五岁,他十二岁时,她不正好是七岁么?难怪那年的事来得这般蹊跷,原是这个缘故。
                        她倒是没有想到,世间真有这般神乎其神的道士?
                        “姑母当时也是没有办法,心里就想着煊儿不能就这么没了,于是便信了道士的话,将你的生辰八字给了他,罗儿,姑母对不起你。”白染霜说着话,竟是起身要给白绮罗赔不是。
                        白绮罗下了一跳,立时握住了白染霜的手臂,将她往上抬:“姑母您这是做什么?这可是在折煞罗儿啊!”
                        “罗儿,这是姑母欠你的,你救了煊儿一条命啊!”
                        “姑母,您不要这样说,能够救皇上一命,本就是罗儿该做的。”
                        白染霜听着这话,摇了摇头:“罗儿,你本不该受这么一场罪。”
                        “姑母,事情已经过去了,罗儿并未觉得有太多委屈,请姑母不要再自责了。”
                        “罗儿啊,可以告诉姑母,这十年来,你究竟跟谁换了灵魂。”
                        白绮罗看着白染霜,轻声道:“姑母,这事说来也真是蹊跷,我们竟有三人错位了灵魂,我自七岁那年大病之后一觉醒来就变成了锦绣。”
                        “你成了锦绣?那锦绣又成了谁?”
                        白绮罗摇头道:“具体是谁罗儿不太清楚,但是定然不是出自官家,也就是那个人,她占了罗儿的身子。”
                        白染霜点头道:“的确不是出自官家,那年灵魂错位之后,姑母就傻眼了,看着那样的白绮罗,姑母没有一天不在忏悔,也不知你究竟在哪里受苦,还好你只是变成了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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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个庶女,好歹也是白家的庶女,却也不会受太多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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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染霜听着她的话,很是欣慰,心中自是长纾了一口气,也正是因为锦绣是真正的白绮罗,所以锦绣这些年才能逃离那个骄横的白绮罗的魔掌。
                          “姑母,罗儿有一事不明白。”
                          “你是想问,姑母为何非要选你为后?”
                          “是的,先不论之前的白绮罗有多刁蛮,就从我的母族来讲,也不该成为皇后的。”
                          她的母族萧家,世代保卫东琳,掌握着军权,自己的舅父统帅三军,表哥萧祁又是大将军,南宫煊又岂能让皇后的势力如此坐大?
                          姑母是一个睿智的女子,她自然知道皇上忌惮白家,却又为何一意孤行,非要将白家置于如此的风口浪尖之上呢?并且还因为此事与皇上之间生了不少嫌隙。
                          莫非是父亲逼迫的么?
                          白染霜看着白绮罗,心中欢喜无比,白绮罗果真是白家最出众的女子,今天的这场对话让她心中那颗悬起的石头终于稳稳地落地了,她知道,在她有生之年,看在她的面子上,煊儿绝对不会为难白家,但是在她百年之后,煊儿肯定会对白家下手,而今,她的这份担忧已经随着白绮罗的话语渐渐消弭了。
                          这般聪颖这般慧智又有着这般美貌的女子,天底下又有哪个男子抵抗得了?
                          假以时日,煊儿必定会爱上她的。
                          只要煊儿爱上了她,白家,也就保住了。
                          “白家有三个嫡女,芷菱和绛娟比你适合当皇后,可是姑母却没有选她们。”
                          “姑母,罗儿想不通,之前的白绮罗太过刁蛮了,这样的她又怎会不引起皇上的反感呢?皇上一旦反感,这对白家是相当不利的啊!”
                          白染霜笑了笑,凝眸看着白绮罗:“罗儿,因为那个道士说,只有你成为了煊儿的妻子,方能保他一世平安顺遂。”
                          听着白染霜的话,白绮罗屏住了呼吸,她就那么定定望着面前这个带着九尾凤钗的高贵女子,这一刻,白染霜在她眼中异常伟大,她早已退却了太后的华彩,在她面前的,仅仅只是一个护儿心切的母亲,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母亲。
                          可是这么一件在平常人家看来特别正常的事情,在帝王之家却那么地不易。
                          姑母她,选后不是为了巩固白家的势力,却只是为了南宫煊的康健。
                          她……真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得到那般的宠爱,因为她值得被人深爱。
                          “姑母……”白绮罗喉间哽咽,有些说不出话来。
                          白染霜拍了拍白绮罗的手:“罗儿啊,等你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也会这样的,到了那个时候啊,你就会知道,世间有那么多好的东西,诸如权势诸如凤冠诸如宝石,却终究敌不过自己心爱的人平安一世,敌不过他眉间粲然一笑。”
                          是啊,很久以前,她不就在那些民间话本中看到这些故事了么?
                          “煊儿他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她对姑母有心结,总认为他的母亲是被姑母害死的,可是后来这么些年,他一直养在姑母膝下,姑母待他的好,他也看在眼里,他想爱又不敢爱,也是苦了他了。”
                          白绮罗抿了抿嘴,这事她倒是知晓一二,因为有时替皇上办完事后,皇上也会跟她提及一两句,话语不多,她却能够从他字里行间中体味到他对姑母那种矛盾的心里。
                          “罗儿啊,姑母这般决定你的人生,姑母真是无颜对你,这个世间,最无用的话便是对不起,姑母因着煊儿而毁了你的一生。”
                          “姑母,您不要这样说,若是姑母当时问询罗儿的话,罗儿也会答应的。”
                          听着白绮罗的话,白染霜微挑长眉:“罗儿,你……”
                          “是的,罗儿爱上了皇上,罗儿愿意为皇上做任何事,包括献出自己的生命。”
                          “你……这般爱皇上?”白染霜感觉有些莫名,白锦绣因为没有什么机会瞧见南宫煊,这般的爱恋之情又是从哪里说起的呢?
                          “姑母,这事罗儿暂时不能告诉您,罗儿只能告诉您的是,对于皇上,罗儿永远与姑母站在一条线上的。”
                          白染霜知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可细说的秘密,罗儿也是如此,她无意强求,只说道:“罗儿,姑母相信你是爱着皇上的,只是,皇上的心……”
                          煊儿那孩子的心,好似遗落在了一个叫林瑾瑜的女子身上?
                          “皇上的心……”白绮罗抬眸,有些疑惑地看着白染霜:“皇上的心怕是在那个阮婷伊身上吧。”
                          皇上在她面前从不提及后宫之事,也不与他提任何女子的事,她倒真是不知皇上喜爱的是谁。
                          他有那么多的妃嫔,还有阮婷伊这样的女子生死相依,他该是喜爱她的吧?
                          白染霜有些不想提及林瑾瑜,毕竟她是个有夫之妇,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就这么喜欢上了一个有主的人,她心里的滋味真不是那么好。
                          可是面对白绮罗,这个她要为之努力的孩子,她还是跟她把话说透彻一些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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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儿啊,你可曾听说一个叫林瑾瑜的女子?”
                            “林瑾瑜?她是我烨表哥的妻子吧?好似已经过世了。”
                            白染霜摇头道:“她没有死,之前的白绮罗就是听说皇上将她带回了宫,所以才气急败坏地去找茬的。”
                            白绮罗听着这话,又想起了额头之上那个肿了许久的大脓包,心里琢磨着当时的场景该是有多激烈啊。
                            莫非皇上喜欢的人是林瑾瑜?而之前的自己去找林瑾瑜的麻烦,所以皇上才出手打了她,让她一下子撞上了柱子,所以自己的灵魂才回归的?
                            她这是该谢谢那个林瑾瑜?
                            “罗儿啊,这事你别往心里去,那个林瑾瑜她是烨儿的妻子,据姑母所知,她一点也不喜欢煊儿,而且,姑母总觉得煊儿不是真的喜欢她。”
                            她说不出原因,总觉得煊儿真正喜欢的人并非林瑾瑜,只是这事没有凭证,仅仅只是她的猜测而已。
                            “不是真的喜欢么?”
                            倘若并非真心,那么,皇上他,究竟喜欢的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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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6 送人
                              白绮罗从宸元殿出来已近午时,她带着夏颖直接回了凤吟殿,到得殿门口时,守门的小宫女行完礼后便焦急地对她说道:“皇后娘娘,您可回来了,丞相夫人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怎么不差人去宸元殿唤本宫?”听着母亲前来,白绮罗自然高兴,十年了,她从嫡女变成了庶女,自从她成了白锦绣之后,就再也没有得到母亲的爱了,母亲虽然厚待父亲的小妾,但那毕竟是跟她分享丈夫的女子,她又如何能从心底里喜欢呢?
                              “丞相夫人听说您去了宸元殿,说是不要去打扰您,奴婢也就没有过去。”
                              白绮罗点了点头,快步朝里行去。
                              入了殿内,白绮罗眼眸微抬,便瞧见了坐在殿中软榻上的贵妇。
                              看见母亲的那一瞬,白绮罗眸中立时盈满了泪,眼眶热热的,她朝白夫人奔了过去:“娘……”
                              白夫人顾氏听见女儿唤她,转过头来笑着看向她:“罗儿,你回来了。”
                              “娘……”白绮罗直接扑进了白夫人的怀中轻声啜泣起来:“娘……女儿好想你啊……”
                              她有多久没有在母亲怀中撒娇了?已经久到她都记不清了。
                              过去的十年,不管她有多坚强,在那无人的角落,她却总是默默含着泪,因为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投入母亲的怀抱,亲昵地叫那一声娘。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女儿忽如其来的动作让白夫人惊了一下,不过想着女儿刚刚解禁,也就释怀了一些,她伸手抚摸着白绮罗的头发,笑着道:“罗儿,别哭了,娘这不是来看你了么?”
                              白绮罗喉间哽咽,完全说不出话,她微微摇着头,心中的苦闷母亲不能理解,也永远不会知道。
                              白夫人见白绮罗肩膀微微抽搐,只当孩子是受了禁足的委屈,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顺着孩子的头发。
                              过了许久,白绮罗终于平静下来,她从母亲怀中抬起了头,看向了母亲:“娘,女儿没事了,您别担心。”
                              “没事就好,罗儿啊,不是娘说你,你这脾气也该改改了。”也不知她的罗儿究竟跟皇上说了什么,让皇上发了那么大的脾气,以至于她的那个只知道功名利禄的丈夫竟是又下了一步狠棋。
                              白绮罗乖顺地点头道:“娘,罗儿知道自己错了,罗儿以后不会再犯错了。”
                              她的娘亲从小就很疼爱她,以至于后来,被人换了灵魂的那般刁蛮的她都没有得到母亲过多的苛责。
                              白夫人看着乖巧的白绮罗,心中又泛起了苦涩,她究竟该如何跟孩子开口呢?
                              白绮罗在南宫煊身边待了十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比较强,她从母亲的眼中看出了一丝为难。
                              “娘,您是有什么话要对女儿说么?”
                              白夫人眨了眨眼睛,她之所以一直等在凤吟殿不找人去传唤女儿,就是不知该如何跟女儿开口。
                              默了半晌,还是白绮罗说道:“娘,有什么话您直说便是。”
                              “罗儿啊,你父亲,你父亲他……”
                              白绮罗眼眸微微转了一下,想起方才她进殿时,夏颖在她耳旁说了一句,说是白夫人还带了一个人进宫。
                              而今看着母亲为难的脸色,便知晓发生何事了。
                              “父亲他让您带了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进宫来服侍我?”
                              白夫人抽了一口气,眸中尽是心疼:“罗儿啊,你父亲提这事已经提了两个多月了,自从他一提出这事娘便反对,但是你也知道你父亲的性子,若是娘不把她带进宫,你父亲也会想方设法地找人接近皇上的。”
                              与其这样,还不如将人放在女儿眼皮子底下呢。
                              白卓松是个什么样的人,白绮罗自然知道,没有换灵魂时,她只知道父亲是一个慈祥的人,可是为皇上办事这么多年,她才渐渐知道,原来父亲的野心竟是那么的大。
                              为了他的权势,为了他的富贵,他可以牺牲任何人,包括他嫡亲的女儿。
                              白绮罗握住白夫人的手,才发现,母亲的手心中早已浸满了汗,在这冰冷的冬日里。
                              “娘,你把她留下吧。”
                              “罗儿,人我是带进来了,你要如何用她全凭你做主,你不用为难自己的。”
                              白绮罗笑着道:“娘您别担心,女儿知道怎么做的。”
                              白夫人看着白绮罗,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的女儿好似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也懂事了,她心中那些惶惑不安,也跟着消弭了不少。
                              母女间又谈了不少的话,白夫人方才噙着手绢儿含着泪步出了凤吟殿。
                              待得白夫人离开之后,白绮罗便让夏颖带着那个女子入了内殿。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7-11-21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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