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为伊梳发,丝丝情意长。当年伊面影,依稀在我旁。
——【摘】
序章
那些盛开在记忆里的花。过了花季,枯了茎叶,谢了繁华,竟依然还在安静地睡在心里最柔软的深处。一如昨日般鲜明灿艳,一如你瀑布般柔顺秀娟的乌发。
陛下,天冷了,您该回宫了。
迪达拉!
心一颤,回首在阳光的恍惚间撇到你纤细瘦弱的手掌细细滑过我的脸庞,惊讶得不敢动弹,唯恐我的一个转身,吓到了这个朝思暮想的触感。
陛下啊,您一定是太累了。
定睛一看,对上的确是鼬那双关切却惆怅的眼睛。
那些盛开在记忆里的花呵。过了花季,枯了茎叶,谢了繁华,却一如昨日般鲜明灿艳。谁人又知,或许所以被铭记,却又独为一枝。
好,回宫吧。
第一章
——疑似繁花漫天飞舞,却原是雾水迷蒙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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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209年,追驿国平复了西疆多年的战乱,大胜铭渊国。
在举国欢庆中,追驿国尊贵的皇帝赤砂之戊却在战事胜利后的第三天,驾崩。
西元209年,铭渊国将作为人质的皇子迪达拉送到了追驿国。那一年,迪达拉第一次见到了赤砂之蝎,追驿国未来的君王。就在战事胜利后的第六天,就在赤砂之戊驾崩的第三天。
那一年,他和他都只有十岁。
“戊……戊……蝎儿……蝎儿……”
“什么事,母后?孩儿就在您的床前。”他望着床榻上神智模糊不清的母后不禁颦眉。自从父亲撒手人寰,母后先是跪亲灵位前三天三夜不曾起身,进而又茶饭不进神智恍惚。
母后是江南人士,一双水灵的眼睛曾被父皇称为“两潭西湖水”,惊艳北国追驿。可是如今,两眼早已因过度的流泪而眼眶深陷,双眸无光。皱纹确是越来越多,几乎布满整个原本光洁的额头。一头自幼时就最爱抚弄的柔软黑发,也于一夜间干枯,如秋末整片的萎草。
爱情能让一棵草绽放。爱情同样能使一枝花枯萎。
只不过,那时的蝎,不相信。
虽然一早就知道母后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甚至自他当年违抗母命从江南带回的贫寒女子。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父皇依然有其他嫔妃无数,父皇依旧将攻破铭渊国作为人生的头等大事,父皇依旧在其他妃子的屋里缠绵不清,只留母后独自想念……说来可笑,在铭渊国终于被攻下时,父皇却连胜利的欢呼声来不及听到就匆匆离去了。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般的牵起了嘴角。
这样的人生是他不敢苟同的。尽管他还是个孩子,只有十岁。他不理解母后,他亦不羡慕父皇。
铭渊国的王迪金诺纵横一生,金戈铁马。疆土辽阔,国民安生。尽管铭渊国最终没能逃过被追驿国强取豪夺,但即便如此迪金诺的潇洒倜傥还是被无数的民众记住了。
迪金诺的后宫充斥着回鹘、高丽、甚至是波斯国的美女,众多混血的子嗣,各处珍奇异宝都足以说明他辉煌壮丽的一生。这才是他追驿皇子所羡慕的人生。小小的他,甚至对父皇在疆土上取得的胜利有些说不清的鄙夷。
“不要怪罪你的父亲,咳咳……”床榻上的母亲似乎看透的孩儿的心思,伸出干枯的手掌,一只紧紧握住了对方的小手,另一只哆嗦地去够桌上的剪刀。
“你父皇曾经说过,最喜欢我的头秀发。于是我一寸都舍不得剪下。虽然它们现在都已经枯萎了……”
他颇为惊讶的注视着眼前簌簌掉落的缕缕枯发,如同静观爱情的陨落。
啪嗒——随着剪刀的掉落在地,母亲紧握着他的双手也松开了。
“如今,你的父皇走了,我心死了,发也枯了。”
“还记得你五岁那年星师占卜的结果吗?‘追驿皇子,随花凋零。’孩子,不管你将来遇到的那多花是谁,一定要难为自己。什么国土,疆域,荣耀,那些都只是幌子罢了。”
“吾发只为吾爱落……”
“蝎,母后只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鸢尾花。
粗大温厚的根茎,宽阔如刀的叶脉,坚韧执着的生命力。原本是会唱歌的花。原本就围绕着淡淡光滑。因为忧伤的笼罩,则更升腾起圈圈光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