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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人生边上——自问自答》杨绛
商务印书馆 2018 北京
我最近读了些哲学书,有的读完了,有的读了几行就丢到了一边,有的让我一直思考。
上一本书是《道法自然》(庄子英译回译本),还有后人选编的胡适作品《人生有何意义》。
杨绛这本书后用许多小文来注解她的“自问自答”,第十二篇《她的自述》让我很震撼。这篇文章从本质上和胡适的文章很像,都是人对人生的发问:我活了这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人生有何意义)?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胡适是学哲学的人,他规避掉了关键,只说这个问题是没有意义的,人的生命是个生物行为,和阿猫阿狗的没什么不同……与其去追问意义,不如去做些有意义的事。
很长的几个月里边,胡适的问答在我这里都是零分。因为我也在追问,在思索,在“作茧自缚”。我想着每个月那些刚好够的工资,买书旅行之后还可以存下一点,因为日本物价贵渐渐克制自己的“贪吃”,不该花的钱都没有花,可以算上一个不小的成长了。但不幸被“无价值感束缚”:自我是无价值的。体力劳动不需要自我,有自我的不是好员工,自我只能在自己的时间里出现,在工作的时候我们就是统一的名字“お姉さん”,翻译成四川话就是“小妹儿”。
红叶,白雪,樱花逐一变换,日本的一年其实过得很快,日本也很美。我的“无价值感”跟着我回了国。我想我每天上班下班,一直到退休的年纪…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然后碌碌无为过了一生。这样的人生真是无趣。
《人生有何意义》是别人编的,里边包含了许多胡适的文章和演讲稿,里边有许多话专门讲给刚毕业过着正在读书的大学生听。但是有很多带着说教的言辞,看得我很逆反。
杨绛的“自问自答”和庄子一样无法解开我的疑问。“自问自答”让我云里雾里,看了像没看一样,要转述内容都要翻目录。我只能说杨绛先生肯定“人的价值”,人生一世都是不断修行,不断追求自我完善的过程。她用了“灵魂”这个词,旨在区分肉体和思想(把想吃喝睡的肉体区分开),杨绛先生的灵魂指的是生命。
我也对“灵魂”产生过疑问:究竟是人生来就有灵魂,还是灵魂只是肉体运行(大脑运行)的产物?灵魂包含了许多东西,我认为首先一个是自我意识,然后是自我感受,还包括了思想,思考。
不同于胡适的风格,杨绛先生在录入文章的时候从来不会对其加以评判。忠实地写下来,留些学会给读者思考。我对主人公一生坎坷地遭遇说不上什么来,也许杨绛先生想拿那篇小文注解“人生实苦”。
我在书的最后找到了答案。“围城”这个名字有很妙的解释:里边的人想冲进来,外边的人想冲出去。杨绛的说,这个围城不止指婚姻,更泛指人性中某些可悲的因素,就是对自己处境不满。“围城”让我思考了很久很久。
我做的“茧”就是围城,我对现状极其不满,这个不满是痛苦的根源。有的人随时随地都会痛苦,有的人本应该痛苦但他却过得很快乐。可怜之人不认可自己的可怜,他便不可怜;相反,幸福之人不认可他的幸福,这是他最大的不幸。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22楼2019-08-14 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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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21
    花去几天时间读完《听杨绛谈往事》,我原先想了解民国时期的高等教育的,加之敬重杨绛先生。但我很快就发现钱杨二人对文凭学位都看得很淡。杨绛先生在青年时期一心想要到清华读本科,但因家中事故未能如愿,读了东吴大学政治系,但她始终不喜欢政治。后来到清华借读,最终获得东吴大学毕业证加金钥匙奖。之后就立即考入清华研究生院,后来和钱钟书先生一起出国,清华研究生文凭并没有拿下。
    钱钟书先生考入英国庚款,在牛津攻读文学学士。杨绛先生本想一同攻读,但是牛津名额已满,要去学只能攻读历史,最终杨绛先生选择自习西方文学。钱钟书先生的必修课中包含十八世纪作者手稿和书籍装订方式,为了文凭拿出许多精力来应付“不必要的必修课”,从此再也不打算“求学位”了。
    这种价值观在我看来很不可思议。一边读书一边思考,所以这本传记看了很久很久。另外,“实用主义”这个词也是,前文是在讲上个世纪的大学改革,去掉了很多“不必要”的文科专业。
    我想起和某个大学老师的谈话,她的“工科思想”与“实用主义”异曲同工。简单说来读某个专业最关心就业,最关心钱途与前途,没前途的不上,某门知识看上去似乎“没什么用”,大家就很同情学这个专业的学生。本人也曾在被同情之列。
    当“博雅学科”变成了“素质教育”,我都快不认识这个词了。这个口号喊得很响亮,普通人只知道“素质教育就是反对应试教育”,能知道这一点已经相当不容易。我们大部分老师在招生的时候都在说:“同学们,我们有统计数据表明,大多数大学生都不会从事本专业工作……”旨在让大家放心,不要因为专业冷门就不想读,进学校拿文凭才是硬道理。说起来都是误解。
    博雅教育是为了培养通才,重点培养的是文科生。我身边的家长朋友们似乎更希望自己的孩子读理科。可知“实用主义”是大多数人的价值取向。我在上大学之前,一位中年的前辈也对我说过“六十分万岁,多锻炼自己,学会处理人际关系”之类的话。这些不过是“实用主义”的力证。
    当我们这代人为了名校文凭,走着堪比长征的“高考之路”时,怎么会明白钱杨对文凭的淡然?可能,那个时代,顶级学者是不多见的。
    当下就业艰难,更多人去“深造”了。我们对文凭,对能力的理解似乎有所不同。终究是“人各有志”。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25楼2019-08-21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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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特别喜欢精装本《大家小书》
      黄现璠《唐代社会概略》,购于豆瓣书店,6折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27楼2019-08-24 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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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速读某书评之后
        严肃文学或者说学术文献,是世界的宝贵遗产。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去读它们。我曾见过许多狂人声称“除去某某古籍,其余的东西都是垃圾。”“读书只需要读一本,那就是易经”之类的。
        正如梁文道所言,有的人只能读于丹,读易中天,这不是说他们不爱国学原著,这只是一种能力不足。(原文忘记了,收在《我读》里)
        因此中国有如此蓬勃的出版业,人均阅读量依旧很低很低。人们在对比中国时总不忘提一提旁边的日本。虽说日本的人均阅读量非常高,但有些东西是相同的。也是我一直的主张,消遣阅读和严肃文学分开看待。如果以这个观点看,日本年轻人恐怕和中国年轻人差不多,只是他们的消遣的一部分是看漫画看小说,而我们总以“爱读书”的标签贴自己身上,假借“读书上进”的理由去读消遣性小说。
        本人并不排斥消遣阅读,事实上我去读此类书更多一些。比起内藤湖南的《日本史学史》,我更愿意选择李长声的随笔集子。严肃文学对我来说是不错的书,在精力旺盛的时候慢慢读一点点,也能感受到获得知识的乐趣。由此看来,就算我在读学术著作,也是以兴趣为基石的。
        2017年上半年,我发现一本书叫《如何阅读一本书》,等这本书来的时候,我读了它的反对著作《再读一遍》。就此与《如何阅读一本书》分道扬镳,因为我自己更偏爱消遣阅读。读书像呼吸一样自然,不受各种目的束缚。当然《如何阅读一本书》里边的方法都非常有用,我排斥的是里边的“实用主义”和“功利性”。
        而且,青少年普遍喜欢猎奇的,浅显易懂的东西。美国的批判家也指出“哈利波特存在的意义就是让青少年养成阅读的习惯。”事实证明,养成阅读习惯之后就不会仅仅满足于“哈利波特”了。往深处阅读是一种常态。谁受得了那些套路呢?因此,养成读书的习惯远比直接让年轻人读“精华”重要。那些从小就去读上古文献的孩子真是神童。《论语》《诗》《书》这类,大人又有几个能懂得呢。

        前段时间,我批评自己不会写总结性的书评,即对大框架不甚理解而多看细节。昨天整理大学抄录的批语,《寻找如画美》的书评让我觉得惊讶,因为那就是一篇总结性的书评。再看看这么“正式”的文风,方明白“不会写是自己加的局限”。全局思维可以稍加训练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28楼2019-08-28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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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做了大半套卷子,读了几篇《英华浮沉录》,回来已经很晚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31楼2019-08-31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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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代社会概略》粗读完毕。
            ——————————
            读杨绛译的《斐多》,不禁想在希腊时代,人们如何去研究哲学?
            哲学是什么?
            我们如何利用学校学习哲学,如何摆脱学校的影响?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33楼2019-09-02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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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国文学史》没有简·奥斯汀,也没有伍尔芙,也没有勃朗特姐妹……瞟一眼目录,紫式部这个后人起的名字夹在一大堆男作家中分外可怜。如果不是紫式部写了世界上第一部长篇小说,她可能不会有个专门的章节。
              by the way,简奥斯汀哪里不好吗?她无法与同时代的男作家相提并论吗?马克思恩格斯没提到这个人,她的作品就不行吗?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34楼2019-09-03 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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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中行《顺生论》。
                在书架前随便乱看,抽出三本书随便翻。还有两本是朱光潜的《谈修养》,和甲骨文丛书之一《左道》。起初看起来“顺生论”这个名字让人讨厌,有种认命的感觉。同时张中行也是第二个说“人生没有意义”的人,但他不是冷不丁扔出一句话。
                看着文风觉得喜欢,下次一定再去看!
                《谈修养》讲得很有道理,说教的感觉也有,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序文就很戳心窝子(图3)。正因为这戳心窝子的话很有道理,连着翻了几十页。讲人生要勤奋,要做的事情绝不拖到下一秒……
                《左道》我很喜欢,涉及到古代的信仰和社会风俗。唯一郁闷的就是价格太贵。下次继续来看。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35楼2019-09-08 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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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置的价值观
                  图片来源 福泽谕吉《学問のすすめ》 日本劝学篇
                  老话说:“天生人不在人上也不在人下”。——福泽谕吉的开场白十分动人,我在拖地前偷懒看了几页,因为其中的平等思想而爱不释手。
                  接着他写『上天在创造人类时,即便是创造几万人,几万人也都在同一条地平线上。』我想这样的观念在明治时代一定非常尖锐。
                  『但是,从这广阔的世间来看,有聪明的人,有愚笨的人,有贫穷的人,有富有的人,有上等的人,有低贱的人……此间差异有如云泥之别,这到底是为什么?《实语教》有云:人不学则无智,无智则为愚人。因此聪明人和愚人的区别在学与不学之间。』
                  *分裂*
                  在读书的时候突然明白,自己一直坚信的价值观是错的。因为不喜欢社交场合,期望着读书出世避世。期望着能接触到尖锐的思想,能有自己的思辨能力。可是这个观点是错的。普通人不关心学问不关心历史,除了与自身利益相关的政策,因此很不明白“学问是拿开干什么吃的。”学问与现实生活有些一道深深的鸿沟,闭门不出的思想家和语言尖锐的艺术家在普通人眼里多多少少像异类。但我们忽略了一个事实——学问不是凭空生出来的。研究文学的人也可以是个很关注现实的人,知识分子和科学家谁更有用的话题实在无意义。我在此前,将做学问的人看成“困在斗室中的人”,是我从没看清学问是为人服务的,无论是哪个学科。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36楼2019-09-09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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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看教科书看得头疼。依我的感觉,教科书和新闻都采用同一种“机械式”的文风,说话人不带任何主观色彩,只是陈述事实听者自辨。这种文字真讨厌。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37楼2019-09-09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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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天,读《共和国教科书》
                      这套民国老教材默默地火了
                      在一个很小众的范围里
                      读库挂了新星出版社的号出的
                      蓝纸面加线装
                      我恨不得拿民国学生装来配它
                      还有宣纸复刻本,买不起
                      当下人觉得新奇
                      过去用过教科书的人又是怎么说的呢?
                      张中行上小学就是用的《共和国教科书》,瞧他的意思感觉教科书应该一代比一代好,而他用的是破天荒的第一套,感叹小时候总是无事可做。
                      林海英在《城南旧事》中提到《共和国教科书》,没提名字,只说课文。她喜欢《我们看海去》这首诗,整天拿着课文念,吐槽像“人手足刀尺狗牛羊一身二手那几课,我想赶快忘掉!”
                      这段话来自《共和国教科书》初小部分,新国文一,第一课到第六课。
                      民国教育,承袭了清代教育,学生上学先认字,识字几年才教文学作品,或正儿八经的课文。不过《新国文》明显是由字到简单句,由简单句到课文的。复刻的《新国文》一本包含了“好几册”,每一册都写着“春季始業”,不知道民国的学制是多久,分不分寒暑假,看起来内容真的很少。但是林海英女士所说的“国文书第二十六课的那篇《我们看海去》”,翻遍《新国文》的初小高小部分,都没找到。
                      倒是《新国文》第三册第一课,让我想到了夸美纽斯的《世界图绘》(如图三)。
                      一个坐着的老师,和一个站着的小男孩,他们有什么相似性吗?
                      《世界图绘》序章(从豆瓣某作者那里复制过来的)
                      Magister: Veni, puer! disce sapere.
                      Puer: Quid hoc est, Sapere?
                      Magister: Intelligere recte, agere recte, et eloqui recte omnia necessaria.
                      Puer: Quis docebit me hoc?
                      Magister: Ego, cum DEO.
                      Puer: Quomodo?
                      Magister: Ducam te per omnia. Ostendam tibi omnia. Nominabo tibi omnia.
                      Puer: En adsum; duc me in nomine DEI.
                      (以下是翻译)
                      老师:过来,孩子!学习智慧!
                      男孩:什么是智慧?
                      老师:对于一切必要之物,正确地理解,正确地行动,正确地表达。
                      男孩:谁将教会我这些?
                      老师:我,偕同神。
                      男孩:您怎么教?
                      老师:我将通过万事万物来教导你,为你指示一切,为你命名一切。
                      男孩:看,我已在此。以神之名,请教导我。
                      看了《世界图绘》之后,对“人不读书,不能成人”有什么新的见解吗?我想,假如我小时候被老师提溜起来劈头就问:“你来学校做什么?”我很有可能会收拾书包默默走掉。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38楼2019-09-13 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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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39楼2019-09-13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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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方所,用25块钱买到长声老头的小书《温酒话冬邻》。这本书在17当当网上就没有了,一度被抬到三倍价。老头的新书《日本人的画像》放在楼下展示台,看看价格,果断选了这本。2012年距离现在也不久,怎么书价就蹭蹭蹭地涨个没完。加印肯定要提个十几块,先买了,买到就是赚到。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40楼2019-09-27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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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八九年前买到安意如的《思无邪》,不光如此,对这位作家没有任何了解的时候还买了《美人何处》《陌上花开》,以前没读,现在不想读。还有我放柜子里的译林软精装名著,也是冲着名头买的,以前看不进去,现在看着有滋有味。和流行文化保持距离未尝不是好事。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41楼2019-09-28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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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和”出处乃张衡《归田赋》,今天终于读到原文。我想陶潜或许读过《归田赋》……只是《归去来兮辞》更加一气呵成。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42楼2019-10-01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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