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决定要处死他时王耀没有反对。
——通/敌/叛/国,罪无可恕。
后来他被判处凌/迟,即剮刑,在犯人意识清醒时将他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切下来。三千多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没有求饶,也没有惊恐的叫嚷,百姓们在台下对他指指点点,不断骂着“卖/国/贼”“蛮/夷/走/狗”,甚至争相掏钱买下他的血肉,然后生生咽下去。
那人浑身是血地被绑在柱子上,忽然抬头直直看向王耀,嘴唇瓮动,说了一句话。
只可惜距离太远,王耀并没有看清他的口型。
多年后的北京。
王耀在墓碑前蹲下,用手指细细描摹上面的碑文,然后一字一句,说出了那句迟到了百年的道歉:“是我对不住您。”
——对不起,将军。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空中织出梦幻的光影,王耀闭上眼,仿佛又看见了他被授予重任时意气风发的模样,他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横刀立马的模样,他被诬陷后百口莫辩的模样,以及在那个混乱的黄昏,夕阳下看着那些他拼命护下的人民对他毫无理由的破口大骂时,他满脸的辛酸与悲怆。
那天他说过的话穿越了百年的时光,终于抵达了王耀耳畔:
“死后不愁无勇将,忠魂依旧守辽东。”
“臣,问心无愧。”
——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