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因果循回。前世因,后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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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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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0年 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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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玉起床的时候太阳还没完全升起。他换了身便装,说是去集市采购东西。府中的奴婢已将早膳做好端于面前,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一块米糕塞进嘴里咬住,便是挥了挥手转身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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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要寻的东西叫做花钿,当然并不是自己所用。简单来说在种种机缘之下,向来爱多管闲事的隋玉公子收养了一个据说是刚来到浔州连个名字都没有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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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他正在诵读诗经,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恰巧女孩没有名字,思索一番后决定将其取名为桃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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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花钿,便是当做送给桃夭的见面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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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戴上花钿的样子很好看,隋玉在一旁笑的很灿烂,看来自己的没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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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那日举办书画展,两人就这样结伴而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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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书画展的人明明不多却还显得有些拥挤。桃夭含着糖人挤了半天才来到一张山水画前。这张山水画并没有太多人观赏,也就不到五个的样子,看来并不是什么大家的手笔。她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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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看的太入神了,所以当背后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说着:“能麻烦让一下么?”的时候,桃夭硬是愣了愣,连糖人也没能握住,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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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 良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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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麻烦让一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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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辞轶望了望身边两侧,明明还不到五个人。捡起掉在地上的棒棒糖正准备说回去,转头却看见了一张莫名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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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梦。再看此人明亮的双目,俊美的容颜,与梦中那个男子极其相似,一瞬间便是怔住了。木木的往旁边站了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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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画,所描绘的是日暮黄昏时候的大海。温辞轶看见那火燎般的残云与汹涌的浪潮,便想起了良浔的大海。与自己所见到的何其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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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玺你还真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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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从一旁走过来,手里拿着两杯热饮。看着画前二人将杯子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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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一下,这是我最好的兄弟千玺。”他又指了指温辞轶,“这是辞轶,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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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温辞轶望着对方的脸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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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没有吧。”那个叫千玺的男孩笑了笑,脸颊上挂着浅浅的梨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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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王源说,这幅画是千玺画的。她不由得想起海岸边上那个画画的少年。闭上双眼,脑海的左边是千玺,右边是那个白衣少年。忽然两个人的身影在这一刻重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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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在良浔的海岸边上画的。那天刚好是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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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千玺亲口这么说,她便是确定了。那个岸上画画的白衣少年,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唇角含笑,话语温柔,没有看上去那般高冷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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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辞轶感到很庆幸,她终于完成了来到陆地上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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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烊千玺回到别墅的时候,天又暗了很多。寒冬漫长的黑夜来的比平日里更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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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关暗色的光洒在他的脸颊上,柔和了棱角分明的模样。他卸下腕上的手表,将鞋子踢到一边,卧在沙发上,手边是大学教授送来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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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画卷来自于唐朝贞观之治年间,为一位名门望族后裔所绘。是一张古代女子的肖像画,黛眉朱唇玉面,服饰却是男子的装扮。显然是个女扮男装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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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双眼,总觉得这个人自己在哪儿见过。熟悉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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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0年 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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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浩轩卷着刚画完的画卷,找了条红菱扎了起来,命人将其送到隋玉的府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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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感觉自己对桃夭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思索了好一番却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于是只好画下印象中桃夭女扮男装的模样,满意的笑了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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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当天起的很早。在院子里散步之时恰好从侍女手中收到这幅画,拿在手里仔细打量了一番,决定放在铜镜一旁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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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男装,不带任何首饰亦未曾悉心打扮妆容,与隋玉一同往月老庙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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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为凡间七夕佳节,桃夭含着糖人在月老庙走了好一圈。成对的鸳鸯手中系着红色绸缎,将写有名字的木牌挂到树梢上,双手合十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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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从何人手中拿到了一块巴掌大的小木牌,思索半天也没能想起自己名字究竟怎么写。反正大清早的也没什么人,干脆抬起手将牌往树上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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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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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躲在粗壮的树干后面悄悄把头探过去。木牌完好无损的落在凸出地表巨大的树根之上,而往前看一些,一名男子正背对着自己,左手揉着自己的脑袋,不知在喃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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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抱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