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二天艾斯兰回来了。
咖啡馆关门了。
他叹了口气,坐在门阶上,抬头看了看天空。他第一次遇到艾瑞拉的时候也是这样,他抬头望着天空,看不见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撞到了她。那是他上大学的第一天。她有一头铂金色的短发和一双同他一样紫色的眼睛。她笑了笑,涨红了脸。然后他们做了同样的事,低头,弯腰捡起散落的书籍。她带着它们,笑着离开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
艾斯兰眨了眨眼睛。任勇洙好奇地盯着他。他穿着一件有着巨大乳房的动漫人物的T恤,配上短裤和凉鞋。他手里拿着一个购物袋,里面装着许多水果。
“嗨,任勇洙,咖啡馆怎么关门了?”艾斯兰问道。他甚至没有站起来。
“我们每隔几天休息,”任勇洙回答说。“这取决于贺瑞斯什么时候愿意开门。”
“哦……”艾斯兰麻木地点点头,盯着地面。他开始摆弄门前的小石子。 石子落地,声音清脆而孤寂。
任勇洙说:“你应该回到你住的酒店或者……无论你住在哪里。”他顿了顿,“外面冷。”
“我等着,”艾斯兰说,“等他来。”
“你真是个固执的家伙,”任勇洙说,“不幸的是我弟弟和你一样。”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做烟花了,”艾斯兰咕哝着,身体蜷曲,抱着他的膝盖,似一个被抛弃的孤儿,“它们……令人震惊。”
“你可能……应该放弃。”
艾斯兰睁大眼睛,抬起头来。任勇洙招牌式的笑容早已消失了。他严肃地注视着他。半晌,他放下购物袋,坐在艾斯兰旁边。
“他不会再放烟火了,”任勇洙说。
“为什么?“艾斯兰问,呆呆地看着他身边的人。
“你必须保守秘密。”
“好吧,”艾斯兰说,“我保证。”
任勇洙点了点头。
“贺瑞斯是我的兄弟,”任勇洙说,“我们没有爹娘,住在中国的大哥把我们带大——现在他在这里,英国。当我们小的时候,我们就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我们去过很多国家——在大哥还是一个满世界传播爱的儿童诱拐犯的时候。哦,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我这个弟弟一直有点…奇怪。他是个纵火狂。”
艾斯兰点了点头,表示他专心地听着。邻居的猫经过了他们。任勇洙伸出手来。他拍了拍那只黑色生物的头,抚摸着它的皮毛。
“他喜欢火,各种各样的。他开始学习鞭炮时,他是…像狂热或什么。老实说,他的恶作剧可能会变得很糟糕。大哥把他捡回来的时候他刚刚烧了一个中央公园的花坛。还有他曾经烧了我最喜欢的海报,还把我的内衣放在火上!“
艾斯兰忍住了笑声,而任勇洙做了一个激怒的手势。
“他因为搞恶作剧和制造非法爆竹而被柯克兰管过门禁。再后来,他遇到了她。她和他有着同样古怪的激情。他们high起来像,什么?一次巨大的爆炸!”
任勇洙把拳头打成一团,模仿爆炸。
“就像那样。爱的火花!”他哈哈地笑了,然后继续说,“她爱火。她帮助他实现他的梦想。在比赛中签下他的名字。让他在互联网上成名。他们一起设计焰火,并把它们运到世界各地。在节日期间,你可以看到它们中的一些在城市里展出。那些真的是很棒的东西!“
“是的,我见过很多,”艾斯兰附和道,“真壮观。”
“他们结束了学业,移居到这里。这是她的想法。因为她不喜欢他们的城市。她觉得太窒息了。她想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一切。也许是一个她可以观赏大海,听海鸥,悠闲地在阳光下悠闲地生活的地方。贺瑞斯的另一扶养人是英国人,对,之前提到的柯克兰——亚瑟•柯克兰,大哥现在和他生活在一起。他出生在英国,所以他有公民权。他们决定安静下来,所以在这里定居。
“你呢?你怎么到这里来的?艾斯兰问道。任勇洙撅着嘴:“你以为我是最后被捡的,不是吗?“
艾斯兰笑了笑。任勇洙轻轻地打了他一拳。
“直到两年前我才在这里,”任勇洙说。“他和她,一家人来庆祝节日。然后……”
男孩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艾斯兰盯着他看。当任勇洙用食指在地上画圆圈时,他的呆毛垂了下来。
“出事了……”艾斯兰平静地说。“她出去买东西。她的车撞坏了,它爆炸了——不确定是不是爆炸物引起的,但是……她着火了。”
艾斯兰喘着气。他的脑海里满是她扭动和尖叫的痛苦表情。
“没活下来……”任勇洙压低了声音。艾斯兰了一秒钟才意识到那奇怪的声音是一种呜咽。“如果它没有爆炸的话,她本来可以等到营救到……但是……就是这样。”之后她离开,我弟弟仿佛坏掉了,直到一个星期后他才出院。他尝试过几次自己的生活……我们不能丢下他一个人——创伤、疼痛、所有一切。我辞掉了在韩国的工作,来到这里和他呆在一起。
艾斯兰保持沉默。
任勇洙站起来拿起他的食品袋。
“嗯,我只能告诉你这一点,”他说。“火是美丽的,也是非常危险的。我弟弟再也不会放烟花了。你应该……寻找其他来源。”
艾斯兰看着任勇洙消失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