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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短篇】风华灼(烬释樱灵/霰雪/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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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手闲大乱炖,单纯找感觉。
2.cp不定。
3.人设随时崩塌,慎入。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7-07 19:08回复
    1.
    碎雪漫天,如巨兽抖落而凋的洁白绒毛,纷纷洒洒,翩若惊鸿,轻盈的雪色覆盖了刃雪城每一寸角落,入眼皆是。
    琉璃冰灯照得殿内一片明亮,低低的案头前静伏一人,及腰白发半束,镂空银冠加冕,手中执奏折入神批阅,好看的眉梢轻轻蹙着。
    “哥。”
    门外清润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入耳畔,“你睡了吗?”
    “进来。”
    言简意赅的二字,是他贯来的作风。
    樱轻轻推开幻影天大门,放缓脚步朝他走去。对方依然垂着眸扫过竹简,未见来人却先他一步出声,吐出淡淡的单音节:“樱。”
    “是我。”
    唇边牵起微微的弧度,樱抬手解下身上的狐裘披风,盖过对方略显单薄的双肩,“还不歇息?”
    “有些未处理的琐事。”察觉到肩头落下的一道暖意,释将手里那卷小折放在桌上右手边的一堆里,复回眸看着身侧的樱,“你呢?这么晚找我什么事情。”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樱转身绕着案台来回踱了几步,蓝眸流露出一丝孩子般的狡黠,“你还记不记得,那个一直在追求你的火族王子,罹天烬?”
    闻言释一愣,脑海有些许片段一闪而过。
    火族桀骜不驯、玩世不恭的小王子罹天烬,不知因何缘由的就看上了他,便以游览人鱼族为由,在冰火两族中央的无尽海宫里住下。人鱼圣尊虽有不满,却又对宠儿出了名的火燚有所忌惮,拿幻术高强的罹天烬更是束手无策,就这样容许他住了整整两月。
    起初他只是每日不请自来,没有一点点征兆的,不由分说就动手与释切磋幻术,从殿内打到殿外,这样一打就是半日,二人幻术相当,往往不分胜负。这时候罹天烬就趁势让个几招,然后在释的噬神剑架到颈上之前侧身一躲,异常无赖地拉过他的手臂,戏谑一笑,顺势在他精致的脸侧迅速落下一吻。
    ——你看,现在你是我的人了。
    “我警告你,不要找死。”释冷冷的瞧着他,脸上的难堪和恼意溢于眉眼,一剑直逼他命门。
    ——“你就不怕,再被亲一次?”
    烬持剑格挡,弓形的唇微微挑起,眉目间尽是邪魅的神情。
    “……”
    自那以后,罹天烬玩着各种数不清的花样撩拨他,而他,堂堂释帝,平了三界,治了各族,居然开始对他一个小小的火族王子束手无策,只能以各种借口闭门不见。
    冷峻的面容上寒意更盛,释脸颊冰冷得结了不止一层霜雪,沉声道,“他又想如何。”
    “他说,想明日见你一面,在雪雾森林。”
    “你告诉他。”释抬眸迎上樱的目光,一蓝一金的异瞳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神色,他声音冷冷的,“我没心思同他浪费时间。”
    “还有,他很烦。”
    说完,释重新拿起桌上待批的奏折,不再说一句话。
    “那哥早些休息。”
    自家哥哥脸上不易察觉的异样逃不过樱的眼睛,他抿唇笑着点了点头,转身退出,带上了幻影天的大门。
    前脚刚刚迈出门槛没两步,一个小小的白团就跳到了跟前,猝不及防的大声喊道,“樱——!”
    樱还未反应过来,向后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在地上。他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小不点,故作生气,“吓人这本事从哪儿学的。”
    “这还需要学吗?你这是在蔑视我的智商。”灵叉着腰幸灾乐祸地抬起脑袋瞧着他,开心地搓了搓手掌,“喂喂喂,你是不是被吓到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我怎么不知道,”樱蹲下身戳了戳灵红扑扑的脸蛋,觉得手感不错,软软的。他微微歪头继续补充方才未说完的话,“你还有智商。”
    “我呸呸呸,你才没智商,你全家都没——”灵登时不乐意地撇了嘴,想了想却改了口,“不对不对,我这几个哥哥里,就你没智商,没,智,商!”
    “哦,这样啊。”樱点点头,“那我这个没智商的哥哥,也没办法把你带去火族玩了。”
    “不行,你答应了我的。”灵睁大了眼,连忙伸手扯住他的袖口摇啊摇的,“冰族太闷了,释又不让我出去,又太冷说不上一句好话,霰雪一天到晚在雪雾森林也找不到,你看,我现在就剩你这个哥哥能靠得住了。”
    樱勾了唇起身,笑容甜美而邪气,“不是现在,是以前。”
    他可是很记仇的。
    ——TBC——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7-07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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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完文顶锅逃跑【手动滑稽】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7-07 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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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天空不再飘雪的时候,少有的一丝阳光挤进了刃雪城。
        樱漫步在雪雾森林里,脚下的积雪被踩过,隐约听得到白靴凹陷入雪的簌簌声。
        驻足于秋千旁,樱抬手缓缓覆上其中一段长绳,眉眼低垂,神色有些黯然。
        耳畔蓦然传来霰雪鸟飞过天际的响亮长鸣,他抬眸,嘴角弯起一丝惊喜的弧度:“霰雪。”
        身后有熟悉的浅浅脚步声,樱转了身,晶亮的蓝眸中笼罩着不加掩饰的喜色。
        半空中乍现一道白光,光华汇聚,落地成人。对面的人儿踏着新雪一步步朝他走开,胜雪白衣不染纤尘,银发皆束唯于额前留了长长两缕。他始终淡淡的笑着,稀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倾泻一地,金芒斑驳洒落,他的目光温柔而缱绻,装满了世间最干净的神采。
        “你怎么来了?”
        他走到樱身边时停下了步子,声音柔和得不像话。
        樱狡黠地笑了笑,不客气地反问回去,“怎么?不希望看到我?”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霰雪习惯了他总是漫不经心的口气,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是淡然的撂下一句话,转过身向着一旁的秋千走去。
        跟着对方走过去,樱以为他在生自己的气,背着手抿唇浅笑,“我推你吧。”
        “哥。”
        听到“哥”一字的时候,霰雪愣了,眉间的神情不易察觉的放柔了些,轻轻坐在秋千上点了点头。
        樱渡步到他身后,握着绳子顺势推了第一下,“我一直想不通,雪雾森林这么冷,你为什么一定要待在这儿不出来?”
        对方不说话,许久不见回答,樱也跟着沉默了下来,半晌霰雪才在晃晃荡荡当中吐出一句话。
        “很久没听到你叫我哥了。”
        “很久?”樱撑在他背脊处欲推的手不经意间收了回来,眼中的光点迟疑了一瞬,“或许吧。”
        他或许已经快忘了这个称呼这个身份。
        相处的久了,樱有时候分不清他对霰雪究竟是于哥哥亲情间的依赖,还是早就不知不觉超过了这个字的分量。
        他庆幸能唤霰雪作哥哥,能比旁人更加有理由亲近他依赖他。他又恨透了哥哥这个身份,将他们之间的距离禁锢在一个极小极小范围内,进不得也退不得。
        “近几日来,释这个王当的可一点都不顺。”樱动动唇,调侃而随意的语气打破沉寂。
        霰雪回头望了眼他,“需要处理的事务很多?”
        “有多少事能难得住他。”樱摇了摇头,眼底浮现一层笑意,“我曾经以为我哥他什么都不怕,现在才知道,他也是有物可降的。”
        “平复三界对他来说的确游刃有余,他怕的,唯独是死缠烂打的桃花,况且……”
        樱停了停,复又道,“是一支浴火桃花。”
        “释不接受?”
        又推了一把秋千,樱想起昨夜释无可奈何的窘迫神色,调侃道,“表面上不接受,但束手无策才应该是更准确的说法。”
        话锋一转,绕到霰雪跟前看着他,蓝眸里尽是认真,“霰雪,你可有中意的人。”
        霰雪迎上他的目光,“问这个做什么。”
        “你不说的话,我就当作没有了。”
        “你说没有,那就没有。”霰雪也没有反驳的意思,依然抬眸望着眼前的樱,淡蓝的瞳仁宠溺地半眯起来,光华闪烁。
        灵低着头走在雪雾森林的小径上,没有像往日一般蹦跳着小步而行,神情有些沮丧。
        都怪他口不择言。
        这下好了,连樱都不帮他了,他一个小个头自己该怎么去火族玩?
        一万句mmp他现在就要讲。
        无意间抬头,撞入眼中的是一抹明亮的火红。
        灵吓了一跳,逮着身旁的雪松就躲在了树后,探头探脑地打量着那配着半张铂金面具,一袭黑红长袍的桀骜男子。
        “这不是火族那谁,老骚扰释的离天近吗?……”
        灵转过身,手指抵在嘴边想了想,又转回头想要再度暗中观察,楞楞的睁大眼,“人呢……”
        “你在找我?”
        烬不知何时已然蹲在了小不点面前,金眸微敛,唇角上挑,歪着头打量对方的眼神不屑而玩味。
        ——TBC——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7-07-14 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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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设崩的话不要怪我,前言有说,慎入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7-07-14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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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你怎么会——你——”
              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不知何时已经在自己跟前,笑意吟吟的烬,灵睁大眼睛后退了几步,‘你’了半天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不可能的,分明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他怎么就在这儿了?
              这,这不对——
              “不用你了,我来并不是为了找你。”
              烬起身看他,“你哥在哪。”
              眼珠转了转,灵不用猜就知道烬要找的是谁,却还是抿唇偷笑着作沉思状,食指抵在小下巴上轻轻敲了敲:
              “哥?我哥多的是,不知道你要找的是大哥霰雪呢,还是二哥释,对了还有三哥——”
              他一套说辞没有说完,就已经被对方不紧不慢出声打断。
              “我听说,你一直想去火族玩。”
              “这,你从哪听来的?”
              “这用不着你关心。”
              烬轻轻的笑起来,“你只需要知道,我能帮你。”
              最后半句话,烬是刻意的加重了语气,一双火瞳微微敛起,里面有炽热的烈焰一闪而过。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肯带我去?”
              从昨天到现在,灵都在绞尽脑汁的思索从冰族悄无声息溜到火族的方法,眼下正苦恼无计可施之时,烬的话相当于凭空出现的一道曙光,他是必须必须要抓住的。
              “当然是真的。”
              烬轻歪了头,微微垂眸遮住眼底的一片玩味,伸手摊开掌心,将灵小巧的身子收在掌中,口气循循善诱,“不过,我帮了你一个忙,是要还的。”
              灵身子晃了晃才勉强站稳脚跟,听他这话垂着头想了想,自己虽不该与火族的神扯上瓜葛,但是烬的的确确帮了他一个大忙,不还也的的确确不是很公平。
              “那好吧,你告诉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肯定会赴汤蹈火的。”
              他认真而夸张的说完,还张开手臂比划着扬了扬。
              “你未免想太多了,完全不需要。”
              烬抬手把灵朝自己凑近几分,勾唇继续道,“我问你,释喜欢什么。”
              “我哥……他喜欢批奏折,翻阅梦境还有练习幻术。”
              想了好半天,灵脑中万千片段一一闪过,印象中释似乎从来没有过什么特殊的癖好,半晌他才抬首,目光重新聚焦,尤自掰着指头一一数来,十分艰难的样子。
              烬的眉头轻轻的皱着,他无法想象一个冰族神活了上百年,每天的日子除了批奏折翻阅梦境这些公事,就是练习幻术这种没劲的事情。
              堂堂释帝,就这么孤独而无趣的过了百年么?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或许冰族真的很冷,连他的心都结了冰。
              而烬,他是铁了心要当那簇融化寒冰的烈焰,让释重新明白什么是温暖。
              他挑唇,低头看着灵。
              “就这些?”
              “对了,他还喜欢去落樱坡,一去就是一整天呢。”
              忽然想起似得,灵亮晶晶的蓝眸眨了又眨,“问完了,可以带我去火族了吗?”
            ——TBC——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17-07-20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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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6楼2017-07-31 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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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只见罹天烬眯了眼睛,手臂抬起,淡淡唤了声,“鹏鹏。”
                  话音刚落,便有一道灰色的小巧身影自不远处应声飞掠而向,雄鹰健硕的翅羽上下有规律地挥动着,曳过长风翱翔俯冲下来,最终却格外安分地着落在了罹天烬的右手臂上,恭敬地收了翅膀。
                  它的眼睛是纯粹的浓黑,身上分布整齐的翎羽由浅到深,是属于火族最浓烈耀眼的赤红色,是同似血夕阳般漂亮的颜色。伏在手臂上,传声鹰很快收敛了方才凌驾在空中所流露出来的无限锋芒,以一个火族务鹰能做到最恭敬的姿态面对罹天烬。
                  它是火族的传声鹰,也是王姐艳炟最信任的“朋友”。
                  烬朝传声鹰动动唇,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将眸光投向了另一只掌心里的站着的灵。灵毫不在意他的动作,只好奇地歪着头,不断的上下打量着那只比他还大的传声鹰的模样,眸中翻滚的碎芒认真而纯粹。
                  诚然,刃雪城是见不到传声鹰这种生灵的。
                  “上来。”
                  烬的声音截断了灵的目光,他回过神来,灵巧的一跃而起,小巧身形化作白光一瞬落到传声鹰背上,稳稳的抓着它背上一撮赤色羽毛不松手。
                  “它会带你去浴火城。”
                  见他上去,烬抬手将传声鹰放了出去,目送着它载灵越飞越远,最后消失在苍穹透明的一角。
                  罹天烬嘴角勾着的弧度恢复了他一贯的邪肆和傲慢,他开口随意地轻笑,
                  “至于回不回得来,那是你的事。”
                  与他无关。
                  转身,朝刃雪城的方向大步走去。
                轻雪簌簌,雪樱厚重的枝头之上隐约有一层薄霜凝结成冰,雪粒微凉,轻轻缓缓地落在肩头,却在转瞬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释静静地站在落樱坡上,他垂着眸出神,纤长的睫羽洒下了一片斑驳的阴影,一蓝一金的异瞳却掩不住无尽的冷漠孤寂。
                  这些日子,他忽然想起了从前的很多事情。
                  他想起小时候,霰雪,樱,灵,还有他常常一起聚在这里,或是踢雪球,或是练习幻术,他向来不喜欢与人过多接触,寡言少语,有些事情,宁愿深埋于心,也不愿意用言语对人表达。
                  作为兄弟四人中的二哥,他的成熟冷静完全能与霰雪媲美,甚至更甚。无论是幻术的精纯,作战的策略,还是处理事情游刃有余的方式,他的一切都是那样完美,像是一个浑然天成的美玉,没有一点点瑕疵。
                  他的一切都是冰王在早已棋盘上落好的一场棋局,就这样按照注定的轨迹一步步走下去。
                  他想起母亲莲姬,想起那个美丽而执着的莲姬,她总是灰将樱饼做好兴高采烈分给自己四个孩子,总是会尽自己所能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们,总是会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他们。
                  她是他们最爱的母亲。
                  如若不是一百年前幻影天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如若不是那日他与母亲起了争执,如若不是母亲到了那种地步仍心心念念想着救他,如若不是他无能——
                  莲姬,不会死。
                  尽管他们都说这件事并非他的错,但他明白:他的确没有想害母亲,母亲却因他而死。
                  即便所有人都忘记他的过失,他也无法从心底原谅自己。
                  他在雪地里跪了一天一夜,没有掉一滴眼泪。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资格掉眼泪。
                  他永远忘不掉,霰雪离开的时候看他的眼神。
                  ——你不再是我弟弟了。
                  那是小孩子气话,他不会不清楚。但他也知道,霰雪在雪雾森林待的那一百年,不是还未消气,而是不知如何面对他。
                  冰王加冕的时候,霰雪看着他微笑,一如既往的温和。
                  ——母亲知道,一定会很开心。而我,与她一样开心。
                  从那一刻他就知道,哥,原谅他了。
                “他说的果然没错。”
                  身旁忽然传来一道慵懒磁性的声线,释微微偏头,瞧见那抹熟悉的红时不由皱起了眉梢,淡淡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罹天烬渡步靠近他几分,眉头跳了跳,“我要去哪,你觉得,有谁拦得住吗?”
                  “既然拦不住,这里随你胡闹。”先前早已见惯他如此套路,释并没有同他纠缠的打算,只是勾唇冷冷一笑,“恕不奉陪。”
                  语毕,释不给对方一丝拒绝的机会,抬脚就走,毫无留恋,却在那一刹那被猛然扣住了手腕。
                  罹天烬单手擒着他冰凉纤细的手腕,歪头迈步绕到他面前,盯着他的金眸透出胡搅蛮缠时才有的邪魅,动了动嘴漫不经心吐出四字,
                  “我偏不恕。”
                  释只得垂眸停下了步子,清冷的目光定定地落在自己腕上那只修长的手上再未挪动分毫,强忍怒意,逼迫自己平静下来,一字一顿道,“手放开。”
                  “我为什么要放开?又凭什么,听你的话?”
                  依然是桀骜到让人想要杀人的语气,罹天烬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擎腕的那只手纹丝不动。
                  “放开。”释任他擒着自己的手,眼眸冷得像冰,“我不想说第三遍。”
                  ——TBC——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7楼2017-07-31 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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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别急。”
                    罹天烬垂着眼睫,眼底浮现一层化不开的笑意,字音低沉而邪惑,“我想给你看样东西。”
                    释再不欲同他废话,袖里藏着的右手指节扣起,冰蓝色的光芒在指尖缠绕,然后他看见罹天烬抬起另一只手,手掌向上摊开。
                    璀璨的烟火刹那间自对方掌心硕然绽放,被明灿玄黄所裹挟着的风华满天 ,那是樱空释一百多年里度过的漫长年月中从未得见的最为漂亮的颜色。
                    绚烂温暖的光华一点点蹂进释盈了无尽霜雪的冰蓝独眸里,他一怔,指尖蓄势待发的灵力渐渐消散。惟是一度火树银花,却仿佛只在一刻之间不经留意便轻而易举融化了整个幻雪帝国的寒冷。
                    烬的手靠近释的手心,掌心微微一翻,将烟花反渡在他的掌中,而后松力不着痕迹的顺势放开了攥着对方腕骨的手。
                    将烟花托在手里,释低眸极为凝神的瞧着,眼瞳里的光复杂不定,却也不忘讥唇淡淡激他一句,“原来你们火族也会喜欢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倘若喜欢还要分种族的话,我看你干脆还是什么都不要喜欢了。”
                    罹天烬循着他的目光,嘴角扬起一道弧度,启唇复道。
                    想不到释没有再驳回这句话,反而微颔了首,喉头反复滚了滚,声线暗哑道,“你说的没错。”
                    “——很久以前我就已经不配了。”
                    说这话的时候,释晶亮的眸子黯然的雾气氤氲,脑海中所见所想皆牵连不离彼时幻影天里那场挥之不去噩梦般的大火,无情的火舌狠狠灼伤了他的眼睛,滚烫的一寸寸肆虐吞噬,毫不留情。
                    “为什么这么说?”罹天烬眼神变了变,偏头看向释的眸光掺杂着不加掩饰的困惑和兴致盎然。
                    ……
                    释单手轻轻覆在自己左眸处的眼罩上,修长温润的指尖微屈的在纹路精致的银色暗面上来回滑过,弯起唇嘲弄的轻笑了一声,忽然极用力地一把将它抠了下来——
                    眼眶周遭的皮肤因长期被扣压在一方眼罩之中而一时有些微微的凹陷,那双摄人心魄的鎏金瞳仁失去了掩饰,赫然尽数暴露在空气中,深邃而清冷。
                    “你都看到了,应该也感到很奇怪吧,”释说,“如你所见,我的左眼,自始至终都没事。”
                    “原来是这样。”罹天烬愣了一下,脸上有一瞬的意外,但马上恢复了原来若无其事的模样,云淡风轻邪笑道,“不过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的瞳色是怎么回事。”
                    “……”
                    释一金一蓝的异瞳稍稍敛起,眺向远处,苍蓝色的天空飘荡着霰雪鸟哀伤的低鸣。
                    “它让我永远铭记那一天。”
                  霰雪鸟的羽翼向下扇动转而震翅划空,释抬眸,半空中微凉的空气将母亲漂亮温柔的眉眼一笔一划描摹入瞳,一颦一笑,勾人心魂。
                    幻影天大而空旷。
                    莲姬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她看到了自己的儿子负手站在那儿,出神的看着窗外,脚下是散落杂乱一片狼藉的幻术法典。
                    她的步子顿了顿,隐隐明白了什么,没有开口问出心里的疑虑,而是放下手中的茶点,踱步走到小小的释面前俯下身搂住他,“释,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霰雪鸟。他们很快乐。”释移开目光,稚嫩的声音有些异样,蓝瞳里隐着黯色。
                    “释呢……”莲姬垂眸扫了一眼满地法典,眉心微动,漂亮的眸子泛起温柔。她摸到释的手,将它裹进温暖的掌心里,“我们释不快乐吗?”
                    “我不快乐……”释说,他甩开莲姬的手,声音带着沙哑的哽咽,“我一点也不快乐!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数不清的幻术法典,也不是父王投在我身上骄傲的目光,更不是你们都说无上荣誉的王位!”
                    “我从来没有像那些皇子们一样每天每天肆无忌惮的在雪雾森林里踢冰球打雪仗,我多想那样!我的幻术天分高又怎么样,我同样没有朋友,就连跟樱和灵他们畅快去玩的时候也时时刻刻都在害怕,害怕父王经过时冷漠的像寒冰一样的眼神。母亲,凭什么?就因为我是被父王选中以后要继承王位的人吗!?”
                    “不是这样的,不要这样说,”莲姬抬手将他一把揽在怀里,晶莹的眼泪滚烫在眼眶边缘,双手从他的银发滑过,轻柔的抚摸着,“释,母亲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你要明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将来要当王的人,注定不能松懈一分一毫,注定不能和其他孩子一样,这是你必须要学会的事情。”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02楼2017-12-16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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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王当王,每个人都在我耳边不停的重复这两个字,我每一天都活在它的枷锁里,”再也听不下去,释哽咽的声音骤然抬高,小小的孩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力推开了莲姬,扬手就是一道幻术,“我根本不稀罕这个王位!”
                      手落术起,风卷过烛台上冉冉的蜡烛,火星蓦然变大,落在零落一地的法典上很快像满地盛开的红莲般扩散开来。
                      莲姬被推得趔趄了一步,火色将她的瞳孔放大,“释……”
                      释望着越来越大的火苗也慌了神,他没有想到自己恼怒之下随手的一道幻术会带来这么大的后果,他举起颤抖的手扣动食指反射性想要用冰雪将火焰冻结,却未曾想已然迟了,还未待他手中卷起的风雪熄灭火焰,被幻术怂恿更加猛烈的,滚烫燃烧的火舌就已经转眼间吞噬了一地的法典,冰雪所至之处尽是烧成灰烬的书页。
                      火红像死亡一样极快蔓延了整个幻影天。
                      “释你不要害怕,这里不能待下去了,快跟母亲走——”
                      莲姬颤巍巍起身不管不顾猛的拉紧他的手,抬脚就朝殿外奔去,无数长梁烧断用力砸了下来。
                      释跟着莲姬急促的脚步,头顶巨大的断梁骤然而落,他吓得双眼紧闭,声音嘶哑,“母亲——”
                      “释!”
                      没有意料之中被砸中的疼痛,他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护在怀里。
                      被砸到的是母亲。
                      “母亲……?”
                      释抬起头,看见母亲的双腿被重重压在梁下,双臂却那样紧的护着自己。他能够想象那是怎样锥心刺骨的疼痛,却看到莲姬苍白的脸上漾起微笑,“母亲不能拉着释一起走了,只能释先离开了……”
                      “等一会儿释走了,”她顿了顿,压下喉间汹涌澎湃的哽咽,依然温柔的笑着,眼瞳里却泛起泪光,轻轻的补充,“等释走了,母亲再跟上来,好不好?”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03楼2017-12-16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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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16楼2017-12-24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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