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对结束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安娜站在会场门口,一边与熟人闲聊,一边留意着离开的人们,用眼角余光找寻着那个有着一头显眼金发的美女。
她的耐心守候终于有了回报——当换上一身白衬衣和深色西裤,显得高挑帅气的艾莎从门口快步走出,去找她的车的时候,安娜立刻发现了她。
再去制造不经意相逢的状态已经来不及了,机会稍纵即逝,安娜只好采取最直接的方法:叫住她,哪怕是没话找话。
“Hi,Valentina Lisitsa!”这是一位天才女钢琴家的名字,用来向这个“严肃音乐人”打招呼再合适不过了。
果然,艾莎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怔,她停下脚步,有点不耐烦地转过身来:“Hello.”
她在人群中分辨出了我的声音,安娜窃喜,看来她至少留下一定印象了。
“你拿了车钥匙了吗?”这算什么搭讪?安娜有点尴尬,生怕她再次拂袖而去。
“拿了。”还好,虽然艾莎只用了两个字回答她。
“可以帮我拿我的车钥匙吗?”安娜继续没话找话。
“我听不见。”艾莎指了指耳朵。
“拿车钥匙给我。”
“不行。”艾莎转身欲走。
“哦,拜托了。”
“这种态度才对。”
“谢谢。”安娜说,“就是有绿色丝带那把。”
看来这是一个还算不错的开始,安娜想着,一边和她并肩走向停车场。
“多谢你帮了我的忙。”
“不客气,”艾莎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你让我没有选择余地。”
“奇怪的是,我们总是能碰面。”
“是挺奇怪的。”艾莎说。
“也许这意味着什么。”安娜装作不经意地说。
“不见得。”
“对,是不见得。”安娜说,“我的车呢,我怎么找不到它了?”
“你可以用钥匙抵住下巴,这样你的头就成了发射器。”看起来,艾莎并不打算送她一程。
“等等,什么?”
“可能会得脑癌,但是能快点找到车。”艾莎若有其事地说,“可能活的时间少了,但你花费的路程减少了,所以互相抵消了。”
“这听起来挺可怕的。”
“只是个建议。”
“你真的很……”安娜摇着头,“我想不起来那个词。”
“风度翩翩?魅力十足?光芒四射?”
“怪人。”安娜笑着对她说,“是这个词。”
她俩走到了停车场的边缘,下方可以看到夜晚的洛杉矶灯光点点,有如天上繁星。如此良辰美景,身边还有佳人相伴,安娜觉得心旷神怡,脸上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她偷眼瞄了瞄身边的艾莎,女孩的幽蓝双眸也似乎闪动着异样的光彩,但安娜拿不准此时此地,她是不是真的对自己产生了某种感觉。
“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艾莎打破了沉默。
“对,我看过更好的。”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然后,艾莎朱唇轻启,随口唱起一首舒缓的歌:
The sun is nearly gone
太阳已落下,
No lights are turning on
灯光逐渐亮起
A silver shine that stretches to the sea
仿佛一丝银线延伸海天边际
We stubled on a view
我们驻足眼前美景
That`s tailored made for two
只为二人世界专属
What a shame
真可惜
to our you and me
这里只有我和你
安娜看见她眼神朦胧,令人捉摸不透;略为低哑的嗓音深沉而含情,让人沉醉于其中,但歌词却满是嘲讽揶揄。
于是安娜没有理睬她,自顾自边走边四处按着车钥匙,艾莎跟在她身后继续唱到:
Some other girls and guy
换做别的男孩女孩
Would love this wordly sky
肯定很享受这星空
But there`s only you and I
可惜只有你我两人
And we`ve got no shot
彼此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
This could never be
一切无从发生
You`re not the type for me
你也不是我中意的类型
And there`s not a spark in sight
此情此景,却没有半点火花
What a, a waste of a lovely night
真是浪费了如此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