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尸体
上海虹口区海伦路死了一个人。
吴邪接到任务去现场勘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是来的第二批人，上一批来的人把尸体运去检验了。
今天上午，也就是8月11日的时候，有人报警，说在一个出租屋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现在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也亏得是海伦路那种闹市区，换个地方，这日头尸体腐烂的速度绝对3天之内就会被发现。
吴邪35岁，刑警支队4队的队长，是属于那种有点天赋的警官，很多时候都能捕捉到罪犯的线索。
吴邪带着队里的人到现场，是晚上12点，上午尸体被发现时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破坏了现场的证据，给刑侦工作带来了很大的难度。
尸体的检验结果还没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自然死亡，不过工作还是要做齐的。毕竟闹市区出现了一具尸体这样的消息已经被好事的媒体放了出去。
只要被公布在公众面前，那么表面功夫就得做齐了，所以上头的人大半夜的就让吴邪出任务。
吴邪来的一路上忍不住骂娘！
“我***/逼的！上头要政绩，就把我们推出来，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出他妈的任务啊！”
“天真，你也别叫唤了。上头叫我们来，你还能拒绝？”
说这话的是胖子，姓王，是刑警大队的奇才。
身材肥胖，偏偏反应极度灵敏，眼睛特别毒，心细如发，在刑侦方面也算是有名的角色。
“就是。头儿，又不是第一次半夜出任务了，往常怎么没见你火气这么大？”
这是王盟，刚从警校出来的实习生， 吴邪在05年办的那场南宁碎尸案被编入教材，王盟极度崇拜他，目前在4队当端茶送水的伙计，跟在吴邪屁股后面训练。
王盟体力不行，不过在计算机方面很厉害，在军校创过记录，是破格录用的。
吴邪打开车窗，把指尖的烟灰弹出去，然后重新关上窗户。
“要是你做爱的时候被人打断，我看你有没有好心情。”
胖子眨眨眼，猥琐的笑道“是男人还是女人？”
吴邪是双性恋的事整个刑侦大队的人都知道，天才都有些怪癖，也不足为奇。
“女人。你也认识。6队的女警，阿宁。”
胖子乍舌“那女人你也敢招惹？”
“炮/友而已。王盟，把尸体的照片给我看看。”
王盟递给吴邪，胖子也凑上去看。
尸体腐烂得太厉害，都长蛆了，整个脸都浮肿着，要不是那身衣服是男是女都认不出来。
尸体头发花白，身穿深色短袖，脚上是一双拖鞋，是具男尸，岁数应该不小了。
尸体看不出什么，吴邪开始观察尸体周围的线索，看了一会儿，胖子就在啧嘴。
“啧啧啧…”
“怎么了？”胖子的眼睛十分毒辣，吴邪连忙问道。
“你觉不觉得这屋子干净过头了？”
“什么？”
吴邪皱眉，开始重新看。其实，也不算干净，东西都乱摆着的，也就一普通出租屋的样子。
胖子想了一会儿，才点点尸体周围的地方，“不是摆设，是地砖。一个男人的屋子肯定干净不到哪儿去，看这屋子的陈设就知道这男人不是特别爱干净的人。可是，这地上的瓷砖太干净了，都能反光了。”
“你的意思是…”
胖子故作高深地眯眯眼“这尸体有蹊跷。凭着胖爷这么多年的经验。”
吴邪把烟头扔出去，“到了现场再说吧。王盟，还有多久到？”
“给我两分钟。”
到现场的时候，那间出租屋已经被封锁线隔离了，过道的灯十分昏暗，吴邪和胖子走过去，套上装备就进去了。
尸体已经被运走了，尸体死亡的位置都被笔圈了出来，尸体倒下的姿势很自然，就像是突发疾病自然死亡的一样。
吴邪摸了一下地砖，果然太干净了，半点水印都没有。
“唉，尸体的身份查出来了没有？”
“不知道。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胖子环顾了一圈，摇头“窗子外的防盗网好好的，门锁也没有被破坏的迹象，也没有找到血迹。”
“尸体没有伤口对吧？”
“嗯。具体死亡原因还要等人妖尸检结果出来。”
出租屋的东西都放得好好的，没有被人翻过的痕迹，排除了盗窃杀人。门窗好好的，也排除了入室抢劫。
真的是自然死亡？
尸检结果没出之前，不能下任何定论。没有证据，一切都是不成立的。

第二章 小龙女
60平米的房子，吴邪和胖子两个人硬是翻了个底朝天，连垃圾桶都倒出来一点点翻。什么都没发现。
既没有证明男尸身份的东西，也没有可疑的脚印指纹。
半夜两点多，胖子饿得慌，非得叫吴邪去买东西吃，王盟觉得这样的侦查枯燥无味早跑了。
吴邪也饿了，于是一边骂着胖子，一边把手上和脚上的套子扒下来，往屋外走。
出租屋是一栋7层楼的老房子，没有电梯，过道的灯也是暗得惊人，时不时传来夫妻吵架和电视机的声音，嘈杂得让人心烦。
本来大半夜的出任务就够让人讨厌的了，这下闹得吴邪脑仁疼。
吴邪骂娘，掀开封锁线，一句“闹闹闹，闹你妈/逼啊！”
话音刚落，吴邪就看到了他面前有一影子，吴邪抬头就看到了一个少年站在他面前。
吴邪僵硬在原地。我操！真他妈俊！
吴邪这辈子就没见过长得这么俊，这么可人疼的人，
少年穿着件白t恤，不知道是衣服太大还是少年瘦得厉害，他漂亮的锁骨全部露了出来，下半身应该是只穿了条内裤，T恤把他的刚好盖到他的大腿，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格外好看。
脚上踏着双人字拖，脚踝和小腿十分性感，脚趾都特别秀气可人。
少年的头发特别黑，皮肤偏偏白得惊人，这种色彩对比美得让人惊叹。
少年的刘海有点长，遮住了额头和眉，露出来的五官清秀，嘴唇很淡，鼻子不是很挺，不过鼻梁的弧度十分恬淡。
比五官更让人感叹的是他的眼睛，吴邪从来没见过那么清澈，那么漂亮的眼睛，黑如典漆，淡然安静，抬眼间，眼睫毛扬起的弧度像蝴蝶展翅的美感。
少年不说话也不笑，带着淡淡的沁人的安静。
吴邪觉得有点囧，他摸了摸头，竟然觉得有点羞涩。
一击而中的爱情。
“那个…你…”
少年盯着吴邪不说话，吴邪被少年漂亮的眼睛蛊惑，走近少年。
少年看着身形小，走近了才发现其实他倒不是矮，吴邪181，少年差不多到他眼睛，吴邪低头看到的就是少年头顶的发旋，简直太可爱了。
少年因为吴邪的接近大概觉得有点不适应，往后退了两步，戒备的看着吴邪。
那眼神真是绝了，像小狐狸一样的单纯天真，吴邪被少年萌翻了，还不能激动得太明显，万一被当做怪叔叔举报了就不好了。
“…那个…小哥…你多大了…”
他依旧绷着脸没说话。
吴邪想摸摸少年的头发，少年又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警/察。我没有恶意的…你叫什么名字？告诉叔叔好不好。”
依旧没搭理他，吴邪没辙了，这年纪的孩子不是应该疯的嘛！这小哥跟个闷油瓶似的，问半天了打死说不出一个字。
吴邪和小哥大眼瞪小眼，突然少年背后的屋子来传来了一声呼喊“哑巴！”
少年听到了就转身走回了屋子，关了门。
剩下吴邪呆呆地盯着门发呆。
吴邪觉得自己栽了，过了35年，第一次觉得以前的日子白活了，我操，刚才那小哥一眼俘虏了吴邪的心，吴邪从来没信过什么狗屁一见钟情的，可是这一次由不得他不信了。
那个一身都散发着禁欲的小哥成功的把吴邪勾引得面色发红。
吴邪这下子不仅不觉得饿得慌，闹的慌，他反而觉得兴奋，恨不得跑上两圈表达一下他心里的欢喜。
淡定点！淡定点！
吴邪试图给自己催眠，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吴邪还是沉浸在那小哥古井无波的眼神里无法自拔，那凉丝丝的眼睛一盯，吴邪觉得他整个人都酥了。
好想抱抱他，那么瘦弱，那么好看的人。
吴邪发了很久的呆，胖子跑出来看他买东西回来没有，出来就看见吴邪盯着隔壁的门发愣。
胖子走过去就是一巴掌打在吴邪肩膀上。
“嘿！胖爷叫你带的吃的呢！”
“没买！”
“我操！没买你干嘛去了！嘿？你愣在这么干嘛？”
“我遇见了我的小龙女。”
“(⊙o⊙)啥？？小龙女？”胖子一脸懵逼。“神雕侠侣？”
“一边去！我这是比喻，懂吗？比喻！”吴邪气急败坏，“我遇见我真爱了！”
胖子看疯子似的看着吴邪“你是不是大半夜的撞鬼了？”
吴邪把刚才遇见那小哥的事情说了出来。胖子摸了把下巴“那小哥才几岁呀？天真同志，你真是越来越**了，连小孩都不放过。要放国外，你得判20年！”
吴邪瞪他“你不知道…我从来没有…真的，我好像真的爱上他了。”
“呵呵…”
“我操！你不信老子是吧。”吴邪炸毛。“他就是我心里的那种小龙女，干净漂亮得不行的那种人。”
“天真，你这35的大叔对人家美貌如花的小哥来说就是那尹志平…”胖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吴邪难得的没有回嘴。
胖子终于感觉到不对，小心翼翼的开口。
“不是吧？天真，你来真的？”
吴邪拿烟出来抽。
“我也觉得我疯了，真的，那小哥看我一眼我就…你不知道，世界上原来真有这种你恨不得把他禁锢在身边的人…”
“天真…”
吴邪皱眉。“胖子。我好像真的栽了。”
“那小哥未成年吧，天真。不行。你这是犯罪…你是警/察，即使你只是一个公民，你也得有基本的道德观念！就一小孩，因为你看上了，就要毁了他一辈子？”
“…”
“天真，那只是个孩子，未成年的孩子。不是你的小龙女。”

第三章 初露端倪
吴邪和胖子现场勘察没有任何结果，暂时没有证据证明尸体的死因，警力也不可能一直耗在这儿，吴邪第二天就从出租屋撤了出来。
出租屋封锁，吴邪带着人出来的时候，回头盯了隔壁的门一眼。
王盟见了，悄悄问胖子。
“胖哥，头儿找到线索了？隔壁屋里的人有问题？”
胖子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他在道德和欲/望之间挣扎。”
“啥玩意儿？”
王盟摸了摸鼻尖。
“你还小，不懂。”
胖子笑得高深莫测。
吴邪回到警局接到了新的案子，特大文物走私案。据情报，盗墓贼从山西挖到了南北朝东昏侯萧宝卷的墓。
东昏侯 （483-501） 498年即位 在3年 东昏侯萧宝卷，明帝第二子，他残忍凶暴，嗜杀成性，挥金如土，被萧衍杀死，时年19岁。
山西的警方接到群众报警，一直在查盗墓贼的踪影，据可靠情报，东昏侯墓规模惊人，其中有部分文物流入了上海黑市。
而从已经挖掘出的墓地侦查发现了价值连城的古书，保存完好。
不仅如此，当地警方还发现了一小节拇指大小的青铜枝，类似树枝形状，上有奇怪刻痕，专家推测，这个青铜器可能会超过目前发现的任何一个青铜器。
保守估计，这个青铜器可能有两米5！
中国最大的青铜器——司母戊鼎，司母戊大方鼎是我国现存最大、最重的青铜器,它通高133厘米,器口长110厘米,宽78厘米,重875公斤,形制雄伟,整体古朴、庄重,有着凛然的气势.
鼎体呈长方形,口沿上有两个竖立的直耳,器底矗立四条柱形足.器腹各面上下均铸一半浮雕状的兽面纹,兽面纹的内外空白处填有细云雷纹.鼎器四边角铸有扉棱.四是上部铸有兽面纹.两耳外侧对称铸有二虎,虎口大张,入口出饰一人首.鼎腹内壁铸铭文“司母戊”三字,书体雄壮,力道遒劲.
如果这个青铜器超过了司母戊鼎，其价值不可估量！
而盗墓贼手里的文物可能会比他们所知道的更多，更好…
既然已经流入了上海的地下交易市场，查找肯定更加艰难，能买这种文物的人要不就是大亨，要不就是大官，哪一个都不是他们这种小警察能惹得起的。
查，就要从源头查起，盗墓贼肯定是最好的调查方向。

吴邪确定了调查方向，就开始着手调查，盗墓贼要出手赃物，肯定有文物古玩界的铺子。
好巧不巧的是，吴邪那不着调的三叔正是文物界赫赫有名的三爷——吴三省。
他可能会帮到吴邪，可是，他不一定会出手帮忙。
没有那么多能上的了台面的文物，他三叔的铺子也不见得多干净，吴三省怎么可能会卖了这个行当的人，他还要不要吃这口饭！
吴邪捏着眉，思考着如何说服三叔替他打听情报。
三叔太奸诈，哪怕吴邪是他大侄子，他也不会留情的。
盗墓贼有他们的一套体系，有铁筷子，夹喇叭，伙计等等。正规的盗墓贼可不是什么穷疯了拿把锄头就挖山的，他们是活跃在文物界必不可少的元素。
牵一发而动全身，文物和政界脱不了关系…
吴邪察觉到一丝可疑的气息，这种规模的盗墓，这么大排场，跨省份的追查似乎有点蹊跷啊。
吴邪想到了他二叔吴二白，其实吴邪的家庭是很不错的，父亲只是普通人，不过吴邪的爷爷是参加过朝鲜战争的老兵，二叔是公安厅厅长，三叔是文物大亨。
和他老不正经的三叔不同，他二叔才是吴邪最害怕的人，一双眼能看透人心，所有算计在他面前只是班门弄斧。
吴邪最终还是打消了去找二叔打探上头风向的想法，他三叔虽然会骗他却绝对不会害他，万事都会以吴邪安全为主。
二叔则完全不同，只要能达到他想要的目的，只要吴邪不死，哪怕少胳膊少腿也是没关系的。
查最近一个月从山西到上海来的所有可疑人物。
上海的人流量太大，吴邪一无所获。
胖子和王盟在文物市场看到的青铜器也全是西贝货（假货），胖子也是在北京潘家园混过一段时间，加上眼睛毒，对文物十分敏感。
吴邪有些烦躁，他觉得这次的案子可能不只是文物这么简单。
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第四章 恶念
吴邪忙文物案忙了小一个月，一无所获。
小花传来消息，说是一个月前死在海伦路的男尸检验结果出来了，都快一个月了，尸检结果才出来，这效率也真是…
吴邪手里的文物案暂时没有着落，他把精力转到了这个案子上，小花把尸检结果递给他。
“他杀，被人扭断脖子死的。脊椎都断了。”
吴邪皱眉，这得有多大的力气啊，骨头都扭断了。
“为什么脖子上没有指印？如果是扭断脖子的话，脖子上怎么可能没有指印？”
解雨臣也挑了挑眉“这也是我觉得最奇怪的地方，尸体脖子上没有指印，反倒是肩膀上有淤青。唯一能解释的是，有人是跪在尸体肩上，用腰力绞断脖子的…”
解雨臣停了一下。
“其实这种可能…真的有点不可能。尸体毫无反抗，几乎是被瞬间扭断了脖子。除非在武侠小说里，不然怎么可能这么逆天！”
吴邪也停了一会。
“阿花，这人多大岁数？”
胖子一边啃绝味鸭脖，一边问。
解雨臣一巴掌拍过去“老子不叫阿花！”
胖子一个劲的嚷嚷。吴邪叫他们别闹了，好好分析案情。
“死者大概65岁，死亡时间离发现的时间是15天，也就是7月28日，具体时间应该是下午2点到5点。”
“DNA数据库里有没有死者身份？”
“没有。”
“王盟。”
“头儿。”
“你查天网。”
吴邪拿了警帽站起来，招呼胖子。
“走吧，出现场排查。”
胖子摆手“不去。我和我家云彩约好了回家吃午饭，你先去着，我等会来。”
吴邪懒得搭理他，带上王盟和几个民警一起出现场。
出租屋又重新搜查了一遍，依旧没有找到线索和任何能证明死者身份的信息。
房东方面也没有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在这里租房，交齐了押金是不需要身份证做抵押的，租房合同上写的名字王盟在电脑上也没有找到信息相符的人，说明死者提供的是假名字。

死者的手机没有找到，这在吴邪心里一直是个疙瘩，从手机就可以找到很多信息，包括死者身份和死者的生活圈子。
凶手一定具有极高的反侦察意识，包括打扫现场和拿走手里，还有屋子里能证明死者信息的东西。
更让人烦躁的是，这是一栋老房子，没有监控，最近的监控离这里有一条街的距离。
吴邪叫王盟查最近两个月的失踪人口，还是一无所获。
连死者身份都无法确定，更别提破案了。
吴邪最近抽烟越来越厉害。解雨臣每次给他带消息过来都看见他在抽烟。
不只是案子的事情。
吴邪觉得自己真的栽了，他脑子里一空下来想的都是那个清冷干净的小孩，他恨不得扑过去把他扒光按在地上操。
他最近也没找相好的，晚上都只想着冷清清的小孩撸管，想着他被弯折成各种体味，想着他禁欲清秀的脸上被染上情欲。
他已然有了恶念。
胖子看在眼里也明白，不过也没说什么，有些事点到为止。
他相信，吴邪应该知道什么事应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他们是警/察，理应比普通人更能控制自己的欲/望。
吴邪想见见那小孩，他又怕吓到他，更怕自己控制不了心底的欲/望。
吴邪努力把精力集中到案子上来，只要别想那小孩。
他们在尸体周围展开了地毯式排查。
而住在隔壁的小孩就是第一个询问的对象。吴邪和站在门边，紧张得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半天不敢敲门。
胖子嫌他磨叽，自己上去啪啪几声大力的敲打。
吴邪这老小子是中邪了吗，都30多的人了还像个愣头小子似的紧张。
那小孩是得有多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吴邪被胖子淬不及防的敲门给吓到了，“我操！你他娘的能不能别那么跟狗追似的！”
“不就一小孩嘛！你真疯了是吧！”
“胖子！”
“天真。天涯何处无芳花，何必单恋一根草，还是跟芽都没发的小草。”
“这事儿是我能控制的吗？”
“人家是一小孩，你还想干嘛？”
“我…”
“啪嗒”门开了。

第五章 张起灵
吴邪把胖子推开，凑到小孩面前笑“我叫吴邪，你叫我什么都行。这是胖子。”
小孩清冷冷的点了头，侧身示意他们进去。
吴邪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打量小孩的屋子，很干净，很空旷。
这么热的天儿竟然没开空调也没吹电扇。整个屋子里一股热流涌动。
胖子的脑门上全是汗，他抹了一把，冲着小孩叫唤。
“小哥儿。这么热怎么也不开空调？”
小孩用一次性杯子接了两杯水出来递给胖子和吴邪。
“我体寒，不怕热。”
小孩走到角落里想把风扇搬出来，白花花的小胳膊小腿在吴邪面前晃悠。
风扇是落地扇，和小孩差不多高了。小孩柔柔弱弱的，那细得骨骼凸起的手腕。
胖子看着这小可怜的样子，连忙上去搬风扇，顺便扔给了精虫上脑的吴邪一个白眼。
小孩看胖子去搬风扇，自己就放了手。
吴邪看着小孩苍白的唇，不自觉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小孩大抵是感受到了吴邪眼里的火热，有点茫然的转过来看着吴邪。
小孩眼角流转之间，万千风情。那长长的睫毛眨眼之间就让吴邪的心柔软得不像话。
“…我是警/察。”吴邪把证件拿出来递给小孩。
小孩摇了摇头。
这闷油瓶子！吴邪尴尬地把证件放回自己包里。“我叫吴邪。”他指着正在捣鼓风扇的胖子“那是王胖子。”

小孩轻微的点点头。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唇。吴邪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欲望强烈的人，直到小孩无意识的小动作都能让他硬起来…
“我叫张起灵。”
小孩说张起灵三个字的时候似乎有点奇怪。
吴邪还想说着什么，胖子就捣鼓好了风扇，一屁股坐在小孩旁边，摸了小孩的头发一把。
“我们是来打听个事儿的。”
小孩不自在的往旁边移了移。
吴邪瞪了胖子一眼，把尸体照片拿出来放在桌上。
尸体腐烂得看不清本来的面目，一般人都会被吓到，吴邪拿出来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好了小孩尖叫着扑进他怀里的准备。
然而，小孩让吴邪失望了。
小孩没叫也没吓得发抖，他淡定无比地拿起照片仔细端详。
我操，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早熟吗？
胖子和吴邪在心里暗暗吐槽。
吴邪看着这小哥的表情觉得有些怪异。再早熟的孩子也不会不怕尸体吧，虽说现在的网络让尸体这种曾经的禁忌也可以以化妆的形式走入这些小孩视野。
可到底化妆是化妆。真正的尸体是和化妆完全不同的。人类对死亡有种本能的敬畏，人死后要第一时间盖白布，打马赛克也是这个道理，不只是为了尊重死者。
小孩表现得太淡定了，淡定得吴邪有些怀疑。
胖子自然比吴邪更早察觉到这小哥的不一般，他试探着问小孩“认识吗？”
小孩放下了照片，摇了摇头“不认识。什么都看不出来。”
意料之中的回答，却给吴邪带来意料之外的感觉。
这个孩子，这个他心目中的小龙女…
吴邪希望这一次自己的直觉是错的。
“这是你对门的房客。死于他杀…”
吴邪盯着小孩的表情。
小孩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水。
“我不认识。”
吴邪皱了皱眉，胖子看了吴邪一眼，问道。
“小哥儿。7月28日你有听到那屋里有什么动静吗？”
小孩抬头看着胖子，黑漆漆的眼睛盯得人心慌。“我不记得了。”
胖子看着眼前苍白脆弱的小孩，真是可人疼的孩子。
“你多少岁了？”
“16。上海继光高级学校高一新生。”
吴邪把学校地址，年龄，姓名都记了下来。小孩看见吴邪写笔录似乎被吓了一跳，有些不自然地看着吴邪和胖子。
水潺潺，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吴邪，直盯得他心痒痒。
他不自然地转动着钢笔。
“7月28日应该是放暑假了？是吗。”
小孩点了点头。
“你父母呢？这么小你一个人住？”
小孩停顿了一会儿。

第六章 室友
吴邪看着小孩的眼里透出的悲伤，他有些慌了。小孩一直都是淡定的冰山美人儿，突然这么难过起来，吴邪不知所措。
胖子直接嚷嚷着去摸小孩的脸蛋。
“怎么了这是？吓着了？”
小孩避过胖子的肥手，眼睛里一滴水光都没有。
“我没有父母。我是孤儿。”
一瞬间屋子里的气氛都冷淡了起来。
吴邪看着小孩看似毫不在意地说出这个令人感慨的故事。
心疼，这么多年都没这么心疼过一个人。
吴邪一把把小孩揉进自己怀里。小孩和胖子都吓了一跳。
吴邪把头靠在小孩细小白皙的脖子边，把小孩的头揉进自己怀里，心疼到只能用拥抱来安慰他。
胖子把小孩拽了出来护在身后，瞪着吴邪“吴邪！”
吴邪有些局促不安，刚才突然就想抱抱那孩子，就这么鬼使神差地抱上了…
那孩子怕是吓得不轻。
小孩被胖子挡完了，他伸出头来看着吴邪，全无责备与惊慌。
还是那么漂亮的眼睛，还是那么淡然的神色。
“吴警官。”
小孩苍白的唇微微开启，露出一小段的红嫩舌头，吴邪的目光胶着在小孩小巧诱人的唇上。
胖子拉着吴邪就往外走。
“不好意思哈，小哥儿。天真这两天有点抽风，我们改天来找你了解情况。”
小孩点了点头。
吴邪甩开胖子的手，从包里掏出一颗参加婚礼剩下的喜糖塞进小孩白嫩的手心里，指尖滑过小孩的手带来让人留恋的触感。
凉，滑，软 …

“送你的。下一次别叫我吴警官了。”
“那要叫什么？吴叔叔吗？”
小孩把掌心摊开，看着色彩艳丽的糖果，拆了包装，把白色的奶糖放进嘴里，竟然微微带了点笑意地说。
小孩微微的笑意太迷人，吴邪直接看呆了。
然后，走进来了一人，边换拖鞋，边盯着小孩，疑惑地盯着吴邪和胖子。
“哑巴，这两大叔哪儿来的？”
吴邪皱了眉头，胖子直接嚷嚷上了。
“嘿！你这瞎子叫谁大叔呢！胖爷我风华正茂着呢！”
也不怪胖子叫那男人瞎子。那男人带了个黑眼镜，穿着件黑色贴身背心，下身是条短裤，从嘴角弧度看出来大概是在笑。
眼镜遮了眼睛，看不出长啥样，不过从硬朗的下巴轮廓看着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男人很年轻，差不多25岁的样子。
身上有漂亮的肌肉，不是很明显，不是健美的那种，是属于真正有力量的肌肉！
那男人把手里装着蔬菜的塑料带放在桌上，摸了一把小孩的脸蛋。
“他们谁？”
“警/察。是调查对门杀人案的，来了解情况。”
操了个逼！十六个字！吴邪是不会承认自己看到小孩对这男人说了这么多字就吃醋的！
“哦？”
男人意味不明地笑着叫了一声。
“两位警官好。我是黑瞎子，哑巴的…室友。”
我操！你他妈停了那么一下啥意思？不是室友你还想表达什么！
吴邪心里炸毛，面上还是温和的点点头。
“黑瞎子？真名吗？”
胖子狐疑地看着黑瞎子。
黑瞎子把小孩手里的糖纸放在自己手里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摆摆手示意小孩进卧室。
“身份证上是齐墨，不过大家都叫我黑瞎子。少数民族满族人，正八旗。”
小孩看了一眼吴邪，然后就往里屋走。
“张起灵！”
吴邪叫住了小孩，把自己手机号码飞速地抄写下来放进了小孩手里。
“有事给我打电话，没事也可以打。”
小孩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但还是收下了纸片。指了指自己嘴唇，“你的糖很甜。”
吴邪手里还握着小孩小巧白皙的手，他呆呆地笑“下一次带给你更好吃的糖。”
小孩摇摇头。
吴邪还想说什么，瞎子走过来一把把小孩从吴邪手里拉过来，
“不需要警官操心，我会给哑巴买的。”
嘴上还是笑着的，可吴邪知道黑瞎子已经不高兴了。

“不就是糖果吗？小哥想吃我们谁买不是一样的吗。”
胖子过来打圆场。
吴邪也就顺梯下，温和地对小孩笑了笑“也是。”
小孩抿着唇默默地回了自己的卧室。
黑瞎子坐到风扇旁边吹风，有点神经质地盯着吴邪两人笑“这风扇是你们打开的？”
“怎么了？连风扇舍不得给胖爷吹吹？”
黑瞎子嗤笑了一声“哑巴真是…”他从茶几下的柜子里翻出烟来点燃。
他抽烟的姿势极其性感，捏着烟头的手指修长美丽。
他吸了一口才把烟递给吴邪“两位警官要来一口吗？”
吴邪和胖子摇头拒绝。
黑瞎子自己抽烟抽得风情万种。笑着对吴邪说“警官还有事问我吗？”
“能给我们看身份证吗？”
胖子问道。
“行。”黑瞎子咬着烟去沙发上的外套里翻出身份证递给胖子“如假包换。”
黑瞎子的笑容太刺眼，吴邪无来由地觉得讨厌。
身份证上的黑瞎子竟然是闭着眼睛的！五官俊朗端正，北京人。
黑瞎子似是看出了他们的惊讶，把烟灰弹进烟灰缸里，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眼睛天生有毛病，畏光。”
吴邪皱了眉头，这瞎子的不在意竟然给吴邪一种和小孩的淡然相配的错觉。
“你认识对门的房客吗？”
“出门买菜见过几次。”
“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多少岁？”
“不知道。”
“哪里人？”
“就他妈见过两次，老子怎么知道！”黑瞎子像是被问得没了耐心地吼了一句，可是还是笑嘻嘻的样子。
神经病！
小孩竟然和这种混混住在一起。吴邪心里觉得别扭，恨不得立马带着小孩搬去他家。
“齐先生在做什么工作呢？”
吴邪压下心底复杂的心绪，看似随意地问道。
黑瞎子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钟，站起来往厨房走，边走边说话”酒吧的调酒师。哑巴等会儿要上课，我得给他做饭了。两位警官还有事吗？”
吴邪识趣地站起来，“谢谢齐先生的配合。”
收拾好笔录就打算走人，抬眼就看见胖子不自然地神情。
吴邪用手肘撞了撞胖子示意他快点走人。
胖子摸了摸自己滚圆的下巴，没来由地问了一句“能问齐先生一个私人问题吗？”
黑瞎子已经在捆围裙上的带子，听到这话，停了一下又继续捆。
“您问就是了。”
停顿的时间很短，吴邪却看得分明。
“齐先生和小哥是什么关系？”
黑瞎子猛地抬头盯着吴邪和胖子，凶狠毕现！
一瞬间又收好了表情，嘴角又是那种讥讽的笑容。
“你们觉得呢。”
那一瞬间吴邪和胖子心里都明白他们踩上了这男人的逆鳞！

第七章 线索
吴邪蹲在满是小广告的楼道口儿抽烟。胖子扒在灰尘盖了一层的扶梯上难得没有调侃吴邪。
“你说…”
胖子油光满面地望着下面的一层楼，小声地说道。
“小哥儿会不会…他没有父母怎么去到继光那么好的学校的？”
吴邪用手指捻着烟，摸了自己的光头一把。
“你什么意思？”
胖子也蹲下来看着吴邪“别跟我说你没看出来那小孩和那瞎子的氛围不对。黑眼镜那护犊劲儿…”
“你说他们俩有一腿？”
胖子不自然地撇了撇嘴“我也就猜猜，你别生气。你想啊，从小无父无母的，那小哥儿怎么活下来，有一人照应他…”
“你要想说包养就说。我不打你。”吴邪笑起来。
胖子被吴邪吓得渗出寒意来。
他妈的天真不去当黑社会真可惜了。
“…”
吴邪拍拍灰尘站起来，“别说他被包养，就是他卖过，他都是我的小龙女。”
脸上面无表情。
胖子一脸惊悚。
“我操，天真。你想干嘛？”
“胖子，我这辈子就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你明白吗？是那种看上第一眼就喜欢的，恨不得把他栓在我身边的喜欢。我喜欢他，我很清楚，我也知道我该做什么。我要得到他。毁掉道德底线也要得到他的喜欢，即使有人说我变态，说我同性恋，说我恋童都没关系，我只要他…”
吴邪笑起来“我突然明白了那些为情杀人的，因为我也想杀了黑瞎子啊。哪怕只是猜测他们有一腿，我都想杀了黑瞎子…”
“天真…”
胖子从来没见过如此颓废自我厌弃的吴邪，当初连环杀人案没线索的时候都没见他愁成这样子。
那小哥…吴邪真是中了他的毒啊。

胖子正想安慰一下吴邪，突然铃声大作。
吴邪手机响了，是王盟。吴邪调整好心情，接了手机。
“头儿。有线索了！找到那尸体生前的监控视频了。你快回来！”
“好。知道了。”
吴邪挂了电话，把警帽扣了上去。
“胖子，回警队。那尸体有线索了。”
吴邪和胖子开车离开时，从后车镜上正好看见张起灵手里捧了几本书从楼道走下来，黑瞎子手里拎着饭盒。
黑瞎子骑了一个赛车，很酷炫的黑色赛车，和黑瞎子很搭。
张起灵换了套校服，短裤刚好到膝盖，露出了线条漂亮的小腿和脚踝。
小孩乖巧地坐在赛车后面，接过了饭盒口袋握在手里，抱住了黑瞎子的腰。
一眨眼，随着轰隆隆的油门声，他们俩就一同消失了。
胖子小心翼翼地去看吴邪的表情，吴邪表情还算正常，如果忽略掉他捏着方向盘捏得青筋暴起的话。
“回队！”
吴邪吼了一句，一踩油门就冲了出去。
“乖乖…”胖子嘟囔道。这下子可不像包养了，倒像是两情相悦了。
回警队的时候，队里多了一小屁孩，看着有点不良青年的感觉，头发乱七八糟的，眼角下一片黑眼圈。
吴邪掀了帽子扔在桌上。
“这小屁孩来报案的？不去公安局来这儿干嘛。没事儿赶紧滚蛋。”
“不是。头儿。这是我网友，监控视频太多，我请他帮忙筛选的。”
吴邪一巴掌拍在王盟脸上“你他妈秀逗了吧！查案能随便找人帮忙吗！”
“等等。头儿！他找到线索了！”王盟护着脑袋，往胖子身后躲。
“什么线索？”
“黎簇找到死者生前的监控视频了。”
黎簇把视频翻出来，指着视频上的人说道“这个应该就是死者。”
吴邪和胖子凑上去看，科技的进步给如今的侦查工作带来了极大的便利，高清摄像头能清晰看到视频上男人的脸。
身上的衣服和鞋子，还有体型和死者一样，基本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死者。

吴邪看了眼视频上的监控时间，7月26日12:45。
案发前两天。
地址是离案发地较远的街道。
视频上最显眼的是死者旁边有一小姑娘，穿了件白色的连衣裙，漂亮的双腿十分有诱惑力。
小姑娘一直低着头走路，头发就是女神标准配置的黑长直。
死者的清晰大图样貌给人一种阴暗的感觉。
视频里他去拉小姑娘的手拉了三次，小姑娘躲开了三次。有一次动作太大，可以模糊地看见小姑娘乖巧的鼻子和下巴。
胖子猥琐地笑了一声。
“嘿嘿嘿。这老男人不会是想老牛吃嫩草，看上这貌美的小姑娘了吧。”
“胖叔叔，这是骚扰。”
黎簇插嘴道。
吴邪重新看了遍视频，额…除了得出这男人一直在骚扰那姑娘外别于所获。
“把男人的样子打印出来，还有那小姑娘的，一起。”
吴邪觉得这女孩有点眼熟，可是他就是记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照理说，这么气质脱俗的女孩他应该记忆犹新才对。
吴邪把烟点燃，叼着烟头回忆了一遍案发现场让他觉得疑惑的地方。
找不到一点头绪。
“王盟，在全市找这男人的监控视频。”
王盟哀嚎一声。
胖子拍拍王盟的肩膀，幸灾乐祸地笑“能者多劳嘛。这不是还有你基友帮你呢嘛。”
黎簇摇头“我还要上学，没空。”
“鸭梨～小黎黎～你不帮我我真的会被这些视频淹了的。”
吴邪没空听王盟唠叨，他打断了王盟“排查工作怎么样了？”
“哑姐还在外面排查，我没什么收获。”
“把照片散发出去，寻找死者家人。”
照片很快就打印了出来，吴邪看着纸上的死者和那小姑娘。
“唉。你们说会不会是这老头想对人姑娘不轨被杀了的？”胖子虎躯一震道。
王盟瞥他一眼“花儿爷可说了，凶手的力气大得惊人，根本就是活在武侠小说里的人物。看看人姑娘手腕细得拎水桶都拎不起吧？”
“那人妖说的话能算数吗。”
“哈哈。胖爷，是爷们儿你当着花儿爷的面儿说。”
“…胖爷我好男不跟人妖斗。”
“我告诉花儿爷你背地里叫他人妖…”
“王盟！”
王盟做了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