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您这是什么意思?”
段宜恩一边轻啧着嘴,随意伸手去翻了翻几个箱子,问道。
女人见状便知道这事有了些许眉头。毕竟对段宜恩他们这种人来讲,唯一的信仰恐怕就是赖以生存的金钱了。
“一千万,拿掉朴珍荣。”
吴世勋闻言一如既往地沉默,手上却仍旧翻着那些纸钞。眼中氤氲着神彩,让人猜不透心里所想。
朴珍荣...
女人见段宜恩沉默住了,因知晓他本性,便接着说道:
“如果完成得好,另加酬谢。”
段宜恩抬眼与女人对视,眼神中透露出的意味明显。女人会意一笑,抬手比了个数字。
“五百万?”
女人点了点头,肯定段宜恩的猜测。
一千五百万这样大的数目,说来段宜恩也不是第一次听到。曾经也有几次他的单独任务,不过要么是被大家以‘脸盲’为由推掉了,要么是完成任务后被瓜分请客了。
这次...
“这样,你也不用现在就给我答复。明晚这个时候以前,随时call我。”
段宜恩静静地望着女人的神情许久,直到衣兜内手机的振动打断了所有思考。他接起电话,听到对方喜悦的声线——朴珍荣醒了。
段宜恩当时差点将心中的笑容呈现在脸上,但他还是佯装淡定地挂断了电话,继而起身做离开之意。
“怎么样?在明晚九点以前,你都可以不做决定...但那是我给你的最后宽限了。一千五百万的数额啊...”
女人像模像样地啧了啧嘴。
段宜恩缓缓打开门,酒吧里的喧闹声便迫不及待地闯入包厢。爆炸般的音乐声,人群的叫嚷。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那话时自己声线的飘忽。
“成交。”
——另一面,8:55
崔荣宰离老远就看到段宜恩急急忙忙地乘电梯下了楼,却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按照他的猜想,此时的段宜恩应该与朴珍荣聊感情才是啊...
但朴珍荣身边毕竟不能没人陪护,于是他就秉着哥俩好+为自己弟弟尽一份职责的原则,走去了好意思的房间。
他当然不知道段宜恩之前和朴珍荣都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其实某种程度讲俩人已经单方面地聊过了感情。而他坐在朴珍荣床边还不到五分钟,就听得朴珍荣一声惊呼,继而猛地睁开眼。
...!!
“珍荣?你醒了!”
看着朴珍荣喘着粗气像是要坐起来的样子,崔荣宰赶忙起身将他放躺在床上,满眼是难以压制的喜悦。
“...荣宰...”
“哎等等等会儿祖宗!你现在可不能起来,伤口还没愈合呢...”
朴珍荣觉得嘴唇干得很,舔了舔唇角。这一细小的动作当然被崔荣宰纳入眼中,他匆匆起身去外面给朴珍荣拿水的同时拨通了段宜恩的电话。
而崔荣宰转身离开的下一刻,朴珍荣心中的不安感便再次腾起。使他惊醒的原因无他,是一场噩梦。
只是这场梦却断断续续地很奇怪。
他最初梦到他与段宜恩很激烈地吵了一架,刻薄的话语一句一句像是毒针一般刺得朴珍荣浑身发痛。然后...他也记不太清了,依稀地仿佛有人对他说话,不过他想不起来了。
唯独印象深刻的是那句话。而自那句话后消散的噩梦也再次卷土重来。
‘我希望那个男人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大概是段宜恩的声线。朴珍荣却也不相信听起来那样温柔的声音竟说出的话足以令他心寒。
最后脑海中回荡起砰地一声枪响,他也应声惊醒。
空.
段宜恩推门而入,恰好与望过来的朴珍荣四目相对。只是他自然地避过视线,全程对朴珍荣紧盯着他不放的眼神视若无睹。
“水。”
段宜恩将从崔荣宰那里接下的矿泉水递给朴珍荣,看到对方拧开瓶盖畅快地灌入口中的动作,无意识地心里腾起一阵暖意。
然后屋里就这么巧妙地寂静下来。朴珍荣用左手将水瓶放在一旁小桌上,静静地躺下不语。
又过了许久,或许是段宜恩不忍于这种沉默的气氛,或许是他实在心中有所疑问。他开口问道:
“你恨我吗?”
“...嗯。”
“’嗯’?”
段宜恩对朴珍荣的反应有些吃惊,重述着他的答复。他设想过无数种朴珍荣会找他兴师问罪的场景,如今怎么也对不上号。
“恨。”
呵。
段宜恩轻笑一声。他看着朴珍荣抿着唇不打算继续搭话的样子,眼中仿佛闪烁着异样的色彩。
“啊...对了,谢谢你替斑斑挡了一枪。”
说出来的话总是变了味儿。
语意不明的话落在朴珍荣耳中又是另一种理解。
“...没事,兄弟嘛。”
朴珍荣璨笑着望向段宜恩,却只一秒便将目光慌乱地收回。他害怕他会清楚地看到段宜恩眼中流露的情感。
“不过...有谦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当时太乱也没注意他那边的情况...”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吧。”
朴珍荣出声安慰道。
段宜恩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说着看似毫不相干的话:
“关于小玖的事...我只能说很抱歉,但那是任务。”
段宜恩又恢复平淡的声线仿佛要在两人之前横上一堵墙。
朴珍荣却只是摇了摇头,语气中更多的是无奈:
“...没事..”
段宜恩兀自望着朴珍荣的侧颜又是许久。这期间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两人相互极端的气场交融中,又有多少情愫在悄然变化。
最终段宜恩起身,说道:
“我出去打个电话。”
“嗯。”
然后离开。
朴珍荣望着紧闭的房门,心中何尝不是思绪万千。要说他恨段宜恩吗?恨意却也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