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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人写的白话聊斋《醒梦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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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在这里还不曾发过,再发一遍并对聊斋吧的原帖进行更正与补充。


IP属地:江苏1楼2016-09-23 19:55回复
    先来说一说此书的简介(来自百度百科):
    《醒梦骈言》又名《醒世奇言》,全书十二回,有清代刊本。书署“守朴翁编次”,然其真实姓名与生平事迹皆无可考。书中每回演写一个故事,这些故事均可在《聊斋志异》中找到对应篇目。可以说本书是一部根据《聊斋志异》原本改写的《白话聊斋》。书中故事都是写下层社会生活的,具有浓厚的平民文学色彩。全书各篇故事结构完整,文笔流畅,语言通俗,清新可读,堪称清代话本小说中的佳作。


    IP属地:江苏2楼2016-09-23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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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录:
      第01回 假必正红丝夙系空门 伪妙常白首永随学士(改编自聊斋《陈云栖》一篇)
      第02回 遭世乱咫尺抛鸾侣 成家庆天涯聚雁行(改编自聊斋《张诚》一篇)
      第03回 呆秀才志诚求偶 俏佳人感激许身(改编自聊斋《阿宝》一篇)
      第04回 妒妇巧偿苦厄 淑姬大享荣华(改编自聊斋《大男》一篇)
      第05回 逞凶焰欺凌柔懦 酿和气感化顽残(改编自聊斋《曾友于》一篇)
      第06回 违父命孽由己作 代姊嫁福自天来(改编自聊斋《姊妹易嫁》一篇)
      第07回 遇贤媳虺蛇难犯 遭悍妇狼狈堪怜(改编自聊斋《珊瑚》一篇)
      第08回 施鬼蜮随地生波 仗神灵转灾为福(改编自聊斋《仇大娘》一篇)
      第09回 倩明媒但求一美 央冥判竟得双姝(改编自聊斋《连城》一篇)
      第10回 从左道一时失足 纳忠言立刻回头(改编自聊斋《小二》一篇)
      第11回 联新句山盟海誓 咏旧词璧合珠还(改编自聊斋《庚娘》一篇)
      第12回 埋白石神人施小计 得黄金豪士振家声(改编自聊斋《宫梦弼》一篇)


      IP属地:江苏3楼2016-09-23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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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15楼2016-09-25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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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拿了一根栗木的棍子,走去惠兰房门首,把门乱撬,口里嚷道:“瞒了我,做得好事,还不开门。”
          那俞大成和惠兰正在房里穿衣起身,听见了,惠兰着忙道:“这个却怎么好。”俞大成心中忿忿,便开出门来劈手夺过那棍条子去,撇在庭心里。
          孙氏见他势头凶猛,便蹲倒在地上,号啕大哭。惠兰去扶他,却那里肯起来。合家的人都来劝,将他扶起,只是不住声地哭。却叫跟他来的老婆子,去通知他父母。
          那孙家离俞家,不过五六里路,不多时,父母兄弟都赶了来。他父亲叫孙九和,是个管官司,出入衙门的恶棍,母亲姜氏也是蛮不过。领着四个儿子,又纠合了五六个族中的后生,手里拿了棍棒,声言要痛打俞大成来出气。
          俞大成见势头不好,便出后门,一溜烟走了。那孙氏这十来个如狼如虎亲族,寻俞大成不见,便来寻惠兰要打。
          却得俞大成族中走出来,阻住道:“这不过是夫妻淘气,就是大成也不到得受你们打。却与那惠兰什么相干。这个我们倒不依。”
          当下那左近邻舍有二三百人,都在门首嚷道:“他们若再这般行凶,我们一齐动手,结果他们那几个人。”
          孙九和等见众人出头,方把那虎威来减了,安慰了女儿几句,领了那班人自回去。俞家族中和众邻舍也都散去。
          惠兰就走到孙氏房中,跪在地下,叩头赔罪。众人也替他讨饶。孙氏只不开口,还要等俞大成回来,向他吵闹。
          却说俞大成那日逃出后门,心中怨愤道:“我如今也不要活这性命了。”便走到一个岗子上,思量要跳下去。却又想道:父母只生得我一个,小时何等爱惜,如何却是这般死了。我不如走往他乡,省了受那恶气罢。
          当下想着一个表亲,在河南做知县,便取路望河南而去不表。
          再说家中不见他回,惠兰心中好不着急,也怕寻了什么短见,暗地里央人找寻。寻了好几日,却只无影无踪。也只得不寻了。
          过了五六个月,孙氏见惠兰肚皮渐渐大起来,心中十分不快,寻他些小事,亲手拿了根门闩,照着他肚上打去。惠兰闪了,孙氏意还不舍,却得众人劝住。后来又几次要弄他堕胎,都亏众人保护。
          到了十月满足,生下一个儿子,合家都快活,只有孙氏倍加懊恼,一心想弄死那孩子。
          一日,惠兰在院子里晒衣服,回到房中,床上不见了那孩子,心中着急,就要走到外面去问,看是何人抱去。
          却是这孩子不该死,惠兰正要出房,忽然小肚子里十分作起急来,便去开了净桶解手。却见那小孩倒竖在净桶内。
          惠兰一见,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抱起来,却已气都没了,直待呕出了那些臭水,方才哭得出声。惠兰当下,却也发起怒来,情知是孙氏的作为,没有别人的,便抱了小孩子,到族长处去哭诉。
          那合族都心中不平,约齐了同来和孙氏说话。孙氏却赖了,惠兰不住地哭,要众人设出个法来,保全那主公的骨血。众人便向孙氏说,要每年给他母子若干饭米,若干铜钱,把两间低小些的屋砌断了,另开个门户,令他母子两个自去度日。
          孙氏见是合族公义,不得不依,只得勉强应允,从此没有说话。惠兰自领了小孩子,到那低小屋内去住。
          光阴甚速,年又一年。那小孩子早已五六岁。惠兰因他父亲不在家,自己是个婢妾,不敢给他取名,只唤他大男。
          大男一日在左近一个学堂前玩耍,见里头那些学生,也有读千字文的,也有念神童诗的,读得好听,大男也高兴起来,回到家中,对母亲道:“孩儿看见那边学堂里这些学生子,读那书来,倒好听的。孩儿明日也要去读。”惠兰道:“你还年幼,再等大些,送你去读书便了。”大男却必要明日就去,见母亲不应许他,便管对母亲说要去。
          到了明日,惠兰便央间壁个高妈妈,领他到那学堂里去。请先生教他几句书。惠兰意思,不过因拗这孩子不过,作戏央高妈妈送他去,等先生难他一难的意思。
          谁知他到学堂内,那先生教他,一教就会,不多时就读了好几十句神童诗,都烂熟的了。那先生见了欢喜道:“我教了许多年书,学生也不少了,那里见有这般聪明的。”
          高妈妈便把孙氏的那不贤,弄得丈夫逃走在外,不知下落,又不能容这孩子,每年只限定


          IP属地:江苏16楼2016-09-25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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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家的女儿,不过生前买来作乐两年罢了,怎么便想合厝起来?”
            平聿、平娄见他们无礼已极,欲待发作,又是平白阻住。平白就另寻一块地来,把张夫人葬了。
            又过了两月,平衣的老婆病死了,平白招呼两个兄弟,同去拜奠。平聿道:“他们庶母都没有在眼内,我们省得他什么嫂嫂。这是再也不去的。”平白再说时,两个冷笑了声,都走散了。
            平白只得独自一个,走去哭拜,尽礼尽哀。却听见平聿、平娄,两个在间壁,一个吹着笛,一个唱着曲儿,在那里作乐。
            平衣大怒,道:“这里正是哭哭啼啼的时候,他两个倒在那厢吹唱,好没道理。”便叫平身、平缶等去打。平白也拿了一根竹杖在前走,口里一路大声骂去。这不过是怕他们打得太毒,要惊走两个的意思。
            平聿听得喊声,向后面逃了去。平娄却因脚上数日前被皮靴打破了,走不快,平白赶到面前,把竹杖在他肩上抽一下,道:“你怎么不去灵前拜,倒在这里唱曲。”
            平娄还未回答,只见平衣等都到了,门闩棍棒一齐上,不管他受得刑的地方,受不得刑的地方,着力乱打。
            平白见势头忒凶恶,便横身子过去,挡住他们。看平娄时,却已滚倒在地,立不起来。
            平衣见他拦阻,嚷道:“怎么不容我打这个畜生?”平白告道:“他虽然不好,已经打到这般样子,劝哥哥饶了他罢。倘然必竟还要打,兄弟情愿代他受杖,却不忍再见打他。”
            平衣等听了这话,便抡过家伙,把平白一齐乱打,打得周身青肿,头面上破了好几处,流出血来,就如关夫子一般,众人方住了手回去。
            平聿归家,见一兄一弟被打,平娄伤重了,饮食不进。只见平白到还拄了根杖,到平衣那里去请罪。他心中没处消那口气,便瞒了平白,自己写一纸状去递,告平衣等不与庶母戴孝。
            县里便出差拘拿。见就是前日打周家这班人,心中恼极,便要把来重处。却敬服平白,不知道他要怎样办,便差人到来,请平白去商量。
            平白心内要去,无如遍身疼痛,又嫌大红大绿的那副嘴脸,不好去见官,只得写了一个禀贴,但哀求县尹莫办这事,就托公差带回投处。
            那公差问平白:“为何这般模样?”平白不肯说,平聿却在旁一一诉说。公差听了,心中也甚不平。回至县上,呈上平白的禀贴。
            太爷看了,点头道:“我原料到是不要办的,因此去问他,不道果然。”便问公差:“他为何自己不来,却但把禀贴交你带来?”
            公差便将平聿的话,禀告太爷。太爷听了,怒气填胸,立刻叫从班房里,吊出平衣等几个人来,喝道:“天下有这般丧尽良心、禽兽都不如的!你们不与庶母戴孝的事,且不要讲。你那兄弟平白,是救你们性命的人,前番周家那案,本县主意,要处死你这几个败类,若不是他来求,怎能发放你们,你们怎么倒把他打伤了!你们这样人,留在我地方上,天也不快活。”喝声:“打”把一筒的签都撒下来。
            众皂役听得这些情节,个个不平,恨不得一板一个,结果了他们。狼虎一般的,把他们横拖倒拽下去。


            IP属地:江苏20楼2016-09-27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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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21楼2016-09-27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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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37楼2016-10-03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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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骂,却全然不动。王元尚夫妻倒也无可奈何。
                  过不多时,一夜,王元尚夫妻在睡梦里,听得响动,惊醒来,见是一伙强盗,明火执仗,打入房来。
                  夫妻两个抖做一团,被一个强盗在床里拖出去,问银子那里。王元尚刚道得个“没”字,一盗将手中亮子在他嘴上一指道:“怎么没有?”早把满嘴胡须,放野火般烧得只剩些短根。夫妻两个着了急,指点出藏银子地方。那伙强人又在他家各处,搜索抢掠一空而去。
                  王元尚等到天明,报了官,差快役去捉,却那里有捉处。王元尚家从此也穷了。
                  光阴如箭,倏忽两年,越发穷得不堪。有个广东客人,在怀庆生意。闻得睦姑标致,肯出五十金买去做小。央媒来说。
                  看官,那人情是最可怕的,王元尚才穷得,便有人发这般轻薄念头。就是做媒人的,也胆敢说出来,竟不防到打把掌。更可笑那王元尚,真个人贫志短,也就许诺。收了价银,不顾女儿肯否,约日便要送去。
                  睦姑晓得了,连夜寻些窖煤,把粉脸涂得似鬼怪一般,乘着月色,出门逃走。心中要投保定去,却不认得路。平日间听得说在东边,瞎七瞎八,往东走去。
                  走到天明,可怜腿都肿了,肚里饿起来,却没铜钱买吃,只得到村落里去化口吃了。问那保定的路又走。
                  从此日里讨饭,夜间怕被污辱,扒到茂盛些的树上去,鸟雀般歇宿。把个娇嫩身躯,弄得遍体皮肉都在树上擦破了。
                  在路三月,方才到了保定。问到方家,直闯进去。柳氏母子看见,只道是乞丐,又涂得脸来怕人,柳氏便嚷道:“你这乞婆,眼又不瞎,怎么直撞入内来。”
                  睦姑哭道:“妾非化子,妾父亲就是王元尚。因爹娘要把妾改嫁,从怀庆逃来的。”
                  母子两个吃了一惊,柳氏便挽住睦姑手,泣下道:“儿,你缘何弄得这般样子?”
                  睦姑一头哭,一头诉说路上辛苦情景,柳氏母子陪他也哭。柳氏就去取水来与他洗脸,又梳了头。只见面开秋月,鬓压乌云,竟是一位绝色佳人。
                  母子两个看了大喜。柳氏便叫儿子,去央人选个日,将就与他们完了姻。
                  家中十分穷苦,一日只吃得一顿,柳氏对睦始下泪道:“我娘儿两个,是应该受这苦的。只是负了好媳妇,却叫我过意不去。”
                  睦姑含笑安慰道:“婆婆不要这般说。媳妇在乞丐里头,尝过那些苦况,今日看起来,同样一个穷,也就是天堂地狱般分别。”柳氏听说,不觉挂着两行眼泪,笑起来。
                  过了几日,柳氏因养下的一只鸡,晚来不肯上宿,自己去捉它。那鸡见人走过去,乱扑的逃,逃到了那没人住几间空闲房子里去。
                  那院子里的草,齐着肩头般长。柳氏从那乱蓬松里,分开条路赶去,那鸡伏在墙脚下。
                  柳氏走过去拿它,绊着块砖儿,险些跌了一交,心中转道:这还是张叔叔抛下的,没人少力,怎地畚了出去方好。
                  便拾起那块来,要丢他院子里去。却觉捏在手里,有些异样,打一看时竟像五两来重锭银子。老眼昏花,又是天色将黑下来,认不清楚,鸡也不捉了,急拿到那边屋里去,与儿子、媳妇看。果是银子,各各嗟异。
                  方口禾便取了个火,和母亲、妻子,再到那空闲房子里去。却见张管师袖回来那些砖头瓦片,都是银子,摊在壁脚下。
                  大家惊喜,连夜搬运到那边房子内,检点一番,约有万余金。
                  方口禾对母亲道:“孩儿想张叔叔定然是个仙人,怕我们前日还是富翁心性,钱财到手,容易得完,把来做砖瓦,如今才现出真形来。只可惜不能够再见他一面。”
                  柳氏也道:“仙人现过些形迹,被人家觉着了,只怕难得再来。”
                  母子两个嗟叹了一回,方口禾又想起五六岁时,和张叔叔在旧时住的大房子里,埋下那些石子,不要都是银子。那房子到手,五千银子典出。便备了原价,即行取赎。
                  那家因搬入这屋里来,人口连年不太平,也巴不得方家赎了去。
                  方口禾同母亲、妻子一到旧房子内,便去看那埋下的东西。见几块碎砖底下,仍然是一颗颗石子,那里有些银屑儿,心中懊悔。自己埋怨道:“我原太贪心了。有了一万多银子,不到得饿死就罢了,又发起这大想头来,倒先将半把赎了没花息的货,岂不可惜。”
                  当日天晚,即便丢手。过了一夜,心还不死,再去掘那不碎的贴地砖来看,却见一锭锭都是雪白银子。掘遍了那埋石子的几进屋,约有几百万两。比方正华全盛时,倒又富了几倍。
                  柳氏和小夫妻两个,快活得来乐开了嘴合不拢,睡梦里也几遍笑醒来。当下便去回赎了卖出的田地,又买好些男童女婢,收拾得房子也十分齐整,竟端然是大富翁家的规模了。
                  那向时方正华的朋友,和方口禾自己结交的小友,都不晓得他家何富得这般快,还只道一向是诈穷,来试人家的,倒懊悔前番与他们借贷,一文不破得,被他看轻了。又想道:他和父亲一般慷慨,器量大的人,只怕未必来记恨。便渐渐的都上门来,要温旧好。
                  方口禾却预先分付管门的,只说自己不在家,一概回绝了去。方口禾发起个愤来道:“我若再不自挣自立,出些前程来,可不负了我张叔叔么。”
                  便刻苦读起书来。他质地原是聪明的,不上一年,早已大通。宗师到来,先入了泮,明年正逢大比,又中了举人。榜后也不回家,直用功到会试,竟成进士。殿试后点入翰林,衣锦还乡,好不荣耀。
                  那班朋友,前番登门不见,说不在家,明知其故,自觉无颜,也便息了念头。如今见他富而又贵,越发要亲热他,都备了些礼物来与他贺喜。
                  方口禾不好又拒绝他们,只得一一都出来会。众人见他仍旧和颜悦色的接陪,都道前番说不在家是真的,并非怀恨他们,便越发掇臀放屁,做出许多殷勤。从早上到来,直至日中,还不肯去,要想他的饭吃。
                  方口禾竟不分付把出来,众人都像张姑娘送亲般,忍着饿回去。方口禾随即将送来礼物,叫人分头去璧还,一些也不受。
                  到了明日,下帖请他们吃酒,自己不出来,只说身子不快,却叫众人自饮。那班人好不识气,到下一日,又上门来,要去房中问病。
                  方口禾十分厌憎,分付家人回答道:“昨日原没甚病,只因怕烦不出来,现今在里面吃饭,吃完了就出来。请各位宽坐。”
                  众人等到天晚,却仍不见面,才省得是怪他们,今后不受骗的了。一场扫兴而回,从此也不好再上门。
                  方口禾对母亲笑道:“孩儿只道父亲和孩儿呆,一向不识得这班是小人;不想这班人越发呆,直等待慢得够了,方才不再来缠。”
                  当下方口禾备了一千银子,跟着十来个家人,亲自到怀庆府去,酬谢资助他盘费的顾妈妈。
                  不一日,到了那里。那顾妈妈住的,只一间低小草房。方口禾穿着华衣阔服走入去,顾妈妈一时如何认得出。只道遭了什么横祸,官府来家。吓得战战兢兢,要跪下去磕头。
                  方口禾连忙挽住道:“妈妈不认得我么?我今番特来谢伯母,怎么你倒行起这礼来。”
                  顾妈妈方才省得是方口禾,见他这般体面了,倒也喜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方口禾便拉他去同坐在那土坑上,谢他前日的慷慨,告诉他如今怎样富贵了,便叫家人拿过银子来与他顾妈妈,真个千恩万谢。
                  当下街坊上人见一位官长,走到这老婆子破屋里去,门外列着许多仆从,人喊马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都围扰来看。
                  那时王元尚夫妻,因亡失了女儿,广东客人来追身价,已经用去大半,受逼不过,卖去身底下房子,才得还清,只得来缩在两间临街小屋内。见对门那般热闹,也走过去观看。
                  闻说是旧时女婿,前年到此,亏这妈妈慷慨周济,如今富贵了来谢。羞得头也抬不起,连忙回去,闭上了门。
                  顾妈妈去街上打了酒,又买些肴馔,来款待方口禾。方口禾就拉他同桌子吃。顾妈妈说起王家,现在怎样穷苦,那女儿倒是贤慧的,不肯依爹娘改嫁,可惜不晓得逃避到那里去了。
                  方口禾颠着头不开口。顾妈妈又问方口禾:“如今可曾娶么?”方口禾答他道:“已经娶过了。”
                  吃完了酒,方口禾拉他同到保定去,看家中新奶奶。顾妈妈答称路远,家中走不出。方口禾必竟要他去,顾妈妈只得央人街上去寻儿子回来,嘱咐了几句说话,便同方口禾动身。
                  方口禾分付,叫乘轿子,抬了妈妈,自己和家人骑着马,一同往保定来。
                  柳氏见,好生欢喜。方口禾就叫丫鬟们:“去请奶奶出来。”
                  没多时,众丫鬟簇拥了奶奶出来。珠围翠绕,犹如仙子一般。顾妈妈与睦姑照了面,大家都吃一惊。
                  睦姑晓得他和丈夫同来,便问他爹娘近况。顾妈妈一一叙述,睦姑不住的滚下泪来。睦姑也把自己保定来的事,说了一遍。
                  顾妈妈对方口禾道:“老爷可不早说,待老身王家去通了个信,也叫放心。”方口禾只是笑。
                  当下留顾妈妈住了几日,款待得十分厚。又替他彻里彻外制了新衣服,打发家人送他回去。
                  顾妈妈到了家,脚头也不曾立定,倒到王家去报新闻。先见了王元尚道:“恭喜你家令爱姑娘有下落了。”
                  王元尚忙问:“在那里?”顾妈妈便将保定去的话说一遍。金氏在房里也赶出来听,都吃了一惊。
                  顾妈妈又述他女儿怎样记挂,道:“你两口这般穷苦,何不投奔到那边去。”王元尚皱皱眉头不响,埋怨起金氏来道:“先前我不放女婿进门,也是看你意思,都是你害了我。如今怎地去上门。”
                  金氏不服道:“这都是你的主见,我只是不曾阻挡得你,如何归罪起我来。”
                  夫妻两个你道我不是,我道你不好,争论个不住。顾妈妈劝了几句不听,自回家去。
                  又过几时,夫妻两个受不过饥寒,王元尚没奈何,只得怀了些干粮,也像方口禾当日两只脚做了车马,投保定来。
                  将近门首,只见竖着几枝旗竿,风宪衙门般规模。门前停着轿马,硬牌旗伞,摆有箭把路远。执事人役,齐斩斩的伺候着。却是保定府太爷在里头拜望。
                  王元尚不敢就撞过去,在街上徘徊了一会。看见里面送客出来,那府太爷上了轿,开道去了,方才慢慢的走近去。
                  却又见那管门的二爷,挺起胸脯,立出在门房口。那张不二价面孔,见了怕人。王元尚不敢去和他打话,只远远地立着探望。
                  等了一回,见管门的不在门首了,却走出个六十来岁的老妈妈来。
                  王元尚走过去,叫声:“妈妈。”低声上前道了姓名,说从怀庆来,要妈妈悄悄地通知里头女儿。
                  妈妈答应了进去。停了一回,又走出来。四下里打了望,看见没人,做个手势,招王元尚进去。
                  王元尚跟了老妈妈,走到两间僻静房子内,妈妈道:“奶奶晓得员外来,十分快活。叫老身来问员外,几时到的?肚里想必受饥了。安人在家可好么?奶奶原要请员外里头去相见,却怕老爷得知,叫老身领到这里。奶奶得些空儿,便自出来的。”
                  王元尚道:“烦你去对奶奶说,我是早上到来的。安人在家,也还算健,只是近来越发穷了,没得用度。我放心不下奶奶。特地来看看。有小东西拿些出来,也好将就充饥了。”
                  老妈妈进去了,又停一回,拿出一壶酒,一碗肉,一盘鸡来,请王元尚吃。又去拿出条被来,安顿王元尚睡。把五两银子放在桌上道:“天色晚了,老爷在房里吃酒,奶奶走不脱身,


                  IP属地:江苏44楼2016-10-07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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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回完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46楼2016-10-07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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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苦了。


                      IP属地:山东47楼2019-11-16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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