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的小娃不懂事,做事仅凭意气。直到他走到水月河沿岸打了个水漂不知接下来如何,就突迎狂风哗然,袭的水面也颤抖不已,随即不远处森林里冲出一声怪鸟的尖叫,白狐葛叶这才裹了裹忽然单薄许多的袍,心底虚不成型。
这是要入秋分的天,家里定是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他劝诱自己,慢慢停下脚步,有点动摇。可转念间,母亲的训责、父亲的板脸又带出村里大人们的闲语浮现出来,方才同龄人句句讽刺则刺伤了他的心。白狐葛叶眼角一酸,狠狠憋回几滴泪。
生在幻术师家并非他的选择,灵力稀薄也非他意愿,可人们总是强求于他,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就在白狐葛叶觉得自己委屈非常时,背后一充满威严的男声叫住了他。
「人类小鬼,你在这儿做甚。」
小孩儿回头,就瞅见一男子正立在水面上,稳稳当当,神色沉稳,分明不是人类应该有的行为。白狐葛叶那小脑袋里虽然没有些有用的知识,但志怪奇论向来不缺的,他上下掂量着那男人,毫无惧意,心想这人大概便是书里说的河里的妖,修行够了自然就可以成人。
「你是妖吗?」他反问,不回答刚才的问题。
「是妖亦非妖。」那人不怒反笑,注意到小孩眉目间显现几丝失落,「你希望我是妖?你不怕?」
「我是个不受待见的,出生幻术师家却天生无资。都听他们说妖罕而食人精气存,所以若是能见到个妖后死掉,虽讽刺倒也值了。」白狐葛叶道,对他没了兴趣,低头踢开脚边石子,「所以你究竟是不是妖?」
男人深深看了小孩一眼,似笑非笑。
「吾乃水月河河妖,亦河神——」
然后伸手抚上他的头。
「名九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