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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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霜行眨了眨眼睛,低垂的眼帘遮住了她大半的心思。“既然已经从穆明那里听到了消息,海大人又何必多此一问。”
“穆明也只是听了个大概。”海东来盯着月霜行的脸追问道,“到底为什么挨打?”
“只是当面拆穿了公主殿下对海大人并非真心,殿下一时冲动罢了。我并未放在心上。”月霜行淡淡地回答道,仿佛挨打的人不是自己。
“月大人如此大度,我倒真是多此一问了。”海东来轻哼一声,转而说道,“我早跟你说过此事蹊跷,是你把公主想得太单纯了。”
月霜行微微皱起眉头:“但我认识的心宁公主并非阴险之人,她对你既不是真心,又为何请旨赐婚?”
海东来冷哼一声:“如果她的目的不是赐婚呢?”
“确实。公主殿下应该也能想到陛下不会同意赐婚的,所以殿下只是要表明自己心有所属……那么,为什么会选中海大人?”
“也许是为了确保赐婚失败,毕竟这长安城中敢把女儿嫁给我的人家怕是没有。”
“我倒不这么认为。我想海大人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是公主殿下所看重的。”月霜行低头沉思,喃喃道:“‘血海滔滔,赤帝东来’、‘长安无首’,殿下久居皇宫,除了这些应该也不会知道什么别的了……难道殿下看中的是你的武功?若真如此,此事定有隐情。”
海东来听到月霜行自然得不能更自然的“否认”,不由得轻轻一笑:“即便有什么隐情,这些日子公主惹的事也不少了。”他眯起双眼,目光从月霜行脸上扫过,“是时候了结此事了。”
“海大人?”月霜行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你打算怎么了结?”
海东来勾起嘴角,不以为意地说道:“只要让公主明白虽然我武功盖世,但绝不会为她所用就是了。”
“总觉得还是不要让你出手比较好。”月霜行的眉皱得更紧了,“心宁公主毕竟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我们还是查清楚此事的真正缘由再说吧。”
“你打算怎么查?”海东来的嘴角似有一抹笑意,“直接问她?”
“原本是没问题,只是今日我无意间为殿下把脉,她的身子好像不太好,还是不要刺激她了。”月霜行有些担心的说。当时她诊脉时间极短,现在也不好随意下结论。
“你想等她养好身子再问?我可没有耐心等这么久。”海东来嘲讽地勾起了嘴角。
“我也想尽快解决此事。只是……”月霜行的话突然顿了一下,她黑亮的双眼有一丝暗淡,却转瞬消失于眼底,“一月之期马上就到了,心宁公主的事还是缓一缓吧。”
海东来自然也清楚“解毒”的日子是哪一天,原本应该更早一些与月霜行商量此事,但近几日也没什么机会,终究是拖到月霜行先提了出来。他正色道:“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未免节外生枝,还是你到海府找我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那我巡街时就过府一趟。”月霜行依旧平淡地说道,好像她话中所说的不是海府,好像她与眼前的男子从未亲密过一样。
“好。我等你。”海东来挑了挑眉,总觉得月霜行讨论起解毒之事过于干脆了,此事在她心里当真就没有一丝波澜吗?只是海东来也清楚自己实在没有立场问出这样的话,于是他按下心中的疑虑话锋一转道,“对了,你是什么时候查觉到公主的心思的?”
月霜行沉默了半响,缓缓开口道:“在西市为你换披风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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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月霜行接到韦贵妃的宣召,说是有要事相商,入了宫才知道所谓“要事”是陪娘娘挑选晚宴的衣服。
此时月霜行正恭敬地站在韦贵妃身后,而后者正看着眼前的件件华服优雅地挑选着。也不知韦贵妃是否有了主意,她突然问道:“月霜行,你说这件本宫穿着如何?”
“娘娘天姿国色,又何须苦恼这些?”月霜行浅笑着说道,态度十分真诚。
“原本以为叫了个敢说真话的人来,没想到你也是这套说词。”韦贵妃转过身,目光落在月霜行的脸颊上,“罢了,那就说说你被打的事吧。”
“娘娘,此事已经过去,臣并未放在心上。”月霜行回答的落落大方,完全没有一丝勉强之意。
“事情的经过本宫听心宁说了,她确实不该动手。可是本宫有些好奇,即便心宁对海东来并非真心,你却为什么要拆穿?”
“当日确实是臣失言,不该妄议公主殿下的私事。”月霜行态度恭顺的说着,却在不经意间咬重了语气,“如今娘娘既然知道殿下与海大人对彼此无意,还望娘娘能劝说殿下放弃。”
韦贵妃浅浅一笑,转身背对着月霜行道:“月霜行,你看这些衣服,有些颜色样式本宫并不喜欢,但是考虑到某些场合本宫还是会选一部分留下。其实不喜欢的衣服只要使用得当,穿穿也无妨。你说是不是?”
月霜行自然听得懂韦贵妃话中之意,却还是追问道:“可是娘娘也说过海大人并非良配,既然公主殿下不喜欢海大人,又何苦在他那里碰钉子。除了徒增伤心,又有何意义?”这个问题正是她百思不得其解之处,以公主的身份地位,要想找一个倾慕者简直易如反掌,为何执意选择海东来?
“路是心宁自己选的,就算伤心也好过后悔。”韦贵妃随手拿起一条腰带细细研究着上面的图案,半响才轻叹着说道:“就让她任性一次吧。”
月霜行察觉到了韦贵妃神情中的异样,她突然单膝跪地道:“恕臣斗胆,娘娘是不是知道此事的内情?”
可惜韦贵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放下腰带,伸手将月霜行扶起:“真腊国献宝的日子已经定了,你有空还是多到鸿胪客馆走动走动吧。”
“娘娘,献宝的日子定了?”月霜行略有惊讶地问道。
“那日心宁说要去找你,本宫就要她把消息带给你了,怎么她没说吗?”韦贵妃见了月霜行的表情心中了然,笑着叹了口气道,“这孩子……献宝定在五天后,使团那边本宫已经派人通知了,你应该来得及吧?”
“是的,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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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刚过,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飞进了海府,院中依旧没有掌灯,好在今夜也依旧有月光引路。月霜行凭着记忆直奔客厅,远远便看到有灯光闪烁。
“月霜行,你是记错日子了吗?”敞开的房门中传来海东来的声音。声音不大,可是在寂静的夜晚却让月霜行的心跳漏了一拍。
说话间月霜行已经进了客厅,而海东来则一副“恭候多时”的样子站在厅中——想来从月霜行踏进海府那一刻,长安无首就已经有所察觉了。
“海大人。”月霜行走到海东来跟前回答道,“日子我并没有记错,今夜前来是为了提前把解药交给你。”
“提前?”海东来皱起眉头。他当然知道是“提前”,因为明日才是解毒之期。
“是。”月霜行从怀中拿出冰玉壶放在桌上,解释道,“冰玉壶是师父所赠,能保两日药效。如今子时已过,你只要明日子时前服下解药就可以。”
“为什么提前交给我?”海东来有种不好的预感,语气中已经带着一丝不快。
月霜行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天亮后我要离开长安,这次解毒之后的‘事’……就请海大人自己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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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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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上初一了~祝大家新年快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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