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流动的生命
文 | 物道
鲁迅先生曾在散文中写道：“你在家乡平常总坐人力车，电车，或是汽车，但在我的故乡那里这些都没有，除了在城内或山上是用轿子以外，普通代步都是用船。”白蛇传里的白素贞，虽然修炼了千年，却为了与许仙有一个独处的机会，不惜施法降雨，借此缘由搭乘了同一艘回家的船。

其实江南水乡是船的世界，乌篷船又是这独有的交通工具。它大多在江中驶，行则轻快，泊则闲雅，或独或群，独则独标高格，群则浩浩荡荡。在过去，人们出去种田、捕鱼捉虾、走亲访友都离不开乌篷船。故，乌篷船流传至今已有两千五百多年。
“轻舟八尺，低篷三扇，占断萍州烟雨”。南宋诗人陆游曾这样描述它。乌篷船两头尖翘，船舶覆盖半圆形的船篷。篷用竹片编成，中夹竹篱，上涂桐油黑漆。因当地方言称黑为“乌”，故称乌篷船。大的可载一二十人，小的仅能载三四人。作为水上交通工具，它能自由地穿梭于密集的河道之中，在八百里鉴湖、东湖、柯岩，在村庄集镇、城市水巷，犹如黑色的精灵出没其间。

乌篷船的动力是靠脚躅桨。划船的人坐在后梢，一手扶着夹在腋下的划楫，两脚踏在桨柄末端，两腿一伸一缩，桨就一上一下地击水推进。船的航向是用手桨来控制的，船行进时，船工脚手并用。有趣的是，船家还在极窄的船沿上，放一碟茴香豆之类的下酒菜，右手握一把小酒壶，呷一口酒，嚼一粒茴香豆，悠然自得。
乌篷船小而轻，因此下船上岸时船会摇晃，妇孺们往往要别人扶一下，船舱比较矮小，不能站立，只能坐或躺，不过船夫会在船底铺上席子，这样比较干净。船上还会准备一把大伞，撑在座位之上，可遮阳挡雨。有的船后部还有个小炉子，可以烧水煮饭。当与船夫闲聊，问他在船上吃什么？他会说：“老花头：乌干菜，白米饭。”当你需要乘船问价时，他也总是诚诚恳恳，是多少就是多少。生活虽辛苦，却落得实在。

这个只属于江南水乡的乌篷船
对于老一辈的江南人来说，乘乌篷船是一种乐趣。你坐在船上，晴天朗日，拨开乌篷，但见远山好像就在稻田的上部与船一起向前移，靠近田岸时，泥土便和你的眼、鼻接近，你甚至可以闻到花草的清香。困倦的时候睡在舱中拿出随笔来看，或者冲一碗清茶喝喝。夜间睡在舱中，听水声橹声，来往船只的招呼声，以及乡间的犬吠鸡鸣，也都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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