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兄弟
“你们俩带雨衣了吗?天气预报说今天下午要下雨的。”安顺心一边收拾着餐具一边冲着拎着书包准备出门的两个儿子喊了一声。
“带了!阿姨再见,老爸再见。”
“叔叔再见,妈妈再见。”
“你看吧,等到回来的时候肯定都是落汤鸡。现在的小鬼都怎么了?下雨天不穿雨衣不打伞?他们觉得这样帅?我看是傻吧。”金宇泽把碗里的粥都扒拉进嘴里,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那是你老了。什么都不懂。”安顺心笑眯眯地收了他的碗,数落了一句。
他们八年前再婚的时候金知元和金韩彬刚刚升小学二年级,知元原本比韩彬要大一岁,但是跟着离了婚的爸爸从美国回来的时候为了补韩语重新读了小学一年级,这才和韩彬成了同学。
那个时候离婚再婚并没有现在这么常见,再婚的时候安顺心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那段时间她反反复复地问韩彬,“妈妈再婚真的没关系吗?只要你不愿意,妈妈就不结婚了,我们两个一起过也挺好的。”
韩彬那个时候是怎么说的?他好像挺淡然的,“是金知元的话就没关系。”
至于金宇泽和金知元那里一切就简单到了粗暴的地步,“老爸要和金韩彬的妈妈结婚了,你们暂时住一个屋吧。”
于是小韩彬和小知元在小学二年级那一年进了一家门。小时候大人们总说他们俩虽然是差了一岁,但是每天闹在一起,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又正好是同姓,谁会怀疑他们不是亲兄弟呢。
等红灯的时候,金知元打了个哈欠,把两只脚都踩在脚踏板上,扭动着把手保持平衡,歪歪扭扭的样子招来了一些同时在等红灯的大人们的白眼。话说大人们还真的是很难伺候啊,小一点的时候,做什么他们都觉得你傻,长大一些了,做什么他们都觉得你怎么还这么傻。韩彬平时都会和他比一比的,但是昨天没把持住平衡直接撞倒了旁边的人,被骂惨了,如今心有余悸,只好安耐住心痒,假装没看见。
“我历史书没带,一会儿第三节课去找你拿啊。”看到历史老师带着啤酒瓶似得厚眼镜从右面突击“嗖”地一下蹿了过去,金知元才终于想起一件正事。
“你的历史书干脆拿去卖了吧,全新。”金韩彬都懒得瞄他,这家伙把自己的课程表背的比他自己的都熟,就是为了减轻自己书包的重量,以免妨碍他长高。
“哎,我当时就说我们俩用一套教材就好了。不然分在两个班的意义何在?”金知元一边骑车一边还能把手担在韩彬的肩膀,胳膊长大概是是托了小时候总是模仿大猩猩的福吧。
“说的是啊。难为你故意没考进快班来。”韩彬掸开他的手。
“知元,韩彬早!”金振焕老远就看到他们多亏了刚刚的红灯在追了上来。
“振焕哥!早啊。”
说起来金振焕和金知元还是因为金韩彬才搭上话的。新生开学典礼的时候,金韩彬作为学生代表发言,金振焕因为个子小,站在他们班的第一排,金知元站在班上的最后一排。操场上满满当当的全是人,最后班级的分界线也不清晰了。在振焕打完第六个哈欠的时候,突然察觉到来自自己左前方的家伙射来的一记冷飕飕的眼神。
“怎么了?”金振焕虽然个子小,但好歹也是学长。
“那是我弟弟,你给我认真点儿听。”金知元看着站在校长边上,穿着运动服校服都显得器宇轩昂的金韩彬,莫名地有些骄傲。
莫名地金振焕就觉得他那个样子挺可爱的,最后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出了结论,“所以你们是异卵双胞胎是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呢?你们俩还真是长得一点儿都不像。不过这样也挺好,太像的话有点恐怖,都分不清谁是谁。你说是吧?”
“这是振焕哥,是我相好,你以后见着叫嫂子就好了。”金知元拖着金振焕来找韩彬吃午饭的时候就是这么嬉皮笑脸介绍的。
“别闹,叫我振焕哥就好了。”金振焕一把推开金知元,故作深沉地伸出了一只手去。
“振焕哥。我是金知元哥哥,金韩彬。”说着金韩彬就拍了他的手一下。
“我才是你哥!”金知元推开金振焕搂住了金韩彬的脖子。
“昨天说好谁先进门谁做哥哥的。”金韩彬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
“那是我让你的!”
“愿赌服输。”
“我比你大!”
“愿赌服输。”
“我比你高!”
“就一公分而已。”
“那也是高!”
“愿赌服输。”
后来大概是为了拉开那仅有一厘米的差距,金知元才拒不带多余的课本,以减轻自己书包的分量。终于艰难地把差距拉开到了五厘米,想想也是觉得很骄傲呢。时间还很长,再接再厉吧,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