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路西法就能阻止我的计划了吗？一次，两次，他可不会每次都回应你的召唤--”
“我，从来没有召唤过你老爹。”康斯坦丁坦荡说，“是他每次都狗一样，追着味道过来，狗，你知道吗？，狗，你老爹好歹还算是条猛犬，你就是只狗崽子，一脚就能踢死。”玛蒙这回没拍打镜子，康斯坦丁欣慰地将耳朵放开，但那低声细语仍旧阴湿地在他耳边飘着。
“路西法会很开心听这样的夸耀的……你介意我去转述吗？
驱魔人捏起喉咙，“你介意我去转述吗？哦康斯坦丁叔叔，你介意我去转述给我爸爸听吗？玛蒙你今年几岁？是不是还有门禁时间？五点？六点？四点半？你老爹是不是不准你和女恶魔拉小手？还是处男吧？地狱的毛片好看吗？哦对了你该换尿片了，玛蒙玛蒙小宝贝，快快入睡快入睡，这么唱？”

“康斯坦丁！”撒旦之子在镜子里头咆哮，驱魔人冷笑：“转述去吧，你可以在里头多加几句，不过我保证在你老爹过来找我之前，会先把你踢到地狱最深处。”
玛蒙用指甲划着玻璃，“别以为你是路西法最喜欢的灵魂，就可以和我相比……”
“我当然不是他最喜欢的灵魂，”康斯坦丁都能想到镜子里的恶魔那副得意嘴脸，“我是他最爱的，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是你老爹，最爱的，灵魂。”
“所以你死之后我可以站在他旁边！看着你的灵魂尖叫嚎哭！！”
“别傻了玛蒙，你老爹不是喜欢分享的人。”驱魔人想吃点儿什么，烟瘾没之前那么重了，不过有时仍旧需要辅助，可他刷过牙齿了，也没有再来一回的打算，于是他摸黑找到床头柜子上的一小片东西，叼着含在嘴里，用牙齿轻轻啮咬有锯齿的塑料包装。
“他会的！他还会让我动手，把你的内脏扯出来，喂给三头猎犬！”
驱魔人回复以简短的嗤笑，连一个单词都不想给。玛蒙还在大声咒骂，康斯坦丁烦躁的厉害，坐起来仰头盯着镜子里头的人影儿。
“玛蒙，二十年前，我第一回到地狱的时候，路西法比现在还宠爱你，对不对？可是你见着我了吗？你没有，地狱里的谁都没见过我！除了路西法！你们这群杂种只不过是道听途说，闻到了路西法那条老狗的气味！既然你是他儿子就该知道他的脾气，如果我是你——”驱魔人躺回去，整了整被子，“现在就夹着尾巴，乖乖滚回地狱禁闭室，去吧小狗狗。”
“我当然不会！”

玛蒙的怒吼几乎要响彻天穹，整个旅馆楼都震了一下，不过康斯坦丁知道，出了这间屋子，谁都听不着里头的声音。玛蒙虽然冒进，却不是没脑子，他起码还知道在风口浪尖的时候不要招惹任何一方。可他忘了康斯坦丁不是不属于任何一方，他属于两方。
玛蒙得意地说，“我会诱惑你，比他做的更好，然后你会积累罪恶，总有一日你的罪行会压过你的善行，那点儿牺牲的美德就像是日光之下的晨露，蒸发干净，那时候你死去，来到地狱，他不但会让我旁观你流血，还会让我亲自动手。我会的招数可比他多多了…康斯坦丁，我有千万种方式折磨你，在地狱里你有永恒的时间来反思自己为什么要阻止我。”
“是嘛，”驱魔人在被子下头岔开双腿，“千万种方式，只有千万种，看来你不止能力没有继承到路西法的千分之一，连创意都比他少许多。”
“别在那儿自说自话了，驱魔人，我出于路西法，将会比路西法更为强大！”
“别在那儿自欺欺人了，路西法之子，你永远都想不到你老爹有多少能耐。和你老爹的手段比起来，你简直就是挠痒痒，还挠不够力道。”驱魔人慵懒舒展自己的身躯，“我想想…可怜的玛蒙，不敢向把自己扔回地狱的老爹讨公道，也不敢跟失败的合伙人算账，只好到一个前肺癌患者这儿逞威风，我该施舍你一点儿同情心的，好吧，咱们重来，你先开始威胁我，然后我装着求饶，你就带着你满布伤痕的自尊心回去，好么？”
“——康斯坦丁！！！”
“和开场不一样？玛蒙，你要换剧本吗？好吧，我配合一下。”
“我发誓我会让你——”
驱魔人再次打开壁灯，反而是魔鬼之子有些惊吓地要捂住眼睛。
“让我干什么，后悔吗？”康斯坦丁眯起眼，“还是让我痛苦？你以为你那些，小手段，真的有办法让我绝望，让我惧怕？回去问问路西法，问问他二十年前怎么对待我的灵魂，你会害怕的，你也会庆幸，因为他从来没拿其中之一教训过你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哦是了，我没跟你说过吧？他可不怎么喜欢你跟加百列交朋友，低俗的品位哪，玛蒙。猜猜你老爹的脾气有多好？你肯定不如我知道的深刻。而且，现在，你先是觊觎他的世界，又觊觎他的灵魂？”
暴怒之下玛蒙仍未失去那一丁点儿的理智：“所以你是承认自己属于地狱？路西法的灵魂？”
“这只是站在你的角度想问题，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认不清现实，让路西法担当地狱的王者不会给我带来任何好处，但如果是你替换他，只会有更多的坏处。”
“圣人康斯坦丁，你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圣人了？”
“我只是怕麻烦而已，尤其是麻烦的小孩子。”
“麻烦的小孩子会在地狱等着你，”玛蒙的脸抽搐起来，快要绷不住露出底下真实的皮相，“等你到了我的地方，我会好好招待你。”
康斯坦丁挑衅地比个中指。
玛蒙不是占了上风才得意离去，更不是灰溜溜地落跑。如果他没赚到，只会在天花板的镜子里呆一夜，直到熬到天明才回地狱。是路西法，玛蒙感知到了路西法。
路西法之子离开不到五分钟，正是驱魔人重新关上壁灯，预备再次与梦神相会的时刻。柔软的羽绒床垫陷下去一块儿，玛蒙之父坐在大床的一侧，附身在康斯坦丁耳边轻轻呼吸。那灼热如火山内部的吞吐和着狡诈的声音一起舔舐他的脸颊。
“wake up，johnny boy。”

待续

作者有话说：本章有H，daddy kink，Mpreg暗示，不温柔的性爱。如果造成读者姥爷的不适一定是我的错QU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