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粉星160306★改文★15年等待候鸟 主泰白

第28节:青春是一首充满离愁的歌(4)
“走吧。”泰妍抬起头,脸上不见阴霾,挂着爽爽朗朗的笑。
边伯贤觉得泰妍并不快乐,像是压抑了什么似的。爱情令粗心的男孩变得细腻,连带着对自己的死党也关怀备至。
边伯贤停住脚步,按着泰妍的肩膀要她抬起头来。她听话照做,等他说话。
“泰妍,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少年表情严肃。
泰妍点点头,“嗯”了一声。“好朋友”这三个字让她又是高兴又是黯然,既欣喜于友情不曾褪色,又为了不可能改变的关系难过不已。
“所以泰妍,你在我面前不要装了。”明亮的眼眸中闪过心疼,他猜测这个女孩是不是一直用笑脸掩饰着心酸,连哭泣都只在无人的角落?就像那天寂静的教室,她一个人流泪。那抹孤单的影像深深刻于心版,居然想忘也忘不掉,因此他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启示:作为泰妍的好朋友,自己有义务让她快乐起来。
泰妍明白他在说什么,边伯贤的温柔她不能要,这会让她越来越依赖他。成年后的她审视着自己走过的十五年,惊讶地发现竟难得有真情流露的时刻。于是茫然中微笑,如寂寞盛开的花。
“不知所谓的笨蛋。”她倔犟地仰着头,嘴角弧度咧得更大,“边伯贤,你是不是和裴秀智甜言蜜语说太多了?”

嗯嗯楼楼更嘛 我来了

泰妍认为自己很没用，她在元旦那天写下的誓言压根是一纸空文，她仍然每时每刻都把这个笨蛋放在心上。
十五岁的泰妍灰心丧气，找不到办法不去喜欢边伯贤。
店员还是一年多前那个中年妇女，但是已经不记得他们了，只是看她的样子，仿佛对漂亮的少男少女很感兴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个人看，倒把正儿八经要配眼镜的泰妍给冷落在一边。
泰妍动了动嘴唇想抗议，但看到边伯贤向裴秀智展露的宠溺微笑，她反而心平气和了。她拿着眼镜，淡然地要求只换镜片——这副银紫色的镜架她戴了很长时间，直到高中三年级被同桌无意中撞落地上再难修复。后来泰妍去配了隐形眼镜，框架眼镜只有在家里的时候才会戴。
验光后的结果吓了边伯贤一跳，她左眼五百度，右眼四百五十度。泰妍尚未发表意见，他已点着她的脑门数落她真是个书呆子。

边伯贤结婚之前找泰妍去酒吧喝酒，她用点唱机点了《我和春天有个约会》这首歌。一年年过去，飞走的候鸟并没有如期归来，而她痴痴的等候却到了尽头。
“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喜欢你？”泰妍笑着问，她的五官仍然平凡，但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和自然的淡妆弥补了不足，她比长久岁月中任何时刻都要美丽。
边伯贤要了一杯tequila，他看着无色透明的酒液，挑起嘴角邪魅地笑笑，“泰妍，你还记得我们很久以前打过赌吗？”
泰妍默然不语，她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欠着他一个赌注没有兑现。一九九〇年意大利世界杯，她喜欢的阿根廷输了决赛，“风之子”卡尼吉亚黯然神伤的表情令她刻骨铭心。
“其实你应该支持德国，你始终是个理性的人。”他的眼神里有一丝苍凉嘲讽，“你怎么可能喜欢一无是处的我？”
她几乎脱口而出——“谁说我不会喜欢？”但是，终究将叹息融入艳红如宝石的酒液中。的确，她是一个冷静理智的女人。她爱了他十几年，却连告白都只用“可能”这两个字。

泰妍偶尔假设自己若是有勇气对他说一句“喜欢”，也许thepromiseforreturnwillcometrue——奈何生活不允许假设存在，尤其是他就要结婚了，他们身后已经无路可退。
在一九九二年五月一日劳动节之前，泰妍拿到了自己的眼镜——新度数的镜片，旧的镜架。
泰妍替裴秀智最后一次补习功课是在教室里，值日生扫完地后把钥匙留下，叮嘱她们记得走时锁门。边伯贤在楼下操场打篮球，等着补习结束送裴秀智回家。
“你的第一志愿是虹口中学，只要发挥正常应该没问题。”泰妍做过虹口中学的直升试卷，比起复旦附中那一级别的市重点，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她参加过复旦附中提前进行的招生考，那个题目才叫真正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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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上口哦^_^泰妍的第一志愿是复兴中学，一方面离家比较近，另一方面她觉得同样是市重点，相比复旦附中，复兴就少了些咄咄逼人的架势。
裴秀智整理了书包，看了看泰妍欲言又止。她察觉到异样，放下试卷抬头看着漂亮的女孩。

“你是因为，
边伯贤才这样帮我，对不对？”裴秀智笑颜如花，和平时没什么区别。泰妍觉得她话里有话，一声不吭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说实话，我很不想欠你人情。”马上就要毕业了，裴秀智觉得没必要再假装友善，两个月前边伯贤在眼镜店对泰妍的关怀备至让她感觉既不舒服又有点不安，心里一直琢磨着有机会要和泰妍摊牌宣示所有权。
泰妍平静地瞥了她一眼，颇为讽刺地笑笑，“那么，然后呢？”她神色自若，脑海里浮起了“飞鸟尽，良弓藏”这句成语。宋太祖那招“杯酒释兵权”算得上文质彬彬了，朱元璋可是直接来了个“火烧功臣楼”。她脑子里想着些有的没的，到后来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裴秀智是个聪明人，不像边伯贤那样反应迟钝，自然听出泰妍笑声中的嘲弄。她面色不变，“我不管你对伯贤是什么意思，他是我的男朋友，我不会让给你。”
被裴秀智看出了心思，泰妍心头一惊，难道自己对边伯贤的喜欢已经这样明显了？她警戒地打量美丽的少女，飞快地作着推测，判断裴秀智了解多少内幕。“你想让，我就一定会接收？”泰妍咬咬牙下注，赌裴秀智是在欲擒故纵。
裴秀智并没有确切证据肯定泰妍喜欢边伯贤，比如说发现情书或者听到告白什么的，她仅仅是放出诱饵等着鱼儿自动上钩，若对方果真有这个心思，难免会心虚。泰妍的反问出乎她意料之外，裴秀智预先准备了两套答词分别针对她的肯定或否定，此刻都派不上用场，让她一时间哑口无言。

那天放学，裴秀智的母亲接她去亲戚家吃饭，边伯贤带着泰妍去黄埔公园吹风。
边伯贤打开书包，把原先被任课老师没收的东西全倒在草地上，他仰面躺倒，望着蔚蓝的天空。
“丫头，以后你会不会装作不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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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吗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泰妍不解，她慢条斯理地替他捡起散了一地的杂物，一样样塞回他的书包。
边伯贤不言语，拿起掉落在一旁的口琴，胡乱擦了擦灰放到唇边，轻轻吹出一个音符。边伯贤冲泰妍咧嘴一笑，“我送一首曲子给你，只送给你的。”
斜阳西沉，粼粼水波折射落日的余晖，泰妍静静地听着边伯贤为她吹奏的《友谊地久天长》。悠扬哀婉的曲调在她的耳畔徘徊——边伯贤的口琴吹得相当不错。音乐老师在教他们吹这首曲子时曾经说过，在苏格兰的酒馆里，乐队用它作为当晚营业结束的曲目。每一小节完成后，一个团员就会熄灭面前的蜡烛，等到烛光全部灭了，预示着离别。
那一天，她听懂了他借着音乐传递给自己的信息——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夏日无风，骄阳似火。边伯贤转身面对她，仗着身高优势揉乱她的短发，“泰妍，我们去游泳，今年我非要教会你不可。”
泰妍抬起头，看他的手指在她的发丝间穿插，离去的时候有一两根头发绞着他的手指被一同带出，拉扯得很疼。
“好。”泰妍简洁地答复。
他们去了虹口体育场的游泳池，排队的人很多。泰妍抱着鹅黄色的救生圈，像抓着救命稻草般不肯放手。
“依赖救生圈，你一辈子都学不会游泳。”边伯贤皱着眉头找救生圈的气门，打算把气放掉。
泰妍察觉了他的企图，连忙把气门转到自己胸前，紧紧地压着不让他动手，“边伯贤，你想谋杀我啊？”
“不可理喻！你旁边的小学生都比你胆子大。”边伯贤双手抱胸冷哼，讽刺她一会儿干脆去娃娃池戏水得了。泰妍翻着白眼，对他的讽刺不予理会。
泰妍没有游泳证，先到体检处检查了身体。披着白大褂貌似医生的妇女翻了翻她的眼皮，确定没有砂眼当场就给盖了印章。泰妍拿着现办的游泳证，大惑不解地走回边伯贤身边，狐疑地问边伯贤这样的体检能查出什么毛病来。
“你管那么多干吗？快去换游泳衣。我在更衣室外面等你。”边伯贤踹了泰妍一脚，把她踢进女更衣室。
泰妍的游泳衣还是去年夏天小舅舅的女朋友陪她去体育用品商店买的，严丽明给她挑了一件桃红色底白色小碎花的泳衣，而她只穿了一次就束之高阁了。

泰妍脱下衣服把自己塞进游泳衣，看着胸前的突起不由得尴尬起来。去年她刚刚发育，还看不出端倪，今年就大不一样了。紧身的泳衣不比平常宽松的衣物，将她胸部的轮廓勾勒得分外明显。
泰妍左右张望，偷偷与自己差不多岁数的女孩比较着，发现大家基本上都很有曲线的样子，她才稍稍安了点心。
泰妍冲湿了身体，套着救生圈跑出了更衣室。
边伯贤正等得不耐烦，心想一会儿泰妍这丫头出来非得好好骂骂她像个乌龟，眼前突然跃入一抹鲜艳的桃红。他定睛细看，确定那个女孩真的是泰妍。
十五岁的少年愣了愣，第一次发现了被当做死党的女孩身体上的变化。
裴秀智的发育比泰妍早，去年和秀智游泳的时候他就已明白女性身躯会发生的改变。只是他压根没想过泰妍也会变，在他毫无所觉中有了起伏的线条。
“边伯贤？”泰妍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顿时脸红得如煮熟的虾子。她几乎想逃回更衣室，赶快换下这身丢人的游泳衣。

好了，明天一，两点钟更2章。晚上九，十点更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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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人喜欢柳千仁

泰妍这次学游泳出乎意料地认真,她把脑袋扎进水里半天没抬起来。边伯贤慌了神,刚想潜下去看看她有没有事,她却猛然抬头出了水面。
“边伯贤。”泰妍伸出手紧紧地抱住边伯贤的脖子,脸上的水分不清究竟是何种液体,“边伯贤,我们还是朋友,对不对?”
边伯贤的心头兴起一丝陌生的感觉,他明了泰妍在害怕什么,这同样也是他说不出口的担忧。那一天他在黄浦江边,只能用口琴诉说心里的忧郁,分别后的他们还是不是朋友?十五岁的少年抱着身躯微颤的女孩,为了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故意粗声粗气说道:“傻瓜,一辈子都不会变。”
游泳池人声鼎沸,在边伯贤开口的瞬间,泰妍的耳朵忽然隔绝了所有噔嗌,这句话无比清晰地进入她耳中,继而刻入她的灵魂深处。

八月中旬,泰妍接到复兴中学的录取通知书前去报到并参加了军训,和即将共度三年的同窗有了初步的接触。全班同学原先差不多都是区里各校顶尖的学生,聚在一起谁也不服气谁。泰妍不声不响地站在一边观望——没有边伯贤的地方让她意兴阑珊。
十天军训,泰妍和一个名叫李君的女孩成了熟人。她俩个头一般,列队时自然排在一起。李君是个开朗的女孩,比泰妍更胖,还好吃。军训休息时一人一个肉包当点心,她吃完一个,嚷嚷着才三分饱还不如不吃。
泰妍始终认为胖子通常都不是坏人,没什么科学根据,她就这么认为了。她的身材偏胖,肉鼓鼓的脸总瘦不下来,严格说来也能算是小胖子。反正她心眼不坏,又觉得但凡胖子整天想的莫过于多吃多睡一点,哪有空闲时间去琢磨整人这事?所以泰妍和胖嘟嘟的李君军训那几天混熟了,安排同桌时自然坐在了一起。
军训汇报在虹口体育场里举行,虹口区所有的高中都到了。泰妍在人群中发现了裴秀智,虹口中学和复兴中学一样的装束,白衬衣蓝线裤。多年后边伯贤翻到泰妍高中时期第一张集体照,看着她军训时的装扮,撇了撇嘴不屑地评价——“土得掉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