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知勛毒杀珉奎
之后的几天,除了跟金珉奎在一起的时候,李知勛总是一个人坐着发呆,时不时地拿出为金珉奎画的画像看上好久,看着看着心里就会疼起来,没有来的,李知勛觉得幸福要到头了。
这日,李知勛又是一个人坐在书桌前看那幅画,明明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画得很不错,但是你不该画他。”
温润的嗓音,李知勛吓了一跳,立刻把画用另一张画纸盖住,抬头才发现崔勝澈。
“四哥?你怎么进来的?”
李知勛连忙走过去,探头向门外看去,见没有动静才安心下来。上次宫妃吵闹后金珉奎就对紫辰宫进行了整顿,崔勝澈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着实把李知勛吓得不轻。
崔勝澈并不回答,李知勛也不再问,毕竟四哥武艺高强,既然能进皇宫,也就无所谓能不能进紫辰宫了。
崔勝澈走近李知勛,向以往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把手放在他的头上抚摸。
“勛儿,你现在不听四哥的话了。”
“我没有,四哥的话勛儿自然会听的。”
“那你为何还与金珉奎如此亲密?”
李知勛低头不语,为什么如此亲密?因为舍不得,因为喜欢……因为……爱……
崔勝澈似乎很无力地叹了口气:“亲密也好,这样下手就容易多了。”
下手?什么意思?李知勛刷地抬起了头看着崔勝澈。
“四哥?什么下手?”
“勛儿,四哥不是无缘无故让你与他为敌的,金珉奎这人残忍无情,你以为那夜血洗东遥皇宫的是谁?就是金珉奎!”
李知勛脑中嗡了一声,一片空白,腿突然软得不能站稳,无力地靠在桌子上。这怎么可能?珉奎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日向他诉说血洗皇宫的事他还安慰我开导我,怎么会是他呢?
崔勝澈扶住李知勛,怜爱地摸了摸他苍白的脸:“勛儿,你应该知道金珉奎的手段的,他若是不心狠手辣,怎么可能在十岁登基后短短几年内让那么多小国臣服,又让其他大国不敢再轻举妄动?”
李知勛并不接话。是,金珉奎是残忍无情,这些他很久以前就知道的,只是如今他给的温柔早就让他忘记了这些。
崔勝澈警惕地随时看向门外,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瓷瓶。
“这是‘破魂’,无色无味无药可解的奇毒,只要滴一滴在金珉奎的茶碗里,他必死无疑。”
李知勛呆滞地看着那个白瓷瓶,双手发软,怎么也伸不出手去接它。
“勛儿,四哥不会强迫你做什么,但是你要想想,金珉奎血洗东遥皇宫,咱们的父皇就死在他的手上,还有我们那么多的兄弟族人。做不做你自己决定,四哥不逼你。但三天后若是我没听到南玄皇驾崩的消息,我就会亲自动手了!”
李知勛看着此时有些残忍的崔勝澈,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为什么?一年不见,澈皇兄竟变得如此残忍?可是,真的残忍吗?澈皇兄只是想为父皇他们报仇,他没有错,错的是我吧……
“我……我知道了。”李知勛艰难地开了口。
唉……崔勝澈叹了口气,把李知勛搂进了怀里,安抚地摸着他的背。
“勛儿,他不可能是你的,只要你把他杀了,四哥就带你去隐居好吗?”
李知勛没有回答,只是略点了一下头,究竟有没有点头他自己已经没感觉了。
崔勝澈走后,李知勛呆滞地坐在桌前看着手里的那瓶“破魂”,刚才强压住的眼泪终于模糊了双眼。澈皇兄不会骗我的,珉奎真的血洗了东遥皇宫吗?杀害父皇的主谋真的是珉奎吗?为什么会这样?老天为什么要和我开这种玩笑?
拿出金珉奎的画像,李知勛伸出手依恋地摸着他的轮廓。
或许这就是命吧,不论我爱不爱你,杀父之仇灭国之恨我不能不报……
心里这样想着,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一颗颗落下,打在金珉奎的脸部,彩墨在水中淡淡地晕开了一小处,宛如这是金珉奎流下的泪。李知勛连忙擦干眼泪以免再沾湿了画像。
收好画像,李知勛走到桌子旁,拿起茶壶,打开壶盖,手颤抖着将‘破魂’倒入茶壶中,再将茶具放好,将白瓷瓶收入袖子中。
做完这一切,李知勛觉得像是过了一辈子这么长,忐忑地坐在桌边,视线一直盯着那个茶壶,像是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盯着盯着,眼泪又不知不觉从眼眶里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