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类和异种的战争,同时也是人类和灾难的对抗,没有人可以逃避责任。他们注定不能后退。
后退又能退到哪里去?
身后就是塔帕兹广袤的国土,底层的普通塔帕兹公民就在他们的背后。
一旦他们所代表的军方放弃,所有的防线将全数崩溃。
异种战争爆发之后的第二年,塔帕兹也不得不加入了战争。
此时已是第三年,他们早已从塔帕兹国立军事学院毕业,加入了战斗。长期的军事训练没有白费,和他们同届的毕业生就犹如一把锋利的刃,切开了敌方的压制局面。即使死伤惨重,也始终没有后退。
身后是子民,和家园,是国土,是人类的大陆。
背水一战,所有人都宁愿战死也不后退。
那个裂隙却好似永远不会消失似的,不断地涌出异兽,即使是像赛科尔这样的对异种宠物情有独钟的人,也早已厌倦。
他们和异种,只存在猎杀和被猎杀的关系。
战争逼迫着他们成长,血腥洗礼的一年,他们早已不是普通的军校学生。他们的功勋甚至让高层动容,强大的战斗能力在战争中充分展现。
他们是塔帕兹国立军事学院的骄傲,即使他们刚毕业一年而已。
当然,如果倒回两年前,询问任何一个塔帕兹国立军事学院的辅导员,他们都不可能认为赛科尔会成为他们的骄傲。
但现实总是充满了戏剧性。
“维鲁特。”赛科尔突然开口叫他的名字。维鲁特动作一顿,侧身回了头,便看到那人笑着丢了个东西过来,“这个给你。”
他伸手接住,张开手掌,却是个银色的指环。
不知道是用的什么金属打造,泛着微凉的光,细小精致的纹路至少也需要锻造大师才足以铭刻。
即使是战争之前,这也是一种奢侈品。
维鲁特微微眯起了眼睛,猩红的眼眸里光影明灭。
他看了赛科尔一眼,冷漠的神色有一瞬的松动:“求婚?”
赛科尔将十指扣于胸前,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呵,”维鲁特看着那个指环,停留在掌心,还带着一点儿温柔的热度,干净而精致,显然被保护得很好。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含着一点儿笑意的脸更加俊秀英挺,好似工笔勾勒,眉眼如画,稍稍染上了一点儿烟火气,“手段拙劣。”
赛科尔也笑起来,但往日里闲散慵颓的笑容里却有不易察觉的紧张,身体微微绷紧。
他笑着开口:“反正也没别人了,在一起也够久了,不如我们凑合着过——你不想的话就拒绝。”
维鲁特望着他的眼睛,突然提步走了过来,手腕一翻,将那个指环抛了回来。
还没等赛科尔失望,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便伸到了他面前,他抬起头,便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他却没放过那人任何一个和平日不同的细节,无论是他微微显得缭乱的呼吸,还是他发间微红的耳尖。
不需要更多的言语。
赛科尔扬唇笑起来,向前一凑,吻上了他的唇,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将指环套上了他的无名指。
“可不准反悔。”他低声笑。
“塔帕兹没有允许同性结婚的法律。”维鲁特没有正面回答,仍然热衷于打击他的积极性。
“这不是问题。如果我们活到战争结束,作为塔帕兹的功臣,当然可以把这一条提出来,”赛科尔全然不在意,挑了挑眉,亲吻他的眼角,“不行的话,也可以逼着民政局盖章,然后星际逃亡。”
自由是他向往的东西,这样想的话,似乎逃亡也不错。
“活下来再说。”维鲁特神色淡淡,既不因为他对未来的憧憬而欢喜,也不因为战争的无尽而恐慌。
没有如果,他只相信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