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醉月玄晶被偷走了,这事情除了在江湖门派中引起了轰动,就连那官府也涉入了进来,对着杭州城严加盘查。
似乎认定是唐白苧她们那一伙儿的,一道封锁令下来,禁止药铺出售一些愈合伤口的药物。纵然唐白苧与云泽兰功夫了得,可是在那么多高手的围攻下,身上免不了挂彩。
暗黑的夜,一弯冷月挂在了树梢,透过那破败的窗棂洒落了幽冷的光束。破庙里头的神像彩漆已经掉了一半,四处结着蛛网,轻轻一碰,便落满了尘灰。干枯的树枝在篝火中噼里啪啦的响动,云泽兰用剑拨弄着篝火,而周边,躺了一片黑衣人的尸体。
“白苧,你怎么样了?”云泽兰舔了舔有些干渴的唇,问向那躺在了稻草堆里的唐白苧。她的面具已经摘下搁置在一旁,苍白的面庞毫无血色,衣襟上一片深红的印渍,已经干涸了。
“还死不了。”唐白苧懒懒的回答道,连眸子都懒得睁开。
静谧的夜,树影在地面上晃动,那些狰狞的神像,张牙舞爪的令人心生恐怖。
“有人来了!”唐白苧猛地睁开眼,握着面具一把罩回脸上。她手撑着稻草直起身,警惕的望着四边。
“我出去看看。”云泽兰的眉头一皱,提着剑便朝着神庙外头走去。
“叮铃铃——”清脆的响声,就像是那人腕上的银铃。唐白苧捂住了胸口,压住了那股子翻腾的内劲。银铃声中似乎还夹杂着清越的笛声,一股子奇怪的香味飘了进来。脑子有些晕眩,可她却蓦然想起那天,她躺在柔软的草地上,而江离半悬在自己上头,用狗尾巴草逗弄自己的场景。
“阿宁,云泽兰被我引出去了。”陆荠荷那柔和的声响,忽地响起在了破庙里头。从门口缓缓而来的两个女子,影子被篝火拉的老长。
“我想带她走。”阿宁怔怔地望了唐白苧许久,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重复了一次,“我想带她走。”
“可是玄晶这事情……她得罪的人太多了。”陆荠荷摇摇头,脸上满是不赞同。“阿宁,我们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多一个人实在是累赘。”
“城内被封锁,药铺也被严加看管,她的伤要是恶化了怎么办?”
“你只是放不下而已。她出生入死多少回了,这点儿小伤奈何不了她。”陆荠荷回答道,只是看着阿宁那着迷了一般的神色,她也便知道自己劝服不了她了,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随你吧。”
一道剑光探了进来,饶是快速的惊觉,陆荠荷的衣袖上还是被带出了一道口子。阿宁已经抱住了唐白苧了,陆荠荷眸光沉了沉,望着这满带煞气的云泽兰。
“是万花谷的人?快松开白苧!”云泽兰掩住了几分急色,冷喝道。没有人搭理她,阿宁抱着唐白苧已经要从破庙的窗口跳出去了。云泽兰也顾不得说过,长剑一抖,就朝着那边去。陆荠荷当然不会干站着,她挡住了云泽兰的身形,步伐如同鬼魅一般,剑光交织成片,却无一丝能近她身。云泽兰只能眼睁睁看着唐白苧被人给带走。
“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害她。”陆荠荷飘然退离到了十尺开外,对着那云泽兰说道。
“万花谷的人,能信?”云泽兰冷哼一声。她恨纯阳宫的人,而这万花谷与纯阳历来交好,在云泽兰眼中她们便是一丘之貉,一样的无耻狡诈。
“我陆荠荷从不说谎。”陆荠荷面不改色的说道,趁着云泽兰神思有些恍惚时候,她的袖中猛地发出了一根银针来,没入了云泽兰的昏睡穴中。看着那人倒在地上,她的面上浮起了几缕笑意来。“纯阳那些老道士怕是昏了头了,这样的弟子也能驱逐下山。”
这破庙里头不太安全,陆荠荷也不想把人给带走,环视着周边的状况,一个点子浮上了心头。费了一些力将云泽兰藏在了神像里头,她皱着眉拍了拍尘灰和蛛网,灭了篝火之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