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第三节课。
闵梨生最厌烦周一,也最喜欢周一。周一一天全是主课,再加上是周末过后上课的第一天,整个人都有些萎靡不振。但是他们每过两周,周一就会腾出一节语文课上阅读课,正巧宁非离所在的三班和他们撞在了一起,而且第四节课宁非离是体育课,去吃饭的时候又可以看到他啦。
看管阅览室的老头脾气古怪得很,不允许学生自己带书,只能每次坐在位子上等着课代表在面前发一本破旧的《读者》。不允许带修正带和餐巾纸,不能说话,就连发出一点小声音都会接到他恶狠狠的眼神。
闵梨生看着面前的这本《读者》哭笑不得,因为她已经看过两遍了,再望望一旁的温寄幼默默地笑了,还是自己命好,她看的那本已经连续两个月都在看。
“梨生,梨生!”温寄幼扯扯闵梨生的衣袖,低着头用轻到蚊子才能听到的声音喊她。
梨生一开始还在对着坐在离她不远处的宁非离神游,被温寄幼那么一叫顿时回神。她用手挡着脸偷瞄了眼老头,悄悄地说:“干吗?”
“昨天我妈背着我给我买了条裙子!”温寄幼既用力又要保持很轻的发声。
“那不是挺好的嘛,给你买还不乐意。”梨生翻了个白眼,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孩子哟。
温寄幼狂摇头,可怜汪汪地冲着她说:“不是呀!她买的ELAND,你知道我实在hold不住他们家的衣服,太淑女了。”
梨生幸灾乐祸地笑笑,已经脑补了温寄幼穿上裙子的模样。
“闵梨生!温寄幼!站出来!”老头中气十足地朝她们这个方向大喊,吓得众人抖三抖,连语文老师都差点把手中的iPad摔在地上。
闵梨生和温寄幼弱弱地抽开椅子走出去。“啊……怎么了老师?”她俩开始装柔弱博同情,眨巴着水汪汪的眼可怜兮兮的模样。
“别装,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说不听呐?温寄幼你笑什么笑,我先不说你一会儿下课把你送到你妈办公室去!”
“两个小东西,说过多少次了,欺负我老了耳朵不灵光了是吗?闵梨生你也算老油条了啊……”
“那我到底是小东西呀还是老油条啊?”梨生垂着头委屈地小声嘀咕,虽然声音不大,但在极安静的阅览室中却足够传进大家的耳。大部分人都在极力地抑制住想笑的念头。
“你!……给我擦柜子去!”老头气急,雄赳赳地扔了块抹布给她。
梨生恹恹地摸了摸鼻,转身拿着抹布去边角的柜子开始擦起,却无意中看见宁非离噙满笑意的目光,她欣喜若狂,小媳妇般地扭过头用力地擦起来。
叮玲玲——
一节四十分钟的课,其中有三十分钟的时间闵梨生都在打扫卫生中度过,两个班的学生收拾好东西三三两两地结伴回教室。
因为温寄幼被老头带走了,闵梨生看着人群独自一人等在阅览室外面。
“阿侧!”当宁非离的身影出现在梨生的视线,她就那么义无反顾地叫住了。
朦胧的光晕零零星星地散落在宁非离身上,呈深棕色的头发软软地塔在额前,平素里的孤清疏离也淡了几分,他缓缓地朝梨生走去,举手投足间颇为慵懒。
“有事?”他一开口就惊了一池水,殃及池鱼,奋不顾身地涌向他,啧啧,祸害。
“唔……没事。”梨生言笑晏晏,一双眉弯得不能再弯。
“哦。”宁非离撑着裤袋,准备蹭着她的肩走过,蓦地却停下,“下次上课安静些吧。”
梨生反应极快地拉住宁非离的手肘,边从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边往他嘴里塞。
“荔枝?味道不错。”宁非离轻易地挣脱开闵梨生的手,面无表情地说。
闵梨生嘲弄地挑眉,反唇相讥:“我还以为我喜欢的你都讨厌呢。”
后来梨生分明听到一声叹息。
最温柔的叹息。
——
在外面发文的时候就是我拿着手机在商场里东倒西歪地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