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想找，乌卓拉。”
一切声音都消失了，连同那不易察觉的嘈杂。
“乌卓拉，就是，之前跟我们一起在星轨上被带走的，那个，黑暗圣堂武士。”许是怕他们不知道是谁，我开始尽可能详细地说明，直到我看到卡拉之链的蓝光时，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又犯蠢了。
“两名背叛艾尔和萨古拉斯的黑暗圣堂武士中的一位呢。”
他在说什么？萨古拉斯和艾尔？
“乌卓拉…和泽拉图。”

今天太晚了，明天更

第四章 暮色之塔 D
“泽拉图什么的，从来没听说过呢。”我说。“至于背叛艾尔和萨古拉斯，这也是我知识之外的事情。我只了解，是乌卓拉当初在我们差点翘辫子的时候把我们救了出来。其余事情，不在讨论范围。”
四周的星灵一同眯起了眼。在这个被称为最高议会的卡拉空间里，它们的反应惊人的一致。高大的星灵从四面八方把我们环绕，低头观察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只蚂蚁。
“这么说，你们来找乌卓拉是真，奉还遗物是假。”星灵缓缓开口道。
我很不喜欢高阶星灵们的谈话方式。不知是是语气问题还是刻意为之，它们的疑问句都没有疑问句的样子，完全就是在慢条斯理地阐述一个它们如是认为的事实，有时候看起来像是在同你征求意见，实际上完全不给人留反驳的余地。
斑鸠在发呆，所以我觉得他暂时是指望不上了。不过我从一开始也没指望他能和星灵们唇枪舌剑，这种用嘴输出的战斗只有我才能拼一枪，不过让他而不是撒旦猫眼等厚颜糙汉来此当然还有原因。
“我们找乌卓拉是真，送还遗物也是真。”我坚定了语气，说，“那名圣堂武士，就是牺牲了生命救下我们那个……”
“他的名字是塔兰特。”星灵插话。
我立刻改口：“塔兰…特，它同样是救下我们一大帮子人命的…星灵，我们对它当然也有道不完的感激。然而塔兰特已经死了，而乌卓拉…至少有可能还活着。因此我们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管。对待恩人，就应该尽全力去报恩，否则，我们怎么还有脸被称为军人。”
星灵沉默了。和我想象中的一样，荣耀与恩德是星灵社会中极为重要的一环，他们对这类道德的认同范围甚至包含另一个种族。卡拉之链更加深了这一美德的重要性，且不容置喙。星灵是高度发达的种族，只要不进行剑拔弩张的威胁，就一定可以与其进行理智的对话——艾德琳就是很好的例子。用荣誉去威胁一个人类可能毫无作用，去威胁一只雷兽肯定也只是对牛弹琴，然而用它去评价星灵这个种族就有极大的杀伤力。这也是我故作矫情的原因。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见它？乌卓拉并不是圣堂武士的一员。虽然萨古拉斯与艾尔正值合作之际，但并不意味着背叛卡拉的它们值得原谅。它们狡猾、冷漠、过于自我。它们每个人都充分发扬着自己的意志，而这将为整个种族带来灾难。也许早晚有一天，萨古拉斯会和艾尔一样成为废墟。而作为神之长子，即便面对异端，我们也决不允许神民的世界变成荒芜之地，但我们也不会原谅它们。泽拉图自不必说，不过既然你对其并不了解，我们便不再细述。单说乌卓拉：黑暗圣堂武士并没有参与本次的军事行动。普利茅斯一役由艾尔星灵和泰伦人类一起发动。作为黑暗神堂武士的一员，乌卓拉不明缘由地出现在不该他出现的地方，这便是它再一次背叛艾尔的证据！”
我听得莫名其妙。还未待我发话，斑鸠就忿忿不平道：“就算乌卓拉不是听命而来，那好歹也应该算是志愿兵吧？这就触你们的法律了？”
“秩序，催生正义。破坏秩序的存在，便是最大的罪恶。卡拉之内便是兄弟，卡拉之外的存在，我们无暇顾及。”
“合着你们一口一个卡拉卡拉的，照你们说的，你们连我们泰伦的盟友也信任不过了？”斑鸠想要据理力争，但我制止了他。
星灵的样子总让人感觉怪怪的。从乌卓拉的出现便一直出现不合常理的怪事：首先，为什么一个能上天入地的萨古拉斯星灵会那么凑巧地出现在我们最危急的时刻？另外，虽然其他人没意识到，但我发现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其实在撤退的路上兜了很大的一个圈子。紧接着，每当我们附近可能有艾尔星灵出现时，它便匿入虚空，却又一直冒着巨大的风险跟随我们一起坚守了轨道平台的阵地。等到艾尔星灵出现时，他又束手就擒。
我努力思考着各种可能性和各种答案，而就在一瞬间，我的冷汗出了全身。一个想法在我脑中成型，这让我不寒而栗，但我立刻镇定下来，同时决心不能再被星灵牵着鼻子走了。
“我现在想知道，普利茅斯战役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会是真的为了守护那个什么时空航道吧？真要就是为了那个什么航道，一发碎星炮炸了普利茅斯，原地修建一个空间站就行，兴许花费的人力物力还少得多。”我问道。
“无可奉告。人类。我们不是你的长官。”
星灵们一起昂首，居高临下地向我们诉说自己的意志。那份决绝的样子，宣告前面的谈判就此崩盘，而上一次远征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秘密。
我愈发相信，乌卓拉绝不是什么志愿兵，也绝不是吃饱了撑的来到这颗被异虫占领的星球。我甚至开始怀疑，救下我们也是他的预先图谋。
那么既然谈不拢，还想要了解一切，只能用第二种方法了。塔兰特的遗物虽然已不在斑鸠身上，但并不意味着斑鸠就失去了价值。相反，他真正的作用现在才开始显露。
“塔兰特，那名圣堂武士的尸体，你们应该还没来得及回收吧。”我一手搭在斑鸠身上，冷不防地说道。
星灵们怔了一下，随即又点点头。
“不知道位置坐标对吧？毕竟它身上的水晶都被虫族的电浆烧毁了。”我卯足了劲儿开始嘲讽，“圣堂武士，在阵亡后居然不能被体面地带回出生之地——恩，虽然已经不是你们的了，但总归被留在那个遭天谴的地方，即便是死后，也是耻辱，对吗？”我尽力奚落着星灵，同时防备着它们恼羞成怒的时候一刀劈了我——当然，真想砍死我的话，我是无可奈何的。
星灵愣住了。脑后蓝色的光晕开始凌乱，外缘出现了像电流一样外泄的能量。它们低垂下头，原本一直平举到齐胸高度的双手也垂了下来。
以后，我可以给别人讲一讲艾尔星灵沉痛时的样子。但此刻，这是一场赌注，筹码是我们两人的姓名以及艾尔星灵的道德。
我几乎有些为自己的无耻感到汗颜，在某种意义上，星灵是真正的君子。但它们也因此被束缚，成为道德和荣誉的努力。星灵社会的成员一生都在致力于守护整个文明的延续，并遵循着许多我们看来多此一举的法则。我不确定它们究竟是因为这些美德成为了星区最强大的种族，还是因为这些刻板的虚荣丢掉了艾尔的家园。
人类正是因为各种阴暗、猜忌从而时刻保持着警惕，因此我们守住了自己的主星。人类左右逢源，苟且偷生，并在必要的时刻放手一搏。虽然被称为行会战争的内战愚蠢地毁掉了不少殖民地，但我们同样也在异虫和星灵两大外星种族的冲突中生存了下来，并让其成为我用来嘲笑他们的资本。
我决定最后用胡萝卜作为最后一根稻草。“这个人的脑子里，详细记录了我们的迫降地点。有了他，你们就可以取回塔兰特的遗体。将我们，和乌卓拉送到普利茅斯上，我们会指引出塔兰特的坐标。它是个好…星灵，我们感激他。”我指着斑鸠的头，恶狠狠说。
我无耻地笑着，内心其实紧张地像一团麻，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汗珠从额头溢出来，空气似乎都已经在肺里凝结成一团。星灵们沉默着，一言不发。卡拉之链闪烁着蓝光，一股接着一股。在十几分钟的时间里，我们双方都像雕塑一般互相伫立着。
末了，星灵的声音再次如洪钟大吕般响起：“好吧，既然你也认可身为战士的荣耀，允许你见乌卓拉。”
我知道，这次我们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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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卓拉：闪开闪开，老子要搞事情了，忍不住了！

手工置顶

明天更，顺便半个高能预警

第四章 暮色之塔 E
我们再次见到乌卓拉的时候，是在三天后的早晨。现在我仍然能回忆起当时回到“绿色温室”，告诉这一大帮子人我们在星灵母舰上的成就时，他们的欢呼声。雪莉在人群散去后，悄悄过来跟我说她也要跟来。我本想反对，但是她表现得很坚决，一副不同意她来就上吊的态度。我转念一想可能发生的事，也就由着她了。事实上，我尽可能搜罗了整个“绿色温室”上所有智力正常的，会打仗的，打过大仗的兵，这些人中可真的没有医疗兵，特别还是用最新器材装备的高级医疗兵。
艾德琳被指派暂时全权负责此事，因此我猜测那群长老级的星灵大概一时间也没想好怎么处置乌卓拉。虽然他们口口声声和卡拉的背叛者势不两立，但我估计他们也不想酿成一出跟黑暗圣堂武士的外交纠纷。
当艾德琳——这位高阶圣堂武士——用人类的观点，还是个女的——驾驶她的凤凰战机降落到我们的机场时，不由对我们的装束表示不理解：在我强烈的要求下，我们所有人都尽可能收集了这颗小卫星上最好的装备，从更新的C-20电磁步枪到掠夺者机甲套装。这些东西当然是我们从其他那些溃兵那里弄来的，反正他们暂时也不会武装行动，“绿色温室”上又用不到这些重武器。
我们身上用的一般新一半旧，有些金属表面连防锈涂层都不见了，裸露出里面的银白色部分，而有些却是帝国军最新式的武器，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我们和星灵的交易很简单：我们帮助艾德琳取回塔兰特的遗体，它们则允许我们面见乌卓拉，当然是在艾德琳的监视下。
虽然星灵最大程度地表现他们的友好，但既然我们是要到虫子的地盘上，那就绝对没什么道理好讲。所以装束即便滑稽，但也是必不可少的。
艾德琳驾驶凤凰战机悄悄划过普利茅斯的上空。由于战机上装有隐形力场，因此我们没和异虫发生交火就找到了一片落脚之地。艾德琳将一颗水晶抛到空中，水晶落下，却没有掉到地上，而是浮在了距地面几厘米的地方。其他人已经开始忙着警戒，而艾德琳抬起手，蓝色的光芒从水晶中心溢出，紧接着，水晶前方出现一道明亮的光——正在进行折跃时的光。
折跃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乌卓拉。他还是老样子，一身颜色偏暗系的衣着，系着一个宽大却又稍显破烂的斗篷。我不由得想象被高阶星灵们提过的泽拉图，是不是也是这样一幅邋遢的样子。
我相信，在看到我们的那一刻，乌卓拉应该是惊讶的。我和他四目相交，但恐怕此时即便是高阶星灵艾德琳也不能参透我们的想法。
他很快就又变成了了和我们在一起时的谐星，并且用他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人类的带有挑衅意味的手势向我们打招呼：“哟！”
“哟个屁啊？！”撒旦咋咋呼呼地骂，“仗还没打完，你就被关进号子里蹲着去了。要不是老子们紧着张罗，你现在还不一定搁哪带着呢。唉我跟你说，和你在这地方见面是线头的主意，有问题你找他。线头，线头？！”
“啊？啊，是这样没错。”意识到撒旦正在叫我，我从和乌卓拉对视的呆傻状态中恢复过来。
那个黑暗圣堂武士真的一分钟都正经不起来。即便星灵没有嘴，也不会做任何表情，但是即便这样我都能看出他的嬉皮笑脸。撒旦那一顿胡诌的话，估计乌卓拉没听懂，当然也可能他听懂了在故意装糊涂。在他身上有太多的谜，我到现在也无法了解她的每一言一行。
艾德琳终止了我们这种近乎扯淡的双边外交，她清了清嗓子（至少我是这么感觉的），故意用我们都能听到的声音对乌卓拉解释道：“人类帮助我们找回一名圣堂武士的遗体。在此之上，他们想见一见他们的救命恩人。我们无法不同意。”
“哦——”乌卓拉夸张地表示理解，可那样子实在无法让人相信他真的听进去了。我不知道星灵的女性是否也会像人类女性发飙时赏对方一记耳光。
“为了回收一名士兵的尸体，还真是肯如此大费周折呢——”乌卓拉的视线在我们和艾德琳之间逡巡，我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不屑、期待等很多说不出的情感，总之是那种话里有话的态度。
“这是当然！”面对这么一个离经叛道的神经病，艾德琳毫无悬念地生气了，“尔等背叛卡拉的教条的异党怎会明白圣堂武士的荣耀！为了同胞的安息，没有任何代价我们会吝啬！”
“说的好像我们是罪大恶极之徒呢~”乌卓拉笑呵呵道。
“难道不是么？！”艾德琳争辩道。
“我们可是很宽厚的哦？”
“一派胡言！”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跟我们这些脏兮兮的鼠辈混在一起？回去你们的艾尔不好么？”
艾德琳危险地低了头。她头戴金盔，但即便这样我也能看到她皮肤下隆起的血管——我有点慌了神，在这个地方要是两个神仙打起架恐怕定会招来各路牛狗蛇神，上面没准还有飞龙。
“有话就直说嘛，你们跑来这里和人类结盟是图个啥嘛？”乌卓拉用他学来的人类方言挑衅道，“Oops，准是圣堂武士们又吃败仗了！”
艾德琳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我们清白……”
“什么清白？我可是亲眼见过你们的时空枢纽在十三星区的主星上让虫子犁了地，吊起来打。”
艾德琳便气的浑身发抖，争辩道，“十三区不能算输……输……那些科学家和移民的事，能算输么？”接连便是很难懂的话，什么“萨尔那加”、“卡莱杰作”之类，引得众人面面相觑，隐形力场内外充满了尴尬的空气。
“等下，为什么十三区那里会有星灵的科学家和移民？”我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问题，“那里不是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沦陷了么？”
“是啊，顺便问一下，为什么同样在普利茅斯这片人类势力沦陷的地方，会有圣堂武士的母舰和高阶议会呢？”乌卓拉面色轻松地道。
艾德琳愣住了。
“在找什么东西对吧？夺回什么时空航道是假，跟人类结盟是假，真正想要的东西，是埋藏在地表深处的什么机器对吧？”乌卓拉哈哈大笑。
“这…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十三区会有科学家出现……按说，这种小战场出现母舰也的确很难理解……”
“哎呀哎呀，难道卡拉之链中重要的高阶圣堂武士艾德琳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呐？号称心连心的卡拉，徒有其表呐。”乌卓拉可劲儿地奚落她，那贱贱的样子真让我担心他会突然挨上艾德琳一嘴巴。
艾德琳辩道：“卡拉不是让我们窥探彼此间的秘密！但是你说，谁要来找什么机器？这种事，完全没听说过！什么值得圣堂武士费尽心血的机器会在人类星球上出现？”
乌卓拉没有继续对卡拉的嘲讽。他不再轻佻，而是掏出一块虚空水晶，墨绿色的光晕在水晶的正中酝酿，好似一滩会动的液体。紧接着，从水晶的顶端向垂直四个方向射出四道暗色的光束，在四条光束划出的区域内，全息投影开始浮现——
那是一个制作精巧的机械，看起来应该是什么机器人。它长着四条修长的机械腿，支撑着上面一个巨大的“脑袋”，像我在克哈上看过的高脚蜘蛛。
那个东西因为全息投影的关系，看不出其本来的大小，样子上来说，像一个大号的追猎者。在全息投影中，它还会迈步走（虽然不能真的移动）看那副金光闪闪的样子，八成又是艾尔星灵做出来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四条细腿晃来晃去，总之第一眼看上去，挺可爱的。
我注意到艾德琳似乎意识到什么，开始微微发抖。
“啊啦啊啦，很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嘛？”乌卓拉摆弄着虚空水晶，让那个四脚机械的投影缓缓转动，让我这才看见了它的全貌——
从脚底忽然涌起一顾难以忍受的恶寒，如水流般冲刷着我全身。我剧烈地喘息，如果不是雪莉最早发现了我的异样并给我喷了一点雾化兴奋剂，我恐怕会在面罩里呕吐起来。
那四只脚顶着的不是“脑袋”，正如那种小蜘蛛一样，那是它的躯干，而躯干的下方正中央，随着全息投影的转动，我看见了它真正的头——那个像真正昆虫一样的头。几条金黄的触须四处摸索着，触须根部，便是一个不断蠕动的口。我仿佛看到一条巨大的金甲虫张开大口向我冲来，将身后的尸体念成碎末，大嘴中间还在凝聚能将一辆坦克炸成飞灰的能量炸弹……
我干呕。
乌卓拉皱眉道：“这厮怎么了？月事来了么？”
我对那鬼东西的好感瞬间全无，顾不得回敬乌卓拉的嘲讽，只一个劲愤怒地骂道：“这他娘的谁造出来的这玩意儿！太恶心了，你们星灵实在太他妈恶心了！！你们就那么喜欢虫子是吧？造个金甲虫还不过瘾还他妈整出这东西？！”
“哦，懂了，原来是金甲虫恐惧症。”乌卓拉一拍大腿，“巧了，我的族人中也有跟你症状差不多的，不过没你这么严重罢了，以为经历过这东西，金甲虫什么的就记不得了。”
那四脚机械在大兵们当中造成了不小的混乱，虽然我们来自帝国各个角落，但对金甲虫的记忆，我们是共通的。
我忍住恶心，问：“这鬼东西，到底有多大？”
“是啊，到底有多大呢？”乌卓拉笑笑，摆弄了两下水晶，于是我看到在那个机器腿根部高度，出现了一个异虫的主巢。
“这个东西的名字，就叫做巨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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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暮色之塔 F
巨像。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单词的时候，潜意识里是拒绝的。我虽然无法在脑海中想象这个四脚怪物在战场上的场面，但是它那黄蜂一样的脑袋已经足够使我产生某些非常不好的联想。
不过话说回来，由于在上一次战役中我等还没和主力部队完成集结就被击落，所以实际上我并没有见过帝国新军的战术。同样，我们在普利茅斯上的时间里，也只见过零星几架星灵飞船，要么是飞快路过，要么直接折跃不知去了哪里。由于我们被遗落在主战场边缘，甚至遭遇到的异虫也只是稀稀落落的散兵，防守住的都是一些毫无组织的进攻。
但就是那样松散的冲锋也让我们不知不觉间折损过半。主力部队情况不明，想想前沿基地的样子，我有理由相信他们不论准备了什么战术都还没等实施就遭到了不明异虫单位——离子大炮虫的突袭，并直接溃败。这一次，虽然我相信帝国军仍旧是有备而来，但谁能保证不会出现进一步进化的虫子呢？
如果巨像这种武器可以让战争的天平彻底倾倒，那么我为了胜利也是可以忍受个人的恶心感的。
“巨像……战斗力究竟有多大？还是说有了这东西，我们就可以基本确保战役的胜利？”我问。
艾德琳选择了沉默，可是乌卓拉——这个为老不尊的星灵又开始大放厥词了：“巨像，如你所见，是很大~很大的——”
“废话！”周围凑热闹的大兵们一齐说。
“所以，它们的战斗力也是很大~很大的。”乌卓拉学着人类老妈子的样子夸张地比划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一群萨尔那加在讲故事，讲什么呢——”
几个人担心地要开口，害怕这个老不正经的会陷入那个死循环，乌卓拉斜睨了一下表示不满，接着说：“那群萨尔那加说，爷早晚有一天会回来的。”
“等下，什么是萨尔那加？”我们听得一头雾水，“刚才艾德琳好像也提过，这到底……”
艾德琳依旧在沉默中。我恐怕这个高阶星灵自从听到巨像这个词后就一直沉浸在卡拉的意识流中去寻找线索了。
“不跟你们讲那么多，总之就这样理解：你们人类呢，就当做是我们星灵，而我们这群星灵呢，就是萨尔那加。我们不出现，你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可事实上我们一直都在暗地里罩着你们。同理，萨加多数都是很正常的，对吧，”他顺手拍了拍艾德琳的肩膀，这个举动在星灵中被视为极大的不敬，艾德琳被从意识流中惊醒，气急败坏反手就是一刀切了过来，乌卓拉不紧不慢地闪避，一边给我们讲到：“当然，萨尔那加中也有像我这样不正经的，它们只消三言两语，就让我们最引以为豪的一切出现了裂痕。星灵文明最重要的的东西，凯达林水晶和卡拉之光，前者实际上是它们的遗物，而后者，则是它们的目标。”
乌卓拉笑吟吟地避开了艾德琳的一级肘击，继续说：“卡拉建立在心灵网络中的所有人绝对信任彼此的基础上，在这个巨大的意识流中，痛苦将被冲淡，幸福将被共享，星灵的种群趋于稳定，而反过来——”
他猛然消失，在虚空中只留下一股黑烟，艾德琳还没反应过来，一把青色的灵能利刃就横在了自己的脖颈前。
“反之，如果一旦这个网络中的个体出现巨大且难以调和的痛苦，整个网络就将出现裂痕，并最终倒向崩塌。要说和巨像有什么关系的话……巨像，这种强大的机器被称为‘血腥仲裁’的历史时期建造出来。在那段岁月中，无数星灵死于毫无意义的内战，而在达乌教条确立后，艾尔星灵又用这种机器直接毁灭了另一个文明——”
“简单说，就是这玩意给艾尔的心理创伤很严重。”看着我们一脸懵懂的样子，乌卓拉言简意赅地补充道补充道。
艾德琳被乌卓拉制住，不敢轻举妄动，但她也一直听着乌卓拉的胡言乱语，此刻便问：“我不明白，艾尔都亡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巨像的确在我们的历史上造成了难以愈合的伤口，但后来达拉姆不是将他们都封印了么？现在整个种族面临异虫的威胁，异虫给我们带来的伤害还在巨象之上！启用巨像，击败异虫，重新找回星灵在星区的荣光，究竟有何不妥？！”
“巨像不是一般的机器，它是一台被连入卡拉的巨型智能机械。唤醒他们，就等于唤醒持续成百上千年无数星灵的苦难，卡拉之链将在一瞬间脆弱不堪。”
“你究竟想说什么？”艾德琳难以置信地摇头。
“黑暗教长——泽拉图，身为高阶圣堂武士的你，应该不陌生吧？”乌卓拉道。
艾德琳点头。
“我，是他的仆从。我们在星系间发现了萨尔那加堕落者的秘密。虽然具体情形仍不知晓，但可以确认的是，堕落者将通过卡拉之链趁虚而入，从而控制所有的星灵。黑暗教长正在探索堕落者最后的秘密，而我，则要来确保在这关键时刻，星灵氏族团结一致，让卡拉之链无懈可击！巨像曾经被秘密封存并分散在宇宙中，时至今日，艾尔星灵也只是发现了他们当中极少的一部分。十三区曾经站测到休眠巨像的灵能波动，这才是十三区出现艾尔科学家的秘密，也是我出现在这颗星球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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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篇当中，巨像是被当做大杀器来使用的......主要也是由于楼主打星际的时候特别喜欢巨像这个单位使然。当然，我并不想让神族把巨像当做一个威力强大的常规武器来使用，这个武器必然是有巨大的副作用的（这里联系了虚空之遗，艾蒙入侵了卡拉，我就想是巨像的启用使星灵的意志遭到削弱，从而被艾蒙一波GG），从而也引发接下来的故事——
当然，正如正史的剧情走向，巨像最终必然是被大规模重启了，那么猜测一下，本文这一帮子人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