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不能够再拥有的时候,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那一个深不见底的夜晚,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令我终生也无法忘却。你终于还是独自承担了这一切,而我,现在只能站在你的墓前,对着碎了一地的花瓣,细数片片思念。
我还是无法释怀,那个与你独处的夜晚。你从混沌和不适中醒来,形容憔悴不堪。那晚没有一抹月光来照亮你苍白的颜容,我没有开灯,却从细碎的声音里得知你的苏醒。
“罗宾?”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被砂纸细细打磨过一样粗糙,仅仅说出两个字蹦出的音节带来窒息的感觉。
“嗯。”
“给我讲讲你的经历吧,这时候可以静下来。”
但我想罗宾也许一个合格的讲述者,她擅长用文字来播种诗行,哪怕言语出来,美感依旧。
“二十年前,我的故乡就是在接天无穷的烈火中被焚烧殆尽,全人类珍贵的文化的遗产都存在与其中,欧哈拉的学者们将那些书籍视若珍宝。全知之树是我儿时当之无愧的乐园,我把一颗颗希冀播种在里面。”
被天气勾起的回忆是不折不扣的不速之客,闯进回忆的房屋,不敲门就破门而入,不道歉就扬长而去。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场毁灭一切的火焰的猖獗。所以此后的每一场雨我都记恨在心,它们为何不解人情迟迟才下落,如果能够提前降临,打击了那嚣张的烈焰,也许一切,都还有机会挽回。当然,我想的这些都无济于事,只能在视线的最后一刻记下故乡被毁灭殆尽的日期,七月十四。”
寄生在向日葵身上的小虫最幸福,因为它们无论喜怒,都能面向阳光。而坐在悲伤的光影里,连影子的墨色也越发浓了。
“政|府一定要给历史冠上不饶恕的罪名,但历史是没有任何罪过的。如果政|府就这样再继续追查下去,那这个罪名,就必须由我来承担。因为我是奥哈拉的学者,我需要换故乡一个清白,还历史一个清白。”
把最喜爱的东西种进时光的缝隙,此去经年,收获的应是美好与温暖。把刺痛心扉的一幕种进去,时光缱绻,得到的还是心酸与苦涩。
知晓了这一切的我只能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到了尽头。如你所言,承担后果的最好方式,就是用生命去祭奠。只是那个夜晚,我深深地都留在心坎。那是我,距离你的心,最近的时刻。
何如挽留花绽后落瓣残瘦,如何救自尊埋没天真微垢。
你言语间扬起的花香,从此芬芳了我的四季。之后的日子,我只能竭我之力,为你做些事。我以为,自己对你的帮助就像一口口呵出的雾气,积少成多就可以再你头顶聚成一朵云彩,却没料到最后竟在眼角凝结成一片雨滴,落在你的墓前。
又是一夜无眠,这样的夜,你也不知历经了多少。
我现在,是不是和从前的你很像。如果和你做同样的事情,是不是就能稍微明白些你的心理世界。
晨光积成的一束光芒拉长身影,拉长墓碑的轮廓,阳光的撒落掷地有声。
我终于看清了墓碑旁的小字“妮可罗宾,与欧哈拉的最后一位学者,曾于海贼王蒙奇D路飞的船上担任历史学家一职。因今全力保护历史本文和将其公之于众而亡于七月十四。”
“早安,罗宾。”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