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男子握了握手里的兵器,面无表情道:“信不信我现在就废了你。”
“不信,有本事你来啊。”朱一品露出一脸欠揍的表情,店小二极其为他担心,就这脾气居然能活到现在,真奇迹也。
杨宇轩盯着眼前完全在作死行为的朱一品,强行装镇定的模样实在可笑,倒也有点趣,算了,看他那弱智样也是世间少有,杀了还得处理尸体,麻烦,就当是放生积德,垂下浓密的睫毛,掩去眼里的冰冷,拇指一弹,泛着银光的铁疙瘩就搁在朱一品的脖子上,冰冰凉凉的,和死亡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这剑才出鞘一半,朱一品就已经吓得半死了,呲牙咧嘴的想移去脖子上的剑,却胆怯白发男子的目光迟迟不敢动,这下哭爷爷告奶奶都没用了,剑一落脑袋就没了!
“这位大侠,能不能先把剑放下,有事好商量哈。”说到这底气已经不足了,他知道这人压根就不会听自己讲道理。
“你想住店?”
“啊?”朱一品没想到杨宇轩会问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磕巴着说,“阿对呀!”
“那正好,跟我一间。”
朱一品惊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杨宇轩皱起眉头,语气冰冷:“嫌弃?”
“不不不,只是一间房只有一张床,那个,我们俩人高马大的怎么挤啊?”朱一品其实是想说,好人做到底就不会帮我另开一间吗!
“我可以不睡床。”
这种回答让朱一品瞠目结舌,什么情况,刚刚还想杀他的人居然好心到这层面上,这个江湖是怎么了,直到脖子上的冷意消失了才意识到白发男子把剑收起来了,这下觉得脑袋又是自己的了。
杨宇轩移到他身边,冷言提醒道,“晚上不要发出一点动静,还有”,用武器敲了敲朱一品的背,“记住,这是刀。”
朱一品一身鸡皮疙瘩竖起,伸手擦了擦额前的冷汗,对着店小二翻了个白眼:“看甚么看,没看过帅哥啊,小心眼珠子看掉下来,快拿些好菜来,我饿了。”
心情愉悦的哼着小曲端着小菜推开房门,只见眼前白光一闪而过,轻轻擦过他的耳尖,身后的门梁就深深中了一镖,仔细观察飞镖上还涂上了剧毒,但房屋里空无一人,窗子还都是关着的,是谁呢……
忽然肩头搭了一只手:“喂。”
“啊!嗷~”朱一品捂着被打中的眼睛嗷嗷直叫,谁叫这怪人吓他。
“再吵把你舌头割下来。”杨宇轩右手覆上刀柄,朱一品立马不叫唤了,安安静静的坐在凳子上吃东西,心里早就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杨宇轩见他挺听话的,便放心了,脚尖轻轻点地,轻而易举的跃上房梁,躺在上面闭目养神,这一系列动作半点声响都没有,这可惊呆了朱一品,不愧是大侠,连睡觉的方式都那么与众不同。
“大侠,还不知道你贵姓啊?我叫朱一品,家在天和医馆。”
过了老半天,房梁上才传出一个字:“杨。”
朱一品来了兴致,笑嘻嘻的吃着点心,对着房梁上的人道:“那叫甚么呀?家住哪?武功在哪学的啊?可不可以教我?教一点点也行啊!你看你生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啊,你可以到我们医馆,我帮你免费看病啥的。”
“再废话我真割了你的舌头!”
朱一品连忙闭紧嘴巴,不敢出声了,默默的磕完瓜子滚回去睡觉,但一天找不着师父就一天不踏实,半夜里那是左翻右翻,那折腾的动作简直让杨宇轩想杀人,本来就浅眠,只要有一点点动静便醒了,这倒好,床上躺了个多动症,今晚怕是别想睡了。
“师父……你在哪……快给老子滚出来……陈安安那死丫头又要发飙了……”朱一品呢喃着梦话,动个不停。
杨宇轩歪头看着月色,推算了下时机,翻身下来,悄然无声的离开了房间,而此时朱一品睁开眼,往外窥了会儿确定白发男子离开后才从床上坐起,其实他压根没做梦,房梁上面有个杀气腾腾的家伙,怎么可能睡得着。
下床准备倒点水来喝,谁知无意发现桌子底下有块腰牌,花纹复杂手感还不错,上面刻了俩字,东厂,一定是白发男子临走时丢下的,朱一品倒吸了口气,看不出来外貌一副高冷大侠居然是个太监,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