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穿着那身骑士服,任何时候都可能会发生点状况需要他前去,这一段时间他没被派往外面,但还是一样忙碌。他眼底有疲惫,来到这里身上还残留着匆忙的气息,以及淡淡的硝烟与鲜血的混合气味。
想了想弗雷取下腰侧几乎从不离身的佩剑,轻靠在墙边,他不希望有任何可能的因素刺激到偌蛾。
“弗……雷?”偌蛾转过了头,是有些僵硬地动作。她太久没动,现在一动就莫名显得突兀。她的声音不大且沙哑,有多日未说话的干涩。
“是我。”弗雷走近了去,极佳的夜视能力让他清楚看清了偌蛾的苍白如纸的脸,眼睛下面有很重的青色,是憔悴的模样。
那张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开始动容,她颤着嘴角似乎是想拉出一个上扬的弧度,可紧锁的眉头让她这一努力化为乌有。她想自己应该是要欣喜,可好像又不是那样。
——这又是梦吗?
“弗雷?”
“恩。”
“弗雷?”
“我在。”
“弗雷,弗雷,弗雷……”
偌蛾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弗雷耐心地一遍遍应道。
哗啦一声,有重物砸地,玻璃碎掉的声音尖锐划破一室黑暗,输液架连同输液瓶一同被拉倒在地。针头被扯掉,手背上渗出一滴殷红的血珠。
四散的玻璃碎片与透明液体汇集这屋子仅有的微光,冰冷的闪烁。窗前,可见一个人影紧紧抱住另一个人。
纠缠在一起的影子像是诉说着她漫长岁月里无尽而无果地执念。
“别动……就这样。”她喃喃说道,她感到自己紧紧抱住是那人身体有一瞬僵硬,可他到底是没有推开她。她能闻到他身上的气味,有烟尘有血腥,也有这个人自己独有的气息,就像晒过阳光的被褥,温暖而清爽的气息。
还有温暖的体温,从肢体接触处清晰地传来,这温度忽的有些灼人起来。不过这没关系,因为她自己太冷了。
——这该是真实的了吧?他会下一秒消失吗?
她忍不住寒颤起来,先是细微的,然后越来越无法抑制,全身都颤抖着,有一个瞬间弗雷几乎以为她要哭了。可她没有,她的眼角干涸没有一丝水色。她只是无言的,更加用力地拥抱他,像溺水的人抱住了唯一的浮木。
可他真的是吗?他不知道。
“……不是你的错。”这句话偌蛾曾经给他说过,而现在同样的环境人物却互换了,他迟疑着终于回应了偌蛾的拥抱。这么久了,他还是说不清自己对偌蛾的感觉,与一同照料的托尔不同,也不同于公明该隐。是因为她是女生,还是因为自己曾许诺保护她却又一次失言的愧疚?
“恩。”弗雷在安慰她,但她其实不难过。她只是想见他,现在见到了,还有什么所谓呢。没什么值得后悔的,她只有那个唯一的仅有的愿望,她不后悔,不能后悔。现在她只是有些混乱,一时找不到方向。但这总会好起来的。
总会好起来的,就像伤口总会愈合一样。
“我要走了。”前线传回紧急军情,他被勒令今晚出发前往支援。弗雷本来不打算说的,他原本只是打算临出发前来看望一下她。可现在他想同她好好道别。
“别去。”偌蛾闷闷道,“你有伤。”
“不碍事。”隔这么近,弗雷并不意外偌蛾能察觉,他身上的血腥味不是来自敌人而是他自己。正如他不奇怪偌蛾此刻的清明,他是例外仿佛自然不过,“我会回来的。别跑出去了,好好养伤,留在学院等我。”
他没有照顾好她,接下来也没法照顾她,所以在他视线之外,她不能再做危险的事。
他俯下身在偌蛾耳边说了什么,她愣愣看了他好久。
“好。”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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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走后没几天偌蛾就要求出院,回到了寝室。她还是浑浑噩噩的,频繁的失眠,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只有见到熟人的时候会好一些。
提尔被任命为学院自卫队临时负责人,他时常会抽空来看她。虽然对于友人这个状态他本人是十分看不惯,但还是尽心照料她,当然这其中有部分弗雷特意嘱咐的因素。
偌蛾才不管提尔在想什么,她偶尔能应上几句话,大部分时间都是提尔无聊地讲着学院发生的一些大事。有时絮叨的快赶上亚利了,他这是希望偌蛾能恢复——医生说她需要交流。
虽然一直没什么用,提尔倒是很执着。
但拜这所赐,偌蛾也得到了很多信息,只不过通通在她脑中待不了多久。
时光如梭,在偌蛾这段浑噩期间,学院也接连发生了几大重要事件。
如弗雷在离开那天,曾不知何因与该隐交手。据目击人员说,那战况不是一般激烈。
那之后没几天该隐就不知所踪了,具体原因被上层的人压住了。
也是这不久,学院与与原本频频传来捷报的前线彻底失去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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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失踪数日的男主终于出来了

接下来继续失踪(你滚)完结倒计时开始,嗨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