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还能数清楚,第一年气味散去百分之四十,第二年散去百分之六十,我整天胡闹,直到把Hiccup的孙子请出去,之后关上窗子封闭大门,第三年就只散去百分之七十,第四年、第五年更为缓慢,第十年,它维持了剩余的百分之十,达到平衡点,然后我就忘记了要计算时间。
那些已在山洞里或泥土下沉睡的同类更不能告诉我时间。
现在人们改了纪元方式,时间怎么都数不清了,Hiccup怎么还不回来。
我只在某一个维京人的新年龙族的繁殖季离开过Hiccup三天,所有雄性都在寻找雌性的季节我在寻找Hiccup掉进海里的帽子,我认为把头盔还给他后他会理解我的不辞而别,事实上他感动得扑到我怀里——顺便感叹一句,那时他真的非常矮小,我坐在自己后腿上被他的胳膊拉弯了脊背——可后来他却离开我远不止三个世纪,难道他还在记仇。
现在我甚至不敢打开门,一丝风都会卷走Hiccup最后的味道。
薄薄的皮革,烧焦的橡木,青苔,羊毛和牛奶,干草垛,铁,奇妙比例的配合,再加上最重要的一点秘方,就是Hiccup手心里的味道。那点秘方我找遍世界,嗅遍所有有气味的东西,却怎么都找不到。
“不,这里不开放,你要去哪里?从这边走。”
我只能想尽办法把人们从他的屋子前引开,告诉他们一个接一个更有趣的地方,年复一年,直到我成为官方公认的博克岛漫游指南。
我知道哪里有最香的烤鸡腿和最鲜美的牛奶,制作战斧纪念品的老工匠铺在哪个隐秘拐角,工匠心情好时可以提供冷兵器定制业务,哪口井里的水最干净,哪里能摘到水果,哪里藏着古老的壁画和雕像。
在闪光灯闪过时我总会怀疑自己看到了幻象。
感谢我的视力可以将时间放的很慢。
那些曾经Hiccup和我一起走过的地方在一帧帧的刷白直到亮度的顶峰之后,似乎出现了我们的身影,滞留在空气里。
我总会揉揉眼睛,想起自己真的已经很老了。
说起衰老,我总会感到非常恼火,Hiccup老去的时候我还是幼龙的模样。
当他长到和我四肢着地时一样高,我还是他刚遇到我时的高度和长度,他担忧地说,Toothless,万一我哪天开始横着长了,你还能背得动我吗。
二十五岁,对人类来说已完成发育,对龙来说却只是幼年。我的幼年还很漫长。我对他龇牙,表示脊椎抗压能力连他爸爸那个级别的都不在话下。
不,不要提起前族长。
我垂下脑袋而他以为我在担忧。
“没事的,伙计,等到那天来了,我会给你装上全自动尾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