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先生看病,不管门楼高矮更不因人废诊,财东人用轿子抬他或用垫了毛毯的牛车拉他他去,穷人拉一头毛驴接他他去,连毛驴也没有的人家请他他就步行着去了。财东人给他封金赏银他照收不拒,穷汉家给他几个铜元麻钱他也坦然装入衣兜,穷得一时拿不出钱的人他不逼不索甚至连问也不问,任就诊者自己到手头活便的时候给他送来。他落下了好名望。他不多说话倒不怠慢焦急如焚的患者。他永远镇定自若成足在胸,看好病是这副模样看不好也是这副模样看死了人仍是这副模样,他给任何患者以及比患者更焦虑迫切的家属的印象永远都是这个样子。看好了病那是因为他的医术超群此病不在话下因而不值得夸张称颂,看不好病或是看死了人那本是你不幸得下了绝症而不是冷先生医术平庸,那副模样使患者和家属坚信即使再换一百个医生即使药王转世也是莫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