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L叨逼叨——
时隔几天，卤煮带着自己的渣文又来了
第一弹不够虐，小伙伴们表示不桑心
是卤煮自己不够心塞咩
卤煮自己明明心塞到死啊
好吧看来不能跟小伙伴们产生共鸣，是卤煮自己的问题
废话不多说，放文~~~~
还是那句话，大家凑合着看，如有不适感请点x~~~~~

七年前封笔，因为我今生挥毫只为你。
——过客系列第二弹《画中仙》

[一]
天色渐晚。
“爹，你又喝醉了。”推开门闻到一股酒味，我几乎没有力气再生气。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六年。
七岁那年，因为忍受不了酗酒的父亲，母亲带着年仅三岁的弟弟改嫁，留下我和父亲相依为命。
我常常去酒馆打下手，换点钱来维持摇摇欲坠的生活。
方圆几里都知道我爹是个酒鬼，如果我不把赚回来的钱藏起来，就会被他拿走去买酒喝。
日子过得太疲惫。
母亲以前教过我画画，我也很喜欢。不给酒馆打下手的时候，我会用攒下来的钱买点纸笔和颜料在街边摆个摊子给人画像，这钱比给人打工要来得容易。有时候还会摆弄些泥巴做的玩意儿，画点东西，也能换几个钱。
那日我在街边给人画像。
画完以后那人说不像，不肯给钱。我与他争吵起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谁上前劝一句。而我心里越来越冷，世态炎凉果真如此。
当然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主，母亲走后我没少受过别人的气，早已学会用暴力解决问题。我收起宣纸，捡起地上的画笔和颜料，指着那个人冷冷说道：“最后问你一次，给不给钱？”
“哟，画得这么烂还想要钱，怎么地，爷今天不给了！”
我抄起旁边洗笔的小缸对着那人的脸泼了下去。
那人果然恼羞成怒扑了上来，我一避一闪，他扑了个空。他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吼道：“小破孩儿你还反了不成，看爷今天不教训你！”
“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你觉得合适么？”
我听见低沉略带磁性的男声。
人群慢慢散开，让出了一条道。我抬头看见说话的人。
只一眼，便一生难忘。
身着月白色长衫的少年手执一把折扇，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脸上没有表情。
那人回过神来：“你谁啊？敢管老子的闲事？！”
少年并不看他，只是微微垂目。对身后的人低声说：“带下去。”
“你凭什么抓我？我又没干什么！放开我！”
少年甩开折扇，走到那人面前：“光天化日之下，你对一个女孩子赖账，大家有目共睹，我为什么不可以抓你？”
语气淡淡的，似乎毫不在意。
那人终于心虚起来，一下子跪在少年面前：“官爷，小的错了，小的给钱就是，求官爷放了小的吧。”
少年不语。
那人终于明白了什么，掏出口袋里的铜板扔给我，然后看着少年：“官爷，我给钱了，你放了我吧。”
少年看着他：“道歉。”
那人爬到我面前，跪着给我磕了几个头，哀嚎道：“姑娘，我错了，你行行好让官爷放了我吧。”
我不想再纠缠下去，正欲开口，少年说：“放了他。”
那人仓皇而逃。
看热闹的人散开来，我却呆呆的站在原地。
少年走过来：“姑娘在给人画像？”
我点点头。
少年捡起地上被那人说画得不像的人像，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挑眉看着我：“姑娘可愿给我画一张？”

[二]
少年在街边的台阶上坐下来。
我撑起画板，夹上宣纸，面对他开始作画。
我画得很慢，眼前的人似乎有种特别的吸引力。我生怕自己粗心大意，没能表现出他一点一滴的神态。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看向我，目光却并没有焦点。
我给很多人画过像，却没见过谁的睫毛有这么长，即便隔得远我也能看清眼睛下方的淡淡阴影。
情绪微微起伏。
画好了。
我从架子上取下宣纸，双手递给他。他接过去仔细端详。
刚经历过一次赖账的我此刻心里很紧张，怕他说我画得不好。但是，既然他能帮我，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吧？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
“姑娘画得很像。”他缓缓开口：“只是在下不明白，姑娘为何不落款？”
我一愣，随即黯然：“公子，我……我并不识字。”
“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桑羽。”
“桑姑娘，这幅画在下收下了，我想请姑娘到我府上当画师，若姑娘愿意，三日后我们在这里相见。”说完把一锭银子放到我手上，然后转身离开。
我呆呆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手里沉甸甸的银子，似乎还有他掌心的温度。

[三]
他没有告诉我他是谁，但是看穿着打扮，怎么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看上我的画。但是鬼使神差的，我决定去赴约。也许是因为觉得他不像坏人。
三日后。
热闹的街市，我依旧架起画板给人画像。日近中午，人渐渐稀少，我收起画板准备回家。
“桑姑娘。”
我抬头看见少年向我走来。衣袂飘飘，恍若谪仙。
少年走到我面前：“姑娘既然来了，想必是答应了在下。”
我眯起眼睛看向他：“这位公子，我只想问，我这样的水平，你真的想让我给你当画师？”
少年并没有立刻回答我，只是轻轻挑了挑嘴角，那个笑容太淡，几乎捕捉不到。
“姑娘并不是生于富贵之家，能有这样的水平已是奇迹，在下看姑娘也是极有天分。你若愿意，我可以让你跟丹青国手学画。当然，还可以教你识字。”
这样的条件实在让人无法拒绝。毕竟每天面对酗酒的父亲，我几乎快要无力承受。我自己也不知道，如果不是遇见眼前的少年，我还能支撑多久。
我随着少年上了马车，车里是我从未见过的豪华。

[五]
他把我送到丹青国手王大人的府上学画。
我回过一次家，却没有看见我的父亲，家里依旧弥漫着浓郁的酒味，让人隐隐作呕。我忍着恶心收拾好一切，询问左邻右舍我的父亲去了哪里。邻居说最近很多天都没有看见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出晚归。
想必又是在哪个角落里睡着了吧，我摇摇头。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过几天，他总会找到回家的路，自己回来。
在王大人府上学了将近一年，我的画技精进了不少。王大人是出了名的苛刻，却也说我极有天分。这一年里，我不仅学了画画，还认识了不少字。他当初说的，都实现了。
我回到了二皇子府上。
少年看见我，依旧是淡淡的表情，我敛裾朝他深深行了一礼。
“起来吧。”
我抬起头：“民女多谢二皇子，让民女学会画画，学会认字，还学会了待人以礼。”
少年似乎并不在意：“从此你便安心住在我府上作画便好，我需要你画什么的时候，你照做就是。”
“是。”
二皇子给了我一个小小的院子，布置很雅致，我很喜欢。
我每天很闲，二皇子又是个极爱看书的人，家中什么书都有。我有时候会找他要些画册来临摹。他也不常让我画什么，有时候会看看我画好的画，然后拿走。
每次他拿走我的画，我都有一种极大的满足感。
一晃一年又过去，我画尽了院子里的春夏秋冬，也画尽了他一点一滴的神态。

[六]
很久没有回家了，这天我向他道别离开了府上。
回到家还是没有看见父亲。邻居说他曾回来过，我整理好的东西变得凌乱。
我叹口气，重新收拾好，在凳子上坐下来休息。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生活很轻快，没什么可忧愁的，却总是觉得心很累。
我想好好静一静。闭上眼，却怎么也静不下心。
这两年与他相处的日子并不多。每一次，却都能在我心底烙下深深的印记。
他看书时的样子，他写字的样子，他认真端详我画作的样子，每一个样子，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摇摇头，想甩开关于他的一切记忆，却始终忘不了他的模样。

[七]
因为二皇子的吩咐，回到府上我径直走进去了，并没有谁拦着我。
只是在路过内堂的时候，我不经意听见了一段对话。
“二弟，你要知道你是皇子，皇子有皇子的优待，也要承受相应的责任。我知道你无心皇位，可是你总要在乎你的名誉。”
“大哥多心了。”
“二弟，那个女子不过是个市井姑娘，你居然把她送到王大人府上让她读书写字画画，你知道现在朝中多少人在议论这件事？你府上乐师舞姬，怎么样别人也管不着。可是你要记得，你是个皇子，凡事要权衡轻重，不可过于偏执。”
“大哥言重了。桑姑娘不过是喜欢画画而已，我见她又极有天分，所以如此。我对她，并无情意。”

[八]
后面他们说了什么，我没再听下去。
他口中的大哥，应该就是大皇子吧，素闻他们关系甚好，现在看来，这位大哥也着实关心他。
但是我脑海里回荡的一直只有那句话。
我曾想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却始终没能问出口。
现在他终于给了我答案。
我对她，并无情意。
其实我早该知道。
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的臆想，他是皇子，他有钱有权有势，他怎么会在意一个普通的市井女子，他不过是图个新鲜。
天下的男子，哪个不是这样。
坐在房间里想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
拿起一张宣纸，压角，抚平。磨墨，舔墨，提笔一气呵成。是的，他的样子从第一眼见就深深刻进心里，再也无法抹去。我不需要想，不需要看，即使闭着眼睛，我都能画出来。
墨迹已干，我卷起宣纸，寻了根纯白的丝绸系起来，放在桌上。
我只是简单地打包了些细软包裹，带了些盘缠。
我要离开这个地方。
回到家爹爹还是不在。我决定出门去寻。
整整两天两夜，跑遍了京城所有的大街小巷，我终于找到了睡在路边的父亲。
连拖带扯，我把他弄回了家，哄着他洗了澡。收拾好家里的东西，我终于沉沉睡去。
这一夜睡得无比安心。
第二天早晨我带上父亲雇车离开了京城。只是要去哪里，我也不知道。
这一年我十五岁。

[十]
盒子里面有三枚印章。一枚是我自己刻的，上面只有一支羽毛。一枚是我现在常用的，上面只有一个“桑”字。
还有一枚，是他当年叫工匠给我刻的“桑羽印”。
我闭上眼睛，拿了那枚只有一个字的印章。
我印上印章，听见他说：“姑娘也姓桑？”
我一滞：“是。公子刚才说也，可是认识另一位姓桑的姑娘？”
他并没有看向我，而是转过头轻声说：“是，我府上曾有一位画师，也姓桑，她的画非常精致。”
还好我故意模糊了从前的笔法，只是抽象描绘出女子的气质神态。
“敢问姑娘芳名？”一旁的女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探究的目光看向我。
“夫人，名字不过是个称呼，况且在下已经七年没有作画了。一切随缘，夫人只要知道在下是个靠手艺赚钱的就行了。”我淡淡开口。
他没有过多纠缠，问道：“这幅画像多少钱？”
我轻声道：“一锭银子。”
“这么便宜？”女子不解。
我正想着怎么解释，却听见他说：“阿堇，她既然都说了一锭银子，给她便是。”
我接过他递来的银子，一如当年，还有他掌心的温热。
目送他们出门，离开很久，我才发现自己泪如雨下。
终究是忘不了。
我摘下纱帽，把它扔在地上。他没有认出我来。
他甚至都没有怀疑一下，当年的桑姑娘，和眼前的桑姑娘，是不是同一人。
只是因为他身旁有了她。
那样的温柔宠溺，只属于她一人。

[十一]
我走到自己的卧室，打开床后面的两个箱子，满满的都是画卷。自君别后，整整七年，我不再为别人画像，却每天都画一幅你的模样。
我仰起脸，忍住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打湿了画。
合上箱子，我离开了卧室。
从下午到晚上，我一直在盘存，命令小丫头连夜赶工。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里的时候，我终于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我把装印章的盒子放进箱子里，然后对小厮说：“送到晋王府。就说是桑离馆的画。”
收拾了细软，带了盘缠，我离开了自己苦心经营了七年的店铺。
却没有什么留恋。
有你在的地方，没有我的天堂。
（正文完）

番外·忆桑离
门房在外面似乎有与人争辩的声音。戚卓离放下手中的书，起身。
“怎么了？”
中年的门房先生转过来，恭敬地说道：“王爷，有人说您订了画。可是桑离馆是手工艺品店，怎么会有画？老奴怀疑他们是冒充混进王府图谋不轨的，所以拦住了。”
戚卓离绕过门房先生走向下面的小厮。
“你是桑离馆的人？”
“回王爷，我家老板是桑离馆的桑姑娘，这些画，都是她让小的送来的。”
戚卓离略一思索，收下了。
命人将两个大箱子抬进书房，戚卓离遣走了所有的下人。
打开箱子，他看见一个被磨得很旧的红木盒子。
里面有一枚印章。小小的印章上面，只刻了一支羽毛。
戚卓离放下盒子，似乎在思索什么。
良久，拿起一个画卷，打开来，他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接着打开剩下所有的画卷。戚卓离最终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
满满两个箱子，两千多幅画卷，画的都是自己。
有自己看书的样子，有自己练字的样子，还有自己小憩的样子。
全都是自己。
而那些画卷的右下方，都只印了一个羽毛的印记。
他想起那日蒙面女子的话：“我已经七年没作画了，在下只是觉得这位夫人很合眼缘。”
他合上画卷，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我已不再画人像。七年前封笔，因为我今生挥豪只为你。

=================================全文完================================

放完了
卤煮安心睡觉了
小伙伴们随意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