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二人沉默地对峙。
纪凌歌迟疑不定,她是否还要执意将她对法赛的感情说出来呢?她不知道。有时候,短短的几个字亲口说出也需要莫大的勇气,而刚才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却已经在法赛决绝的话语中消失殆尽。纪凌歌垂下眸,不再直视法赛。
法赛转过身,凝视着蔚蓝无际的海面,思绪万千。
他喜欢纪凌歌,他很早之前就意识到了。他喜欢这个平日里聪明干练只有面对自己时才会露出傻乎乎一面的名海市阳光警花,既喜欢她的乐观坚强,也喜欢她的温柔善良,还喜欢她不为人知小女生般的幼稚可爱,总之是真真切切地喜欢着这个人。他知道纪凌歌对自己一定也是有感觉的,但这必定是段无疾而终的恋情。
因为他们之间没有可能。
于是他一直压抑自己内心的情感,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协助纪凌歌调查一宗宗案件,这是他无声的温柔与关心,也是他唯一能给予她的。
从父亲死的那天起,他活着的全部意义就只有复仇二字,他不可能为了纪凌歌放弃早已设计谋划好的一切,同样,纪凌歌也不可能为了他背叛正义。曾经的他是这么想的。
现在他完成了复仇的计划,他应该感到高兴的,但他只感到了疲惫与迷茫。他究竟在干些什么呢?逝者已逝,过去的事情都已无法挽回,即使搞死那些杀父仇人又有什么用?父亲不会死而复生,妙子也不会重新获得说话的能力。黑暗应该由光明来驱逐,而不是由更深的黑暗来吞噬。是他太偏执,用复仇这种阴暗的理由去伤害自己心中非常重要的人。
如果他能早些想清楚该有多好,只可惜现在已经迟了,他的双手已经沾满鲜血,他已经与纪凌歌所坚守的正义背道而驰,他们终于要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