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埋于心的情话终是未从那轻启的薄唇中吐露,纵使缱绻的情思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紧紧包裹、禁锢,她也再不表露。 他征战沙场,无数的冤魂在他身边游荡,她是太阳,驱散了魂魄,穿透貂裘与鹤氅,照亮他心中的光。 可就仅一次的战败,就让他背负了全天下的罪名。 率领残兵败将回到京都,坐在龙椅上的人带着失望与疲惫的双眼伏在几案,一诏令下将他发落边塞,连仅剩的兵力都被流放荒野。 如今五年已逝,他相半孤影,看微风吹落残红。他想知道她是否被牵连,想站在她的身后看她绾发,想听她吹奏那支作为信物相易的玉笛… 伊人已不再。离开了他,她依然会为龙椅上之人而效力,为那个人每个早朝都献上一枝沾着晨露的鲜花…她的笑颜,京都的锦绣繁花,都只为那个人而绽放。 边塞的樱花却只在夏季盛开,馨香飘满山谷,浅碧的樱花落入流动的溪水中,疏淡静雅,内敛安静,如同她琥珀色的眼睛,不汹涌澎湃,但永不停息地闪耀着温暖的荣光。 如此瑰丽的花的身姿却也只为夏而展现。原来,只有坐到那高于一切的位置,才护得住她。 夺位如有毒的荆棘缠绕着他的心。他在满月的夜晚身着甲胄,沉重的金属击打发出闷雷般的声响。他打翻一盘烛泪,熊熊的火舌沿着破旧的画梁燃烧着,噼啪作响。他决定放手一搏。他带领兵马一路向南,策马斜阳。他不能让自己带着报国之志终老边塞,不能忍受京都幕府军那猪猡一般的腐朽奢靡,更放不下 佩特拉 。 十四个昼夜,一路的刀光剑影,鲜血洒遍。他听到了玉笛鸣奏之音,从遥远的皇城传来。 少女摇曳的纯白色裙摆在深夜的密林中如指引方向的星辰,牵扯着利威尔的全部目光。战马的嘶鸣冲破了月夜的寂静。利威尔撒开缰绳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紧紧抱住她。 “佩特拉…”他终于,能够唤出了她的名字。 “呐…就这样抱着吾吧。吾二人…怕是再也见不到明日了罢…”佩特拉伸出胳膊,缓缓环绕住利威尔坚硬的铠甲。 他早料到,那是为他专门准备的,坟墓啊… “天皇的心甚是难猜,他为每一位武将,都做好了谋反的准备。君带兵攻城的讯息,自十日前已传到了皇都,城内早已作好万全部署,只等君来…”佩特拉抬起头,满面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冰冷的战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