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名字什么的还是要能体现出自我的好》
“对,没错,就是吉田松阳哦,“松阳老师淡淡地笑着,耐心地回答男孩的疑问,尽管他也知道那不过是男孩的喃喃自语罢了。
正所谓:师者,传其道解其惑者也,大概只有吉田松阳这样的人,才算是真正的老师吧。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这么可爱的孩子,名字也一定很好听吧。“
“名字?“男孩明显一愣,随后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名字…“
“啊?“这下轮到松阳老师愣了。
“是真的!我真的没有名字!“男孩生怕眼前这位唯一让自己感到温暖的人误会了什么,赶紧急促地解释道:“他们都叫我小鬼什么的,每次叫我都是叫我去吃一些奇怪的药,有时候还会打针,一天要有好几次,要是我不吃或者乱动不配合的话,他们就打我,还会找几个人把我按住,逼我吃药打针,他们说这是因为我太弱了,所以只能被他们统治…“
男孩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都只是在喉咙里打转,要不是松阳耳力不错的话,还真不一定听得清楚…
松阳很震惊,他原本以为这孩子也是一个被战争所伤害的可怜人,但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不堪回首的过去…
而男孩的最后一句话,依旧声若细蚊,但却仿佛带着许些哀求,更是让松阳握紧了拳头,义愤填膺!
“我不想回去…在那里我只是个工具…“
他才五岁啊!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就应该和私塾里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快乐成长,但他却找不到自己生存的意义!
没有父母,没有朋友,甚至连属于自己的名字都没有!
这孩子之前到底都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啊!!
“松阳…老师?“男孩轻声呼喊着眼前这陷入自我世界中的人,直到松阳猛地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不知不觉间走神了。
“放心吧,你可以不用回去的,我也不会让你回去的,一定!“松阳缓缓地松开了之前一直紧握着的拳头,轻轻地摸了摸男孩的头发,温柔,但却坚定地说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这里所有人都是你的家人和朋友,你不必再害怕打针吃药,也不必再担心谁会看不起你的弱小,因为只要有我在的话,就绝对不会让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来承担这些的!“
顿了顿,松阳缓缓地翘起了嘴角,摸着男孩柔顺的头发,轻声道:“你应该拥有属于你自己的名字,快乐无忧地活下去,直到让它散发出光芒,为世人所知的时候,就是你能够独担一面的时候了,到了那时,我可能无法再跟在你的身旁,也无法再像现在这样摸着你的头发跟你说这些话,但在那之前,若是有谁想熄灭你的光芒的话…“
松阳依旧在笑着,笑得是那么的灿烂,那么的自信,那么的…坚定!
“老师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男孩的身体忍不住地颤抖着,从来没有人说过要保护他,更没有人会摸着他的头,跟他说出这番话,感受着头顶手掌传来的温度,那么的让人心安…
这些都是第一次!
男孩猛地抬起了头,也是第一次,直视着松阳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男孩直视着那双充满了魔力的眼睛,无法移开视线,仿佛心底有什么东西被那双眼睛所带来的东西唤醒了…
生活的希望!
没日没夜的实验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男孩稚嫩的身体和弱小的心灵,使他觉得他就是一个只需要配合做实验的工具罢了,没有其他的价值,也没有反抗,因为那只会挨打!“就这样死了也不错的“的心情,也时不时地从心底涌现,仿佛给他的心灵盖上了一层黑布,从此不见天日!
但那双眼睛,充满了鼓励,支持,感同身受等情绪,让他感觉仿佛遇到了知己,那一番话,更是给他带来了新的希望,原来他还只是个孩子,也是需要保护,也是要有名字,也是能有亲人的…人!!
不再是工具,而是作为人,而继续存活下去!!
新的希望如同星星之火,落在了包裹住心灵的黑布上,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焰!刹那间燃尽了黑布!给他好久没能透气的心灵带来了光和热!
真的好热…热的让人好想…哭…
男孩哭了,这不是他第一次流泪,在被迫实验的时候他不知哭了多少回,但这次…
似乎没那么痛苦…
松阳看着眼前热泪盈眶,轻声啜泣的男孩,笑了笑,轻轻为他拭去了泪水,仿佛帮他抚平了伤疤,伸出一只手,缓缓地说道:“对了,我还没问过你的意思呢,你…愿意成为我的学生吗?“
“我…我愿意!“
男孩狠狠地抽了抽鼻子,伸出小手,用尽全身力气与眼前的大手握在了一起,仿佛要是用的力气小了些,眼前的大手就会抽走一样。
那他就真的失去了能被救赎的机会了!
尽管松阳此刻真的很想把手抽回来…
为何?
这孩子真的只有五岁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天山童姥吗?!
诶,不对,他是男孩,就算头发长了点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松阳如是想到。
不管松阳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但至少在表面上,他只是抽了抽嘴角,同样用力来握住了那只小手,来缓解他此刻手上的痛楚…
在朝阳的映照下,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见证着一段羁绊的开始。
“老师!老师!我回来了!“
晋助你终于回来了!老师我就快hold不住了!
熊孩子晋助这时候终于捧着水罐飞奔过来了,尽管气喘吁吁却还挂着幸福的笑容,连路上撒了大半的水都没发现!
“晋助你回来了啊…“松阳转头对晋助笑道,他多想趁着这时候把手抽出来啊!他现在急需确认那只手还是不是他的!
但手上的力度不仅没有放松,反而还加大了几分!
喂在这样下去的话老师我就再也拿不起剑了啊喂!!
但松阳一回头,就发现男孩的眼睛里竟然开始闪烁着委屈泪光,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不要我了吗,刚才说的都是骗人的吗,我的存在还有意义吗,要是你松开了我的手就说明一定是这样的,小心我哭给你看哦!要是我幼小的心灵因此而深受打击从此一蹶不振甚至心结难开的话…
这叫人怎么好意思把手抽出来啊!!
松阳咬牙坚持着,用另一只手接过了晋助捧着的水罐,声音颤抖地说:“来…快喝了它吧…然后好好休息…今天你才醒过来…身体还没适应…明天我…再带你去看…你的同学们…“
晋助都要捧着来的水罐,男孩又怎么可能一只手拿的住呢…
男孩深深地看了松阳一眼,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松阳的手,把水喝完后,在松阳的服侍下又睡着了…
为男孩关上了门,松阳牵着晋助回前堂去给学生们继续上课,但在路上的时候,小晋助就已经感觉到了老师的不对劲了:
“老师,你没事吧,你的手在抖诶。“
“没…没事…老师…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