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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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叶秋提着行李到上林苑的时候,叶修皱起了眉。
“赶快回去,这儿没你床铺。”叶修毫不留情地说。
叶秋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提着行李直奔叶修的房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住的是双人间,而且室友刚好回家过年了。”
“是啊,我的确住的是双人间,但这关你什么事?”叶修说。
叶秋脸涨的微红,叶修的嘴还是这么毒,他仰着脖子大声说,“混账哥哥,收留我一晚能死啊!”
“呵呵。”叶修笑,“早说啊,摆什么臭架子。”
叶秋无力,明明摆架子的是叶修自己好不好。不过知道自家哥哥什么性子,叶秋也懒得去计较,干脆跟着叶修回房间,路上顺便交代了,“爸妈那边我安排好了,反正明天就回去,他们也没说什么,还有,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玩够了就回去。”叶修说。
什么时候玩够?还要多久?
这样的话叶秋已经学会放弃不问,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再多的话都说无果。
叶修,今年还是不会回家。
夜晚。叶修坐在电脑前孜孜不倦地打着游戏,叶秋无语地上前推了推他,“喂,混账哥哥该睡觉了!”
“嗯?”叶修扭头没精打采地看了一眼叶秋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叶秋你是小孩子吗?想睡就先去睡啊,我这本还没过呢。”
叶秋黑着脸走开,就知道不会成功的,他的哥哥还是跟以前一样打起游戏来没日没夜……
“你…你早点睡啊!”叶秋朝叶修大喊,偏偏叶修头都不回一下,更别说回话。
叶秋叹了口气,这样的状况还会持续多久,一年又一年,来找叶修回家,被叶修拒绝……年年如此。想到叶修不规律的生活作息,加上常年的烟瘾,叶秋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拜托想想爸妈啊……
叶秋躺到床上,却意外没有一丝睡意,他就这样盯着叶修的背影直到叶修关了电脑洗漱睡觉。
没有了电脑机械的声音,室内变得更加安静,叶秋甚至可以听清楚来自对床上叶修轻声的喘息。这样的环境另他感到熟悉。
小的时候,他们曾经住过类似的屋子,双人间,两张床,一张是哥哥的,一张是弟弟的。那时叶修还没现在这么宅,加上骨子里带着小孩子天性的调皮,经常会半夜有事没事地跑到叶秋的床上玩闹。
有时叶秋睡的好好的,突然就会有一双手没由来地抱住自己,顺便挠他的痒痒……
“叶修你烦死人了!别吵我睡觉!”叶秋使劲地推开自家哥哥,偏偏叶修不可能轻易罢休,每次都要在床上来一场恶斗,直到两个人玩累了不知不觉地都进入梦乡。等第二天醒来,自然发现二人是在同一张床上。
回忆终止,叶秋这才发现对于曾经的那些琐事,自己竟然会如此怀念。而现在,看着对床上大概已经进入熟睡的叶修,叶秋苦笑,他也只能在这样漆黑的夜晚独自感怀了。
睡不着,睡不着,无论怎么自我催眠,还是睡不着……
叶秋叹气,他真的太久没和叶修在同一处屋檐下生活了,不知道叶修有没有睡着……他这样想着,默默放弃心中的苦苦挣扎,悄悄地起身然后小心翼翼地钻进了叶修的被窝。看着叶修那张疲惫却又安然的面容,叶秋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所以,当叶修缓缓地对着他睁开眼睛时,叶秋吓了一跳。
“叶、叶修你没睡啊……”
叶修白了他一眼,“本来睡了,被你吵醒了。还有叶秋你知不知道大半夜突然对着一张和自己一样的脸很恐怖啊。”
“你还说我!自己小时候还不是常跑到我床上!”叶秋不满。
叶修翻了个身子,不再对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
他叹了口气道,“那是小时候。”
一句话赌的叶秋哑口无言,是啊…那是小时候了……明明小时候那么期盼快点长大,而如今,他们都成大叔了,叶秋却那么希望自己回到所谓的小时候。
安静的室内,两厢无言。叶秋突然伸出手,像很多年前,叶修对他做过无数次的那样,悄无声息地从背后抱住了对方,不同的是,叶秋只是抱着他,只是这样而已。
叶秋感到叶修身子一瞬间的僵硬,却没有挣脱。像是不甘心似地,叶秋慢慢收缩抱着叶修的手臂,紧紧地将对方禁锢在自己怀里,可是叶修始终没有动。
只是,良久,叶修无声无息地握住了他的手。
一瞬间,温暖从手心蔓延至心底。叶秋只觉得自己像是崩塌了内心所有的防线,又像是突然间筑起了坚固的围墙。
叶修给予他的,总是这样微小而渺茫,却偏偏无懈可击。
“混账哥哥……”叶秋声音微哑。
他以为叶修不会回答,然后沉静的黑夜里,叶修轻声笑了起来。
“我在呢。”他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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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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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苏沐秋轻声唤。
叶修叼着烟扭头嗯了一声,然而苏沐秋只是叫了他的名字就没了后续。叶修也没在意,继续仰着头看着漫天的繁星。他们难得没有宅在家里打游戏,而这夜的星空又如此绚烂,叶修没有理由不被吸引。
“叶修。”苏沐秋又唤。
“嗯?”叶修看向他。
“叶修。”
“我在呢。”叶修挑了挑眉,“我说沐秋你没事抽什么风呢,有话就说别干叫人名字啊。”
苏沐秋笑笑说,“我就是想叫你名字,你说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不就听不到我叫你了?”
叶修笑了笑,轻声说了句,“不会有那一天。”
苏沐秋没有否认,他笑着从叶修嘴边取走只剩一半的香烟放到自己嘴间,湿润的苦涩中带着一半无法言喻的清甜。
叶修不满,“喂喂,不用这样逼我戒烟吧。”
“哪有,我就是懒得再点一根。”苏沐秋说,他看着叶修脸上无奈又妥协的面容乐呵呵地笑了起来,“你说,我们会不会一辈子这样在一起?”苏沐秋问。
“哦?看不出你这么喜欢哥啊。”叶修挑着眉露出他经典的嘲讽笑容。
苏沐秋不自然地扬起脸,抬高声音说:“谁喜欢你啊!叶修你要点节操好不好!”
叶修轻笑不语。一时间空气中静默了下来,两个人都静静地望着满天的繁星,苏沐秋的手悄无声息地握住了叶修的手。而叶修则是默默地回握着手心的温度。
那个时候,星光灿烂,年少的二人天真的以为所期盼的永远会慢慢的在时间的长河中验证。
现实残酷。
时光流逝,岁月婆娑。直至苏沐秋倒下的那一刻,他依旧坚信着这辈子都不会和叶修分开。
然而世事难料,曾经以为的不会有那一天终是到来,在往后漫无边际的日子里都将没有人再回应来自苏沐秋的那声“叶修”
而苏沐秋也再也无法唤出他日夜念在心头的那个人的名字。
「喂喂?沐秋?说话沐秋?」苏沐秋耳边的手机不断传来叶修的声音。
「沐秋!?沐秋说话啊!」
「喂!!?苏沐秋你他么说话啊!!!」
身边的人群越来越拥挤,车鸣声、警笛声、谩骂声……偏偏他最想听到的声音只能由机械的电波来传递。
苏沐秋苦笑,直到最后都在聊着一堆可有可无的垃圾话…还真是符合他和叶修的个性啊。
遗憾的是,他再也没办法呼唤叶修的名字了,以及,还未说出口的、再也无法告知的话语就这样随着他渐渐涣散的意识永远地沉浸在他深邃而破碎的心底。
在坠入无限的深渊前,苏沐秋想,早知道那天承认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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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无法诉说的喜欢着。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耳边熟悉的声音随着沉沦的思绪一同消失殆尽。
什么都没有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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