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5月3日晚,消息传到北|京。
傍晚时分的京城笼罩在一片半明半暗的光线中,乳白色的云在渐渐发乌的天空中摆列整齐,就像大理石的纹理。天边半透明的玫瑰色晚霞斜斜地照在古老的城楼上。
这是一座帝王的都城。
京斜靠在城墙上,注视着往来的碌碌的人群。即使是帝王的都城,也有锋芒尽退的一刻。京这样想着,自从家国渐渐衰落,自己昔日的帝都威严也逐渐成了前朝遗梦。
几个年轻的学生,脸色带着不同寻常的兴奋和焦急,快步从京的面前走过。
京注意到了他们。这样锋芒的,年轻又朝气的神情,在这个东方巨龙寄人篱下的时代已经不多了。
“走,走!”那几人相互招呼着,向燕京大学的方向跑去。
“你们去做什么?”
几人被京的招呼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打量了京几眼,回答道,“去开会。”
“开什么会?”
“你不知道?”领头的学生看了看京,“山|东半岛要被割出去了。”
“这和你们开会有什么关系?”
“去商量我们能做什么!”学生脚步急匆匆地走了。京站在原地,愣了一会,旋即露出笑容。
——很好,很好。还有这样关心国运的人在,尽管年纪那么轻,力量那么弱。但这样就很好,有一丝火种在,中|国就不会熄灭。
“黄包车——”
一个车夫过来。“老爷坐车?”
“恩,”京坐了上去,“去燕京大学,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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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大学的西斋饭堂内,桌子被临时摞成了演讲台,有人席地而坐,有人站着,有人挤在外面的窗户边上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