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清明节。
爸爸回广州扫墓去了,剩下我和妈妈在家。我们便又若有若无的谈到爷爷。
在记忆里,爷爷其实并不是很喜欢我,大半的原因是因为我是个女孩。但他从没有打过我,甚至很少训斥过我。
每年都只有在春节才能见到他。然而在最后几年当我开始懂事时他便再也没出现在家庭聚会上,也就是年夜饭上,大概是腿脚不便吧。
过完年最后一天准备离开家出发去机场时,都得亲一下他的脸,表示自己要离开了。老实说,不是很舒服。他剃胡须的频率不多,所以总是有很多胡渣。
在他最后一个春节时,家里人不知道为什么在闲聊时提到了卫生巾。“哦,卫生巾啊,我以前用过的。”他很平常的语调说着,但却把大家逗笑了。
可是现在我一点也不觉得他好笑了。
爷爷是在中秋节晚上走的。那时妈妈在广州准备考试,把我和爸爸留在了上海。那个中秋夜,我们望着那又圆又大的月亮,想着妈妈和爷爷。爸爸说,要是条件允许的话,他要十一回去看看爷爷。
第二天我收到了妈妈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妈妈带着哭腔告诉我这件事,说爸爸可能要回去了,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没有哭,也没有别的反应。
但我在晚上莫名的觉得鼻子酸酸的,想起爷爷。回过神时就发现枕头已经湿了。
葬礼上我憋着不哭,因为在那天晚上就已经想好了:
我是黄家的大小姐,所以我应该拿出黄家的汉子气概,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哭哭啼啼的孩子了。
但第二年的国庆狂欢上,我还是哭了。
因为他是我爷爷啊,他是我最亲的人啊。
现在要第三年了,而我是不会再哭的。因为我已经知道什么叫坚强。
我不知道为什么还想再摸摸那扎手的胡碴,还想再听一次他讲的那句“哦,卫生巾啊,我以前用过的。”还想再让他训我一会,只要他肯训我。
这是不可能的了,他已经不在了。
但我还是要感谢他。
谢谢你,爷爷。谢谢你教会了我坚强。一路走好。
2014.4.5清明节